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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织田信长_正文-第46章

小说: 织田信长_正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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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左微微地把身体向右边挪了过去,顺手抓住了信行的头和手。  

「一样是兄弟,为什么肚量、胆量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武藏守公子,为您的孩子们留下个令名吧! 」  

「不要说了,对自己的亲弟弟也使用这样的奸计。这么一个大恶人的哥哥我无法相信他,我绝不自尽、要杀就来杀吧!这样信长也会被天下的人说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因而遗臭万年。」  

箱羽半左生气极了。  

「当初是谁想陷害殿下而举兵的,又是谁想趁机来杀死殿下,你还假装来探望他。今天来到这儿的又是谁呢?对自己的行为,该好好反省反省。静下心来,自己了断吧!」  

信行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居然杀了你主人……的我……」  

「请自尽,我为你处理善后。」  

「不!这不算自尽,是你杀了我。箱羽半左杀了主人的弟弟。」  

「不要再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了!您也得为了孩子们的将来想想呀!您不为他们感到可怜吗? 」  

「不!是你刺我,是你杀我……」  

「抱歉了。」  

他把小刀放进信行的手中,为了他的最后,必须这么装饰一下,这也是不得巳的。当他的手放下小刀的同时,箱羽半左卫门也拔出刀来,一举砍下了信行的头颅。  

没有头的尸体就这样地倒在尘土中,在灰暗的天守阁里有如水龙头的水似的,喷完了最後一滴水的声音。  

箱羽半左皱了皱眉头,擦抹了刀上的血迹之后,把它收入刀鞘。然後,拾起了信行的头,坐到那两人的前面。  

「就如两位亲眼所见,武藏守已经自行了断了,而我半左助了他最後一刀。在殿下的面前,为了他所留下来的孩子们,在殿下的面前……请你们这样的向他报告吧! 」  

两人对看了一会,同时叹了一口气。 

13。悲秋  

另一方——香林院和柴田权六一同来到阿浓的房间时,看到了那本以为在垂死边缘的信长,却和上次看到他时一样地健壮,使得他们都变了脸色。  

「上总介殿下,你不是生病了吗?……」  

信长红著两眼看著母亲。  

「母亲呀,拥有我们这些孩子真是您的不幸。从那以後,信行又计画来杀我,派刺客到清洲的城里来。」  

「什么?信行?……不!不!怎么可能呢!那一定是你误会他了!上总介。」  

「好吧!母亲,我就让您见见证人吧!」  

柴田权六默默地点头,爱智十阿弥听了这句话立刻明白地站了起来。  

「起来!走呀!你们这些卑鄙的家伙。」  

他就以一如往常似的调调说著,带著两个手都被绑在身後的侍卫进来了。  

一个是身穿平民服的,一个是穿著武士用的鞋子。香林院往穿武士鞋那人的脸看去的同时,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擦了擦自己的双眼。  

「你!你不是佐佐藏人吗? 」  

「好吧!在藏人之前,先叫又藏把详情告诉母亲吧!你仔仔细细地说,我就饶你一条命。」 信长说完之後,那身穿平民服的就开口说话了。  

「我的名字叫做武村又藏,原本是三河国吉田的浪人,两个月前武藏守先生危用了我。」 「他为了什么而雇用你,说呀!」  

「是的。他命令我来刺杀上总介殿下,因为殿下每天都来到市场,可利用市场人多混杂的机会来杀他。」  

「你到底刺杀他了没有? 」  

「在市场没有下手的机会,同行的有五个人,我们就在五条川原没有人的地方把他给围了起来。」  

「嗯!这倒是个妙计。然后你们就袭击他了?」  

信长就像在讯问别人的事似的面带微笑。  

「信长终于被我们五个有武力的人所围困住了,然后,好像掉下了马。」  

「嗯!嗯。你们上前去围住他,他就从马上掉了下来……好像是这样吧!」  

「我们是这样看见……然而,他却没有从马上掉下来。我们以为他掉下来,所以才向前去,结果,五个人都被活捉了。」  

「是被信长一个人吗?」  

「是的,他实在是个如鬼神般的人……在那儿我们其中的三个人被命令要回到武藏守先生那裏去报告说上总介殿下落马了,好像发疯了似的。其中的一人破杀了,剩下的一人就是为了今天而留下来的证人。以上,我听说的可对天措誓,句句实言……」  

香林院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地发抖,尖叫似的对那人斥责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  

「上总介殿下,你为什么找来这么可怕的人,说这些虚构的事情要来陷害你弟弟呢……」  

「母亲,您再继续听下去,就知道和我信长是同母亲的兄弟,他是如何陷害我的。藏人,你又为何穿着那武士的鞋子出来呢?说呀!」  

藏人已经吓得牙齿打颤,嘴也合不起来。  

「这……这……这都是武藏守公子的命令。」  

「你奉什么命令来的?」  

「今天,在天守阁要杀了重病的上总介,杀了他之後,会从窗口边打暗号出去,到时,就带著兵队冲进来……他是这么命令我的。」  

「确实是这样,没有错吗?」  

「是。」  

「然而却没有收到暗号!」  

「这当然不会有了。新雇来的浪人被捕了,再加上殿下又是这么健壮地坐在这里呀! 」  

「说要杀信长的真的是他吗? 」  

「是的,就是他!他说香林院居士是我们的挡箭牌,我们一定可以亲手杀他。为了怕杀他之时,有人来阻拦,所以叫都筑十藏跟随在身边,看守那些前来阻扰的人。他说杀了哥哥之後,香林院居士和其他的家臣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在今天之内他就可以成为尾张的主人了。」  

「好了!」  

对于渐渐放松自己而说个不停的藏人,信长压制他,叫他别再说下去了。  

「母亲呀!就如您所听到的……今天,同样都是您的孩子,但其中却有一个是非死不可。」  

香林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被惊吓地直朝着藏人看去。  

那不只是不认识的浪人所说的话,就连信行身边最得宠的臣子藏人,也身着武装地这么说道,这实在叫我不得不相信呀!  

