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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4662-吓人的国粹教育-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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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杨先生之所以写《倚梦闲话》,不过是为了点稿费,老实一点说,不过是为了几文钱。最高级的志愿只是想吃好一点,穿好一点,老妻暨孙女上街,打扮得整整齐齐一点,如此而已,别无其他大志,既不想享大名,也不想当烈士。既不想匡正世道,也不想趁水和泥。既不会越窗报案,也不会专门疼人。既不愿当有识之徒,也不愿作人面兽心。既不拉下裤子撒赖,也不板着尊脸吃冷猪肉。     
    我说这些,是请求各位活圣人千万不要把我当做活靶子。不高兴时,骂一句干他娘,也就消痰化气啦,千万不要小题大作,开原子炮的开原子炮,飞帽子的飞帽子,明火执仗的明火执仗,暗下毒手的暗下毒手,难道不怕别人笑你跟糟老头一般见识,有失身份乎?两年之前,《梁山伯祝英台》影片上演时,我上尊号曰“半票观众”,结果啥玩意都招了来,最后要不是我眼明手快,几乎卷了铺盖。当时就发下宏愿,以后绝对一面倒,捧潮派说太阳是方的,我也就说太阳是方的。可是日久生玩,遇到了节育和三角恋爱,老病复发,结果比上次还要严重。半票问题不过冒犯了捧角朋友的智能;这一次简直冒犯了固有道德和阴谋亡国灭种,活圣人纷纷出动,柏杨先生遂满身都是窟窿。    
    其实我只不过谈谈新观念,对以崭新姿态出现崭新的社会问题,分析分析。李森先生的三角案中,一位读者老爷来信大怒曰:“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明明站在李森先生那一边!”好像一个人一定要先确定站在哪一边,才算合乎风俗习惯。如此讨论问题,岂不成了打群架哉?凡不一面倒的岂不也就统统成了反调分子哉?这还是正正派派的,其他各种奇门遁甲的法宝,就更不必细表。柏杨夫人常提醒我,老头皮要紧,老头皮当然要紧,但一逢到卖假药的,就把老头皮忘啦,这种记性,真是该死。夫杂文似乎比议员的质询有时候更要触及到现实,还要触及到有些人的伤疤。他卖药卖得正在起劲,你嚷嚷他的药是假的,他怎么不说你是下流的东西兼禽兽乎?他怎么不打你的小报告,教封你的笔,捉你的人乎?好在柏杨先生天赋异禀,虽然一面吓得撒尿,一面也祷告上帝,请他阁下派遣六甲六丁,谒者功曹,暗暗保佑,把那些巨炮冷箭,用手一拨,使它射到天主正往下界掉的面包上,就一切太平矣,阿门。


《吓人的国粹教育》 揭人者人恒揭之一切为出国

    即令老头老太婆凭其人生经验,没有看走了眼,也不见得一定有了不起的价值。有些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头老太婆,具体的比喻吧,像大学堂教习焉,像中学堂教习焉,像若干大小官儿焉,他们对子女前途最高的境界,仿佛是一系列的,其顺序如下:     
    升小学──升初中──升高中──升大学──出国留学──在留学国教书或找个机构当差。     
