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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3859-得不到 已失去-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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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衣正东,也可以。    
    我与长明谈及婚嫁。双方父母都点过头,于是我们贷款买房,首付是长明付的,去签合同时他忘了身份证,因此房子写了我的名字。所有的事都由我决定,倒不是长明没有主见,而是他愿意让我拿主意。    
    长明在市区的某条街上经营着3家电脑公司,经济条件很好,比我大3岁,去年是有女朋友的,但长明母亲不喜欢,觉得那女孩工作不够稳定,母亲们择媳的要求大抵是身家清白,有一份稳定职业。    
    所谓稳定职业,莫过于我这样的。    
    认识长明是托了之臣的福,去年那一场场的聚会终于没有白白浪费,全城的精英从眼前晃过,我选了长明。    
    并没有可歌可泣的场景,亦无回肠荡气的片断,长明只是很认真地约会我,就像那些日剧里的郑重言辞——让我们以结婚为前提地交往。    
    他是喜欢我的,我也不讨厌他,怎么会讨厌呢,他各方面条件都很好,长得也很挺拔,最重要的是,他和衣正东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    
    他可以不让我牵念旧人,而使那个亡人确实地模糊掉。如果是小说或电影,那么,我应该爱上一个和衣正东相仿的人,甚至便是因为这些原因才肯接受。贪恋着与旧人相似的某些因素,眼神,声音,笑起来的样子,整天都盯着他,寻找旧人的影子。    
    但,这是真实的生活,我不想再葬身废墟,无穷无尽了。悲伤的时期已经结束,它们永远地被翻过去,就像衣正东的死,长久地,离开我。    
    我愿意与长明在一起,也想同他在一起,也许他不如衣正东那么英俊,也不如他聪明,但长明是一个温和的、可以相处的人。    
    在我病时,他侍奉一边,在我笑时,他亦欢欣,我想吃福记的蛇羹,他立即开车载我去,无论我提出什么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他都会温柔倾听,一一满足。    
    他的温柔,可以覆盖掉关于衣正东的心碎回忆。    
    因为我与长明在一起,所以见之臣愈来愈少,偶尔的几次,都是匆匆一遇。据说,之臣在苦练现代舞——这样的年龄才想到去学。    
    我打电话给之臣,果然,她说,是,每天都跳。    
    那么辛苦做什么?    
    确实很苦,她说,有几天腿累得抬不起,上楼都想用爬的,但,还是觉得,跳舞很好。之臣说,跳舞很好。    
    我可以想像之臣跳舞的样子,微微仰起头,手臂极舒展地,她有一双修长的腿,我相信,之臣已经跳得颇有小成了。    
    她越来越少同我联系。    
    我亦然。    
    想到我们最亲近的那段日子,想到我两度被她从死亡边缘攥回来,想到她带着我穿梭于不同的聚会。其实,我知道她是不喜欢的,她本质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不愿意与不相干的人来往。    
    但她为了让我振作,寻找别样可能性,每天都接我去见不同的人,她将我带到了长明面前,于是,渐渐淡出了。    
    不管我与之臣有没有形式上的联系,友情不会有丝毫的变更。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署名是爱人的电话号码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和之臣做一辈子的朋友,一辈子,莫失莫忘。    
    很偶然地,发现了往事里我所不知的那些章节。    
    因为想着与之臣太久没有见,便带了些新鲜荔枝去她家。之臣去厨房煮咖啡时,我打量起她的公寓,约有五六十平方,布置很简单,简单得让人觉得冷清。    
    因为每天都要跳舞,所以她从原先的公司出来了,在嘉期文化沙龙参了股,每个季度都有分红。    
    她成了专业的舞者,墙上挂了很多跳舞时的照片,神情都很相似,漠然坚定,有一种孤绝的感觉。    
    之臣的变化是有些戏剧性的,我不曾料想,她会对跳舞有兴趣,且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专注。我想,我确实不够懂得之臣,虽然有一度非常接近。    
    之臣捧出热热的咖啡,很香。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胜任一个妻子的角色。    
    但之臣,我不知为何她会走这样让人费解的路,舍弃了大公司的前途与薪水,在一家舞馆虚度着光阴。    
    如果她愿意,会有很好的人来爱她,可她一直孑然一身。    
    天黑时,她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用,她说正好去买点东西。    
    事件的发生都有其必然性,我必然在那个时空发现之臣的秘密,发现之臣与衣正东的秘密。在之臣车上,我给长明打电话,才接通就没有电了,之臣叫我用她的手机打过去。我一向不记电话号码,想着之臣也认识长明,应该有他的号码,便调出通讯录。第一个是爱人。    
    爱人,我怔了一下,之臣的爱人,她的爱人会是谁。    
    出于不可抑制的好奇,我飞快地按了下爱人,13861333……    
    我呆在那里。    
    拿着这款银色的小小的手机,我浑身发颤,如置身于冰窖,寒意从四面八方侵入发肤每一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发抖。    
