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婚姻 作者:铸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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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被革命战友开了黑枪的革命战士
领证已经好多天了,老徐一直按兵不动。期间小雅讲了几次,比方买家具了、看房了、照婚纱了等等,结果都被老徐哼哼着支吾过去了。这些天,原打算带小雅去看看家具,没想到,身上开始有点不对劲儿。
老徐觉得,……有点痒。但老徐不敢对小雅讲。
老徐是昨天感觉有点不对劲的,老徐想,也许是蚊子叮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老徐又一想,不会那么巧。万一好不了呢?
于是老徐仔细回忆近十几天的活动。想想好像没有太危险的。但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却发现几个月前有两次从技术上讲有些危险性。尤其是其中的一次。这令老徐很懊恼。
“当时做时就有些犹豫,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做了呢。”老徐想。“万一对孩子有影响呢?”
于是老徐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严重的结果是,老徐一天都像丢了魂似地,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游来荡去,搞得大家侧目而视。
“徐经理,病了?”小江声音细细地问。小江今天今天看上去好像更丑,嘴一闭上,就是一条长长的线段。
老徐说:“没,”边说边搔了一下秃秃的脑顶,“怎么可能。”
老徐在公司心神不宁地呆了一天,一下班便匆匆赶回家。这在以前可比较少见。
由于是周末,一下班公司就没人了。当时老徐是最后一个走的。倒数第二个走的是设计部小陈。小陈个儿细高,典型的小白脸。当时小陈正约几个朋友去打保龄,见老徐正心事重重地慢吞吞收拾东西,小陈说:“老徐,周末了,还不放松放松?”
“你去吧。”老徐说。“我还有点事儿。”
回到家里,老徐也没能缓过劲儿来。
表现之一,老徐吃饭时在傻呆呆想事儿。这令小雅有些不高兴。吃饭过程中,小雅几次拿筷子敲老徐端在手中的碗,最后一次都敲在老徐一毛不生的秃顶上,老徐才如梦方醒。“魂儿叫野狐狸叼走了?”小雅说。老徐也不反抗。
表现之二,吃饭后连买盗版盘这样的保留节目都给忘了。老徐很爱看电影,周末吃完晚饭总爱到附近超市那儿买几张电影光盘。以前是买VCD,后来老徐买了一台DVD机,于是老徐便改买盗版DVD了。
“买两盘DVD去吧,咱家的都看完了。”小雅讲。
老徐用右手撑着大脑袋瓜子,一声不吭。
“徐胖子,咋了,病了?”
老徐依旧一声不吭。
老徐最后还是被小雅拽到了楼下。
老徐挣了几次都没挣脱。
老徐甩了甩手,“胳膊都叫你揪断了。”
“让我抽支烟。”老徐说。
小雅也不示弱:“哟,脾气见长,快给我老实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了,像丢了魂儿似的。说呀。”
老徐的一只胳膊被小雅拽住,晃来晃去,象晃动一段绳子。
“说什么说,烦不烦呀。”老徐瘪了一下嘴。“松手,听见没?”
结果DVD没买成。小雅一甩手,自己逛超市去了。
刚才小雅甩手走开时,老徐还想追过去。后来一想,算了,追也没用。你越追她越来劲。不如待在这儿清静一会儿。爱谁谁吧。老徐想。
老徐蹲在地上,圆圆的一团。老徐歪着大脑袋看周围的人。四周全是走来走去乘凉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偶尔有人牵一只小京巴从他面前走,那小狗歪着脑袋瞧他一下,然后在他脚边撒泡尿,算作新占的地盘。
老徐觉得,最近有点不顺。
不光身上痒,前些日子,跟头儿还闹了点小矛盾。
这实际是老徐的失误。因为老徐刚到公司时,在不了解革命形势的情况下,便贸然与办公室里漂亮的小秘书小美起腻,结果惹得老板很是不快。后来老徐才从小陈嘴里知道,公司广大群众雪亮的眼睛早已认定:小美是老板的自留地。
“你丫不早说?”老徐抱怨。
后来,老板果然开始给老徐小鞋儿穿。派他到祖国最艰苦的地方去出差,最脏最累的活儿都交给他。好在老徐也是久经沙场的。按老徐的话说:“我什么鞋没穿过?”
可说归说,老徐私下里也很有些苦恼。
老徐有时想,但愿这矛盾不会变成敌我矛盾。否则,我又得挪窝了。
半天了,小雅还没回来。于是老徐有点着急。
老徐看了看表,快九点了。超市也要关门了。
“这丫头,哪儿去了呢?”想到这儿,老徐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束路灯的光从老徐的秃顶上闪过,亮亮的。
老徐站起来,又赶忙蹲下了。老徐有点晕。老徐可从来没蹲过这么久。老徐想,要是身上没毛病,活着就挺幸福的。真的。
可现在,身上痒了。这可咋办?
这时,一个妇女抱着孩子斜着身子过来了,怀里鼓鼓囊囊,像是电影《地雷战》中偷地雷的。她在老徐身边转了两圈儿,左顾右盼,好像老徐就是那颗雷。过了一会儿,停了,蹲下,用外地口音说:“要大片吧,大兄弟?”
