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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紫玉轩的女人-第3章

小说: 紫玉轩的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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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个月,这一年就过去了,他忙不迭地给儿子在离家不近的地方找了个好一些的中学,只等开学,就让树青继续接受正规教育。    
    这当口,团座接到任务,到山里去剿匪。天知道怎么搞的,他竟然突发奇想,提出要带刚满10岁的树青同去,当然,有他的武术老师当保镖。这种匪夷所思的想法当然让孩子的妈急坏了,她自是拼命阻拦,甚至寻死觅活。谁承想一直对母亲很孝道的小树青此时却只将孝道对了父亲,长白山的巨大诱惑使他在面对母亲的软硬兼施时仍不改初衷,坚持要随父亲前往。    
    无可奈何之下,用泪眼送走了父子俩后,团长太太开始掐着手指算日子,终日以泪洗面。让她还有点安慰的是,几天后,她就得到了丈夫派人送来的消息,说他的任务没有完成,土匪逃走了,他的队伍扑了个空,他决定再找一找,见不到土匪的影儿的话,过几日就回来了。本来深明大义,虽是庄户穷人家出身,也早学会了相夫教子的团长太太,此时竟破天荒地企盼丈夫完不成军令,她只求儿子平安归来。    
    天遂人愿。又过了几天,她真就把宝贝儿子盼回来了。她正在屋里念想着,忽听门外一声清脆的“妈”,她一下子跳下炕,打开门,却吓了一跳——树青不是和他爹在一起,也不是和那个会武术的班长在一起,和他手拉手的,竟是一个高鼻子蓝眼睛的怪人!长这么大,她还从没见过洋人,所以也难怪她吓一跳,难怪她认为那是个怪人了。    
    看到母亲愣怔的样子,树青笑了,赶快说:“妈,这是我们在山里碰到的洋人,他叫彼得。”然后他转身对那个洋人放慢了语速说:“彼得,这是我妈,她从没见过你们洋人,受惊了。”    
    团长太太从没听过这么怪的名字,这倒不奇怪,怪人嘛,自然有个怪名字了,要叫得福得财什么的倒见鬼了。只是她仍无法控制自己瞠目结舌的表情。“哦。”她只努力吐出了这么个字,一时间仿佛竟没有意识到那最重要的事,即她日也盼、夜也盼的宝贝儿子回到了身边。    
    “您好。”那个叫彼得的洋人用生硬的中文向她问好,这使她由于惊异大张的嘴更合不上了。    
    “你……好。”出于礼貌,她回道。    
    这时她缓过劲来,一把将树青揽入怀中。“哎呀,你可回来了,想死妈了!”她不停地抚摸着儿子的头,然后松开他,打量着,“你瘦了,受苦了吧,孩子?”    
    “哪儿的话,妈,好玩着呢。我见到好多有意思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是,交了个好朋友。”    
    “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呀。”    
    “他?彼……彼……”    
    “对呀,彼得。”    
    团长太太又回复到她刚刚才勉强摆脱的惊愕状态,以她的智力,无论如何也难以理解,树青怎么能和这个怪人,哦,洋人,成为朋友。由于是异族,她还真说不出他的年龄来,但怎么说也大树青许多,还有,这洋人中国话说得不怎么样,他们两人怎么相互表达自己的意思呢?


《紫玉轩的女人》 第一部分嫁了个像样的男人(5)

