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清宫.红尘尽处 >

第40章

清宫.红尘尽处-第40章

小说: 清宫.红尘尽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宜娘娘说笑了,小妹承旨进宫,是因着先头主子娘娘,只想好生照顾十三格格,把格格养大了,不负了主子娘娘的托付,也就算功德圆满。什么连理枝、比翼鸟,小妹知道这都是空话,皇上今儿喜欢甲、明儿喜欢乙,从前在乾清宫就知道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如此而已。”留瑕低声说,可又清楚得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至于信不信,不是她能管的了。
  所有人都讶异她的改变,往昔的她,要犟起来,可比宜妃更泼,宜妃曾经挖苦过她,说她死赖在宫中不走,留瑕一翻脸,冷笑着说:“不要你管,我是老佛爷跟皇上的人,你这么横,怎么不去跟皇上说,让他赶我走?皇上不让走,你敢争吗?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行,可装着令箭不一定就是大尾巴鹰,等你正位中宫再来显摆,还不迟。”
  从此,留瑕就跟宜妃算是结了梁子,可两人若是吵起来,留瑕仗着康熙跟太后,总是压着宜妃打,这虽然在宫中算是给其他妃子解气,但是这也未免让人觉得她骄横得过了。
  然而,今日的留瑕却低眉敛目、做小服低,众人沉默下来,各怀着自己的心事,东拉西扯一阵,也就散了。
  回到宁寿宫,留瑕无力地倒在床上,争宠,原来是这样累人的事,留瑕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搅进去。她的头轻轻地摩挲着枕头,突然发现,董鄂妃其实是个勇敢的女人,爱得多深、爱得多么奋不顾身才能愿意跳进这个是非之地?
  猛地想起海棠,留瑕感觉一阵阵晕眩向她袭来,耳鸣,眼前一片花白,她感觉自己的心脏急速地跳着,呼吸也很困难。后宫佳丽还不够?连她身边的宫女都招惹!留瑕气得手脚冰凉,她强自往桌边斟了杯茶喝,颓然坐下,手肘放在桌上,撑着头,耳鸣渐渐地好了,可是头还是很沉重,她将手放平,趴在桌上,无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在房里回响,很悲伤,即使是在大白天,依然让人听得心酸,一个身影站在帘边,看着她哭。
  康熙早就等在她房里,他往太后那儿请了安,就埋伏在她房里,想趁她歇晌时候偷几个香,看见她风一样地冲进来,倒在床上,又爬起来哭,康熙的脚像生了根,就这样站在原地,心疼,但他不敢靠近,从不曾看见她这样大哭,他第一次感觉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留瑕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没有声音了,也没有动,康熙还是愣愣地站着,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心地靠近:“留瑕?”
  留瑕没有回答,他走上前去,透过窗外天光,看见留瑕紧闭着眼,揪着眉,苍白的脸上沁着汗,一搭脉,却是厥过去了。康熙二话不说,将她抱起,放在床上,拿了手巾把子擦去留瑕额上的冷汗,捏了捏她的人中跟虎口,留瑕才悠悠醒来。康熙松了口气:“留瑕……”
  留瑕缓缓睁开眼睛,涣散的眼光看了一圈,手背压着额头,挡去了情绪,淡淡地说:“奴婢累了,皇上自便吧?”
  康熙有些不悦,留瑕不看他,侧身往内睡去,康熙坐在床沿,大约很是尴尬,也没有说话,坐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又没错,是她耍性子,做什么要尴尬?就自己跑去外寝也去生闷气。刚提起气来认真要生,背对着内寝,他突然想象留瑕躺在床上,无限旖旎的画面窜进想象,让他没空去生气了。
  不过留瑕实在觉得怄得吐血,她非常生气,什么人不好惹?偏是海棠?气得没了眼泪,留瑕恼怒地动了几下,然而,刚才康熙闲着没事时候,大概在她床上躺了一下,枕被上都是他的龙涎香气,牵牵绊绊、纠纠缠缠,烦人!留瑕坐起身,头饰压得她头疼,她将簪子、篦子全都拆下来,长发缓缓地落下来,她用篦子梳开,才稍觉轻松些,强迫自己睡着。
  康熙自顾自地在外寝想象,半晌不见留瑕出声,觉得奇怪,怕又厥过去了,他轻步走进内寝,揭开月白床帐,看见留瑕睡着了,乌黑的长发散在枕被间,皓腕靠在枕上。康熙坐到床边,拾起一绺秀发,嗅见她的香气,把手放在她的发间,柔荇一般,似乎可掐出水来。康熙不忍惊醒,也不忍离去,除了鞋袜,轻手轻脚跨过她身上,在她身边睡下,俯身在她腮上一吻,康熙扑在她怀中磨蹭,留瑕给他弄醒了,见是他,恼怒地把他推开:“走开。”
  “偏不。”康熙又扑过来,笑嘻嘻地蹭她:“朕大老远从乾清宫跑来,就是要跟你一起歇晌嘛!做什么撵朕?”
  “走开,你最讨厌,手脚不安分,眼花嘴馋,你最讨厌了。”留瑕怄得口不择言,浑似个小孩子话,对康熙来说,丝毫没有任何威胁性,千巴结万巴结,哄得她委委屈屈地躺平了。
  初秋的阳光洒在静谧的宁寿宫,小小的偏殿里,是小小的幸福。康熙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与留瑕同衾而眠。月白彩绣的床帐没有放下,两人拥在宁绸被子里,唧唧哝哝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发出笑声,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慢慢地变成睡眠时的呼吸。彩绣被面平平整整地摆着,看得出上面绣着玉兰、海棠、牡丹和几对彩蝶,这是个好口彩,叫“富贵一堂、彩蝶双飞”,虽俗,却是谁都想求的,到底没有谁不活在这世上、没有谁不是个俗人,一堂富贵,是宫里有的,可彩蝶双飞呢?

