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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合法婚姻 作者:铸剑-第38章

小说: 合法婚姻 作者:铸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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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开着车,在一条好像看不到尽头的路上漂泊着。捷达车东摇西晃,像是一条游弋的白色鲨鱼。
  到楼下时,电梯已经停了。老徐呼哧呼哧爬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小雅躺在床上。小雅没有睡。小雅也没有作出醒的表示。在静悄悄的黑暗中,老徐进入了梦乡。与此同时,带有浓浓酒气的鼾声响起来,像是一个大提琴在一遍一遍地试音。
  黑暗中,小雅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
  眼中有一种亮亮的东西在闪烁。

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

  此后几天,老徐开车游荡在北京繁华的街上,像是梦游一般。又像是一条干涸的小河里的鱼,期待着电闪雷鸣,和暴雨的降临。
  当车停在路边免费的停车场里的时候,老徐发现,这段时间,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同时,似乎又显得无比漫长。
  小美一连几天没有电话。老徐的期待就像时刻准备下雨的云,在中午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地飘散。
  有一天,老徐把车开到一个小区报亭旁边,买了报亭上所有的招聘报。然后将车开到一个卖小吃的摊前,买了两个茴香馅的小饼,钻进驾驶室里,一边找招聘广告,一边三口两口把馅饼消灭了。
  此时,有一辆灵车从小区楼中间的一个小胡同里开出来,缓缓地,车头前方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花。花两旁的黑绸子在冬天的风中摇曳。街上,行人匆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这个街上只有老徐一人钻出车门,站在风里,目送灵车远去。
  冬天的风吹在老徐头上。老徐脑袋边缘的乱发,在风中摇曳。
  小雅在公司里也无事可做。随着肚子的日渐隆起,小雅越来越明显地感到,自己随时有可能丢掉工作。
  有时候,实在是无所事事的时候,小雅就坐在自己的坐位上,看着窗外冬天桔红色温暖的阳光和窗台边沐浴在阳光中的发财树。有时候她想,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呢。有时候他想,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个有钱人呢。有时候肚子里踢腿伸腰的孩子就会把她从坐地日行八万里的想象中拉回到现实里。于是,她又想,我和老徐能不能成为有钱人呢?最后这个问题变得很具体很现实:老徐能不能有钱,我能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呢?
  但更多的时候,她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小雅发现,自从自己怀孕以后,好像全身的血液都流到肚子里去了,整天大脑极度缺氧。表现之一,就是丢三拉四,反应迟钝。表现之二就是萎靡不振,昏昏欲睡。所以,有时候,当小雅看着窗前的阳光发呆时,老路就说,“小雅,帮我接杯水。”而此时往往老路也没事可干。于是,小雅便如梦方醒一般,说,“好。”这时,老崔也跟着说,“还有我。”其他几个年轻的一起哄。小雅立刻便有了一种忙碌的充实感。
  有一次,老崔他们都到楼下食堂吃饭去了。小雅说“我不饿”,于是便一个人留在了公司里。此时正是中午,屋里空空荡荡的。阳光从积满尘土的窗户玻璃上透射进来,在屋里飞扬的尘埃中形成了一道光柱。于是,小雅像是穿透迷雾看透了什么似的,有种莫名的激动,泪几乎要流下来了。而就在这时,老路走了进来。进门的时候,老路似乎有些惊异。他站在门口,望着小雅这边。小雅注意到,老路的头发被风吹得极为散乱,脸颊红红的,胡子很长,似乎很久没有刮脸了。
  “怎么,没去吃饭?”
  小雅歪脸看了老路一眼。从老路这个角度望过去,屋内光线中的小雅有一点古代宫廷画中怨妇的表情。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在里面。
  “怎么了,又?”
  “没事。”
  “吃饭了吗?”
  “不饿。”
  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下来,小雅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委屈。
  “走,我也没吃呢,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点。”
  “你去吧。”
  “走走,一块儿,我来陪你。”
  “你去吧,我真的不饿。”小雅调整了情绪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些笑意。
  “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走。”说着,老路过来,拉着小雅的手。“那我先去趟洗手间。”小雅说。
  老路的手松开了。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小雅打量了一下自己:镜子中的自己虽然疲惫,但仍有风韵。这给小雅以很大的安慰。

