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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有缘千年来相会-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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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晚上都要出去?万一哪天被老爷夫人发现了可就了不得了。”杏儿吓一跳。
  “发现了再说,没发现前你先替我遮着掩着啊!”
  “小姐,你每晚都要出去做什么?”杏儿想起来问缘由了。
  阮若弱犹豫了一下,心想以后要仰仗杏儿的地方还多着呢。还是多少要告诉她一些比较好。“杏儿,我要出去私会情郎。”
  杏儿再次被吓一跳。“小姐,你……你会谁呀?姚公子吗?”不怨她往姚继宗那端想,近来姚继宗串阮府实在串得勤快。
  阮若弱想一想,也不否认,只是模梭两可的笑。杏儿两眼瞪得圆圆的,“小姐,早知道你还是会跟姚二少要好,当初那悬梁真是不应该呀!”
  这哪跟哪呀!阮若弱哭笑不得。“以前的事情就别再翻出来说了,以后的事情还请杏儿姑娘多多帮忙。”
  “可是,”杏儿犹有迟疑,“小姐,你若真跟姚二少好,为什么不索性再让他来求亲。正大光明做夫妻去,何苦来着这样夜半时分偷溜出去私会。”
  这丫头真是嘴多话多,阮若弱一时倒不知如何跟她说得清。这时阮若凤却一头撞进来,泪痕犹存。“三妹妹,你陪我去趟表哥家。”
  阮若弱闻言一怔,再看看阮若凤一付花容惨淡的样子,心生怜悯。“好,走吧。”
  跟着阮若凤上了马车,阮若弱才想起昨晚她“失职”了。本来她是去找李略打听玉连城将要迎娶的晴阳公主禀性如何,结果,初衷忘得光光,只顾着跟李略缠绵缠绵复缠绵地吻……两情相悦,感觉原来可以这么美好。阮若弱不由自主地在唇角泛起一抹微笑。
  “表哥要成亲,你一点都不难过吗?”阮若凤一眼瞥到她的笑,不由要问。
  阮若弱忙收回心神,道:“他要成亲,我不会难过。如果他过得不幸福,我才会难过。”
  “他和别的女子成亲,你都不难过?你没有喜欢过表哥吗?”阮若凤惊愕地问道,她可是一直拿阮若弱当情敌看待的。
  “我喜欢他,但和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并不想得到他,所以他和别的女子成亲我不难过,只要他幸福就好。”
  阮若凤听得怔住,良久良久不说话。
  到了玉府,依然一派宾客盈门的热闹场面。玉连城并不出来见客寒喧,只由玉老爷玉夫人代为接受道贺。两位阮小姐是至亲,通报后直接被带到了内宅。玉连城在书斋里见了她们。
  阮若凤一见着玉连城就开始哭,一个字也不说,只是哭只是哭,泪印鲛绡透。一个少女一生最初的恋情,从无望开始,到无助结束,除去泪水,还有什么可以表达她满心满怀的痛苦?所以阮若弱也不去劝她,让她哭吧,大哭一场会更舒服些。玉连城也不说话,无声静默着,他又能说什么呢?
  一时间,三人俱无言。
  终于阮若凤哭够了,拭尽泪水,她红肿着眼睛道:“表哥,一直以来我都盼望着可以嫁给你。可是现在,你要娶公主娘娘了。我再也不可能得到你了。”最后这句话,带着很深很深的怅惘。
  “不过没关系,表哥,只要你会幸福就好。祝你和公主白头偕老,恩爱万年。”强颜欢笑的一句祝福,阮若凤说得眼中又有泪水盈盈。一语完毕,便掉头奔出屋去了。
  “二姐姐……”阮若弱追出屋外,想想没必要再追,她已经想明白道理了,不必担心她再死钻牛角尖。倒是玉连城这里的情况她还没弄明白呢,忙又折回屋去。  




第 61 章
玉连城静坐在书案前,沉静而美,如玉雕。见阮若弱去而复返,眼帘抬起,如海蚌在阳光下的微启,有黑珍珠露出来。
  “表哥,你……见过公主吗?”阮若弱一上来就问最关心的问题。
  玉连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点头。看他这付沉默不语的样子,阮若弱心里有点没底,不知道那个公主究竟是好是坏?不由地要再问:“那她长什么样子?性情好吗?”
