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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香香饭店-第22章

小说: 香香饭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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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饭店 二十一(2)

  他指着签名处说:“我叫者夫,难道你从没听说过?”
  摇摇头,我说:“没有。”
  想着他的笔名者夫,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悄悄地笑了。
  蜡人问:“你笑什么?”
  我说:“你这笔名取得真好!者夫。”
  他笑了一下说:“一个代号而已。”
  我调侃道:“这笔名和你整个人很相配,看人或听名字给人的感觉都像另类,像那种不吃不喝的静物。”
  者夫说:“你还不如说我像怪物呢!”
  我装出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中国文字严谨得很,稍改一字意思就全反了,你可不要曲解了我的意思。”
  他敲了下桌子说:“你善辩!”
  我没有再往下说。认认真真地又看了一阵画后,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如果我的房东能赏识这幅画就好了。到时候,我就大大气气地把画往他面前一扔说:‘拿去吧!这画抵我下半年的房租了。’”
  者夫问:“你半年的房租是多少?”
  我说:“两万多。”
  哟的一声,他说:“你把我的画当小白菜卖了。”
  我不以为然地说:“在识货人面前,它是一幅好画。在一般人面前,它不过是一块涂满颜色的帆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此刻它在我眼里就是活蹦乱跳的两万多块钱。”
  者夫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说:“对对对,就这么回事。齐白石先生不是用一幅画去换过一颗白菜吗?那农妇还不肯换呢!”
  把画卷起来,者夫说:“画框不好带,你去买一个就可以把它挂起来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
  喝了一口水,者夫认真地说:“一个画家一生画画无数,但最后留得下来的也就是那么几张。这画是我十幅不到的精品之一,且不谈它的价值多少,作为一幅好画,你真要好好保存它。”
  他这么说让我很尴尬,我不过随便调侃一下,不想他认真了,这可能就是我们之间的代沟吧!艺术是供人欣赏的,我可能用它去换大米吗?
  小兰过来续水,者夫摇摇手说:“水就不用倒了,我们能出去走走吗?”
  我说:“不了,我们不是已经坐很久了吗?”
  者夫笑着说:“我觉得你这人有点古怪。”
  “是吗?”我说:“本来我是比较活络的,很开朗。可生活不容易啊!活生生地把我变成了你见到的这副样子。”
  者夫说:“生活都不容易,但心情是靠人调节的。不是常说快快乐乐是一天,唉声叹气也是一天吗?为什么不让生活轻松一点呢?”
  我笑了一下说:“从道理上说是这样,但身临其境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者夫站起身来说:“那么,我该走了,你还是不想出去坐坐吗?”
  我说:“已经待了几个小时,跟出去坐有什么区别呢?该说的我们全说了,留下一点没说的等到下次吧!”
  “那么,”者夫说,“我们握个手吧!”
  我笑着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一下,那手冰凉,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一样。如果不看人闷头去握那只手,一定会让你误以为握住了一只冰做的模特儿的手。真奇怪,活人的手怎么会那么凉呢?
  拉扯了一下衣服,者夫忽然问:“你真的急着交房租吗?”
  又想到他的画,我轻轻一笑说:“放心吧!我不会去卖画的。如果哪天真想卖它,那么,我就标价十八万。这样一来,别人嫌贵不要。我呢,卖不掉只好收着,画自然也就留下来了。”
  者夫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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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香饭店 二十二(1)

