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对华文化侵略-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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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冒着极大的危险,做出了极大的牺牲,在满洲的原野上与俄国开战。当时,俄国以锐不可当之势南下,使支那本土陷于虎口之中,东亚的和平遭到威胁。日本虽然在自卫上有很大压力,但鉴于支那没有实力遏止(俄国),日本只有代支那来对抗俄国南下的势力。而战后日本之所以继承了俄国的权力,把满洲置于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理由不外是:(1) 对于将来列强的势力入侵,支那的势力不足以防遏;(2) 既然日本承担了维持东亚和平的责任,就有必要在大陆建立立脚地,以保持与其它强国的均势;(3) 要保护作为战胜国的所获得的铁路、港口的经营及其它权利。当年与朝鲜合并,其目的也是因朝鲜没有自立能力,而且朝鲜反复无常、幼稚的对外思想一直是东亚和平的危险因素,就只有从根本上加以解决,以永远断绝纷争。也就是说,现在日本在满鲜的政治地位,不是目的之表现,而是由其他的目的所产生的结果。(《大亚细亚主义论》第240~241页)
对于日本占领台湾,小寺也以同样的逻辑辩解说:在列强觊觎中国沿海的情况下,“一旦台湾为这些强国所据,那么黄海、渤海、日本海一下子就成为他们的势力范围了,太平洋的海权就势必为列强所支配。而日本占领台湾,就除去了这种危险,保住了太平洋的均势。这一切都出于保卫东亚和平的目的,哪里是乘支那衰弱而侵夺其领土呢?”他强调,日本要“保全支那”,目的与其他列强是不同的,而是认识到“支那的灭亡与全体黄色人种休戚相关,支那的瓜分,事关远东政局,进而影响日本的隆盛,事关亚细亚文明的消长”,保全支那,是“基于两千年间两国的历史、感情和友爱”。
第二部分:“东洋史”、“支那史”研究中的侵华图谋“大东合邦”中国则成为日本的卫星国(4)
第三章是《大亚细亚主义的基础》。在这一章里,小寺谦吉一方面痛斥西方白人的人种偏见,一方面又鼓吹“黄种人”与“白种人”的“人种战”。他回顾了历史上欧亚对抗的历史事件,包括古代的波斯人与希腊人的战争,匈奴人攻进欧洲、阿拉伯人席卷欧洲、欧洲十字军东侵、蒙古人远征欧洲,土耳其人对欧洲的入侵等,从而提出“人种竞争是黄白两种人种之间的对抗战”。小寺还分析了欧洲各国及澳洲的“黄祸论”,认为这些“黄祸论”多是针对日本和中国的。小寺针对西方白人宣扬的“黄祸论”,针锋相对地提出了“白祸论”。他认为,“所谓大亚细亚主义,其目的就是为了以亚细亚的势力对抗欧罗巴的势力。黄色人种中的独立民族要相互协同,通过不断的建设提高各自的生存能力,以自己的努力实现新的文明,以对人类文明历史有所裨益。盖此主义就是永远防止同一人种之间的争斗,并且依靠人种与人种之间的均势,防止不同人种之间发生战争。从这一点上说,大亚细亚主义不失为和平的一大福音。”他还把大亚细亚主义的实现分为四个阶段(四期)。“第一个时期,黄色人种即蒙古人种中的最强国日本和最大国支那,在此主义下的统一;第二期是把同族(黄色种族)中的独立国民包括进去;第三期是把异人种统治下的黄色民族在此主义下统合起来;第四期是逐渐涉及整个亚细亚所有民族。在这四期中,“当务之急是第一期的事业”,即日本和“支那”的“统一”。他认为妨碍这种统一的是中国人对日本的“猜忌”,就是中国人的“恐日病”。至于这种“猜忌”和“恐日病”是如何产生的呢?小寺认为其原因不在日本方面,而在中国方面。在于中国人的误会,在于中国人还不能充分理解“大亚细亚主义”,同时也是欧美列强从中挑拨离间的结果。他指出,建立在“大亚细亚主义”基础上的日本与“支那”统一是双方互补互利的——
日本向支那供给知识,支那向日本供给物资,日本对支那提供军事援助,支那向日本提供经济利益。支那是农业国,日本是工业国,支那位于大陆,日本位于海洋。以我之长,补彼之短,以彼有余,补我不足,两相得利而不相失。支那可在日本的指导下成为大陆军国,成为亚细亚的陆上守护使;日本作为海军国,以其权威成为太平洋的提督国。只有如此,才能谈黄白两种人种的对立,才能实现人类的平等、世界的和平,才能使亚细亚文明调和融化欧罗巴文明而形成伟大的新生命,使世界各方大放光辉。大亚细亚主义的使命就在于此。(《大亚细亚主义论》第474~475页)
在第四章《支那的现状》中,小寺对中国的历史现状进行了分析。他认为,中国在政治上疾患重重,在军事上疲弱无力,兵力上比从前反而退步,海军有名无实。历史上的“易姓革命”,造成一次次的内乱,已成为历史上的通患,难以根除,而辛亥革命建立起来的共和制对现在的中国也不适当,现在所谓共和制完全是“赝品”。在政治上,中国一直没有形成适宜的政治制度,因而,“最后还是需要日本的指导”。中国在财政方面困难重重,依靠借款维持,导致军备萎缩,行政涣散,而且财政权不统一,币制也不统一。在社会方面问题成堆,整个社会风气保守停滞,局势动荡不安。在外交方面,历史上的“远交近攻”思想贻害无穷,而且具有“事大主义”。以为美国为“大”,殊不知实际上美国不足恃。……小寺谦吉对中国现状的这些分析是要说明,中国在一切方面都不行,所以必须由日本来“指导”才能解决问题。
三、处置中国的关键词:“保全”、“指导”、“改造”
《大亚细亚主义论》的第五章《大亚细亚主义和支那的保全改造》是全书的核心部分,占全书的一多半的篇幅。在这一章里,小寺对日本如何处置中国,作了全面细致的阐述。
小寺谦吉说,日本在和支那提携方面负有重大的责任,“要把积贫积弱的今日支那从垂死的状态中解救出来,并要确立富强之策。而这一问题又分为两个方面,一是保全支那的领土,免去被列强瓜分的命运;二是要帮助、指导支那的改造事业,使其具备富国强兵的名与实。如果这两个问题不能解决,所谓日支亲善就没有意义”。一句话:就是“保全”和“改造”两端。
第二部分:“东洋史”、“支那史”研究中的侵华图谋“大东合邦”中国则成为日本的卫星国(5)
那么,小寺所谓的“保全”是什么意思呢?