    在这些知识分子的尊脑里,孩子们要拼命地升学,升学,升学,一直升到大学堂毕业。然后拼命地出国,出国,出国,一直出到麻省理工学院。再然后拼命地谋事,谋事,谋事,一直谋到一个教习的位置或一个实验员的位置。然后再拼命地──现在已没啥可拼命的啦,只有寄钱啦。柏杨先生老朋友中,似乎有这么一个不成文法,子女当博士的,每月寄二百美金回来,子女当硕士的,每月寄一百五十美金回来,子女当学士的,则每月寄一百或八十美金就可以矣。于是老头老太婆喜欢得就像谁在他屁股底下放了一个二百二十瓦的电炉,烧得他简直坐不住,东跑西跑,宣传他儿女真孝顺呀。众人一听,一个个伸长脖子,自叹儿女不争气,仍留在台湾努力建国。于是老头老太婆身轻如燕,认为传种有人,死也瞑目矣。又于是,自然而然地,凡能如此一系列发展的小子,才算有前途,有出息。凡难以如此一系列发展的小子,不要说当女婿啦,就是当他的上司,他都瞧不起。柏杨先生非常赞成升学,也非常赞成出国,但一个人如果以在美国当教习和当职员为人生最终极的目的,以每个月能寄回若干美金为对后生小子最高的评价,实在觉得有点邪门。不要说人生理想矣,就是纯功利观点,投了三十年的资,一个月才不过收到二百美金的利息,也划不来。至于说传种,美国是世界上最优先的核子弹靶场,似乎不见得一定能传了种,即令能传了种,到了孙子这一代,恐怕也难以认得老祖宗也。我的老朋友中,还从没有听谁勉励过他的子女到了美国后,要做一点“改善生活”之外工作的。不要说学理工的啦,就是学文法的,也没有人勉励过他的子女立志要为两国间文化交流贡献点啥。而只跟柏杨先生一样,一脑子钱钱钱钱钱钱钱,嗟夫。有些小子丫头认为这是天经地义,但也有些小子丫头认为这并不是人生惟一的道路。一旦在这上面起了冲突,唐国桢女士和许南阳先生自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子女的,势必非“恍然大悟”不可也。     
    五代时冯道先生,官做到太尉燕国公,死后封为瀛王,而且一直活到七十三岁,与死圣人孔丘先生同年,因自号“长乐老”,著书立说,数百万言,把他在唐晋汉周四个王朝所得到学历经历,以及在美利坚合众国──那时是“契丹帝国”,所得到的阶勋官爵,一一排列,自以为孝于家、忠于国、为子为弟、为人臣为司长、为夫为父、有子有孙、时开一卷、时饮一杯,好不快哉。他阁下临死之夕,把儿子冯吉先生,叫到床前,谆谆吩咐,教他做官处世之道。说到得意之处,以为儿子一定聚精会神地听哩。睁眼一瞧,谁知道儿子已经睡着啦。冯道先生当时几乎气得要爬起来不死啦,儿子惶恐曰:“大人息怒,你那一套不讲我也晓得,反正是教我如何钻营奔走,如何保持禄位罢啦。”    
    冯道先生的荣华富贵,真是应有尽有,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要学术地位有学术地位,要寿有寿。可是他的儿子却不佩服他,对他老子认为最恰当正确的道路,感到没啥没啥,盖境界不同故也。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本书,有名的西洋《金瓶梅》,英吉利查禁了几十年,最近才算开禁,台北街头固有得卖焉。对啦,阁下正人君子,当然没有看过,还是由我介绍一下为宜。查泰莱先生是一位勇敢的战士,想不到一仗下来,受了重伤,腰部以下,完全麻痹,连走路都只好坐轮转椅,更别说跟太太颠鸾倒凤矣。不颠鸾倒凤没有关系,但一想起他的万贯家产,而又膝下犹虚,就大急特急。于是想出了借种妙计,建议他太太去另外找一个男人,一则解其寂寞,一则也好生个儿子,使烟火不绝。他太太最后答应啦,而且问他曰:“我如果找了一个男人,你要不要知道他是谁?”查泰莱先生曰:“我不要知道,但我相信你不会找一个坏男人的。”太太曰:“你这话原则是对的,不过我事先要提醒你,女人和男人对坏男人的看法不同。”当丈夫的没话可说,于是如花似玉找到了他们家一个看守茅屋,连英文都说不纯正,而又有妻子的园丁。在阶级森严的英国,查泰莱先生几乎非吃巴拉松不可,而他太太不特此也,后来还索性放着男爵夫人不当,而嫁了该园丁。     
    呜呼,女人对男人的看法,跟男人对男人的看法不一样,男人对女人的看法,也跟女人对女人的看法不一样,父母和子女对有没有出息的看法,同样不一样。我们并不是压根儿否定人生经验,那是血和泪的结晶。我们只是说,人生经验往往只胶柱过去,对崭新的形势和变化,往往不能接受。它当然可能仍价值连城,但也可能错误。都不是绝对的,也都不是每一桩人生经验都崇高可敬和正确,做父母的如果自信过强,怎么不抽棒乱打?


