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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岁月留痕-第24章

小说: 岁月留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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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以为你家怎么了?这时我止住了哭声,大声对他吼叫,我家怎么了,我家死人了,还有比死人更坏的事是吗?
  我心里又急又恨,要不是为奔爸爸丧事,我一定会在当时提出和他离婚。我感觉到无助,我为自己感到悲哀,可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不能想这些,我要上贵阳。我拼命的往地磅房跑,我要去找车,爸爸的棺材做好放在二坑,我要找车把它运到贵阳去。爸爸做棺材的木料是和平帮买的,棺材里面放了好几斤粉朱砂,四个角上放了四颗大指母大的宝砂,棺材用土漆漆了很多遍,光闪闪的。
  我不理和平,在地磅房找了一辆车,可车是单位的,驾驶员不敢作主,我说了很多好话,边哭边说,我告诉驾驶员我爸爸为汞矿卖了一辈子力,现在死了要辆车拉棺材,矿里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再说了,拉棺材的运费我自己出,该收多少我出多少,回来的货由我找,要是没有回头货这钱也由我出。驾驶员说,只要有运费回单位就好说了,都是一个矿的人,谁家敢说没有事。当时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钱了,只要能把棺材早点运送到贵阳,爸爸能睡自己做的棺材,不火化,就是让我还一辈子债我也愿意。和平见我生气,也不说话,只是跟在我身后,我上车他也上车,到了二坑我还是边哭边请人搬棺材。
  和平的姐姐把他叫了去,让他好好的照顾我,不要离开我身边。现在我常常在想人们说的‘老实’,其实很多老实和蠢没有区别,他姐姐说了他,他才感到做得过分了,才知道过来拉着我,我甩开他的手不理他,自己对自己说有什么要紧的事没想起的别忘了,自己要坚强起来,不能垮,要尽快把棺材运走,现在也没有时间和他闹,我也不要他和我上贵阳。可是当他也帮着把棺材搬到车上,人们都说这棺材漆得漂亮结实时,我眼前就出现和平为爸爸漆棺材所出的力,他为弄土漆长过漆疮,爸爸棺材里的朱砂也是他弄来的。
  棺材装上车我就请驾驶员开车,我上车时和平也上车,我没再说什么,把所有的苦都咽进肚子里,婚礼的第二天就奔爸爸的葬礼去了。
  天不助人,400公里路,本来我们当天晚上就能赶到的,可是天却下起了大雾,车只能像蜗牛一样慢慢的爬行着,走到龙里,只离贵阳20多公里地方已是周二早上四点,雾大得看不到路了,驾驶员也累了,只能停住车休息,不一会驾驶员就打起了呼噜。早上七点多了,雾虽然还是很大,可天开始亮了,我叫醒驾驶员,请他辛苦点,快点赶到贵阳。驾驶员揉搓着眼睛又慢慢的开车赶路。赶到大哥家已经九点过了,我见大哥家楼下地上到处丢得有钱子,也不见搭得有棚子,心里急,一口气跑上三楼大哥家,妈妈见我赶到大哭起来,说你怎么才赶到啊!你爸爸都抬上山了。
  我运去的棺材爸爸也没得睡,本来大哥以为我们接到消息第二天就会运棺材去的,没想到等了两天没有消息,大哥单位的人就说不能再等,得想办法。因为当时正提倡火葬,很多人为了怕火葬,死后由后人挖个土坑,把尸体用白布裹上悄悄地这样埋了。大哥单位就组织人来帮忙,拿来些园木,请人做了棺材,因为不能用白色的棺材,就用沥青把表面涂抹上,再请来当地的农民,用钱买了地,就这样把爸爸埋了。
