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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织田信长_正文-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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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另一方面要在墨俣建城的柴田、佐久间却没有这么顺利了。  

永禄五年(一五六二)的正月二日——  

信长已经接获泷川一益占领桑名城的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大加称赞一益。  

「嗯!这倒是很像一益的做法。要是连这点智慧都没有,又怎能成为我的好帮手?」  

他自己也正在大厅中接受众人的新年贺词,他说: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恭禧的,因为我们的脚还没踏进美浓的领地。右卫门、权六,你们有何面目见我呢?」  

当他这么说著时,自己却又大笑起来。  

「这真是——」  

佐久间右衞门的脸上留著小胡须,此时他举起酒杯一仰头把酒乾了。  

这个时候假如信长不笑,气氛将会变得非常尴尬,如此一来就会影响到所有人的士气。  

在这一方面,信长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信长跟著众人一起坐在大厅内,他们之间有他亲手射中的鹤听做成的汤彼此传递著。  

「希望永禄五年是个好年。」他立即将话题转栘到希望上:「一益已经制伏伊势,我也已和三河的元康结合,同时东边的准备也已大致完成,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至於在越後上杉川中岛的甲斐武田,无论他们是否出来,反正我们都已在那儿钉上桩子,他们根本动弹不得。在这么好的条件下,如果不好好利用,连神佛也要放弃我们了,对不对?权六!」  

「是的。」权六并不像右卫门那样的垂头丧气。  

因为去年秋天在墨俣建城失败的,可以说几乎不是出自权六的意见,大多是依照右卫门的作战方法。  

佐久间右卫门信盛当然不愿输给新来的泷川一益。  

「——我一定要在这二十天内在墨俣造座新城来。」  

於是他便先集合了五千人,由东春口井郡那边山上搬来木材,然后在织田领地上做成筏桥准备渡河。  

此外,他还事先派了三千兵士在河的那边等候,以防止敌人来袭,同时也使建城工事便于进行。  

所有事情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顺利。但是在看到这种情形之後,刚刚丧父的斋藤龙兴,居然出动一万以上的军力趁夜偷袭右卫门。  

这次举动使得右卫门吓破了胆。无论如何,在河的对岸有着不知多少的敌军正等著趁夜偷袭呢!  

「——这不可以!现在必须立刻退兵。」  

当他发布这项命令之后,他的士兵已经有一半人数进入河中,溺死水中的人超过一千以上,而他们所搬运过来的木材,则大多被抢走了,场面看来相当凄惨。  

既然明白对方要使用人海战术,就必须想出更好的对策才行!这样,新春一转眼便到了。  

然而信长对於这次的失败,并未特别感到生气,或许他也没想到年轻的龙兴竟会有如此大胆的作为吧!  

事实上,在墨俣建城等於以美浓的命运为赌注,如果右衞门这方胜利而筑城成功,即代表斋藤家的灭亡。  

「——这真是个有气魄、有胆量的家伙!」  

信长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般的歪著头想道。不过,既然龙兴是个如此有气魄的男人,对策自然也要有所更动。  

「权六!」  

信长叫着柴田胜家。由於信长看他似乎胸有成竹的模样,因此故意叫著他的名字。  

「是!」  

「我并不是只叫右卫门一个人去墨俣筑城啊!」  

「这件事情我明白。」  

「那么下一次是一定会成功啰?对於下一次的作战,你有自信一定会成功吗?」  

「是的。」权六拍著胸脯回答道:「假如不能的话,我们如何能开启天下之门呢?」  

「喔!你倒真会说大话。说吧!你要怎么办?」  

「在这里不能说。」  

「哦!那好,以后你再说给我听。」信长这时很快地转移了话题。  

这是因为此时信长自己也有一个案例必须处理,再加上他看权六似乎的确已经想出了妙策。  

「好!那么墨俣的事就交由权六去办。这个月的五日,松平元康将由冈崎城到这裏来,我们应该如何迎接他呢?对於这件事,我希望听听大家的意见。」  

信长如此说著,但却又突然站了起来。 

06 一只鹤  

在墨俣筑城固然是件重大的事,然而松平元康的来访,却远比这件事情有更大的重要性。  

三河的冈崎早在信长父亲信秀那一代开始,即一直与织田家发生争战,直到元康的父亲亡故之後,冈崎的主权便落到今川氏手中。自从今川义元取代松平家后,信长就一直没有对冈崎城采取攻势。  

「——殿下对元康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元康啊!在竹千代的时候,他们是一起游戏的朋友,殿下把他当成亲弟弟似的,所以才想把冈崎城就这样给他吧!」  

「——别开玩笑好不好?元康如今才刚满二十岁,如果把城给这么一个人的话,马上就会被今川氏夺回去,难道你不明白吗?而且元康在田乐狭间的那一战,杀了丸根的大将佐久间大学,殿下一定很恨他的。」  

在这些流言纷传之间,信长早在去年二月间派遣泷川一益为使者到元康那边去,这是在一益计划取得桑名城之前。没有人知道一益究竟受了何种命令及交谈内容。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到信长说道:  

「——要是能与三河的元康同盟,东方就可以安心了。」  

信长以毫不在意的表情如此说著,因为没有人仔细去思考这句话的涵意。  

(他们大概只认为殿下一定又有深虑了。)  

信长当然不可能把元康当成与自己相等的人物加以考量,因此,大家都忙著其他的事情。  

元康的名字又再度於元月二日今天的贺宴裏第二次出现。刚开始只说东边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又说他五日要来……  

所有人部在底下骚动著,因为他们实在不明白信长究竟对元康存著怎样的想法。  

原来在田乐狭间这一役,对於进入冈崎城的元康,家中的大臣们都认为应该在他尚未巩固三河的旧领地之前,尽快想好对策,这是压倒性的意见。  

一旦再将冈崎城取回,我们这边就没有欠缺了。除了佐久间、柴田之外,在这一族之中,还有信广、信包、生驹、池田、森等人物在啊!  