    愣怔之下,团座太太打量起儿子的新朋友来。她发现,他瘦得厉害,可以说,她从没见过这么瘦的人。再加上他又不同寻常的高,这可就真有一景了。仰头看去,俨然是一根细竹竿,顶着一个只是由于过瘦才显得大了些的脑袋。他那份白呀,又让她开了眼了,这世上能有这么白的人,白得如同棉花糖一般?惟一不让她惊奇的是他的衣装,也不知他从哪儿搞来的,庄户人家的短打扮,外套羊皮坎肩,又是因为他太高,那坎肩吊吊着,刚过腰,他的大半个屁股仍不得不遭受风寒,这一点,再加上这套行头在他身上这份的不伦不类,使她真有些忍俊不禁。    
    “你……认为……我……可笑?”彼得分几段说出了这句话。    
    一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了。    
    “妈,我们没见到土匪,见到彼得倒在路旁,幸亏他能说一点儿咱们的话,我们才知道,他是从英国来的学者,您知道学者是什么吗?”见母亲摇头,他说了下去,“就是懂好多别人不懂的很深的知识的人。”    
    “他好好的英国不待,到咱这儿干嘛来了?”她不禁问道。    
    “来考察大兴安岭。”    
    “考察?”    
    “就是了解许多情况。”    
    “做啥?”    
    “研究呀。”    
    “啥叫研究?”    
    “这……”树青还真解释不好了,他挠挠头,“反正还是更深的了解呗。妈,您别那么多问题,您先听我说完好不?本来彼得不是一个人,他花钱雇了一个向导,可土匪把他的向导绑走了,他上去和土匪抢人,就让土匪打了,本来,土匪觉得他怪怪的,也没啥用,并没伤害他。”    
    “哦。那他受伤了?”    
    “是。”    
    彼得显然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捋起裤腿让她看。他遍体鳞伤的,有的地方竟还没封口。    
    “打得还够重的呀。该死的土匪,就会祸害人。”    
    “所以爸说带他回来,让他在家里养伤,也养养元气。妈,我真高兴,这两天,他教了我不少东西呢。”    
    “他说话结结巴巴的,能教你个啥?”她的问题入情入理。    
    “教我洋文呀。妈,我给您说一句,您听着,Goodmorning。”小树青得意地看着母亲。    
    “什么呀,和鸟叫一样,哪像人话呀。鬼才懂。”    
    “妈,那是早上好的意思。这您就不对了,这是人家英国人说的话呀,和咱们说自己的话一样。人家听咱们的话,还不定像啥叫呢。”    
    “嘿,你倒会说。你英国英国的,英国到底在哪儿?离咱们远吗?”    
    “远着呢。”    
    “哦,那不关咱们的事了。”说这话时,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此,她的生活竟然同那遥远的陌生国家,产生了令她牵肠挂肚的联系。    
    “太太,你看,你的宝贝儿子可是好好地回来了。”大声说着,团座本人走进院来。    
    “你还说呢,这些天把我急得呀,本来没有的事儿,都是你!”说着,太太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好啦好啦,女人家,就是没完没了。好好回来还不就得了。”    
    “谁没完没了了?你还有理了?带这么小的孩子出去打土匪,也亏你想得出!”    
    “那是让他见世面,你懂吗?”    
    “有这么见的吗?枪子儿来了,还见啥见?”    
    “吉人天相,你懂什么。树青这样子,有老天爷保佑呢。”    
    “也亏了是这样,不然,有你这么个疯子爹,还不知会出啥事呢。”    
    “得了得了,你还没完了?这儿还有外人呢。”团座转身对树青说,“你先找个裁缝,给彼得做两身衣服,瞧他这样子,真让人乐死了。”    
    “好,爸,我马上去。”树青兴高采烈的,马上转向彼得,用缓慢的语速,还连带比划着,说道,“走,我带你做衣服去。”    
    “衣服?好。”看来彼得的中文理解力还可以。随后他很有礼貌地先对团座太太,后对团座,说了声再见。    
    毕竟是女人家,毕竟明白自己的身份,团座太太尽管本性刚烈,这几年锋芒也被磨化下去不少,既然儿子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也就皆大欢喜了,她决意不追究丈夫的过错。其实,她是掰斥得明白,自己若真去追究,只会适得其反。东北男人本来就豪横,自己的男人还算好的,都当上团长了,还不胡来,还求他咋着?大老爷们,怎么也得他做主的,只盼他以后少犯疯就是了,真和他磨磨叽叽的,把他磨叽烦了,出去找乐子,逛窑子啥的,自己还不是傻眼?为了免于日后傻眼,她明智地决定对丈夫这一过错既往不咎。她哪里知道,这全然不能让她这个明白人免去大大傻眼的下场,虽然原因不同。    
    看到太太不再说什么了,团座还挺满意。他知道自己带树青出去是做得过分了,现在平安回来,总是让大家都高兴的事。他对太太的这一点还是满意的,她比一般的妇人强,不是那么爱唠叨,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住。这不,她说上两句,就完了,接下来,就剩和他亲热的份儿了,毕竟,两人都还年轻,三十啷岁的人,男欢女爱的事还没够呢。    
    团座自己也没想到,这以后还会生出什么事来,彼得受了伤,树青喜欢他,让他在家里住上些日子,养养伤,没什么的。他和彼得的交流自然有限,可不知怎么,他和儿子一样,从心里喜欢这个和自己毫无共同之处的洋人。那还真不止是屋乌之爱,怎么说呢,每每看到彼得那湛蓝的眼睛,他心里都有一种少有的纯净感觉,好像瞬间涤清了他的心境一般。而需要说一点的是,这个朴实的庄稼汉出身的军官,全无崇洋媚外的思想。


《紫玉轩的女人》 第一部分嫁了个像样的男人(6)

    无法想像的是,如果此时团座太太能有后眼,预见到这个洋人会给她带来的不幸,她是否还会继续守她的妇道,她是否会对夫君缠磨不放,直至他下令将那洋人赶将出去。日后,太座在万般痛苦之中,对这个问题也偶有考虑,每次都不得其终。第一,要她去有那种远见实在是强人所难;第二,就说万一,她一时间突有特异,想到这洋人可能是祸水,她真能拗着心爱的儿子的性子,立刻逼着团座驱除外敌不成?说到第一点,别说她了,就连时时为儿子的远大前程费尽心思的团座,也没看到那会和彼得有何干系。他不过是一个获救的人,儿子欢喜他,他尽可以在家里养伤,伤好了他愿意多待些日子也是好事,树青从小长到这么大,他这当爹的还从没见他这么喜欢一个人,自打他们救了彼得,树青就时刻和他在一起,一会儿工夫也不愿离开,那股粘乎劲儿,说心里话,他有时都有些嫉妒呢。    
    这样,一个月后,彼得郑重地向团座提出那个问题时,他真是猝不及防。尽管这个家庭和绝大多数中国家庭一样,是绝对的男人做主,他还是不得不马上将这个极为重大的问题通报了太太。这时他的态度还是试探性的,其实,还用试探吗?太太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你没疯吧?还是吃饱了撑的?让树青和那个洋人走?亏你说得出!”一时间,她真不知说什么好,她是真搞不懂他是怎么了,总能提出这让她七窍生烟的事来。不久前是带树青去剿匪,现在竟然说出这话来了。她简直要气得背过气去,同时下定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不能由着他发疯,哪么死缠烂打也在所不惜。    
    “你急啥,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呢吗?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说实在的,我也下不了决心呀。”此时,团座有所顾忌了。    
    “这就对了。你还知道这就好。咱们凭什么把咱们的命根儿交给那个洋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够都够不着,知都不知道。”不消说,当娘的意识到了,如果上次是生离的话,这次要把儿子放走,可就八成是死别了。    
    “这我也想到了,就是彼得说的那话让我心里一动,他说,树青这孩子实在是聪明,想帮他在他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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