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丹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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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天也笑道:“不错,江湖上是讲究各交各的,若当真要算起辈份,论起排行,那麻烦可就太多了。这个位子本来是给你的,你不必客气了。”秦元浩听得江海天也如此说,只好坐下。但他心中有事,席上诸人叙旧谈新,十分热闹,他却是沉默不言,显出心神不属的模样。
座中以他辈份最低,江海天只道他是过于拘谨,不敢说话。只有金逐流明白他的心事,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必担心,过两天我和你到徂徕山探听消息,决不让你那位封姑娘受到儆磨就是。”
秦元浩面上一红,低头喝酒。
仲长统笑道:“你们咬耳朵,悄悄地说些什么呀?”金逐流道:“没什么,秦大哥是想念一位朋友。我答应陪他同去探访。”仲长统笑道:“是女朋友么?我老叫化最喜欢做媒人,你若有为难之事,说给我听,老叫化总有办法成全你的心愿。”原来金逐流所说的话,仲长统虽没听全,也已隐约听到了一半。“徂徕山”和“封姑娘”等等,他都听见了。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老前辈说笑了。”
仲长统最爱多管闲事,心想。”徂徕山有什么姓封或姓风的武林人家,这我倒不知道。这小娃儿不好意思说,我倒要去打听打听。”
仲长统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再追问下去,当下哈哈笑道:“金老弟,你不知道,我老叫化喜欢做媒人这是出了名的,当年令尊令堂的婚事也是由我撮合的呢。”其实金逐流的父母金世遗和谷之华早已相识多年,只因经过许多波折,所以到了金世遗四十岁的年纪方才成婚,仲长统是曾劝过金世遗早定主意,但这段婚事则并非由他“撮”合的。仲长统说到他自认为得意之事,不免夸大其辞。
仲长统接着笑道:“令尊和你的师兄是同一日成亲的,此事传为武林佳话,却一晃眼就过了二十年了,今尊令堂好吗?他们为什么不回中原走走?难道把以前的老朋友都忘记了?”
金逐流这才有空答复各人的问题,说道:“家父是住在乔北溟祖师从前住过的火山岛上,姬伯伯十五年前来和我们同住,那时我还未满五岁,听说他是从天竺回来的,偷来了许多好东西,送给我许多好玩的玩意儿。”江海天笑道:“姬伯伯一向是技痒难熬,到什么地方都要一施空空妙手的。但他在火山岛十五年,这也是金盆洗手了。这日子不知他是怎么过的?”
金逐流笑道:“火山岛没有第二家人家,他当然是不能再施空空妙手了。不过,他自己没偷东西却教我偷东西,这是瞒着我的母亲教的。”江海天笑道:“没有瞒着师父?”金逐流道:“爹爹还鼓励我向姬伯伯讨教呢。爹爹说让姬伯伯教我,也好让他过过贼瘾。其实我妈也是知道的,不过她装作不知罢了。”众人听了,无不大笑。仲长统道:“了不起,了不起你的武功不逊于你父当年,但比你父亲还多了一项神偷绝技,江湖上还有谁人敢来惹你?”
金逐流接着说道:“叶大哥(冲霄)到过火山岛几次,听说他们夫妻是在东海一个无名小岛居住。爹爹有时候也到他们那儿去玩,不过我却没去过。最近一次是去年腊月去的,过了年才回来。据爹爹说,叶大哥就要回中原了。”谷中莲和叶慕华等人听了都是大为欢喜。仲长统再问一句:“那么你爹爹回不回一来?”
金逐流道:“爹爹说他也很想回来看看,不过要过了明年元霄才能作个决定。”这一天是中秋节,到明年元霄不过五个月,假若金世遗是过了明年元霄回来,则在半年之后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仲长统等人听得金世遗行期有定,见面可期,皆大欢喜。
江海天则是心中一动,想道:“师父叫我在明年的元霄节到西山秘魔崖去会一个人,他自己也要到了那天才能决定回不回来,这两件事不知可有什么连带的关系?”