停了一会,香林院喘著气说著:  

「权六先生,你为何沉默著呢?为了信行所做的事,你还不赶快向上总介殿下道歉吗,?你这样对得起死去的主公托付你做信行家臣的责任吗?」  

「很抱歉!」  

权六像是吞了口苦水似的低声地说道:  

「连我这个权六,都差点暍了武藏守公子所盛的毒酒啊!对吧?藏人。」  

「是!这也都是那个主君的命令。」  

「够了! 」  

信长又斥骂他。  

「十阿弥,把这两人带走。放了浪人,至於这藏人,取他的头来。」  

「这……这……这……」  

藏人很狼狈地想说著什么,十阿弥却在此时对准了他的侧脸狠狠地赏了他一记耳光。  

「你是造成你主公犯错的不忠之人,还有什么话说,站起来! 」  

当那两个人被带出去之後,四周突然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音。  

对一个做母亲的而言,没有比这更感到可悲的了。不杀就会被杀的这种乱了人伦的事,这不是信长的错,但也不是信行一人的错啊!这是生在战国时代,人人为了生存而对他人无法包容与宽恕的一场悲剧啊!」  

走廊上又传来了脚步声,长谷川桥介和河尻青贝走了进来。  

「报告。」  

「嗯。」  

「武藏守公子,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再逃而承认了所有的罪状,他说这全是他的错,堂堂正正地自行了断了。」  

「什么?信行说他错了吗?」  

「是。」  

这两个不善於撒谎者,对此谎言也只有默默地低著头说。  

「母亲大人,就如您所听到的,这也是不得已的啊! 」  

信长这么说的同时,香林院掩面出声地哭了起来。  

所有的重臣及浓姬在这一时之间,眼眶都红了。  

「权六。」  

「是……是。」  

「信行既然已自行了断了,他所留下来的孩子将来都会封予城堡的。」  

「在那之前,你就是未森城的城主。赶快回去宣布我的旨意,若是有人不愿在你的领导之下,那就撤了他们的职位。尽心的抚育那些孩子,使他们成为有用之人。」  

「是……」  

就这样的,兄弟间终究避免不了流血,然而,这个悲剧的结果,也断了织田家内部的祸根、上总介信长总算可以全心对付外敌了。 

14。春天的布棋  

又到了春天来临的季节。  

五条川原上的猫柳树,就像是披上了一层白棉花似的,风向也渐渐由北转为东了。今年的春天要比往年来得早一些,三月都还未到,樱花就已点点地绽开了,如同往年,清洲城城裏到处都可以听到黄莺的啼叫声。  

今天是三月七日——  

浓姬看见了上完早课回到城裏的信长时——  

「殿下,恭禧你了! 」她双手并齐地放在榻榻米上向他打著招呼。  

「什么事要恭禧我啊?拿衣服来给我换。」  

信长把湿透了的上衣脱下来丢在一旁,他发觉到近来的阿浓比以前更美了。  

身边多了三个小妾在侍奉,就连浓姬个性这么强的女子,也会很用心于自己的打扮和穿着了。  

「哈哈哈,你还说呢!那当然是恭喜你又得一麟子呀!」  

「什么?又生了? 」  

「是呀!这是第三个宝宝,真是可喜可贺呀!」  

早在去年,长男、次男都陆续地诞生,这次是第三个男孩了。  

(当然,那有不高兴的道理呢!……)  

浓姬心裏这么想著,这个信长一定不会把它表现出来的。  

阿类生下第一个男孩时,信长就怒气冲冲地进了产房说:「嗯!这就是我的孩子呀!他的脸真奇妙。」  

又说:「——好吧!他的名字就叫奇妙丸好了。」  

「殿下,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他是织田家的长子呀!」浓姬在一旁急了而插口说道。  

「——奇妙这名字有什么不好。奇妙就是奇妙。人间所有的事都是奇妙的。奇妙丸……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名字了。」  

然后,第二个男孩是由奈奈所生,那时候的信长又是这样地站著低下头去看那婴儿。  

「——这孩子好奇怪呀!头发怎么这么长呢?好像可以用一根茶棒把他头发给绑起来似的。好!他的名字决定好了,就叫茶筅丸好了。」他这么说完之后就出了产房。  

浓姬刚开始很生气。  

她严禁自己的嫉妒。而由这三个母亲所生下来的孩子,她都要把他们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将他们教育成伟大的武将。这样想的浓姬对於丈夫的命名,一直耿耿於怀。  

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她明白信长已经脱离了这一家一族的束缚,他也下再定睛於尾张一国了,他望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前进着。  

要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这世间不管到何时都还是人间地狱。就拿父亲道三的死,和自己丈夫的弟弟武藏守信行的死来说,这都是骨肉相残的「蝮的生存方式」,但那也是这个时代人们的生存方法啊!  

在这混乱的世间,信长开始找到一个着眼点。  

(要让这世间,有个新的秩序诞生。)  

不!难道是我吗?我可以吗?这时的信长似乎对自己还缺乏信心。  

但无论如何,对于现在的这种去杀、被杀,永无止境杀下去的常识,就必先攻破这个无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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