(殿下到底要派谁去驻守冈崎城呢?)  

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有着莫大的兴趣。  

信长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特地派使者到元康那边去,并带回元康将在正月利到清洲城来的消息。  

事实上信长只是在表面上以「织田、松平两家同盟」为藉口,想看看元康长大後成为怎样的人物,想要直接与他面对面加以试验,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比任何事都重要的是,一旦元康和今川家断交,真正成为信长这方的人,东方才能免於遭受威胁。  

但是元康若想决定这件事,就必须有很大的觉悟,因为对他而言,这件事有三大困难存在。  

第一, 无论如何元康从八岁到十九岁间的十二年中,完全是由骏府的今川家抚养成人。  

在元康二十年的人生中,十二年是很长的一段岁月,甚至可说占了全部人生的三分之二。正因为如此,对於今川家他有着义理的顾虑,而且他本身也受到他们很大的影响,更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在这些纠结的事理中,他要如何斩断这些情感呢?  

第二, 在今川家还有元康的妻子濑名姬、长女龟姬、长男竹千代等三个人留下来。  

濑名姬是义元的侄女,元康之所以把妻子留在那儿,乃由於义元之子氏真认为他们是最好的人质。若是元康转而投効信长,他那留在骏府的妻儿一定会被处死。  

这么大的牺牲,元康能忍受得了吗?……  

第三个问题定:即使信长和元康因昔日友情而结为同盟,但两家的家臣却因从上一代就互存敌意而对立,如今能因两个人的意志而化解他们的敌对意识吗?  

综合以上三点,无论那一点都不是一般人所能越过的大难关。正因如此,该如何迎接元康,对信长来说,也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  

由於信长系站在革命的观点,因此发掘人才是他所优先考虑的。他用了秀吉、拾取一益,又用了万千代、任用利家等人,即由於他们都是人才;他站在发掘人才的立场,并且正确地活用他们。基於这点,如果元康能通过方才所说的三个难关,即可证明他的确是个超凡的人物,既然如此,又何必把他变成自己的敌人呢?没有这个必要。  

然而,正因为是个不平凡的人物,所以将来也可能会成为信长的阻力,例如林美作及弟弟信行这样程度的人物,那么就应该趁其尚未茁壮之前斩草除根……  

就在这种复杂的情感中准备着迎接元康的工作,信长很想知道重臣们的想法,所以又开始向他们询问了。  

「该怎么迎接松平元康呢?先说你的意见吧!林佐渡。」  

当信长说完後,坐在家老上席的林佐渡郑重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然後回答:  

「最好的方法是斩了他。」  

「嗯!原因呢?」  

「如众所知,元康有妻、子三人及许多重臣的家族都留在今川家作为人质,因此他一定无法挣脱感情这一关,迟早都会反叛殿下的。」  

「原来如此!生驹出羽,你认为呢?」  

「我和林佐渡的看法相同。」  

「权六?」信长以近乎生气的口吻如此问道。  

「同意!」  

「你的同意是指要斩了元康吗?」  

「斩了他是最好的做法。」  

「右卫门呢?」  

「妻、子三人……甚至有超过以上的人质也说不定。一旦他要背叛我方,自然也就没什么手段好讲。但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两家家臣巧妙地安排在一起,同时元康家的重臣们也一定会给元康相当的意见……」  

「那么你的意见是跟他们不同啰?」  

「是的!」  

「森三左?」  

「要先看对方如何表现……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梁田你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菅谷、九郎右卫?」  

「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你们在说些什么啊?」信长似乎非常生气地站了起来。  

这时信长突然发觉坐在他身旁的人,正是松平元康的舅父水野元信,他闭著双眼沉默地坐著。  

水野元信就是松平元康生母的大哥,在元康刚进入冈崎城时,他即来到清洲城访问,并且就此留在这边。他也是个相当不简单的人物。  

「好!最後我还要听一个人的意见,猴子!」  

「是!是!」  

今天的御台所奉行特别忙碌,因为他必须指挥料理的安排及酒的搬运。当藤吉郎被叫到自己的名字时,似乎吓了一跳,他转回头看著信长所在的方向,说道:  

「是喝的饮科太少了?或是太淡了?」  

「什么?你这个人,难道都没再听人说话吗?」  

「那么是酒太薄了啰?」  

「你这家伙!不要再在这儿胡言乱语了。我是在说松平元康的这件事啊!」  

「哦!是这件事啊!……我另外还有一只鹤,我一定会让他不致腐败,现在已经保存好了,请你放心。」  

当他说到这裏,所有的人都噗哧地笑了起来。  

「鹤……鹤,谁问你鹤的事情了?你把这事摆一边吧!」  

「松当然是要配鹤了……大将既然请大家吃鹤这么好的食物,我相信只要松平元康吃到这么美味的料理,一定会终生难忘的……哦!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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