席散之后,江海天道:“华侄你带师叔进后堂歇息,给师叔换过衣裳。”金逐流向江海天笑道:“师兄有命,我可不能再做小叫化啦。”江海天笑道:“你在江湖游戏风尘我不反对,但在家中与宾客相对,还是整洁些儿的好。”金逐流笑着应了声“是”。于是随叶慕华进后堂更衣。
李光夏与林道轩也随着进去陪这位刚认识的小师叔。江海天门下四个弟子,叶慕华、宇文雄二人年纪都比金逐流大些,李、林二人则比金逐流小一二岁。他们见小师叔武功又好,人又风趣,更难得的是年纪又和他们差不多,因此都很想和这小师叔亲近亲近。
江家开的是“流水席”,江海天还要在外面招待客人,叶慕中带领金逐流进入后学更衣之后,也要出来帮忙师父送客,于是就让他的两个师弟陪金逐流在后常闲话。李、林二人缠着师叔谈论武功,谈说海外风光,十分高兴。金逐流知道仲长统、一阳子等人今天是不会走的,他也不喜欢应酬,乐得在后堂歇息,待客人散了,再和这几位武林的老前辈叙话。
新郎新娘敬完了酒,由耿秀风陪他们回到后堂,准备歇息半个时辰,等下一轮酒席开时再出去敬酒,江晓芙回到后堂,放下了新娘的矜持,和两位师弟取笑道:“小师叔,幸亏有你来了,才逗得他们这样高兴。你不知道,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是郁郁不乐呢。”
金逐流作了一个诧异的神气,说道:“是么?嗯,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师兄师姐大喜,你们为什么还不开心?”耿秀凤笑道:“小师叔,你不知道他们正因为师兄师姐今日成亲,他们是眼红起来了,不知几时才轮到他们。”李光夏和林道轩,涨红了脸,说道:“小师叔,你别听师嫂和师姐的胡说。”
江晓芙道:“什么胡说?你们敢说不是各自在想念着心上人么。”金逐流笑道:“哦,他们年纪这样小就都有了心上人么。”江晓芙道:“也不小了,他们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八岁了。李师弟的心上人是武学大宗师竺尚父的女儿,林师弟的心上人则是天柱峰山主上官泰的女儿。师父的意思本来想在今天替他们说定亲事的,可惜这两家人到现在都还不见到来。”
耿秀凤接着解释道。”竺尚父、上官泰这两位老前辈与师父交情极厚,我们的帖子是早两个月发出的,按说他们两家父女今天是应该来的。师父就准备待他们一来,便替李、林两位师弟定实婚事,锦上添花,让宾客们更多高兴。他们口里不说,心里却在着急呢!左顾右盼,盼到现在他们两家都还没来。所以也就难怪他们郁郁不乐了。”李光夏和林道轩给她说中心事,满脸通红,做声不得。
江晓笑看了看天色,笑道:“天色将晚,今天大约是不会来了。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心急,在江湖上行走,迟到一天,那也是常有的事。明天他们一定会来的。”李、林二人心里都是想道:“他们早就接到了帖子,以他们和师父的交情,只有早来,哪有迟来之理?”他们心有所疑,不觉形之辞色。
耿秀凤笑道;“你们害怕什么?怕煮熟了的鸭儿飞了吗?你们亲事虽没说定,姻缘早已定了。竺清华配李师弟,上官纨配林师弟,两家长辈早已是同意了的。定亲不过是办一办仪式,知会亲友而已。嗯,你们若是心急,待我出去看看。交代你们的叶师哥,他们一来便立即给你们报喜。”
话犹未了,只见叶慕华已经进来。耿秀凤笑道:“刚说营操,曹操便到。怎么样,你可迎着了贵客?”叶慕华缓缓说道:“上官前辈来了。””耿秀凤大喜道:“林师弟,你听见了没有?还不快快去迎接你的泰山?”但叶慕华却殊无欢喜的神色,耿秀风蓦然一省,说道:“怎么,只是上官前辈一人来么?”江晓芙道:“竺家父女怎么不来?上官纨呢,她总该跟她父亲来吧?”