老徐是一个脱离不了低级趣味的人。所以,要在以往,老徐一定会“全面撒网重点培养”地选几张。但今天,老徐心情不好。老徐瞅了瞅那妇女灰灰的脸和亮亮的眼睛,又瞅了一眼那孩子小小的眼睛和一挂亮亮的鼻涕,皱了一下眉。
“一边儿去。我烦着呢。”
超市关门了,也没见小雅的影儿。没办法,老徐只好回家。
推开门,屋里灯亮着。老徐蹑手蹑脚凑到卧室门口,见小雅只穿了件短裤和小背心,脸冲里躺着呢。
老徐放心了。老徐想,女人再本事,也就这两下子。
想到这儿,老徐转身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看足球。
趁比赛的间隙,老徐去厨房烧了一壶水,沏了一壶茶。
屋里顿时茶香四溢。
实际上,小雅与老徐同居时间也很久了。领证不过是最近的事儿。以前,每回吵架,老徐总要赔不是。
这时,客厅里,老徐正在声音很大地喝水。
别看你装得挺镇静,过一会儿还不是哭着喊着向我赔不是。想到这儿,小雅偷偷地乐了。
今个儿是周末,有好电视。要在以往,两个人正挤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瞧电视呢。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
小雅听见老徐很响的脚步声。老徐胖,走路一晃一晃的,象坦克。
“喂,你好?哪位?哦,阿春呀,找她?等会儿,哦,没有,她今儿有点不舒服,先睡了,没事儿没事儿,我这就叫她。小雅,电话,阿春的,快点儿。”
老徐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小雅才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踢里塌拉穿了老徐的大拖鞋从里屋出来了,从老徐身旁的茶几边走过去,又从老徐脸前经过,正好挡了电视一下。而这时正好是AC米兰射门。要在往常,老徐准会一探身,揪住小雅的衣服把她拉开。“让让,我说,挡住了。”但今天老徐一声没吭。小雅过去时,正赶上插广告,球进没进也不知道。
“阿春,干吗呢?”小雅兴奋地说。
小雅的声音快而脆,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落在了老徐的秃顶上。
老徐歪着大脑袋,瞅着一身短打扮的小雅。
“没干嘛,有点累。吵架?没有。我才懒得跟他吵呢。”说到这儿,小雅往老徐这儿瞥了一眼,老徐于是灵活运用敌进我退的战术,把头歪向了一边。
“礼拜天?有空。去哪儿?王府井,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好,见面再说。他?管他呢。好,再见,Bye…bye!”
听完电话,小雅象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从老徐眼前一闪,回到了里屋。这时,最让老徐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小雅把门关了。
老徐侧耳谛听,还好,门没插。
今天的球赛挺臭的。要在往常,老徐早就一调屁股换台了。看看什么言情剧之类的滥片。但今天不成,老徐挺喜欢体育台的闹腾劲儿。闹哄哄的让老徐心里也有点底气。老徐一边喝茶,一边琢磨怎么让小雅高兴起来。领证之前,小雅闹得比现在凶,那时哄小雅的积极性也比较高。领了证,老徐感觉激情少了许多,似乎哄与不哄都无所谓了。
不过还是要哄。老徐最终拿定了主意。
毕竟,小雅怀孕了。
而且,孕妇生气,直接影响到革命后代的健康。
老徐和小雅上床的时侯很晚了。
没过多久,小雅就睡着了。
心里有事儿,老徐睡不着。中间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发现小雅多了一个毛病:说梦话。小雅微张小嘴,像是渴了似地说什么“陆、路”的,还不时努努嘴。老徐坐在床边,看着身旁伊伊呀呀的小雅,如临大敌。最后,老徐忍无可忍,推了她两把,“喂,我说,小姐,快醒醒。快,醒呀。”
小雅揉着眼睛爬了起来。“干嘛呀,深更半夜的。人家正做梦呢,觉也不让睡。”
“梦见姓路的了吧。”老徐酸酸的。姓路的老徐见过,是老徐跳槽前不久才到老徐和小雅所在公司的。
小雅显得有点吃惊。但接着小雅又揉了揉眼睛,神情坦然了许多,“什么姓陆的,我说梦话了?”
“你说呢,陆呀路的。是大陆的陆,还是马路的路?”
“什么乱七八糟的。神经病。我梦见一大群鹿,都是长尾巴的。”
说完,小雅把头蒙了,又躺下了。
老徐坐在旁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屋里显得很静。
远处,有车驶过的声音,影影绰绰的。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小雅发出了低低的鼾声。
小雅从来不打呼噜。
如果老徐没记错的话。
星期六。
老徐答应小雅去逛家具城。
关于家具,老徐是有自己的民主主张的。“经济耐用就行。”老徐说,“别太难看就成。”但老徐的民主是在一定范围内的。而且,有待于小雅的“集中”。
小雅说:“去宜家。”
“宜家就宜家。”老徐说。说完心里又补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贵点吗?大不了不买。想到这儿,老徐摸了摸头顶的不毛之地,显得无比悲壮。
出发前,在楼下,车打不着火了。老徐心说,不愧是我的车,疼我,知道我要去宜家花钱,不让我走。
“咋了?”
“车坏了。”
“赶快修呀。”
“知道。”老徐拖着长腔说,说着下车绕到前面,打开机箱盖子,装模作样地检查。
小雅也从车上下来了。
小雅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短袖低胸的连衣裙,胸脯上的两块白肉隐约可见。刚才下楼前,小雅围着镜子转来转去,老半天。边转边问老徐:“怎么样,我漂亮吗,你怎么不说话呀。喂,你说是红的这件漂亮还是黑的漂亮?”老徐半仰着靠在沙发上,双手托着大肚子,呼哧呼哧喘粗气。老徐说,“都漂亮都漂亮,不穿最漂亮了。”听老徐这样说,小雅一下子冲过来,一屁股坐在老徐肚子上。“瞧你那流氓样儿。”而老徐则直喊救命。
“再压我肚子就爆炸了。”
老徐把前箱盖掀开,把大秃脑袋伸进去,像乌龟一样摆动了两下。
远处,一棵树上有一只蝉发出了一声单调的叫声。
“怎么了?“小雅问。
老徐一点儿都不懂车。但这绝对不能让小雅知道,就像其他不能让小雅知道的事情一样。
“没事儿,”老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