他解释说,“所谓支那领土保全,顾名思义,就是避免支那的解体和分裂。就此来说,有了分割论,才有了保全论。”他指出:“起初支那过于自负,挑起了甲午大战,结果暴露出自己的腐败衰弱,同时也埋下了领土被瓜分的祸根。直接的原因有二。一是陷于不得不向日本请和的败地,却不肯抛弃图谋日本之念,越发重视远交近攻之策,依靠其他三国的干涉,在所谓租借的名义下,开启了事实上割让领土的端绪。二是实行了错误的战后经营的方法和顺序,大举募集外债,企图改革,却给外人找到了获得其资源的最佳机会和口实。这样做的结果是,支那的命运很快陷入悲惨的境地。”总之在小寺看来,“支那”领土被分割是“支那”自取其辱。而日本在此后却为“保全支那”做出了重大牺牲。他把日本和俄国争夺中国东北的战争说成是日本为“保全支那”而进行的战争,说日俄战争遏止了俄国的南下:“日本付出了死伤二十二万人的鲜血的代价,直到今天还背负着不少的外债,其结果是,日本保全了支那,而自己损失亦大。”他认为,日本在日俄战争中的胜利,使俄国等列强认识到了日本的“真价”,使得他们不能在无视日本的情况下随意行动,日本才有可能以日本为中心和他们缔结一系列有关东亚和平的国际条约。小寺认为那些和约能够“成为支那独立和保障其领土保全的支柱,都是因为日本可以作为缔约国的对手。而反观支那自身,却没有一个国家能够与其签订保全其领土的条约。归根到底,支那是靠日本的外交政策才确保独立的。这样说绝非过言”。在小寺看来,现在“支那”处在了被西方列强“分割”的危险中,“瓜分支那的形势已经成熟,换言之,准备已经停当。如今只待时机实行了。所谓瓜分是什么?无他,就是列强在支那领土上设定的势力范围”。“严格地说,支那的分割不是未来的问题,而是如今的现实”,而“支那的分割只对其他强国有利,而对我日本帝国却是不能不忧虑的危险。日本在支那建立立脚点,是自然的理数,有着和欧美诸国全然不同的性质”。小寺极力要把日本“在支那建立立脚点”与欧美列强的“支那分割”区别开来,为此,他进一步阐述了日本必须在“支那”“立脚”的政治的、经济的理由。
关于政治上的理由,小寺认为,如果“支那分割”成为现实,那就使欧美列强得陇望蜀,加剧日本和他们在亚洲的军事竞赛,而使日本四周布满白人,必令日本不堪。“对于欧美列强来说,支那的分割,就是将其国旗插到领土之外,而相反,站在日本的位置上而言,就是让竞争的列国势力引到自己脚下。”关于经济上的理由,小寺说,“支那是世界上的大市场,更是一个农业国,其人口的三分之二是农民,所以不是工业国,而是原料的供应国,商品的需要国。”而日本却不同,“它可谓得天独厚,晚近我国的工商业显著进步发达,以最近的态势与欧美的先进国相比也不遑相让”,只有“保全支那”,才能维持日本广大的市场和原料供应地,使两国的经济“自给自足”,即支那的资源供给日本,而日本的商品供给支那。“支那的领土保全,保持其广阔市场的开放,因而对于日本经济极其重要。”他甚至说“这间接关系到日本的死活问题”——
更可怕的是,如果支那被分割,欧美列强把丰富的资本注入其新领土,在开发富饶资源的同时,使用本地的原料,以低廉的工资雇用本地的工人,以经营各种工业……不仅满足了支那全部的需用,而且还倾销到日本、印度、阿富汗斯坦、波斯以及南洋诸岛,更进一步向欧美方面逆向出口。假如出现这种态势,支那全土面目将大变,远东就会形成令人吃惊的繁荣局面。然而日本的命运却又如何?对白色人种分割支那、实现其白人统一世界的理想并开辟新的纪元,绝不能坐视不管。(《大亚细亚主义论》第1075页)
此外,小寺还从“太平洋问题”的角度,强调日本只有“保全支那”,才能确保能够与美英等国在太平洋地区的抗衡。
总之,从政治、经济等各方面考虑,为了日本的安全和扩张,为了日本的经济利益,为了防止由西方的投资所可能导致的“繁荣”局面的出现,日本就要阻止西方列强对支那的“分割”,而“保全”支那。这就是小寺谦吉的核心意思。乍看上去,“保全”似乎总比被“分割”好,也比“分立”好。然而问题的实质是,小寺谦吉的,实际上也是日本人的所谓“保全”,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实际上,所谓的“保全”或“领土保全”,完全不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