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之君vs开国之君 by 刺客一凉-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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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喝道”还不快去。”
”得令!”
回头望向二哥还是没有主意;宇文化极开口问我:你打算怎麽办?”
”能怎麽办;目前我们所能做的只有等;等援军的到来;等突围的机会。”不想再多废话还是继续回宝月阁补眠养精神。
等待最是难耐;又是十天过去了;城中有人饿死了百姓已经是怨声载道;军心也有些涣散。派出去的探子还未回来;援军也未见半分。饶我再是冷静自持也不免有些心浮气燥。我不止一次的登上城楼;遥望敌军他们似乎没有半分攻城的意愿。只是将京城围住存心要把我们困死。这样的对屹无疑是对我们不利的。
二哥早把持不住;嚷嚷著要突围;我和宇文化极也商量过多次;但城外的箭阵;火炮根本就行不通。等待援军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可不管怎样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三天後;探子终於回来了。他是我在那批强盗中培养的心腹;武功了得;可回来时也是负伤多处。扶他回营我就急急地询问幽洲的情况。
”刘虎;幽洲怎麽样了?”
还未开口没,刘虎这汉子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王爷;京城被困的第三天拓拔亮就派人剿灭幽洲了。他存心要断我们的後路啊!兄弟们奋力厮杀可~可幽洲还是失手了。兄弟们也伤亡过半;余下的人又失散了。”
一听到这儿我心就咯!一下;本以为乾坤扭转可笑的是胜利还是不属於我。恼怒的瞪向二哥;又继续问道”那伯罕王子那儿呢?”
”拓拔亮那斯;早料我们会去找王子援手;将所有出关的路都封了;不过我还是探到了一点风声。”
”怎麽样?”
”伯罕王子怕也是无暇顾及我们了。大月氏与旭日过结盟;现正和乌孙国打得欢呢!”
好个拓拔亮做事果然利落;先是扮做逃君;唱一出空城计引我们入翁;接下来又兵分三路逐个击破。要是当日听我的不急於攻打京城也不至於落败如此。一咬牙;竟怔怔地淌下泪来。
”我带兵杀出城去跟他们拼了!”二哥恨恨的声音响起;我也跟著长叹一声”只有突围了;但不能再贸然行事了。”
”那依你之见呢?”明了情况後宇文化极反倒没了方才的慌乱;心中暗暗佩服;清清喉咙将想了多日的主意讲了出来”现下;我们只有赌一赌了。拓拔亮是将我们环城而围;若分散突围兵力减弱於我军不利。不如从中选一队人马抱著必死的决心打头阵;再剩下一队驻守城头掩护突围。余下的全部换装;将全城的百姓一起往城外赶;混在其中直冲东门,看看集中兵力能不能杀出一条血路。”
”似乎有些可行之处。”宇文化极略一沈吟开始附和。
”行不行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凝视著他们两人;等待著答案。
”那谁留下来守城?”二哥扯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那笑容中藏著莫可名状的苦涩。
”我;我留下来断後。”我说出的决定让殿内之人惧都吃了一惊;不是我英勇只是我不相信二哥还有这个能力。
天明;一切准备就绪後开始突围了。立在城头看著底下被趋赶到城门的百姓;他们面上都露出戚戚然的神情;我忽然觉得伤感起来;谁又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如今还是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
”搭好弓箭;下面突围的时候就对准敌军开射。”尽管我面上很冷静;但心底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城门开了;人潮蜂拥而出;城楼上的箭密密麻麻的朝敌军射去;但对方的阵形并未散乱;他们的箭也回射过来。无数的百姓在乱箭中丧生;可双方不会因此而收手。下方的厮杀声愈来愈惨烈;突围似乎没有进行得那麽顺利;城楼的伤亡已过半;反观对手情况也未必乐观;但他们实力雄厚士气高昂依旧占据著上风。双方的差距越来越大;我方伤亡惨重;还没有突出重围;反而被带进了敌人的包围圈;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必须有所舍弃。
”关上城门”在火光的映照下;我的脸说不出来的沈郁;这门一关就相当於断了二哥他们的後路;破釜沈舟只有看造化了。
