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18期-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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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生，要隔十米远
而我们抓到的鱼、摸到的蟹
就成了男老师
送给女老师的美食。
如今这条河，成了一片芦苇地。
现在姐姐家，
仍住何O村。
我有时去看看她，
我有时回忆起
我在外面的三十年。
孩子们
孩子们还要继续成长
在春天，或在秋天
在三叶草托起的大地上
我说出的话还要被他们
带到生命的深处
孩子们还要继续成长
还要保存着梦中的温暖
此刻我把风筝拉下水
给孩子们的午后送上一个教训
我知道早晨醒来
还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
让你继续对命运保持惊奇
其中包含了从未说穿的秘密
雨 中
雨中的城市，突然感到寒冷
空阔的大街上，雨点如骑兵团
溅起人们身后的土尘
我缩身走着，像一个倒霉的小偷
突然失掉了黑夜的屋顶
冷眼打量街上，一个骑自行车的人
一只手揣进裤袋里，是个男的
急驰而过的小卡车
迅速摇上破玻璃
雨中的城市，人们因为雨
而忽略了我的难堪
夏家楼（外—首）
■ 赵明舒
夏家楼
这是个无名的小站
可我记得它的名字
站台不大
显得人多一些
在这里上车和下车的都不多
更多的人是来看火车的
以前没有人想到
这地方也能通火车
在这里停车的时间很短
停下来的火车
仍然低低的吼着
像一头狮子
让人不敢靠近
之所以记得这个小站
因为我是这里的孩子
那时候经常去站台
和小伙伴们看火车
火车启动的时候
我们一齐向陌生人招手
并且大声喊着
火车 火车 火车
惆 怅
其实并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
乡下的孩子看月亮
非得坐在高高的干草垛上
甚至还去数天上的星星
傻孩子才那么做
我们看月亮不坐在干草垛上
我们蹲在树桠上
或者骑着墙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站着
抬抬头
当然有些晚上我们不看月亮
我们看着满地的月光
都不说话
孩子和母亲（二首）
■ 舒 翼 小 月
看孩子上语文课
教室里坐满了向日葵
阳光在灌浆，世界更饥饿
我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
偷偷看女儿上语文课
老师教生字，先讲偏旁
提手旁与劳动有关
劳动就是为快乐存款
劳动，让人坦白
而草字头则是人类的朋友
它们冬去春来让人怀旧
无论我在何处摔倒都会花开蒂落
讲完偏旁，老师又教读音
我想到一个成语：鹦鹉学舌
孩子们一遍遍跟读
直到雪白的大米不掺沙子
我也悄悄纠正自己的发音
在低年级的教室里
这些一笔一画的汉字端正古朴
原本不是咒语，不是谎言
不是檄文，不是文字狱
不是政治家之间的口舌之争
在孩子的眼里，世界
要一个字一个字认识
我真想坐在孩子们中间
字正腔圆放声朗读
幼稚也欣欣向荣
让人类温故知新，大地返老还童
母 亲
母亲两鬓花白，岁月拿走了火种
留下灰屑。母亲一个人在房间里
转来转去，琐事被皱纹纠缠不清
丢三拉四，又不断找到，那些陈年旧账
那些宝贝，多数已长了龋齿
母亲买菜，仍斤斤计较，
一分钱也想掰开用
在自由市场，总是被熟人和鸡毛蒜皮
绊住了脚。即使是生人，在母亲
雾里雾气的眼里，也被看成亲切的花卉
母亲呀，是一首太长太长的口语诗
上楼梯时，母亲走得很慢，走到三楼
就停一下，仿佛在等，一个迟到的故事
回过头来，记忆就散光，遥远的波澜
已被天空的手掌抚平
母亲第一次进舞厅，竟半夜不眠
被黑云压弯了鬓角，那些白云
那些狐狸，她只能用目光追赶
用慢四，踩住春天的尾巴
安静时，母亲更像一张空椅子
她拥抱过的鸟儿，飞远了思念的地址
母亲说从前，从前在老花镜里
已是繁星点点
你幸福，我就幸福
■ 赵 玮
我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
有一个人
愿意用自己的酸楚换取我的甜蜜，
用自己的悲伤 换取我的快乐，
用自己的青春 换取我的成长，
用自己的焦灼 换取我的轻松，
用自己的辛劳 换取我的幸福，
用自己的寂寞 换取我的温馨。
愿意用自己莫大的委屈换取我一点点的进步，
无条件地接受我的任何缺点和错误，
无条件地包容我的辜负和任性，
为我考虑的远比自己多，