  “若论美貌,倒也不俗,问性情,我就说不出来了,不过匆匆一面,如何看得出?”玉连城道。
  “美貌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性情。任她如何美若天仙,若是飞扬跋扈的主儿,那表哥你岂不要惨?简直就是弄了个太岁回来供着。”阮若弱最担心玉连城会成老婆奴,实在不想看到温良如玉的他被骄横公主折辱。
  “性情纵是不好,我也只有认了。难道还能抗旨不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一门老少的性命哇!”玉连城眉端眼底全是无奈。
  阮若弱怔住,确实,她急急忙忙四处打听公主的性情如何又有什么用?好与不好,都得认了。皇帝下的旨意,难道是能违抗的吗?这可不是讲民主讲人身权利的二十一世纪,封建社会里什么事情都是皇帝老子说了算,别人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啊!你敢抗旨?满门抄斩再加株连九族。
  “表哥,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保佑你。公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贤德淑良,你会和她举案齐眉,恩爱偕老的。”事已至此,阮若弱只有挑宽心话说给他听了。
  玉连城闻言淡淡一笑,笑容里有轻愁浅哀,“纵然是举案齐眉,又……”话没有说完,就顿住了。
  阮若弱听得心中一突,一时说不出话来。两人相对无言,屋里静静地,只有博山炉中一缕轻烟,似有若无的飘渺着。仿佛一缕情愫,似有若无间……
  
  夜间亥时。
  微月半天,夜风如水。阮若弱蹑手蹑脚地从阮府后门溜出来,重门轻启处,她娇俏雪白的脸庞在沉墨般夜色中浮出来,是一朵行走中的昙花。窄巷深深中,李略已经骑着一匹高头骏马静候在门前。见她一露面,粲然的笑容如夜来香绽放。直接从马背上俯身揽她上马。轻轻把她放在身前,双手牵缰的同时,自然而然,也环住了她的身子。然后,他双脚略挟,一抖缰绳,骏马四蹄翻飞,如闪电般窜出了巷子。
  幸福记忆,从此离不开深蓝透明的夜空,浮光跃金的凝碧湖水,流离星光般的点点萤火虫,李略温暖有力的怀抱,还有他的唇——轻而柔的吻。
  暗夜无人的凝碧湖,两个人兴致勃勃地一起和衣跳到湖水中夜泳。阮若弱要和李略比赛,看谁可以先游到湖的另一面去。两人都是高手,只见湖面分波劈浪,两道雪练似的水花向前涌进着。时而有鱼被他们惊扰到,扑刺一声跳出水面,再落下,如夜的音符跳跃。月光下的湖水,本是静谧无声的,此刻有了他们二人,倒是满湖生机勃勃。湖面的水花开了一波又一波,波波都是四溅的欢乐。
  湖面很大,终于从这一头游到了那一头,是阮若弱领先一步。浮在盈盈水波中,她笑语同样盈盈。“李略,我知道你让我。”
  李略不答,只是看着她笑。忍不住靠近他,阮若弱抚开他荡在眉尖的一络湿发。李略就势在她的唇上印上一记轻吻,感觉仿佛在吻一朵开在水中的水仙花。阮若弱笑着将整个身子都沉入水波,李略紧随而后。碧水溶溶地深处,就着头顶万点波光,他追随着她在水波中飘曳生姿的雪白身形,如影相随,恍如一对戏水鸳鸯。
  再一次浮出水面时,李略轻轻托住阮若弱在水中愈发轻盈的身子,看着她颊上鬓间的水珠点点,映上星光流转,只觉明艳不可方物。情不自禁道:“你这样子,真像龙女出宫。”
  龙女出宫?阮若弱怔了一下,旋即笑眼弯弯。“李略,在我们二十一世纪,还有更好的比喻,叫做美人鱼。”
  “美人鱼。”李略把这三个字反复念上几遍,点头认同。“这个比喻确实更动人。”
  “这个美人鱼的由来,是源自一个很动人的爱情故事。你想听吗?”
