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少宝-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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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紫衣睁眼望着这位多年的老伙伴,道:“我明白你要说的,子丹,唉!只是我突然觉得很疲倦很疲倦,心中的支柱突然倒了下去,再拿什么来支撑?”
“别这么说,魁首。”
张子丹握住卫紫衣手掌,急厚地道:“以前没有宝宝的时候,我们一样活得很好,魁首,您千万别丧气啊,“金龙社”的儿郎需要您的领导,北六省的这只鼎绝对不会倒,绝对不会倒。”
说到后来,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卫紫衣却面无表情的道:“人总不免有幻想,没有金钱的想成富翁,孤儿想要父母兄妹,富人有利又想得名,学了几招花拳绣腿想当大侠客,我呢?
嘿!多年的血泪交织,没有的都有了,缺少的东西,有宝宝的出现,填满了心中的空虚,从小就想要有的,宝宝都给了我,如今他全都收回去,好狠,好狠………”
卫紫衣的神色语气,令张子丹起了阵阵寒颤,蓦然一把抱住卫紫衣,哭声道:“别这样,别这样,魁首,难道我们这么多弟兄的感情就比不上宝宝所能给您的么?”
卫紫衣没有表示什么,良久,才缓缓的道:“我想睡一会,你去吧!”
张子丹抬起头,放开拥抱卫紫衣的双臂,有些不好意思的拭着眼泪,强笑道:“待会儿我命人送食物来,魁首实在应该好好吃一顿了。”
说着又黯然道:“这些天谁好好吃过?全都食不下咽………”
想及卫紫衣的心情,忙改口又道:“魁首休息吧,我不打扰了,过三天大家好好商议一下怎样为宝宝复仇。”
“嗯!”
卫紫衣有可无不可回答一聱,闭上了千斤重的眼皮,张子丹轻喟一声离去。
听见关门声,卫紫衣陡地坐起身,双目如电闪烁,似在思索什么难题,那有方才无精打采的样儿。
双脚落地,正想下床,这时又传来人声,卫紫衣忙又躺下睡觉。
冰扉格子门被打开,一行人拥簇而来,由脚步声,卫紫衣断定来人有大领主“九面阎君”
展熹,大执法“鬼手”阴离魂,大侠盗方自如,其徒阴武,及三名比二流高手强,却比一流高手稍差的人物,二位一流高手,还有三个绝顶人物,因为不太熟,无法蜥断谁是谁,但从脚步带起微风的流动,神志澄澈清明的卫紫衣,却可以猜测那三个不是工流亦算不上一流的是少室山下来之辈,二位一流高手则是四川唐门的新一代高手。
“金龙社”每月一次的例会,不仅是各分社主回报生意码头利润所得,江湖各地点点滴滴的异状,更是联络外地弟兄情构的必须措施,所以每回均是卫紫衣亲自主持,除非他外出未归或有其他理由。
坐在大厅尽头中央,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椅上的卫紫衣,穿着白色丝织长袍,目光落于袍摆洒绣小竹,淡淡的道:“还有谁要说,这个会已搞了一下午,长话短说,日已偏西,大家饿不饿,厅后的晚膳应该摆出来了。”
他很不喜欢这种聚会,但却不能废除,欲改为半年或三个月聚会一次,无奈“金龙社”
的事业太庞大,无论明的、暗的,每月都会发生很多事情,实在需要常常见面。
咸阳分社主“奔雷手”金双城,抖着肥肉起身道:“大当家,属下有几件事要说,都很短……”
话未完,便传来三下敲门声,卫紫衣望了在门边守卫的二名弟兄,平淡的道:“开门吧,看看有什么事。”
门开处,人领主“九面阎若”展熹已疾步上前,道:“魁首,这会可能要中断,出了大事。”
卫紫衣微笑道:“什么事你不能处理?”
心中一动,逭:“宝宝?”
