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战争密录-第2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实现这个观点,我们越南方面主动无条件地停止开枪了很多久了,虽然你方还天天向我们领土射击,但是我们没有还击。这是事实的,也是我们的善意。因为,我们希望是,这个地区早日变成和平和友谊的地区。这一点,你们比任何人都懂得的。
还有属于我们两国士兵感情领域的问题。你们都认识到:我们和你们每个人都有着一个家乡,有着一个家庭,都是知道思考的人,知道分别哪是对的,哪是错的,是吗,你们?因此,试问:这场战争给你们带来什么利益的呢?如果,你们不能转回家乡或者以身体不完美转回家乡时候,你们的亲人怎么想?所以,我方不要有战争,这是事实的,就这样,我们希望是,你方要有一些善意的行动,不要有敌对行动。旨在,使我们两方的各个兵人之间的关系日益友好起来。为恢复越——中两国人民的经常关系而努力奋斗。
希望在你们的有同感。
在(再)见面。
给越南前线官兵的一封公开信
越南前线全体官兵们:
中越两国历来是友好邻邦。过去,在越南遭到外国列强入侵的情况下,中国人民节衣缩食,给越南以几百亿美元的支援,并派出中国人民解放军与你们并肩作战。战友牺牲在越南国土上,我们曾引为自豪。但是,越南当局在自己国家取得胜利不久,背信弃义,把枪口炮口对准了中国。不仅派兵入侵柬埔寨,而且大肆驱赶华侨,在中越边境不断制造流血事件。中国人民历来宽宏待人,对越南当局恩将仇报的行径,进行了耐心的说明。越南当局不仅不听,反而视中国人民软弱可欺,其良心何在?中国人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强大的人民解放军奔赴中越边境自卫还击,完全是被迫的。越南当局根本不想人民生活怎样,他们四处招兵押到前线。请你们想想,你们的父母失去了儿子,晚年多么痛苦;你们的妻子伯去了丈夫,被流氓糟蹋蹂躏;你们的孩子失去了爸爸,不能到学校读书。他们在流泪,在盼望你们回去呀?你们在前线流血,流泪,挨打,受骂,而打的是自己的朋友,你们值得吗?中国人民历来宽待俘虏,凡主动投诚的,我们在各方面给予照顾。你们的难友阮文秀、武少青已经弃暗投明,现在昆明市工作,生活很幸福,并准备在这里安家落户。你们何去何从,请深思!
中国人民欢迎你们!
中国人民解放军欢迎你们!
35。越军的〃后门兵〃,奏起无标题音乐
嗖!
一颗越军手榴弹落在猫耳洞口。三秒半,没炸。不要以为有一场战斗要发生。扔不拉弦的手榴弹,是越军同我方的联络信号(也有扔石头的)。战士爬出去,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好一会儿适应过来,懒洋洋地问:〃啥事?〃越军在几米外等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一晃——要烟。战士说:〃抽你们黑棍子烟吧。〃越军讨好地给个微笑,翘大拇指——中国烟好。并表示,他们的钱连一条赖烟都买不起,要不,谁抽黑棍子烟呀。表示完,扔过一听鱼罐头。战士接了鱼罐头,看看商标,说:〃你等吧,赖皮赖脸,我们挣几个钱也不容易。〃越南兵点点头,表示理解。战士进洞,洞里的兵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在剥烟纸。钱是不多,烟大致还够抽,这主要归功父母亲友,家家寄烟,希望孩子们精神饱满,别一脚踏到地雷上去,耳朵也灵点,听到炮弹声反应快一些。烟是个好东西,不管谁家寄来,进了洞就充公。剥掉烟盒纸,锡纸不保密,可以给越军。烟卷上有字,一支支用墨水涂去。有两种烟不用涂,一是〃紫光阁〃,一是〃民乐〃,这两种烟卷上只有拼音,没有汉字。其实,烟卷上有字也没事,越军士兵很讲实惠,他宁可要口福,也不交上去邀功。邀也邀不来,当官的抽掉,还要查你从哪弄到手的。中国兵坚持剥去烟盒纸,烟卷字可以不涂。越南兵到后来不管这一套了,罐头香烟都带商标,生命都随时可能报销,还要那不值钱的面子何用。烟纸剥好了,战士又钻出洞,把烟扔过去,说:〃你们他妈省着点儿抽,做饭也注意点,别搞那么大烟,呛得够戗,都从石缝钻过来了。〃越南兵唯唯诺诺钻回去。