城门关闭的声音轰轰做响在这混乱中听起来竟是莫名的悲壮。城下;二哥听到城门关闭後;立马回头;双眼直直地瞪视著我;就似要喷出火来”李宏远;你存心要置我於死地麽?”听到他绝望的呼吼我竟心若止水没有半点波伏。最後看了一下混战的双方;疲乏的走下城楼。
天已经大亮了;城外的杀伐不绝於耳;而我似乎将这一切都遗忘了一样;茫然地走在寂寞清冷的街道上;没有目标没有止境的徘徊。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经站在宫中的宝月阁了。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走到这里;只觉得心神俱伤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麽做什麽了。淡淡的睡意又袭上心来;最近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老是觉得疲倦老想睡觉;今天更甚了;回到房中直挺挺的睡了下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是黄昏了。昏黄的余光将屋内的光线拉得更暗;赤足地爬下床走到门边;遥望起远空的落日来。傍晚的风轻轻拂过我的面颊;翻起我的发丝;一切都好似做梦一般。远远的斜阳还是那麽刺目;微眯起双眼开始在这宫中游荡。
穿过回廊;假山;庭院;这里是那麽的安静;听不到半点嘈杂。一路追寻著自己的足迹走到了当初坐上帝位的的那个大殿。正中的龙椅还是那麽耀眼;只不过这座大厅里已无往日的生气。慢慢地走上去;蜷缩在椅中;就开始叹气;望著自己赤白的双足;竟发起呆来。也许一切都要结束了吧;我还是走回了原点。
殿外;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听起来格外刺耳;我知道那是拓拔亮回来了。他带著他的胜利和骄傲再一次地征服了这座宫城。抬眼望去人群中的他还是那样的卓而不凡;明黄的衣饰张显著他王者的身份。看到我他也怔住了;眼中闪过的是兴奋是不舍全都不得而知;只是他脸上的自信一如当年。对视良久无语;我忽地轻轻笑了;再见真的恍若隔世~~~~~~~!
大结局
我在这里被关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不,事实上我被关到这里只有十天。只是在这里我把时间给遗忘了。呆坐在地上透过狭小的窗户,仰望著星空,思绪开始蔓延。赤裸的双足冷冰冰的,身体却并无寒意。终於可以静下来了,脑子里空空的什麽也没有,寂寂的夜色里传唱著若有若无不知名的歌谣,我也跟著轻哼,仿似进入了童年的梦乡,又似荡漾在水波的小舟一颠一颠的。让人的身心都飘起来。真好!这样的夜。闭上双眼,回忆是那麽的遥不可及,想来一切也就不过如此。
“皇上,”一声轻唤打断了我的平静,微张开双眼,迎上了沈倚焦急的目光,虽近在咫尺却仿佛隔著天涯。他身後站立那个穿著狱卒衣服的人竟是伯罕。这两人怎会走到一起,我忍不住有些想笑。再仔细看发现沈倚也穿著同样的衣服,看来他们两人是混进来的。
“我们来救你。”不再多话,沈倚将牢门的锁链挣开,欺身进来。救我?这样的情景许久以前似曾上演过一次,扯起嘴角飘忽的一笑“这里挺好的。”依旧托著腮坐著没有半分移动。
“你二哥突围的时候被乱箭射死了,宇文师傅也身负重伤,不过幸好逃出去了。拓拔亮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必须跟我们走。”伯罕的脸也靠过来了,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倒让我不习惯。
“走?去哪里?”茫然地问著眼睛找不到焦距。
“跟我回乌孙国,现在我已经正式登位了,大月氏也战败了。虽然现在还不能与拓拔亮抗衡,但假以时日以你我二人的才能不愁打不败他。”伯罕还是不减他的雄心壮志。
缓缓地摇了摇头“伯罕,我累了。”
“皇上,随我一起浪迹天涯吧,沈倚再不离开你,永远永远守著你。”永远有多远?淡然地笑著还是摇了摇头,我已不相信有什麽永远了。
“要不,你就一直呆在乌孙国”伯罕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我们不打天下,不与谁抗衡。沈倚也呆在乌孙国,我和他一起守著你。将来,等到春天的时候草原上的花都开了我们就一起看花。夏天雪山都化作了清泉。水很静很亮我们还可以在泉边钓鱼。秋天,满山的枫叶红遍天高气爽我们就打猎去。冬天则可以围坐暖炉,喝酒聊天观望雪景。宏远,你说好不好?”伯罕望著我目光中是热切的期盼。
“好啊!当然好啊!”我挣脱他的手,看向远方。将来!人人都在说将来,将来其实永远也到不了,又是永远在昨天的。“让我带著这样的幻梦离开也是很好的。”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你想放弃什麽?”伯罕用力地晃著我,记忆中他还未曾这麽激动过。我失笑,伸手轻轻掠过他的眉尖。“我还有什麽可放弃的?”
