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华文化侵略-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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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这是欧美社会主义根本思想的自相矛盾。
那么,北一辉所叫嚷的“发动战争”的对象是什么呢?他早年就意识到日本的命运与中国的革命关系密切,曾在东京加入过中国同盟会,1911年辛亥革命时来中国参加革命党人的活动,1915年出版了《支那革命外史》一书。在这本书里,他坚决反对日本与西方列强一起来瓜分“支那”,而主张由日本单独来“保全支那”,因为日本应该是“支那及其他黄种人独立自强之保护者、指导者,是亚细亚之盟主”,日本作为东方的代表者,只有与欧美列强进行彻底的武装较量才能确立自己的地位。为此他提出了所谓“革命性对外政策”,即发动“俄支战争”来“对俄一战”,将中国加以“武断地大统一”,然后废除“日英同盟”,将英国从“南支那”赶走。在《日本改造法案大纲》中,他进一步发展了由日本单独吞并中国的构想,他在该书中明确写道:“支那、印度七亿同胞若无我日本之扶持与帮助,实无自立之途。”又说:“日本为日本海、朝鲜和支那的绝对安全,即为保卫日俄战争之成果,必须占据远东、西伯利亚”,可见,在他的“日本改造”计划中,占据中国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叫嚷的通过发动战争,为“世界无产者的日本”来“夺取”领土,不言而喻首先是“夺取”中国的领土;所谓“保卫日俄战争之成果”,就是“保卫”日本在日俄战争中所获得的中国东北地区的殖民地。他声称,日本“在强取他人之领土的同时……若有必要,应有夺取全世界之远大抱负”,日本就是要做“革命的大帝国主义”。在北一辉看来,这一切都是“正义”的行动,“倘若这就是侵略主义、军国主义,那么日本应在全世界无产阶级之欢呼声中,将这作为黄金之冠,加于自己头上”。北一辉不仅在理论上宣扬法西斯侵略,而且付诸于实际行动。他在1920年回国后创建“犹存社”和“行地社”等法西斯团体,成为日本法西斯运动的领导人物,并煽动法西斯军官不断制造政变,推动“国家改造”,试图建立一个天皇制法西斯军国主义国家体制。最后在1936年2月的一次政变(史称“二·二六事件”)失败后被政府处决。但北一辉的侵华构想及法西斯思想,却在日本此后急剧发展的法西斯化进程中发挥了巨大作用。
第二部分:“东洋史”、“支那史”研究中的侵华图谋要由日本来确立“亚细亚新秩序”(1)
日本全面发动侵华战争后,为了配合日本天皇制法西斯军人政府的侵华行动,一些学者、御用文人大量炮制侵华理论。这些理论的核心词是“大东亚”、“大东亚新秩序”、“大东亚共荣圈”、“东亚协同体”、“东洋文化”、“共存共荣”之类。这样的宣传文章充斥报刊,不计其数,而专门的“著作”也成百上千。如长野郎的《走向日支共存之道》(1937)、德富苏峰的《兴亚的大义》(1937)和《皇道日本的世界化》(1938)、杉原正巳的《东亚协同体的理论》(1939)、井上哲次郎的《东洋文化与支那的将来》(1939)、杉森孝次郎的《大东亚建设的指导原理》(1941)、小田村寅二郎的《大东亚皇化圈论》(小册子,出版时间1942年前)、田中正明的《大亚细亚先觉传》(1942)、西村真次的《大东亚共荣圈》(1942)、龟山太平的《大东亚共荣圈建设的构想》(1942)、桑原玉市的《