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9-你无法阻止-第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米丫的前额、下巴以及脸颊,甚至连手臂上都遍布了淤紫。我着实有些忿恨李远。男人动口不动手,动手的男人,离野生动物大概是零距离了。
“天哪!你真是自取其辱。”我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指责。我努力不去看她那张脸,那张我去云南之前还光滑无损的脸。
“米丫,你不应该和他再扯不清了,当断不断,必留后患。”罗说。
米丫躺在床上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我们,委屈的泪水慢慢地滑下她的面颊。“倩,我只想去讨个说法,为我的孩子讨个说法……”她想到孩子,突然大恸起来。“可是,他狠命地打我,踢我的肚子,恨不得将他弄下来……”
“我说,”我在她的床边坐下,“再不要去找他怎么样?但愿你还能把自己捡回来。”我取出在云南时给她买的礼物——一条血红色的玛瑙串珠手链,套在她瘦瘦的手腕上。将姐托我送给她的一块白色玉佩一并交给她。“我们给你的礼物都是辟邪的,希望你不要撞鬼,好自为之。”
米丫转动着手腕,玛瑙手链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沉静的光泽。她咧嘴一笑,顽童似的打了一个兰花指,将我和罗都逗乐了。“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姐。”说着,她非要起床,到厅堂拿出一个果盘,上面有三只芒果、五六根香蕉以及一大串红提子。我摘了一个红提子往嘴里送。她说:“快吃吧,不吃白不吃,李远买的,昨天他打了我,今天破天荒送一个果篮来。”
含在嘴里的红提子差点被我吐了出来。我看看罗,他只是眼看手不动。我勉强将红提子咽了下去,坚决拒绝吃第二颗。
第二天,罗邀我同去看望姐。他拜托过姐,请她帮忙照顾我,他理所应当表示谢意。米丫也要和我们同去。经过姐楼下的民润超市,罗突然想到应该买一些东西送给姐的父母。他天生不爱逛商场,委托我和米丫买一些老人爱吃的东西。
“知道啦!”米丫拉着我的胳膊进了超市,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对着我说,“多花些钱,男人的钱一定要多花。”
我白了她一眼,怎么没看见你花李远的钱呢?
第三天下午,罗坐高速列车离开了我的视野。他走了,我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漂浮不定的感觉。
我送走罗回到公寓,米丫没有事先通知就突然上门拜访我。她特意在街头报摊买了一本罗所供职的杂志。封面花花绿绿的,当红女明星妩媚地笑着。米丫翻到杂志的封二位置,手指在封二版权页位置的编辑一栏里从上画到下,从左找到右,说:“你没有发现吗?没有罗的名字。”她一页页地翻过,新闻纸在她翻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一个个地查找每篇文章末尾的“责任编辑”,也没有找到罗的名字。
“有什么不妥吗?”我凑近杂志,第一次特别注意各个角落里责任编辑的大名。
“没有罗的名字,你怎么还没发现?”米丫从包里又拿出另一期杂志,“我找遍了,都没有。”
我忽然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了。我得找到他。
“我还要提醒你,”米丫嚼着绿箭牌口香糖,一副处处为我着想的样子,“这上面有个电话,是值班的电话。我们可以打电话试一试……万一……就……”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翻了翻眼珠,肩膀一耸,似乎一切都瞬间没有了指望。
“就怎么样?”我害怕听到答案。
《你无法阻止》 三米丫受李远的欺负(5)
“他就是一个骗子。幸亏,你还没有跟他上床。”米丫将杂志一扔,指指电话,催促我试一试。
不知怎么搞的,我的心跳得特别慌乱。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黑加仑饮料,站在客厅与卧房之间呷着,借以稳定情绪。窗外,彩霞正努力地给我的室内送来金黄的光影,黄昏的羽翼正悄悄地笼罩着报社的小花园。
米丫将电话键按在免提位置,以便我能听到通话,按照杂志上公布的电话先拨了“020”,再拨了一个八位数的号码。“你好!是编辑部吗?请问,有没有一个叫罗宏飞的编辑?”