爱我胜过爱自己，
，
用一生的智慧和积累，为我撑起一片天地，
准备好自己的一切，等待我肆意地索取。
带给我的永远都是从容，平静，安宁，力量和稳定，
而把脆弱，孤独，
彷徨，无助和紧张留给自己。
最近，我一直都在悔恨，以前没有人能体会到你
每一步的艰辛和感念为我
所做的一切，
直到现在，才猛然发现，世界上还有一种这么不平等的关系。
真是无法想象，作为一个女人，
你要经历怎样的磨难才能一路走来，
我能走到今天，你要怎样竭尽全力，
无怨无悔地付出二十五年。
在我的心里，什么也无法替代，
每一个想念的瞬间，都是我们的节日，
每一丝荡漾的挂念，都是我们的幸福。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外—首）
■ 林 琳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
想看“2002年的第一场雪”
会不会回放在2004年的夏天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
幻想
以一百元租来的马儿
能骑上遥远的雪山
以为手中握着的高脚酒杯
就是阿瓦尔古丽娇媚的化身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
看着白云一样起伏的羊群
看着遍野的芍药和金菊
心中不止一次地酝酿
天生一个天山剑客
着一袭黑色的披风
看古丽爱慕的眼神中
片片金黄与落红的
随风旋舞
走在草原上的哥哥
在火焰下
都是诗人
没有一丝风吹来
也会看见
神奇的诗行
刀郎和刀郎的歇
一路听着刀郎的歌
真的想不出
刀郎怎会是那么一个样子？
总该有一把胡子吧
总该有鹰一样深邃的双眼吧
总该一转身
就传来一脸的孤傲和忧伤吧
总该喝醉了酒
还能挺着腰
骑马放歌吧
刀郎的歌
不能在熙熙攘攘的舞台上演出
不能在乌烟瘴气的夜总会做秀
盛开着
孤独的花香
热闹是花谢后
看客的无聊
抑或在草原
抑或在大漠
抑或在看见几匹寂寥无比的骆驼时
才能让刀郎的歌
和每一年的第一场雪
像诗一样
在心底咏叹
关东风（组诗选三）
■ 齐世明
二月，最难忘那一点红
如果没有这一点
假日的冰场
该多少冷清？
是的，有冰的颤栗
雪沫飞腾
可是，除了银白
还是银白
冰冷的心
一阵阵发紧！
飞过来了，那一点红
于是，霞彩呼啦啦抖开
春色在旋转中跃动
这风，有了旋律
这冰，有了诗韵
追风逐雪的冰刀冰剑哪
北国雪海
一个个精灵！
最难忘那一点红啊
冰雪为框，镶嵌着
春之温馨……
五月关东
有夏天的热情
有春天的威风
阴沉着脸转瞬粲然一笑
丽日晴天突然洒下一片湿淋淋
关东的五月
是很任性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很爱美哩
一天三脱四换
打扮街市如同山野
五彩缤纷，五彩缤纷！
这个女孩子懂得法术
喜欢唤雨呼风
不过，既然是孩子
就不够成熟没有长性
雨是她的泪
（少女的泪是金疙瘩）
劈劈啪啪一阵儿就停住了
风倒是很猛
搂住人们热辣辣地
亲得好狠！
当然，一到傍晚就风平浪静了
娉娉婷婷的月儿
该是这女孩的脸
好大好圆又美得纯净
像是有满腹的甜情蜜意要聊
欲开口，又把柔韧的杨柳枝儿
轻轻拂弄……
总是在欢快之时搞点恶作剧
总是该哭的当儿笑出声
抓住她温柔的手臂却不能亲近她花团锦簇的脸
关东的五月哟
又可气又可爱的女孩子！
十月，关东烟
是仲夏的炎阳催长的吧
焦黄的颜色闪着灼人的光
是大骨节的手赋予你气质
粗枝大梗有着刚强的走向
捏在手里，每一方叶片
都“咔咔”作响
一小撮面末
能燃起熊熊火光！
眨着亮闪闪的眼
听大烟泡儿在山野嚎叫
在一道道粗线条的笑纹里
漾起生活的芬芳……
倚在粗大的手指间
你浑身热烘烘的
只有那粗粗壮壮的东北大汉
才配享受这浓烈与豪爽！
无题（外二首）
■ 聂 茂
喜欢默默地想着一个人
在风吹过的地方
静静地
翻开心灵的日记
喜欢用抒情的方式
同一个人说话
轻轻的
一声叹息
就能击中我的灵魂
喜欢设想一个场面
梅雨的正午
我握着一柄纸伞
低低地
撞入一团舒展的花香
喜欢压抑自己的情怀
让落寞沉淀
满天的声音
只有你的
我能听见
公 园
无数次，遥想在公园里
与一个人
慵懒地
斜靠木椅上
不说一句话
青皮的风
多嘴多舌
一束阳光
落在两人中间
像一根拐棍
敲打着岁月
呼 喊
于千山之外呼吸你含香的名字
而你的名字
已刻进我
冰封的山寨
一块痴情的石头
盘坐于渡口
一天
又
一天
白发苍苍的风
将他的衣袖
吹翻了边
乌黑发亮的
声音来自归隐的泉水
如扇动的翅膀一波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