叶慕华道:“不,上官纨也没有来,就只是她的父亲上官泰来了。上官前辈,他、他……”林道轩忙问:“他怎么样了?”叶慕华忽地“嘘”了一声,说道:“师父陪上官前辈来了。你不用出去啦,见了他就明白了。”
主人陪一个宾客进入后堂,这是少有之事。虽说上官泰的女儿与江海天的徒弟将要订亲,以亲家的关系,可以让上官泰进入后堂。但外面多少武林朋友,上官泰刚刚来到,不与相识的武林朋友寒喧,立即就由江海天带他进来,这事却是颇出情理之外的。
林道轩隐隐觉得不妙,只见上官泰已经随着师父进来。上官泰面如黄蜡,似乎是大病了一场,还未曾痊愈的模祥。林道轩吃了一惊,上前问好。
江海天道:“这位是我的师弟,名叫金逐流,你们还没有见过。好了,现在在此的都是一家人,上官前辈,你可以说了。不过,你要先歇一歇吗?”林道轩这才知道上官泰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他的师父,不想当着众人来说,这才由师父陪他入后堂的。
上官泰苦笑道。”我没关系。我伤得不重,只不过连日赶路,所以才显得憔悴了些。”林道轩惊道:“上官老伯,是谁敢伤了你?”上官泰道:“这个我慢慢再说,我要先说一说竺大哥的事情。”江海天道:“是啊:竺老前辈是为了何事,不能前来?”
上官泰叹了口气,说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竺大哥,他、他是遭了不测之祸!”此言一出,连江海天也不禁大吃一惊!
江海天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竺老的辈遭了什么不测之祸?”
上宫泰道:“遭人暗算,受了重伤。”江海天听说竺尚父还是活着,方始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仍是惊骇不已。
要知竺尚父乃是当世的武学宗师,武林公认为仅次于江海天的天下第二高手,那人即使是偷施暗算,但能够伤得了他,这也是极不容易的了,江海天免不了要问:“这人是谁,用什么方法伤了他的?”在江海天的心里以为这个人必定是武林中著名的魔头,岂知上官泰说了出来,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上官泰道:“竺大哥占了西星之后,四方豪杰,投奔他的很多,有一天来了一个汉子,自称是凉州人氏,姓名叫做帅孟雄,约有四十多岁年纪。嗯,江大侠,这个人的名字你可听过么。”江海天皱皱眉头,说道:“从未听过。竺老前辈就是受他所伤么?”
上官泰点了点头,说道:“这人来了之后,和竺大哥谈论武功甚是相得。但他却没有参加义军,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竺大哥往来,大约每个月总要来一次。”江海天心里想道:“竺尚父也未免太过粗心大意,怎能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出入军中。”
上官泰接下去说道:“竺大哥和他往来了相近两年,从未对他起过疑心。这人装作个性喜武学的隐士,一来就与竺大哥谈论武学上的种种疑难问题,从不涉及外事。竺大哥也很推重池,认为他的武学造诣,可以列在天下五名之内。正因为他们往来两年,从没出过事,所以竺大哥才会受了他的暗算,丝毫也没有防备。”江海天道:“他是怎样暗算了竺老前辈的?”
上官泰道:“出事那天,我们父女正在西星。那一天也就是恰巧接到了你的请帖的那一天,竺大哥和这个帅盂雄又在谈论武功,帅孟雄道:‘人人都说江大侠的武功天下第一,你可曾和他交过手么?’竺大哥道‘没有正式交过手,但也曾试过一招。那次我在邓山和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较量内功,他把我们分开,我们两人的掌力都打在他的身上,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