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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大事背后-第24章

小说: 大事背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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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鸿在肿瘤深深浸润她的全身时,开始写她的小说《爱在第九世纪末》。她年纪不大,却已有很深的人生感悟,知道人生需要静下心来,耐住寂寞去做事情。“无论大侠小贼,不怕刀头饮血,不怕火海险关,怕只怕一个烦字,只怕不能快意恩仇,只怕一个不痛快,不肯耐下心来做一件事,听一段话,看一朵花开。”    
    她的小说写了唐代末年一个小贵族女子与一个叫游的驸马恋爱的故事。是一幅唐末宫廷的风情画。小说幽默、轻松、俏皮,却又功力深厚,寓意深刻,极具现代感。有些段落是可以与文学名家媲美的。比如开篇第一段,她写道:“从小,我就住在长安。我小时候关于它的记忆,只有一个字‘乱’。那时我常常听人提到黄巢这个名字,说他快要打进长安了。后来,他终于来了。那一天,我们的街道很朴素,厚积着黄土,洒了水。我看到天空很蓝,我还看到了黄巢,大人们说他是贼,可我不觉得,因为他长得很斯文很端正。他也看到了我,为了表示对长安人民的亲和,他把我抱了起来,他抱着我走了一段路又把我放下。他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如果他知道将来我是一个美女。”


第三部分人是一切的尺度(2)

    她写爱情时的想象力让人惊叹,她描写与男主人公游的恋爱时是这么想象的:“我永远记得那一刻,我们席地相偎着。郡和她的夫君恶作剧了一把,他们把水阁四壁的机关一下子打开,这间书房立刻变成了四面临风的亭子,但我们并没有如他们预期的那样迅速分开。那个时候,我们的反应度和荣辱心都已经完全麻木,我只看到,在郡家的湖塘里,夏荷都还没有开呢。”“恋爱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恋人之间只要轻轻的碰触,气息的互闻,就可以超过一切剧烈的迷幻药。恋爱吧,年轻时如果不恋爱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她也预言了她的死亡,以她的聪明,她不会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对于年轻人来说,生命是轻薄而美丽的,它的质地纯正,连尘埃都不沾,很容易飞上天,也很容易被撕破。如果要碎,让我碎在游的身上吧。在两辆马车交汇的刹那,在那电光火石般的一瞬间,如同书上说的,马车轻徉,我的魂灵儿已经跟着游走了。”    
    她似乎分析了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我一死不足惜,我一死又何足惜呢?可我要死了,游势必不忍独活,游如果殉情,那他一家人都不要活了。”晓鸿坚强地活,也许是心疼把她养大的父母和深爱她的丈夫。“我自幼年起就以怪诞而闻名闾间,先是喜着男装,然后是喜爬树钻洞,与各种野物,或蛇或虫豸‘过从甚密’,再然后就是未曾从师即能识字看书,并能把书中故事搬演一番,以娱双亲。”此时此刻,为了他们,为了生命,活着,坚强地活,就是一切。    
    虽然晓鸿是凤凰最基层的员工,但是在凤凰卫视,所有的生命拥有同样的尊严。我先后几次到医院看望这个病重的女孩,她的微笑和信心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常想,这背后是怎样一种坚强?记得我最后一次去看她,是她去世前的第10天。我想到她可能已经视物不清,特意为她买了收音机带去。此时,因为癌症已经转移骨髓和腹腔,她全身都笼罩在巨大的疼痛之下,她的腿高高地搭在床上,眼角挂着泪,却不哭,也不喊疼。在病中,她的同学送给她一本索甲会波切的《西藏生死之书》,她认真读了两遍,说自己已经对生死有了全新的认识。现在她认真地推荐给我看。我说,你现在对待生命的态度,已经完全是一个智者。她说,还不是,因为我一直相信我的病会好,我想回凤凰工作,想和你们在一起。我们谈到了她即将出版的这本新书。我说,书出来,别忘了签上名送我一本。晓鸿说,那当然,如果我还活着。那一刻,我赶紧转过头去,掩饰就要落下的泪。    
    走时,晓鸿非常的不舍,眼神中,似乎知道已是最后一面。    
    死于癌症的弗瑞达·妮洛医生曾经勇敢地写下了临终日记:“我必须感谢癌症,让我有一些从未有过的经验,了解生命必死之后,让我变得谦卑,使我认识到自己惊人的心理力量,也重新发现自己,因为我必须在人生的跑道上停下来,重新衡量,然后再前进。”    
    晓鸿离开了,我们却在她的小说里看到了她生命的跃动,她在四年时间里一直坦坦然然面对死亡,这种彻悟弥漫在《爱在第九世纪末》的字里行间。遗憾的是她的书没有写完,按照计划,这部书应该是15万字的。但是,也许正是这种不完美才意味着“另一次生命的开始”,而并非绝唱。    
    