“有。”对方是个客家男人,嗓音沙哑,耐心得一塌糊涂。“他,好像是我们这里的临时编辑,刚来吧,没有分到房间,整天在办公室内睡觉……”
我突然一阵眩晕。罗不是说他是编辑室主任了吗?主管二审稿件?怎么只是一个临时编辑?我呼吸急促,努力扶住电视机柜不让自己倒下去。手在颤抖着,仓促间只得将果汁放在钢琴上。米丫还在和客家人交谈,想方设法套那人对罗的印象。
额头上的汗珠像蹦极似的翻滚下来。我和罗在不久前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好感、温情,甚至是初萌的感情堡垒,开始发出令人恐惧的坍塌声。为了支撑我自己,我深深地呼吸着,坐回到藤椅旁。“别问了。”我制止米丫。
米丫挂上电话,坐在我身边说,她早就看罗不顺眼。她认为罗小气得很,那天给姐的父母买礼物,他连逛超市都不愿意走进去,肯定是怕掏钱。“又要里子又要面子,一看就是一个骗子的料。”
这个世界的骗子真多啊!米丫摊上了李远,我注定被罗骗了一回。米丫还告诉我,罗对她不怀好意,在我去云南的时候,他为了安慰她,叫她去广州,他会给她开一间宾馆住下。“一个男人给女人包房,安的什么心哪?我可不相信他。”米丫一副千山万水走遍的神情。
“还有哇,那天晚上,他午夜3点钟给我打电话,一打就打了一个小时,我总觉得这个男人虚得很,好可怕……”米丫咬牙切齿,愤愤然。
米丫再次将杂志翻开,重新仔细地找了一遍编辑的名字,叹了口气。然后帮我打扫房间,拖地,说要回家给玲玲做饭,走了。
我憋闷得慌。独自走进楼下报社花园,“暗香浮动月黄昏”,月朦胧,树朦胧,真实地向我走来的罗也朦胧。各种可能的答案令我感到不安。我正处于事实的真相与虚伪之间,孤独和沮丧的潮水一阵阵汹涌而来,我仿佛被浇了一身冷水,甚至有点失控。想到自己又是独自一人伸展拳脚,突然觉得一阵寒冷。和罗相聚异常短暂的往事像微风一样掠过我的心头,想起这段时日生命中的许多片段,那些呵护、关爱和男人的笑声,我喜爱的,我不喜爱的,都一一退下了,剩下我独自一人,孤独地面对着自己。
花园对面的食堂大门完全打开了,一方灯光扑向花园,在灯光、月光的搅动下,眼前的景物更加迷离朦胧。
“他为什么要骗我?”当天夜晚,在姐的家里,我问她。姐喝着饺子汤,目不转睛地看着云南拍回来已经剪辑的风光片样带。当屏幕上出现瀑布、马缨花花海时,我忍不住发问道。
“骗子要有动机。傻孩子。”她用遥控器快速地扫描画面,不时皱皱眉头。“你有什么给他骗了?金钱、青春或者还有——美貌?现在南都什么都缺,惟独不缺少一样东西,漂亮女孩。”
我不能指望姐说什么,她成熟得就像一只烂桃子,使人不会有下嘴的欲望。但这种事我只能对她说,无法对父母说。“那么,他……”我将米丫的疑问、我的疑问一一复述给姐听。
“你犯了一个偏听偏信的毛病。为什么不亲自去看看他,看他住什么房子?这够简单的吧?假如他是个骗子,你看出了一切,再揭穿也不迟。”姐笑着端起一杯咖啡,“好像你总
是喜欢把简单事情复杂化,没必要吧?”
我自己的事情正摆不过来的时候,晚上八点多钟,小乐打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妙的消息。他又发烧了。我已经有两天没有看见他,我约好地点说去看看他,他同意了。但是,当他听出我的鼻音很重,好像有一点感冒的迹象时,立即拒绝了我的探访。
“你不要来,你千万、千万不要来!”他急得话都说不清了。
“为什么?”我很纳闷。
“说实话,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抵抗力,我的人体免疫细胞才26个。我害怕你身上的感冒病毒哪!”
天哪!我还是个不受欢迎的人。这时候,我心情更加不好。我在报社办公室上网看了一会新闻,写了一条小通讯。深夜十一点多才回家。
半个小时后,米丫不请自到。看见她,我忽然有了一丝安慰。即便遇上罗这个大骗子,也没什么了不起,至少还有米丫哪。
米丫坐在床沿上脱去细纹黄漆皮凉鞋,那是杨争仁送给她的菲拉格慕牌皮凉鞋,价格不菲。“我在家里时,越想罗的事情越气,又给值班的人打了电话。”她挨着我躺下,凑近我耳边轻声说,“你猜怎么样?根本没有人听!”
“也许人家早都睡了呢?!”我拖腔拖调地说,不耐烦得很。
“倩,不要相信男人。不要像我一样,落得个给李远欺骗的地步。”米丫翻了一个身,仍然不忘嘟哝着说罗的坏话。“我凭直觉,他就不是一个好人。”
“那你说怎么办?”我的头都大了一倍。气恼与怨忿在脑子里生成一股强烈的不可逆转的脑电波,几乎使我的正常思维通道瘫痪。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离开他。”米丫说话的声音细细的,却一字字重重地打在我心上。
在高速列车上,我忐忑不安地盯着窗外。在阳光的反衬下,窗玻璃上映出一张愁苦的脸。“来看看吧,我请你来看看!”既然罗这样说,我就到广州来了。
昨晚,严敏说她能拿到一种新产品,点钞消毒液,对银行工作人员和所有要使用人民币的人来说是一种福音。她进货的价格很低,卖出去就能赚大钱,希望能和我合作一把。我烦得很,告诉她明天周末我有要事去广州,三言两语把她打发走了。听着她的脚步声在楼道里
渐渐远去,我忽然想起了她的倒霉事。那个假冒北大高才生的爱情骗子的谎言,是她亲手揭穿了的,却是在她与那个骗子同居一年之后,还有什么比这更滑稽与可悲的事呢?难道我也要面对生活强塞给我的这种现实吗?
《你无法阻止》 三米丫受李远的欺负(6)
我在广州书城的一层大厅内游逛,等候下班的罗来和我会合。当罗找到我时,我正在读一个白粉妹的忏悔故事。
在天河吉之岛五楼的一家西餐厅的幽雅角落里。我和罗相对而坐。他脸上挂着平和的微笑。凌晨三点多,他刚刚看完手头的稿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气愤难平,压抑不住内心的求证欲望,直截了当地责问他:“你还想骗我骗到什么时候啊!”
“怎么说我骗你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罗说。我听见一种廉价打火机的“啪嗒”声,猜测他点燃了一支烟,预备和我彻夜长谈。
我唠唠叨叨地如实诉说了心中的疑问,包括米丫提的所有问题。当我终于闭嘴的时候,罗重重地吸了口气。“这样吧,来看看吧,你来看看就明白了。”
罗努力睁开发红的眼睛,下面挂着一个浮肿的眼袋,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肯定一夜没睡。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敲打着玻璃台面,掩饰着心中的不确定感。直到服务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