展熹肃然颔首,道:“宝宝落人一个不知名的人手里,可能是一个组织,小棒头在“龙吟厅”,还有三名目睹异状的弟兄也在,魁首去一趟才能调查清楚。”
卫紫衣纵然心急万分,外表还是十分镇静,道:“你来替我主持这会。”
起身从容的出门,一到“龙吟厅”,卫紫衣的脸就冷下来,小棒头吓得直抖,卫紫衣静静的听完它的述说,方开口:“萧傲云的来临,早有人回报,他既然住进“哈大长生店”里,为何找不到人?”
三领主“银狐”席如秀道:“这次宝宝的失踪,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卫紫衣点点头,向押着小棒头来的那三名大汉问道:“小棒头发现装着实宝那口棺材不见时,你们谁去调查那口棺材的去向。”
在人群中发话的那名汉子躬身道:“启禀魁首,宝少爷出现在镇上,有弟兄见着暗中保护,只是大家都不敢走近,只在那条小街口守着,并未见到有人抬棺出来。”
卫紫衣面色凝重,道:“有这种事?小棒头说棺材被抬走,你们却无人看见,那宝宝那里去了?”
席如秀此时地无心再嬉皮笑脸了,道:“怎么办?魁首,这事只怕不简单,宝宝那么精明的孩子都会着了道儿,可知对手不弱。”
卫紫衣起身道:“备马!”
望了小棒头及三名押他来的大汉,又道:“你们也一起来,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知道现在急也没有,多年的江湖磨练早已使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每次遇上宝宝的事,他便很难克制自己的心绪,想到宝宝被人挟持可能吃苦头,卫紫衣感到阵阵心痛。
“这小冤家,什么时候才能使我不再操心?不用再替他提心吊胆?”
卫紫衣牵过黑仔,腾身上马,狂奔下山,思绪一串串地掠过他的心头,想想和宝宝可不是有一段解不开的缘?无形中似乎有一根线系在他俩脚上,谁也离不开谁,虽然宝宝老是惹出一大堆麻烦要他善后,想及小脸蛋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任是什么牺牲也值得了。
“魁首,到了。”
唏渎渎地马嘶声响,黑仔已立在原地不动,卫紫衣飘身下马,望一眼“哈大长生店”的招牌,奇道:“这店名可古怪,店主叫“哈大”么?”
刚才在此处发表高论的那大漠“小泥锹”林斌道:“启禀魁首,这家长生店的店主叫吴三,有个外号“快乐王”,只因他随时都能哈哈大笑,所以大家都叫他“哈大”,他自己也喜欢,就以这外号作店名。”
“快乐王?”
卫紫衣道:“转小棒头说并没有见到人,他又到那里去了?叫门!看他敢不敢现身。”
“小泥鞦”林斌和另二名大汉“飞镖”伍夫、“探手”庄孝仁,抢步将门打开,在夕阳照射下仍能看清屋里的一切,首先那名伙计的尸体不见了,按着小棒头叫道:“宝少爷回来了!”
原来装着宝宝那口棺材不知何时又被抬回来,小棒头奔过去打开棺盖,惊叫一声昏厥在地。
卫紫衣和席如秀心中那份惊慌就不必提了,在眨眨眼的工夫里就在棺材旁,仿佛他们原本就是在棺材旁边守护,但棺内的情景却使得这二位江湖大煞星面容倏忽改变,那么冷酷、狰狞、充满不信、惊愕……尤其是“金童阎罗”卫紫衣,一张童稚未泯的面庞,温柔安详的眼神,在见到棺内景象的刹那间,像是突然戴上一张面具,冷硬、悍野的令人不敢逼视。
有谁能给他这样可怕的影响?
在这时候,除了秦宝宝这令他头痛万分又万般怜爱的小鬼又有谁!