第三部分人是一切的尺度(3)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凤凰卫视资讯台开播四载,已有赵群力、张晓鸿两人离开人间,刘海若重伤致残。他们的不幸,对凤凰卫视来说,悲极痛极。但是,互联网上又有人竟为此欢呼雀跃。赵群力作为一个职业航空摄影师,生前并非公众人物,网民们与他前世无冤,今日无仇,不幸坠机身亡后,怎么就落了个“活该”?而凤凰对刘海若英国翻车负伤,从“脑死”到逐渐康复的一次次报道,也被不少人斥为“做秀”,说是凤凰借机抬高自己的身价。    
    人是一切的尺度。人的生命高于一切。在人的死活界限面前,其他一切全都让位。如果说凤凰与人不同的话,这就是根本的不同。不论是自己的员工,还是遇难的矿工,都是凤凰最为关注的。    
    中国的文化传统里,爱惜生命这个主题长期缺失,是问题的要害所在。爱惜生命,是爱惜所有一切有生命的事物,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昆虫。但在某些中国人看来,爱是有条件的,就是所爱的对象必须与我有关,而且爱必须有回报。爱父母兄弟朋友,爱同窗同事同侪,我爱他他也得爱我。与我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就管不了啦,死都是活该,哪来的爱?    
    这不由的让人想起凤凰卫视资讯台副台长吴小莉和刘海若等人救助白血病女孩陈霞的直播《生命20小时》。“把这么多的钱直接用在治病救人上不是更好吗?”有香港报纸记者这样问。程鹤麟顺着慈济来了四个送髓志愿者的势反问一句:1025cc的骨髓血浆需要四个大活人护送吗?把那旅费直接捐给病人不是更好吗?    
    爱心,在很多时候需要用钱来体现,在另外一些时候则是一种观念的弘扬。中国慈善事业的落后,正是因为博爱之心的缺失。只要看看中国大陆在捐血捐髓上的困境,就知道海峡两岸的五家电视台不是在为自己沽名钓誉:中国包括骨髓捐赠在内的一切人体器官(包括血液)捐赠都饱受困扰。不少国人有心行善却欲捐无门。《中国妇女报》2000年5月报道说,一个名叫朱金的白血病患者和他的妻子胡敏热心地征集到四百多位志愿者的签名,表示愿意捐赠骨髓,但各地的骨髓数据库都表示无法接收。这里又暴露出建立骨髓库的另一个难处,没钱对志愿者的血浆进行检测,每做一份血样检测,得花费近五百元人民币。中华骨髓库宣传负责人吉成章说:“我们总不能让捐赠者又出骨髓又出钱吧?”由于经费困难,各骨髓库都无法扩大采血范围。    
    面对这样的现实,凤凰卫视能无动于衷吗?祭起“人是一切的尺度”这面旗才是他们的初衷。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不易察觉又总是对自身行为产生重大影响的力量。由于这种力量无处不在又难以捉摸,有人称之为“一条变色龙——一条具有斑斓色彩的蜥蜴”;这种力量的名字叫文化。由于文化的内涵难说清楚,世界上关于文化的解释至少有100种以上。但有一点可能是共同的,那就是,文化左右着一个人、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行为与思想。    
    美国麻省理工斯隆学院教授、组织心理学和组织文化领域的创立者之一埃德加·沙因博士说,文化之于企业,就犹如性格之于个人。他认为,一个企业或组织的文化基础,实际上就是企业或组织创建者的信仰、价值观和理念。    
    换句话说,凤凰卫视的文化就是刘长乐等凤凰管理层共同创建的信仰、价值观和理念。这个文化的核心是:“人、人道、人的尊严与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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