  卷帘门刷拉响了一下,接着是炉子重重地在地上拖拉的声音,大理姑娘起床生火了。已经有一段时间我没去买菜,叫小香一个人去买,今天是起床呢还是继续睡下去?我问自己,想了一阵,最后决定起床。昨晚一夜的恍惚,头疼得要命,继续睡下去无非是多做一两个噩梦罢了。
  楼梯上响起小香下楼的声音,小鹿似的得得得,见我在梳头,她惊讶地问:“姨,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说:“跟你一起去买菜。”
  又坐到三轮车上,路上的行人好一阵才过来一个,比前些时候少了许多。空气因为冷而变得更加清新了,但我已无心去感受,就是觉得冷。我穿了件昨天从家里拿来的毛领的皮大衣,手伸进口袋后凉凉的,伸进衣袖也是凉凉的。我把毛衣拖出一截来把手伸进去,像是暖和了一点。看着身上这件花了三千多买下的皮大衣,我觉得它像人一样的势利。在过去的岁月里,穿着它是暖呼呼的。如今见我坐在三轮车上,它就再也不给我一点温暖了。
  三轮车咯吱咯吱地在响,我伸头往立交桥方向张望,发现这段路程并不是我过去感觉中那么近。是它自己变长了吗?思来想去,路不会变长,会变的只有人的心情。小香穿了件粉红色的薄毛衣,里面穿了件白衬衣,我看看就冷,于是问:“瓜宝,衣服穿够了吗?天冷得要命。”
  她回过头来说:“穿够了,不冷。”
  我伸手摸了摸她露出的后背,都凉了,可她说不冷。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我心里多少有些羡慕。年轻真好!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很深的痛苦,活得多么简单啊。可像我现在,虽说没有老得无可奈何,但已经觉得非常累了。我注意观察过别人,发现像我一样大或是比我年龄大的人,没有几个心理负荷有我那么重的,为什么会这样?思来想去,原因是自己对未来没有一点把握,所以快乐不起来。
  一早起来就发出那么多感慨,还是昨晚困扰了我一夜的那件事。要交房租了,房东昨天又来交代,说最迟月底把钱给送过去,否则……
  万恶的黄世仁啊!
  咚!车重重地颠了一下,我差点一头栽下去,冷汗嗖地冒了出来。回过神来一看,菜市场到了。
  下车后,我随小香慢慢往里走,不长的时间里,小香老辣了许多,看看买买,眼光之好,有过我而无不及。她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只管闷着头买,走到顶头,菜单上的菜已经买得差不多了。最后,她到卖鱼的地方把鱼买了挂在龙头上,转过头来问我:“姨,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想到了鹌鹑,于是说:“不!还是你先回去吧。”
  慢悠悠地踱到卖鹌鹑的小店门口,景物依旧,唯一的改变就是冷清了许多。我知道不是这里生意不好了,是天冷,买东西的人起得迟了。往打开的铺子里看了一眼,老板娘刚起床,在穿袜子。他们的床正正地对着门,用一块辨不出颜色的花布拉了块帘子,那布的长度不够,床半遮半掩,让我看到一双张牙舞爪的脚,应该是老板的。说不清是什么原因,那双脚让我联想起鹌鹑被抹了皮后疼得张开的十个爪子。我忽然想吐,呕了一下,一口清口水涌了上来,我赶快把头掉开。
  胖姑娘披头散发地拖着鞋走了过来,可能是去上厕所。到了店里她并不忙着洗漱,而是拖个凳子坐在门口发呆,那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上一个点一动不动。我猜她一定在回想昨晚的梦,而且那个梦可能跟鹌鹑有关。
  我动了一下,胖姑娘抬起头来,眼珠迟缓地转了一圈,然后又直愣愣地盯住地上那个点。她这副呆呆的样子和杀鹌鹑时判若两人,所有的灵性都不见了,我意识到胖姑娘得靠鹌鹑血滋润,就像神话故事中的恶魔一样。
  走着走着,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回头一看,是四川饭店的老板,他笑吟吟地哟了一声说:“今天来买菜啦?怕有好几个月没见你来了。”
  我说:“是啊!生意好了,睡不住了,所以出来买菜了。”
  他亲热地嗯了一声说:“你呀!早该自己来买了,就不怕小工落菜钱吗?”
  我摇着头说:“这话你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让小香听到,我可没有这种贼婆娘当家的心态。”
  他茫然地看着我问:“什么贼婆娘当家?”
  我嘻嘻一笑说:“贼婆娘当家,看着谁都像贼。”
  他一下嚷嚷起来:“老板娘啊!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我说:“我出口伤人了吗?不过是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罢了。”
  他认真地说:“我可一直把你当朋友看的哦!”
  我说:“不敢当。和你做朋友,一定要有副钢筋铁骨。否则,不被你老婆抖散才怪呢!”
  他说:“我那女人看着凶但心肠好,是人们说的刀子嘴豆腐心,走近了你就知道了。最近大家生意都好了许多,我们两家要精诚团结才是,偶尔缺根葱少把盐可互相拿拿,不要见了面就像不认得一样。”
  我嘿嘿地笑了笑,不想再说下去。往前面看了一眼,我说:“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他热情地说:“坐我的三轮车走吧!”
  我说:“不敢。”
  走出菜市场后,我东张西望地看了一阵,最后盯住了卖早点的小吃店,便穿过马路走了过去。在早点铺门口,一个小伙子正在炸油条,见我过去他问:“想吃点什么?”

  香香饭店 二十二(2)

  看着锅里慢慢舒展开的油条,莫名地,我想起刚才鹌鹑铺里张牙舞爪的那双脚。一阵恶心,我掉头匆匆走开,好一阵这种恶心感才减弱。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赌咒,再也不到鹌鹑店前转悠了,永远不再去!
  这样一想心情跟着好了起来,往前看去,道路仿佛宽阔了许多,饭店的生意会像最近这样一直好下去吗?又想到房租,我的心顿时就变得沉甸甸的。
  回去后姑娘们都在忙,我便坐进吧柜看书。十点多钟我抬起头来,到处都收得干干净净,姑娘们已经闲闲地坐在桌前聊天了。
  往外面看了一眼,大理姑娘在煮早点。她那位男朋友蹲在路边的石坎上,双手托着尖尖的下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站在炉子边煮早点的大理姑娘。大理姑娘慢慢地搅动着锅里的面条,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蹲在一边的小伙子。他们眉目传情,两双眼睛发出的光像麻绳似的扭在一起,让旁人看着心惊胆战。
  忽然,大理姑娘操起手中的大勺,把冒着热气的面汤往小伙子身上一泼。小伙子扭了一下腰肢躲开了,然后嘴巴一抿,无声地笑了起来。看到这里,我浑身的汗毛嗖地一下便竖了起来,不敢再看,赶快低头把眼睛挪到书本上。
  大理姑娘的男朋友到饭店坐过。他阳气不足阴气偏重,声音小得要你凝神才能听到,叽叽叽像蚊子叫一样。除声音之外,他长得也像一个女人,瓜子脸,尖下巴,皮肤白得没有一点杂质。窄肩,就像仕女图上的美女肩,走起路来那腰肢还会一扭一扭的。整个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鼻梁上的那双大眼睛,很忧郁,忧郁得让你多看几眼便会跟着犯起愁来。
  实在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相当不喜欢。如果满世上的男人都像他这样,那女人这一辈子活下来就太不容易了,万幸不是那么回事。他和大理姑娘在一起就像一枝小藤傍住一棵大树,我忍不住为大理姑娘犯起愁来,非常同情她。人生的道路是那么漫长,一天一天的她将来怎么熬下去?
  我没问过大理姑娘小伙子是干什么的,也就无声无息地表示我不想向他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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