“你自己啊!还有我和沈倚。”
“呵~我们谁也不属於谁,谁也不拥有谁。没有什麽好珍惜的。人和人之间看似纠缠不清其实从来都没有什麽关系,从来都是孤独的延伸。”我怜悯地看著伯罕,心里笑他的固执。人啊!今晚可以内爱得死去活来,天明又恨得挫骨扬灰。到最後什麽也不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断不会融到一起成为一个人。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种无休止的烦恼。
窗外,有些嘈杂,似乎是发现有人来劫狱了。我急急地开口劝道“你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我一定要带你走。”伯罕显得有些蛮横。
我还想拒绝,沈倚却开口道“伯罕王子,就让皇上留在这里吧,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
“沈倚你疯了麽?”伯罕惊叫,我也很诧异地望向他。
“不!我没疯,我只是知道皇上想要的是什麽。”沈倚看著我一字一字地说“皇上想要的是永远的宁静,永远的自由,不再被什麽牵绊了。人从来就没有什麽选择的机会,算来也不过只有两个。选择生存或死亡。现在我只是尊重皇上这一生中唯一的选择。”
我笑了,是发自内心明了的笑意。知我者沈倚也!伯罕看看我,又看看沈倚仰天长叹“罢罢罢!我也真是糊涂,以前曾经告诉你这世界没有净土,今日却又妄想给你一个不能实现的净土。你的选择也许是对的,但我还是在这红尘中做一个俗人。从今以後我就忘了你吧!”伯罕说完就踏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望著他的背影,有些迷茫,他这一走不知日後又会是怎生的轰轰烈烈。忘了我,是啊!既然人生就是要经历痛苦,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在痛苦中学会遗忘。抬眼,瞟过沈倚,幽幽地问道“沈倚,你也会忘了我麽?”
“也许会,也许不会。”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轻轻笑了“那你会来看我最後一眼麽?”
“会!”肯定地回答了後,沈倚也跃上了窗户,回头一笑云淡风清。他那粲然的双眼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了。一切又归於了寂静,还是剩我一人。谁又能给予谁什麽呢?还不是要孤独地面对死亡。只是我不再害怕,不再彷徨。平静地坐著任时间滑过。
又是十天过去了,拓拔亮在矛盾中终於下了决定。明天就是我上路的日子了。今晚好运地吃到了肉,还有一瓶上好的女儿红。烈酒入喉,思绪清朗,脚步游移。抓住有限的自由飘飘地走出牢门。
院中,昏黄的月光显得凝重而又迷蒙。风划过树梢留下沙沙做响的声音。配合著“呲呲呲”的节奏,一个年老的狱卒在院子的正中央费力地磨著刀。刀身泛著隐隐的寒光,直射入我的心底。刀刃上有几处缺口,但仍可以看出来很锋利。这柄刀几经风霜,那刀口上不知沾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明天就要轮到我了。对上狱卒的双眼,咧嘴笑道“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