大东亚皇化的理念》(1942)、则天塾的《大东亚建设的基本理念》(1942)、大川正大的《大东亚建设史》(1942)、住谷悦二的《大东亚共荣圈殖民论》(1942)、山川时郎的《大东亚建设读本》(1942)、藤田进一郎的《大东亚战争的本质》(1942)、仓田义一的《大东亚战争的真意》(1942)、鹿子光信的《大东亚皇国思想体系论》(1943)、村山道雄的《大东亚建设论》(1943)、常盘嘉治的《大东亚建设的原理》(1943)、大川周明的《大东亚秩序建设》(1943)、田村德治的《大东亚建设的理念及其实现》(1944)等等。这些书籍大都重复小寺谦吉的《大亚细亚主义论》中的基本观点,不同的是由于日本的侵华野心逐步得以实施,大亚细亚主义及侵华理论也在新的时代形势下有了新的发展。其欺骗性和虚伪性也更加严重。其中,最有煽动性和欺骗性、影响最大也最恶劣的侵华理论家,首推大川周明。
图15大川周明像
大川周明(1886~1957),毕业于东京大学,1918年起到30年代末年任“满铁”东亚经济调查局调查课长、局长、理事长,日本战败前任法政大学新设的大陆部部长。早年参加过北一辉组织的法西斯团体。作为日本法西斯主义的理论家,大川周明撰写了一系列鼓吹亚细亚主义和侵略中国的文章和书籍,还多次组织领导了若干法西斯主义团体,策划了一系列军事政变,推动了日本的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化。战败后他作为甲级战犯被逮捕,在押期间假装发疯而逃避了审判并被释放。大川周明鼓吹法西斯主义的书有《亚细亚复兴诸问题》(1921)、《国史读本》(1931)及修订本《日本二千六百年史》(1939)、《亚细亚建设者》、《大东亚秩序建设》、《复兴亚细亚诸问题》、《美英侵略东亚史》、《复兴亚细亚论丛》等,战后日本出版了《大川周明全集》五卷本和七卷本。
在上述著作中,大川周明一方面鼓吹日本天皇制国体——及所谓“神国”的优越和日本民族的优越,狂热鼓吹以绝对效忠天皇、敢为忠君而死的武士道,即所谓“日本精神”,并主张用这种精神来改造亚洲,征服世界。同时,从种族主义出发,极力强调“亚细亚”和欧洲“英美”的对立,鼓吹要把英美势力从亚细亚赶出去,建立以日本为盟主、将“支那”(中国)统一起来的新的“大亚细亚秩序”。这里以他的代表作《大东亚秩序建设》(《大东亚秩序建设》,东京:第一书房1943)一书为例,对其侵华理论加以剖析。
在《大东亚秩序建设》中,大川周明首先对明治维新前的“大亚细亚理念”作了追溯,对佐藤信渊的“吞并”支那的理论主张推崇备至,引为先贤同调。然后对日本历史上的对华侵略行为都进行了系统的理论辩护。他回顾了近代以来日本对琉球、台湾的占领,与朝鲜的“合并”,在满洲的“诸权益”的实现,认为“日本这一切的发展,绝不是单纯的领土野心的追求。我们最应该记住的一件事就是,这一切都为东亚新秩序的确立做了准备。正如我所反复强调的,近代日本的先觉者确信,不单以日本国内的政治的革新为满足,而且还要实现近邻诸国的改革,倘若不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建设复兴亚细亚,明治维新的理想就不能彻底实现”。他认为,日本人之所以有权力要求实现“支那”的“改革”,是因为“当变法自强的运动在支那兴起的时候,在灭满兴汉的革命运动兴起的时候,都以满腔的热情给予援助”。而且日本“比亚细亚任何其他各国都首先觉醒,为亚细亚而苦心经营,且为此付出了更多的牺牲,所以日本就拥有了大东亚共荣圈的指导权”。