  承乾宫。康熙二十八年秋

  册妃不像立后那么麻烦,只由皇帝下旨,派一乘小轿把人接进宫就成了。入宫后也不用祭拜祖先,只一叩头就完事,然后接受比自己品阶低的妃子与外命妇贺礼即可。
  留瑕入了宫,穿着一身皇妃夏朝服,端正地坐在一扇夏荷屏风前,接受嫔以下妃子的贺仪。妃子之后是命妇,由裕亲王福晋领头的一群年轻女人一批批上来,留瑕心里头很厌烦这样的虚礼,但是脸上也只能笑着招呼。
  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快要下钥,众人才一一辞出去。留瑕见没有人了,才起身沐浴,洗去一身热汗,即使夏朝服用了比较薄的材质,但是坐在满是人的屋子里,再怎么薄的衣衫,也一样给汗浸得湿透。
  留瑕洗了澡出来,换上一身干爽衣服,正在梳头,就看见乾清宫总管梁九功走进来,笑嘻嘻地打了个千儿,留瑕连忙让人扶起:“总管,怎么跟我闹这个虚礼?”
  “您现在是娘娘了,又是册妃的大喜日子,奴才本来还要给您磕头的呢!”梁九功说,又笑着说,“慧小主,奴才这次来,是奉了旨请您过乾清宫去的。”
  殿内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乾清宫是妃嫔止步的地方,晚上过去,为的什么,谁不明白?
  通常,妃嫔们在皇帝用晚膳之前都在偏殿等候,确定了今日是谁陪寝才离开,留瑕刚册妃,原则上都是隔日才去听宣,今日却是皇帝指了名要她,圣眷之隆,可想而知。
  镜子里映出的留瑕的脸,却有些寂寞,她低着头说:“什么时候去?”
  “当然是越快越好。”梁九功笑着说,他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缝,压低了声音说,“您别不高兴,皇上是想得紧了,说句多嘴的话,从皇后娘娘过世后就没翻过牌子,足足等了两三个月,小主,就等着今夜您能给皇上添个阿哥呢!”
  “皇上今日的心情怎样?用膳用得香吗?”留瑕索性也不换衣裳了,叫了人来梳妆,边摆弄边问。
  “皇上今日龙心大悦,裕亲王在前头打仗打得顺手,黄河今年没闹重灾,小主是有福的人,邸报就这么刚好都在今日送上来,皇上也放开用膳,奴才刚刚过来,皇上今晚就用了三大碗饭,一吃完,马上就赶着说要把奏折批完,今晚要陪小主哪!”梁九功巴结地说,看着留瑕没有化妆,只淡淡抹了粉,点了口脂,便说,“小主真是怎么扮怎么好看,天生丽质,不用那些蛇蛇蝎蝎的,还是美人。”
  “总管今儿嘴真甜。”留瑕淡淡一笑,从妆台边抓了块银饼子,递给梁九功,“这点银子,对付着喝杯酒吧!”
  梁九功接过银子,看那正正经经银面起霜,竟是成色可达九七八的山西水系纹银,掂一掂,约莫有二十两,更是笑得开怀:“贪财了,谢小主的赏。”
  留瑕起身,系了披风:“走吧!”
  “小主还没用膳吧?不先用些?皇上的性子您知道的,兴致一来,没得让您有空用夜宵的。”梁九功好意地说。
  留瑕还是微笑,往外走去。