《吓人的国粹教育》 揭人者人恒揭之大吼而上

    前些时因为谈恶补,谈着谈着,谈到了节育,一个月下来,读者老爷腻不可言,其实写一个月只不过写了三万余字,比起绊脚石集团的猛生阵营,真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孤军。既然大家都腻啦,而且有人还写信给报馆老板,柏杨先生乃招架不住。同时要说的话也都说完,就趁机收帆,告一结束。想不到绊脚石集团却不肯罢休,大概太过于理直气壮,所以大吼而上,朋友们纷纷剪文见寄,有的附笔安慰我曰:“对方已经不择手段啦,不宜再斗。”有的则用棍子戳我的屁股曰:“有理为啥不讲,你也要上呀。”     
    我想关于节育,似乎没啥可再研究的,柏杨先生之意,无论什么人,只要有足够能力和足够体力生孩子,就不妨猛生你的。但如果没有足够能力和足够体力生孩子,就应该节育。不过节不节仍悉听尊便,那就是说,认为对的则节育之,认为不对的只管照样继续猛生,我们只是把道理说出来请大家听听而已,而绊脚石集团却不准嚷嚷这种道理,谁嚷嚷就要割谁的那话儿,我们当然忍不住要拼命挣扎也。     
    所以现在我们只讨论绊脚石集团的嘴脸和气质。前已言之,凡时代的绊脚石,都具有同一的特征,那就是以夹缠表示气壮,以气壮表示理直;以帽子塞对方之口,以爱国争取同情,以主题以外的人身攻击,把对方斗臭,而且总是念念不忘警备司令部。只要在这上分析分析,就可以啦。嗟夫,千百年前绊脚石用的是这几招把式,千百年后绊脚石,用的也是这几招把式,好像京戏上《打渔杀家》的老师爷一样,在跟萧恩先生打了一架之后,拿出看家本领,于是乎,左边一伸,谓之“茶壶一把”,右边一伸,谓之“一把茶壶”,万变不离其宗,盖人到急处,就控制不住习惯反应了矣。    
    我们先说一件事,把这件事说了后,再言归正传,那就是绊脚石集团二号先生,发表了一篇甚长之文,题目曰:“郭衣洞勿再倚梦闲话”,文中曰:“署名柏杨的作者郭衣洞”。呜呼,一个月前,一号先生为文,明明驳斥柏杨先生,却硬是不提柏杨先生之名,而如今二号先生为文,明明也是驳斥柏杨先生,炮口一转,却转到了郭衣洞先生头上,这种斜刺里下手的作风,也是祖传的也。     
    发现柏杨先生是郭衣洞先生的固多,而发现柏杨先生是寒爵先生的,也着实不少,基隆有个刊物就曾结结实实地登了出来,东海大学堂一批同学也来信打听是不是这种行情。最紧张的是绊脚石集团大吼而上之后的几天,有一个女学生光临柏府,得意洋洋掀我的底牌曰:“柏老柏老,原来你还有一个笔名方以直呀。”结果我殷勤招待,买了两片西瓜,才算堵住她的尊嘴。     
    吾友何凡先生告诉过一则故事,也是属于拆穿西洋镜的,此事发生在三年之前。他的一位读者老爷,向他打饥荒,最初十元二十元尚可满足,后来胃口大开,何先生就受不了,加以拒绝。好呀,你不称我的心,如我的意,我就说你的思想有问题。于是英勇地跑到台湾警备司令部,按铃申告,把朱介凡先生说得罪恶滔天。恰巧那一天接见他的正是当时该部政治部副主任朱介凡先生,于大惊之余,诧曰:“你认识朱介凡乎?他从来没有写过杂文呀。”该朋友搥胸曰:“我怎么不认识他,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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