  老徐的午饭是这样安排的,……不,这种说法应是以前作为部门经理的老徐经常用的。现在的说法是,老徐中午在路边小摊上端着被无数人用过的脏乎乎油腻腻的碗喝了一碗馄饨,又吃了三个脏乎乎的包子。然后问题就来了。老徐感到肚子钻心的疼,而且里急后重。于是,老徐开着捷达车,在新修的小区里像耗子一样转来转去找厕所。在如此现代化的小区里,竟然忘了设计公厕。于是老徐只好在保安的注视下飞快地冲出小区,跑到附近一栋旧的居民楼小区里,找到了一个门口结冰的脏乎乎的厕所,也就是老徐小时候叫做茅房的地方。
  这是此时全北京令老徐最感亲切的地方了:茅房设计在这里简直太具有人性化了。再远点,老徐坚持不到,半途而废;再近点,缺少了找到后的快感和,……排泄的乐趣。
  老徐的车就停在男厕所门口。老徐像一只熊一样冲了进去。
  当一种上下通气的兴奋感油然而起的时候,老徐觉得,世界上的幸福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已。
  小雅和老路在公司附近找了一个小馆子。老路要了两个菜,要了一瓶小二锅头。小雅要了一小碗米饭。
  “我只能吃半碗。”小雅说。“要不我先拨给你一半。”
  “你先吃吧。”老路一边喝酒一边说。“吃不了剩下。”
  于是,老路就和小雅聊起来。起初说天气,“这几天够冷的。”然后说公司的情况,“公司也不景气,”老路说,“哪天老子也想走人,不伺候了。到时候自己成立公司,活得自在。爱上班就上,谁都管不着。”
  老路说这些时,小雅抬头望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米饭。于是话题就转移了。
  “小雅,最近你气色不太好。”
  小雅停止了吃米饭,抬起头。想了一下,说:“最近我休息不好。你这都是第二遍了。”
  “那得好好休息。”老路说,“尤其是,怀孕的时候。”
  “知道了。”小雅说。
  “其实,有一个阶段,我的精神状态有点和你一样。那时候,我跟我老婆关系特别僵。后来没半年,我们就离了。我算是觉悟了。后来我总结了一下,就是,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困难,都要保重自己,身体是本钱。”说着。老路又喝了一口酒,补充一点本钱。那天中午的谈话进行得很散漫。像是漂在河流上,东摇西晃的;但似乎又有一个明确的大的方向,并且那个方向变得越来越明确。
  看着老路喝掉最后一滴酒,拿起小雅吃剩的半碗米饭,小雅禁不住有些莫名的惆怅。她转脸看着窗外,此时正好有一辆塞满人的公共汽车驶了过去。
  小雅想,这就是我要的生活吗?
  老徐拉完屎,站在厕所门口看街上的人。
  老徐突然觉得,眼前人们的表情都很逗:从眼前经过的人,一个个都绷着脸,皱着眉,一副“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的傻逼样。而且,全都西装革履,像是要去参加自己的葬礼。
  看这些的时候,老徐正手拿车钥匙,扶着车门,站在臭气熏天的男厕所门口。看着看着,老徐嘿嘿地笑了。
  此时,一个北京大爷精神矍铄地从老徐身边走过,像是看一个病人一样,歪着驴脸打量了一下老徐。然后背着手,鼻子哼着走开了。走出十米开外的时候,那人驴脸一歪,小声骂了一句,“傻逼。”

  再有两天,小雅妈妈就要来北京了。这是昨晚睡觉前小雅说的。关于其他,小雅没说。老徐想,估计小雅爸爸被摔的外伤已经好了。至于说心脏病、动脉硬化这些老毛病,估计是死也好不了了。
  听完小雅说“我妈妈过两天来北京”后,老徐本想插一句“你爸爸最近情况怎么样”,但想了想,没说。关于小雅他爸,向来是个敏感话题。老徐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说也罢。
  当天晚上,老徐就和小雅一起收拾小房间的床铺,为老太太的到来作准备。收拾到一半,小雅突然说,“对了,底下褥子太薄了,换个厚点的。”于是老徐重新开张,又从下往上收拾了一遍。
  收拾完了的时候,老徐已是满头虚汗。
  小雅挺着个大肚子站在旁边,神情很严肃地说,“好了。”
  这时,离小雅的预产期还有两周。
  而窗外深夜的风里,充满了春天的气息。
  早上,老徐开车送小雅到公司楼下。
  小雅很客气地说,“谢谢。”然后就出去了。
  老徐坐在车里,看着小雅腰身变形的背影,愣了一小会儿。等他打轮把车开到路上的时候,满街的车流如过江之鲫。
  老徐的车里挂了一个新的中国结,上面的绳上拴了几个铜钱,上面写着“万事如意,财源滚滚”的字样。这是老徐在街边一个大妈那里买的。老徐最近很迷信,上网看星座,下车看风水,仿佛周围草木皆兵。那天,大妈说,“小伙子,你是个有福之人。买了这个中国结吧。”老徐说,“大妈你再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财运。”大妈说,“另收费。”老徐说,“准就行。”于是大妈看了半天,说,“有,有财运,还挺大。不过,……”老徐一听“有”,像是看到了大救星,后来老太太又“不过”,搞得老徐有些头大,心里惴惴不安。
  “不过,这些钱花里胡哨,大妈我也没见过。”
  老太太虚眯着眼,看着老徐的额头。仿佛他的额头上有一条路,通向未来。
  “反正有很多钱。”
  老徐说:“谢谢。借您吉言。那些钱肯定是美元,dollar。”“对对,美元到了,到了。”老太太恍然大悟地说。
  于是老徐塞给他十元钱。老太太说,“少了。”于是,老徐又给他一张二十元的票子,同时,把那张十元的票子抽了回来。
  买了中国结,老徐兜里的钱只有十元了。够停五个小时的车。
  同所有男人一样,老徐在“政府”的监管下,有一点小小的银行储备,以备不时。就像旧社会遭轰炸的时候,良民们纷纷掏出私房钱支持政府一样,看来,现在是打开保险箱的时候了。况且,如果不动用这笔钱,指着小雅每月的一千多块钱,日子就没法过了。
  老徐开车到了银行附近的一个停车场。车还没停稳,戴着红袖箍一脸首都新面貌的大妈便过来了。
  “收费收费。”大妈说。
  “多少钱?”老徐摇下窗玻璃,明知故问。因为以老徐的经验,停车费有带发票不带发票两种。带发票呢,两块。没商量。不带发票的,一块。直接进大妈的小金库。有时老徐会说,“大妈,车不会丢了吧?”大妈说得很义正辞严,“丢,不可能。我收了你的钱,你就是把车停在路中间警察也不会拖车贴条。”说到这里,大妈会压低声音,在老徐耳边谆谆教诲,“我们和警察是一个系统的。放心吧。”
  所以老徐问这个大妈:“几块?”
  大妈扎了个围巾,包在头上,像是革命电影《地雷战》里偷地雷的。听到老徐问到政府十分敏感的价格问题,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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