  一般嫔妃都是等到月升之时才准备进殿陪寝的,只是今日康熙早早地就吩咐让留瑕过来,梁九功去喊留瑕的时候,康熙正聚精会神地批阅着今日送上的本章,纵然想起今晚就觉得心痒难搔,但是表面上还是平静,只能加紧速度把本章都批完。他是个今日事今日毕的个性,再说,心中萦着国事,哪能专心陪伴留瑕?
  他想起留瑕,嫔妃们总要先给检查过没有带武器,换上单面无里的袍子才能进宫,虽说留瑕穿起旗装一样好看,但是那些素面的袍子看着都差不多……他咳了几声,对着进来听命的太监说:“慧妃要是过来了,让她穿着原本的衣裳,只裹着斗篷进来就成了。”
  太监答应了退出去,正要去宣令才觉得这个命令匪夷所思,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太监都是先听了令,死背下来,有时候说得一字不差,但是问他们简单的意思是什么,却答不出来。
  过了约一顿饭时分,便听见轻巧的脚步声穿过正殿、走进内寝,在西暖阁里的康熙心头一荡,听梁九功走来:“皇上,慧妃娘娘已在内寝恭候。”
  康熙点头表示知道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强迫专心下去,只是越批越觉得心急,时时抬头去看自鸣钟。这秋老虎天气,热得额上沁出密密一层汗,伸手要拿茶,却是空的,他有些烦躁地说:“拿茶来!”
  不一会儿,就闻到了一阵清凉的草香,康熙瞬间定下心来,抬头看,捧着托盘的不是留瑕是谁?盘子上放着一盏碧绿的凉茶,还有手巾把子。康熙凝视着她静静走来,将空杯换了,康熙拿起手巾把子擦了擦脸,是用冰湃过的,冰凉的手巾擦去脸上的汗,纱窗外吹来的风也变凉了,康熙这才醒了神。
  “这是广东献上来的凉茶,皇上今年还没用过吧?”留瑕说,宫里一般不喝凉茶,康熙也只在热得烦闷才喝,留瑕今年夏天不在他身边,自然没有人会去冲凉茶给他。
  “唉。”康熙说,啜了一口,凉茶入口还有点苦,他皱了皱眉,但是喝下去就觉得腹中一阵清凉,难耐的欲火也似乎镇定了许多。留瑕收了空杯要走,康熙却拉住了她的手:“就坐这儿,朕一会儿就好。”
  留瑕红了脸,虽然看惯康熙的风流、也见过他没穿衣裳,但是她心中还是不安。坐在康熙旁边的凳子上,无聊地乱看,目光落到康熙的辫子上,明黄丝绳已经松了,她说:“皇上,奴婢给您把辫子结好,成吗?”
  “成,你坐上来吧。”康熙答应了一声,专心地盯着两份奏折,对比着两份上面的用词。留瑕拿来梳子、篦子,把康熙的头发打散、梳开,分成三股编起。
  康熙发现自己没办法专心了,即使留瑕的呼吸那么轻,他却无法不去听,她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不经意地又划过他的背,康熙咬了咬唇,抓着笔的手也感受到了那种从脊背擦过的酥麻感觉,背上传来的触感窜进心头,像冬天茸茸的貂毛擦过,痒痒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2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