秦宝宝安详的躺在棺木内,那眉眼、俏鼻、嘴角别别勾起的笑意、独一无二的朱砂痣,在在都显示他确实是宝宝,犀角也在、“寿”字型金炼子也在、金匕首也在。
只是匕首不是戴在左腕当手环,而是插在胸膛,正中心脏,直没入柄,鲜血已弄污了他那身月白锦衣,鲜艳得宛似雪地突生出的一朵红玫瑰。
一刀命中,死得并不痛苦,可笑的是居然用死者的随身兵刀杀死宝宝本身。
狡猾如狐狸的席如秀这时脑子好像也不灵活了,不住地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宝宝一直活得好好的,又调皮又爱恶作剧,虽然身子弱了点,也不会死啊,这不是宝宝………”
卫紫衣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宝宝顽皮,使他好笑又好气,宝宝病了,他衣不解带陪伴在侧,没有看见他绽出笑容绝难安心;他发怒,只要宝宝在旁,再大的气也发作不出来,他为社里的事烦愁,只须宝宝赖在他身上撒娇,二人谈天说地,说说笑笑,往往便能“天外飞来一笔”似的想出解决事情的办法。
这是人间至善至美的爱,互信、互谅、互诚,卫紫衣从未想过宝宝有一天会离他远去;用尽一切办法使宝宝康健,他花了多少心血?
如今这个令他疼、令他爱,惹他头疼,让他发火的小家伙,居然横尸在他面前,他心中百味交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去收拾这个善后。
跟前一团黑,卫紫衣脚下踉跄,跟在身旁的席如秀忙扶住他,嘎声道:“魁首,要节哀啊……”
卫紫衣推开他,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宝宝的尸体,唯恐将他碰伤似的,抚着宝宝已经冰冷的脸蛋,哀伤却坚定的道:“伤害你的人,必须付出万倍的代价!”
双眼不离怀里宝宝的面庞,缓缓的走了出去,黑仔立刻迎了土来,卫紫衣喃喃道:“宝宝,咱们多次共乘黑仔云游四方,还有下一次么?宝宝,你回答我呀,回答我呀……哈哈………”
“……………”
仰天狂笑,笑声充斥于大地,是在向天抗议夺去他心爱的人?是在同地诉说他心中的哀痛?
席如秀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感情,卫紫衣反常的笑聱,使他内心深切的悲伤再也忍不住,如洪水氾滥从目眶中发泄出来,化哭声为笑声,仰天狂笑,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凄厉。
他与宝宝情若父子,这丧子之痛也够他消受的了。
这二人的笑声惊天动地,飞鸟自头顶飞过,禁不住笑声中饱合内力的震伤,坠地而死,跟在身后的小棒头、林斌四人,和隐伏在暗中监视“哈大长生店”的“金龙社”儿郎,也都受到波及,急忙撕衣角塞耳,或打坐运功抵抗。
陡地||席如秀口一张,喷出一口鲜血,卫紫衣依然在笑着,笑着……过不久,一大口鲜血全喷在宝宝身上、脸上,卫紫衣中断了笑声,取出汗巾细心地擦拭宝宝脸上的血迹,“金龙社”儿郎见魁首有点失常,全跪倒喊道:“魁首请保重,席领主请保重||”
卫紫衣嘿嘿寒笑一声,飞身骑上黑仔,策马狂奔,席如秀、小棒头忙跟了上去,可怜小棒头自被救醒心都哭绞了,又不敢放声大哭,一边策马一面拭泪。
另三个绝顶高手,卫紫衣心想会不会是悟心方丈,悟明大师,及四川唐门的新掌门唐雷?
说新也不算新,唐雷继掌门人之位已有六年,只是唐门老人唐竹尚在,江湖上对这名老人又敬又惧,虽已隐退,却依然是唐门的最高首脑,唐雷远比不上乃父,所以下意识里大伙儿都还当他是新掌门人。
这许多人拥进来,卫紫衣只好睁开眼,挣扎着想起身,悟心大师忙将他按下,道:“阿弥陀佛,卫施主有病在身,不用多礼。”
卫紫衣固执地生起身,道:“在下没什么病,只是很疲倦,累得诸位前来探视,很是不安。”
唐雷一副当仁不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