大川周明从“大东亚新秩序”的法西斯主义理念出发,回顾了历次日本对中国的战争。关于日清战争(即甲午战争),大川周明写道:“这次战争为何而战?它表面上是日支两国的战争,但从本质上来说,却是日本对欧罗巴侵略东亚的第一次反击,是日本对支那这一欧罗巴侵略主义之傀儡的武力的抗议。”在这里,大川周明完全不顾基本的历史事实,而从他的“亚细亚”与“欧罗巴”两元对立的理念出发,把当时的中国看作是“欧罗巴侵略主义的傀儡”——
第二部分:“东洋史”、“支那史”研究中的侵华图谋要由日本来确立“亚细亚新秩序”(2)
此时的日支两国处于这样一种关系中:对于欧美的支那侵略,是相互结成共同的阵线,还是互相敌视,二者必居其一。而支那腐败的政治家,却愚蠢地选择了后者。他们只知自家,不知国家,何况东亚的兴废之类的意识完全缺乏,他们不是保护朝鲜,而是出卖朝鲜,对朝鲜主张自己的宗主权。也不问朝鲜政府的意愿,把北朝的沿海地带割让给俄罗斯做海军根据地,承认英国对朝鲜的要冲巨文岛的占领,于是日清战争由此诱发。以支那为傀儡的欧罗巴对朝鲜的侵略,并对日本国家安危构成威胁,日本只有反击。
……清朝末期的政治家接受了欧罗巴列强的贿赂,把自国的领土和权益出卖给他们,致使他们的势力扩大到东亚的天地,这是一种百口莫辩的政治的罪恶。(《大东亚秩序建设》第23~24页)
大川周明的这些言论完全是强词夺理的强盗逻辑。日本自丰臣秀吉时代就有占领朝鲜和中国的野心,曾出兵侵略朝鲜八年,那时“欧罗巴”当然并没有“侵略亚细亚”,难道日本的“征韩”也是为了“反击欧罗巴的侵略”吗?几百年之后,日本自身也已“脱亚入欧”,跻身于侵略亚洲的“列强”行列,它与欧洲列强的矛盾,实际上不过是一个“列强”与另一个“列强”之间的虎豹之争罢了。所谓“反击欧罗巴的侵略”,只不过以日本自己对中国的侵略来取代欧洲列强对中国的侵略而已。
接下去,大川周明把日本与俄国为争夺中国东北而展开的日俄战争看作是“日本对欧罗巴侵略亚洲的第二次反击”。他写道:
日俄战争,是日本对欧罗巴侵略东亚所做的第二次反击,同时,直接和俄罗斯交战并打败它,这成了促使亚细亚诸国觉醒的警钟。……由于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的胜利,世界历史开始揭开了新的一页。日本对俄罗斯的胜利,使欧罗巴在四百年来不断的侵略中招致前所未有的失败的耻辱,遭到了来自异人种的最初的也是最严厉的打击。他们长时期胜利的步伐,在此时却第一次栽了跟头。此事给白人压迫下的诸国带来了勇气和希望,为在列强残暴的统治下挣扎的诸民族注入了理想和活力。(《大东亚秩序建设》第26页)
大川周明站在法西斯主义、种族主义的立场上,无耻地把一场在中国领土展开的争夺中国领土的肮脏战争说成是反击白人侵略的战争,把日本的胜利说成是亚洲民族对白人种族的胜利。众所周知,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的胜利,使它取代俄国获得了辽东半岛和整个“南满洲”地区的“权益”,但日本仍不满足,它还要进一步占领整个满洲。于是,处心积虑地发动了所谓“满洲事变”(即“九·一八”事变),并扶植傀儡政权,炮制伪满洲国。大川周明在书中继续将日本在满洲的这些侵略行径加以合理化和合法化。他说:“日本在满洲的地位,是作为世界维新之序幕的日俄战争胜利的结果。由于日本在满洲占有特殊地位,就负有维持包括满洲、朝鲜、支那在内的东亚全体秩序的重大任务,并出色地完成了这一任务。”他只字不提日本在满洲对中国人民的压迫、对中国资源的掠夺,却夸耀日本统治下满洲所取得的建设成就是“世界无比的发展记录”,“可以夸耀于世界的伟大事业”,赞扬日本国民通过“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