  李略自然愿意,“当然,你说什么我都想听。”
  阮若弱于是把那个著名的童话故事细细地在波光水影中说给他听,李略听罢,定定看住她。眼眸如水,全是流动情意。“我绝不会像故事里的王子辜负美人鱼一样辜负你。”
  不意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如此,阮若弱怔仲了。而他一语说毕,蓦地拥她入怀,在她唇上种下一个细致缠绵的吻。水波粼粼间的吻,如水一般的清芬与纯净。
  游回去的时候,阮若弱游到半程就体力不继了,于是李略负着她继续游。她伏在他结实的背上,看着他在水花中破浪前进着,他男人的、强壮而美的双臂划动时,有一波波雪白的水花绽放,姿势优美而矫健,她突然满心满怀的安全感。紧紧地偎着他,无限依赖。仿佛有了他,可以无惧所有的险风恶浪,可以横渡所有的江流河海,可以踏坎坷世界为平川。
  上了岸来,两个人一起躺在湖畔的草地上休息。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子时将至,阮若弱该回去了。李略侧过身来单手支头看着她,眼睛里是完整的眷恋。“我舍不得让你走。”
  阮若弱也舍不得离开,但不得不柔声安抚他。“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李略听得怔住,细细一想,却不认同。“谁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应只在朝朝暮暮。两情相悦的人,不共朝朝暮暮,那共什么呢?”
  阮若弱被他一驳,一时答不了。此刻也在心里暗怪秦观误人,他一定没有刻骨铭心爱过,或是如火如荼爱过,否则怎么会写出这样一派云淡风清的词来?真的是,两情相悦的人,不共朝朝暮暮,还共什么呢?难道非要“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吗?
  “好,要共朝朝暮暮。不过来日方长,别急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阮若弱笑道。
  月夜下,她的笑容,仿佛是雪白馥郁的栀子花,散发着不可抗拒的色与香。李略如闻到花香的蜂,不由自主地俯身要吻下去。阮若弱却用一根纤纤食指挡住他的唇,嫣然笑道:“李略,真的该送我回去了。”
  被她一挡,李略直起身来,羞涩内敛地笑,脸色微微泛红。阮若弱也坐起来,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一下,半是安抚半是情难自禁。这个刚与柔并济一身的男子,勇驭惊马时的英姿飒爽,险象环生时的英勇果断,水波浮沉中那份诺亚方舟般的依靠感,他分明是个有力量的人,笑容却可以如此羞赧如玉。他的诱人处,就在于这一份刚柔并济的特质。是属于他的独特芬芳,杀人亦撩人的芬芳。她实在不得不爱,哪怕爱到死去活来,爱得魂飞魄散。
  李略复又抱她上马,照样是一匹马载着两个人,但与来时的奔驰如闪电不同,李略只是信马由缰地任它慢慢走。相聚的时光,能多拖长一秒钟都是好的。只恨不能让它停住,“从来系日无长绳”。
  “若弱,”李略在耳畔温柔地唤着她,“我真想快快娶了你,成了亲我们就可以共朝朝暮暮了。”
  成亲——这两个字却让阮若弱猛然想起一事来,惭愧,终于想起来了。“对了,李略,我一直想找你打听一件事呢。”
  “什么事?”
  “皇上把晴阳公主赐婚给了玉连城,这个公主娘娘的性情如何?好不好?你知道吗?”
  身后的李略半天半天不答话,阮若弱忍不住回头看他,只见他眼神游离,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阮若弱脱口问道,旋即回过神。“李略,你别小心眼,我不过是在关心玉连城,关心一个朋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李略看定她,慢慢地道:“在我们唐代,女子若是心有所属,就不该再想别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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