    之臣发觉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将我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唤回,或者说,她的声音来自于遥远的地方,我们似乎不是同一世界的,相互隔阂,无比陌生。    
    我转过头,看着那张陌生的脸,想着是将手机摔到她脸上去,痛陈她的无耻,还是装作没有发现这个秘密,装作不知道曾经有一场恶毒的背叛。    
    一切都变质了。    
    她在葬礼上之所以如此出力,只因为她觉得她才是那个未亡人,她善待我,亦是为了衣正东的缘故,就像郝思嘉会照顾韩媚兰。她将众多男人推到我面前,给我这些机会——也确实有一个机会,成就了我现在的幸福。    
    但,这些都不是出乎于关爱,对于一个情敌,除了恨,不可能再有其他了。因为衣正东的突然死去,所以,她对我有一种怜悯,这样的怜悯,亦是对她自己的。    
    她施舍了我一些温暖,因为,我是衣正东最亲密的人,她无法再接近衣正东,便曲折地让我做了暂时的陪伴,见我睹他,如此而已。    
    之所以热衷于给我介绍男人,原因,我想原因是她想要独自怀念衣正东,她让我变了心,喜欢了别人,接受了别人,与别人重新开始。而她自己却守在原地,怀抱回忆,她一定是这样打算的,打算着,这一生只爱衣正东一个,她将我,慢慢地驱逐了出去。    
    我亦确实被驱逐了,虽然这样的驱逐曾让我感激不尽,但我不由得恨了,就像一个变节的人看到了忠臣,清楚地发现了自己的妥协。    
    对于生活的妥协。    
    曾经以为这样的妥协,是最好的出路,可是,竟有人坚守了爱,就像信仰一样。    
    我为我的变而愤怒。    
    是她驱使了我的变。    
    在衣正东死后,她完整地拥有了他。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我与姚之臣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将手机扔到她脸上,我选择了沉默。    
    是没有足够勇气吧,没有勇气将真相撕裂在当时的空气里,没有勇气把一切剖析得血肉分明,没有勇气与她去重提各自心底的那一道伤口。    
    我没有问,没有问她与衣正东是怎么一回事,没有问他们的暧昧始于何时何地何种境况    
    ,没有问这场久远的背叛到了何种程度并持续多久,没有问,我知道与否,都没有什么区别了,确实,死者长已矣。    
    衣正东闭上眼,带走了所有的可能。    
    他对我的愤怒痛楚悲伤无动于衷了,他长久地离开了,对于曾经的爱恨怨尤都失去了计较,我孤单单地清算着过去的一幕幕。    
    他的不归,他的冷落,他的异常,他频繁地出差,似乎都一一找到了缘由。    
    陡然,我想到了另一种残酷的结局——倘若没有那场车祸,衣正东会不会牺牲我,将姚之臣扶正。    
    而我,是宁愿被一个死者抛弃,还是活生生的人。    
    年底,我与长明结婚,我在宾客名单上有意划去了姚之臣。长明料理着其余的事,没有发现姚之臣未被邀请。    
    我与长明去了韩国济州岛度蜜月。    
    我与长明搬了更为宽敞明亮的新家。    
    我与长明有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儿。    
    我与长明生活幸福婚姻美满。    
    我与长明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我故意与姚之臣疏远,不接她任何电话,她来    
    大找过我两次,我都叫别人说我不在,她的车缓缓开走了,我站在窗前冷冷地看着。后来,她知道我与长明有了女儿,托人送过一份礼物,我拆都没拆就丢掉了。    
    诸如此类。而后,她知我们确实没有再联络的必要了。    
    某一次,经过嘉期文化沙龙,淡黄色的墙上贴着张很大的宣传海报,上面是姚之臣跳舞的照片——她已经可以独舞了。    
    华衣浓妆,头发盘在脑后,身体弯成90度,比以前更为美丽,微微仰着头,眼神里有不变的,那一种孤绝坚定。    
    其实,我怎么会不知呢,现代舞一直是衣正东的最爱,每次嘉期文化沙龙有演出,衣正东都独自前去,我真的以为他是独自,而今方知,陪伴他看一出出舞的,是姚之臣。他死后,她便独舞,将无尽的悲伤与怀念都融在了舞里。她用他最喜爱的,去接近再不可触摸的他。    
    而我,我已经快忘掉衣正东的样子了。站在姚之臣的海报面前,我想,她将我的悲伤拿走了,拿走了我的悲伤,我应该庆幸还是哭泣。    
    我已不再为衣正东悲伤,却为自己悲伤——我确实是一个软弱的人,而姚之臣,比我更爱衣正东,也许,他们的爱,才是真正的爱。


第四部分 偶遇的缘分都欠奉偶遇的缘分都欠奉(1)

    任时喜那一年还是学生,穿过齐门小区那条繁华的街,十字路口是红绿灯。她站在这端,等红缓缓变成绿,车水马龙拥挤喧哗。任时喜经常会拎些东西,有时是一尾鲜活的鱼。她没有钱,是从零用钱里省出来的。    
    她与平欧相识于一个简陋的舞厅,是圣诞节前,她和海棠逃课去跳舞。午后3点的舞厅,到处是胖且丑的中年男人,那种丑,即使昏暗仍能感知。他们都有油腻的小腹,半秃的脑    
    袋,婚姻不幸或太过平静。    
    当然也有青年男子,只是任时喜不喜欢,因为,这种时刻出现在舞厅,说明这男人落魄无能,大抵是这样的,没有工作或工作不好,抽烟通常只是红梅。    
    出几块钱,在舞厅消磨午后时光,一杯茶,几支舞,这样的场合,永远不要奢望有健康与清新。    
    有的只是晕暗中短暂放纵与相互蔑视,男人们同样会想,这种时候出现在舞厅的女孩,无非也就是在社会上走动的,缺乏教养,没有前途,于混杂场合里寻一些浅薄的刺激,所谓刺激,就是今天会遇到谁,会与谁共舞,贴近,接吻。    
    任时喜与平欧在那样的场合相遇。    
    平欧穿着黑色衣服,当时,平欧的朋友于志高来请海棠跳舞,平欧在任时喜面前站了会儿,似乎不怎么想跳,于是坐下来。    
    平欧坐下来,在任时喜对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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