  我听妈妈说爸爸已经抬上山了,边放声大哭边没命的沿着有钱子的地方对着山上没命的跑,和平也跟在后面,边跑边哭边伸手扶我。我跑到山上只见到一点棺材盖露在土外面了,我疯了似的去爬开上面的土。我说要让爸爸睡他自己准备好的棺材,在坟山上的亲人都跟着又哭了起来,人们把我拉开,说这样不行,说这样对爸爸不好,说爸爸现在睡的棺材也很好的。他们让我捧些土放在爸爸的坟上,和平一边洒些土在爸爸的坟上一边伤心的哭,我忘了后来怎么回到大哥家的,我一直拼命的想,就是回忆不起来。我只记得妹妹见到我就哭了,妈妈说爸爸死后妹妹一直没有哭,棺材出门时人们让妹妹哭,妹妹一直沉默,就这样傻傻的跟在后面。我知道妹妹,她亲眼看到爸爸这样死去她怎么受得了。
  我这一生中的蜜月就这样在悲痛欲绝中度过。
  
  孤独的妈妈
  
  埋葬了爸爸,大哥说我是新婚,留我和和平在贵阳陪妈妈住了些日子,20天的婚假很快过去了,我们告别了大哥,带着妈妈一起回来了。在火车上,我看到妈妈老了很多,她坐在那里个子都显得小了,她默默的看着窗外,眼里流露出凄凉和无助。我不敢和妈说话,我实在想哭,我不想引起妈妈伤心,也只有看着窗外。只有和平,一会让妈妈喝水,一会问妈妈吃这吃哪。妈妈要上厕所我起身扶她,可和平不让我扶,他争着两手扶着妈妈的肩,他说我力气小,怕火车刹车时惯性太大我扶不住,怕妈妈摔着。和平这样细心的照顾妈妈让我感动,我又想起爸爸说的话了。
  接到爸爸去世的消息时,和平那粗野的语言打破了我对美好浪漫爱情的梦幻,激起了我对婚姻生活的绝望,可看到他这样细心的照顾妈妈,想到他这么多年和爸爸建立的感情,再者,我知道他是个不会做作的人,他这样伤心的哭爸爸,我又很感动。我觉得老天在和我开玩笑,我感觉万般的无奈,这就是上天为我安排的命运吗?让我在爸爸去世时结婚,让我的爱人在新婚的第二天用粗俗的语言伤害、打破我对美好爱情的梦幻,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那么残酷,我的一颗心就像空的一样,无法用语言表达那种痛苦。
  妹妹那里,疗养院的新房还没有建好,我和妹妹还住在一点家具都没有的楼上,想来想去,也只好把妈妈送回二坑。原来爸妈的房子给我们做了新房,我们把妈妈安置在隔壁的一间空房里,虽然只有一间房,但是里面有铁炉和柴灶。回想起这些我真是后悔万分,爸爸刚过世我们就让妈妈孤零零的住在一边。而且,我们不知道那房子漏雨,每到雨天妈妈就无法生火做饭。下雨天,有时和平他父亲就让妈妈上他家吃饭,可妈妈不想常常麻烦别人,什么困难都愿意自己去克服。
  二哥平常就有些粗心,爸爸去世后妈妈回二坑,他也没想起要去多关心妈妈,他那时在基建队带队,工作很忙,白天少有时间回家。一次雨下久了,妈妈实在没办法做饭了,就上二哥家。
  二哥和这嫂子恋爱时正好是爸爸落实政策的时候,二哥的问题也正在解决,当时爸爸妈妈都想让二哥出来后再找对象,可是二哥已经和这嫂子好了,二哥一是看嫂子人还漂亮,再说她对二哥和前妻生的儿子鸽子特别的好,她每次来鸽子都要跟着她。就这样二哥回矿后就和她结婚了,刚结婚时她对鸽子很好,她那时候吃黑粮,对爸爸妈妈也还好。
  1980年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1983年又上了城市户口。
  二哥在农村给人治伤结识了不少人,有些也关心帮助过他,二哥出来后很多亲友就让二哥帮找活干,二嫂生孩子时正好来了三个人来做外包工,二哥就把他领来的家乡人送来让妈妈招待,这时三哥的一对儿女也来万山了,也住在我家,我们家本来就有爸,妈,我,还有姐姐及姐姐的儿子波波,加三哥一对儿女,再加三个来做外包工的老乡。那时又没有洗衣机,妈妈除了要做10个人的饭菜,还要洗衣服。又没有交通车,去嫂子生孩子的医院有10里多路。妈妈实在抽不出时间,她走了这一大家人就没人做饭了,三哥的儿女也还小,家里经济紧张。我和姐姐都得干活,帮不了妈妈,妈妈一天忙得没一点休息时间。
  嫂子生孩子,妈妈炖了鸡让爸爸送去,妈妈交代爸爸,让爸爸直接进产妇住的病房,让爸爸别大男子主义,要把嫂子当女儿看,要爸爸向嫂子解释,说妈妈实在脱不了身。
  可是嫂子在二哥进基建队有点钱了就开始数落妈妈了,对人也冷漠了。
  二坑离三角岩十里路,妈妈走到二哥家已经中午了,妈妈到时嫂子正好吃中饭,她不理妈妈,还用话伤妈妈,她为她生孩子时妈妈没有去护理一直耿耿于怀,其实这事妈妈已经向她解释过多次。嫂子不叫妈妈吃饭,也不理妈妈,妈妈主动和她打招呼,她对妈妈说,“我不认识你,”然后就说她生孩子妈妈没来照顾她,妈妈又向她解释,妈妈还说了,你不是没人照顾你,你要是没人照顾,我怎么都会来照顾你,你生孩子时你娘家妈妈、你外婆、你妹妹都来了,有她们这么多人照顾你我也放心,再说你们家领来的做工的朋友不是也在我那里吗?妈妈又把10个人吃饭的事说了一遍,妈妈又说,你爸爸不是来看你了吗?那些吃的也是我做的,你爸爸从来不进产房的他都进来了。可嫂子说她不想理妈妈,要和妈妈断绝关系。
  妈妈历来就顾面子,不和嫂子吵,怕外人见笑,就在门口等着不到10岁的小鸽子放学,鸽子是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看到妈妈喜出望外,留外婆进家里去,妈妈只有在外面和鸽子说说话又空着肚子回去了。
  妈妈强忍着,回到家才一个人掉泪,妈妈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说媳妇半个不字,总对别人说后人都很孝顺,这些事直到妈妈80多岁快离开人世这些日子才常常提起。
  嫂子刚和二哥结婚时对鸽子还可以,可结婚不久她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开始不关心鸽子了。记得那时鸽子才7岁多点,不管天气有多热,他都会在周六的下午上二坑来,在婆婆身边呆上一天,有时碰上接上下班的交通车,有时没有他会走上10里路到二坑来,一头的大汗,鸽子很乖,从不叫苦,从来不说她后妈的不好,一口一个妈的叫着。他每次来妈妈都给他洗澡换衣,周一的早上天没亮把他弄起来,把干净衣服给他换过,让他赶路回三角岩上学。他换下来的衣服有时我拿到井里去洗,我发现周一穿过去的到周六来还没换过,衣服都发出臭味。冬天里雪下大了,不通车,他个子又矮小,踩着深雪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他还是慢慢的跑过来了,常常累得晚上磨牙抽筋。妈妈起来帮他摸脚,边摸边流泪。
  鸽子读书成绩一直很好,有次小鸽子评了三好学生,学校发了奖状和奖品,鸽子很高兴的把奖品(一个小杯子,还有糖)拿给嫂子,说给弟弟吃,嫂子正在打牌,拉长着脸很凶的吼叫,谁稀奇你的,拿过去,鸽子很没趣的把东西拿走了,那天我正好遇上,心里很难受,我回去对妈妈说了,我说要是鸽子亲生妈妈高兴都来不及。妈妈交代我千万不要说嫂子不是,鸽子还小,还要和她过日子,说姑子多了嫂子不好当。嫂子有次为了二哥多给鸽子吃了个鸡蛋和二哥吵架,二哥赌气把鸽子打了,鸽子脸给打肿了,过后二哥心痛鸽子又把鸽子送到二坑来,二哥也哭了,那次妈妈哭了很久,可是妈妈还是说二哥,让二哥尽量让着嫂子,因为鸽子还小,还要靠嫂子照顾。妈妈没说过嫂子一句不是。妈妈在嫂子面前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妈妈总教我们说,嫂子在没有文化的家庭长大,自己也没读过什么书,说话没有轻重让我们谅解她,妈说我们姐妹这么多,如果我们和嫂子争高低,嫂子又是远方人,我们一人说一句嫂子就是再长两张嘴也不是我们对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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