中国兵在洞口解大便,越南兵在他们的洞口观望,打手势要罐头。中国兵说:〃你想好事。〃越南兵指指嘴,拍拍瘦肚皮。中国兵说:〃好,给你。〃把接屎的罐头盒扔过来。越南兵脾气好,踢开罐头盒,摆摆手——不够意思。中国兵揩了腚,进洞拿了盒麻辣匣子罐头(前线官兵最讨厌这种罐头),撕掉商标,〃喏,接好。〃抛了过去,换来越南兵一根大拇指的表扬。越南兵高兴得早了些,〃9。2〃国庆那天,这个洞的中国兵连扔几个屎罐头,〃炸〃了满洞口屎,越南兵熏得哇哇叫。
我们两个洞挨得很近,一开始打得很激烈,上去不到五天,伤了乔石勇。过了十多天,小鬼子又打我们。我们不欺人太甚,他们扔两三颗手雷,我们扔一颗。他们老折腾,把我们打火了,就猛扔手榴弹,连光荣弹都扔。他们被打蔫儿了,又扔罐头。扔罐头没意思了,他们又扔工艺品。他们手灵得很,每个人上一来都带了小锯小锉,用掷弹筒的弹壳做鸡心项链。把底火那边锯掉,刚好是个项链坠儿。又把底火抠去,安个女人像,扣上块薄有机玻璃,用小锉磨得明明的,挂个手榴弹环线,戴脖子上蛮好看。他们还送戒指给我们。戒指是蝴蝶式的,是枪榴弹尾翼做的,也扔过来。还扔来七八份传单,越语的,又写过来三封信,都交上去了,小工艺品不交。他们整天没事,就做工艺品,隔着石壁锉和锯的声音特别清楚。我们想睡觉,老干扰,就骂他们。战场喊话学的几句都用不上,用汉语骂,用石头砸,用罐头盒砸,他们就没声音了,挺听话的。他们用项链换烟抽,给了烟,他们很高兴,给我们做更好的项链,手镯,戒指。还给我们鱼罐头,压缩干粮,他们也有压缩干粮,茶叶,他们的茶特有劲,喝一点儿就睡不着觉。还给奶糖,菠萝,饼干。我们给他们午餐肉,烟,饼干,传单。我们有天津慰问团给的录音机,一放音乐,他们跑出来听。我们给他们的传单,有胡志明像的,有越南女人哭送他们上前线的,还有一张画了个越南兵,痛后是铁丝网,他正在想念他父亲,他父亲在背景上,是要饭的样子。也有连环画折着的,咱们三十五周年国庆阅兵的。他们的传单,印着他们劳动党政治局委员、部长会议副主席武志公在河内讲话,说些离谱的话,做姿态。他们还扔竹筒米饭。有次我们拿个风油精小瓶,亮晶晶的,他们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好玩艺,一定要要,使劲嬉皮笑脸,要是有风油精就给他们了,是个空的,不给不好,给了又怕他们失望,不高兴,就扔过去,故意小一点儿劲。他们没接到,掉到下面沟里去了,又没让他们拿到,又没伤感情。后来,又打起来,我们不愿见他们,他们不高兴,骂我们。
越军某阵地有个婴儿,越南兵往高处抛,又接住,玩得高兴。中国兵也出来看,鼓掌,越南兵们更得意,抛得更高。忽然又散开,而我方并未打炮。一会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出来,我们的冷枪手压上子弹,精确瞄准。
有一个穿红裤衩的越南兵是来休假的,战区风景优美,空气清新,他一定能长寿。他经常坐在外面,沐浴着生命的流雾和太阳。中国军队的枪炮弹远远避着他,怕打优他享受安宁的权利。
这小子会走后门。
他向我军士兵做推手动作,示意躲避。士兵们译不出他的意思。他叉双臂从腹部向上开放出去,紧跟着卧倒,复站起,头在手上枕了两个。兵们猜出,再睡两个觉,越军要实施炮击。两天后,兑现了,越军向我阵地大规模炮击,我炮兵当即还击,予敌以重创。
知道他穿红裤衩就够了,再具体作肖像描写,就害了他了。他活得自由自在,他的母亲和未婚妻应该为他欢喜。只要越方军法的探针触及不到他身了,他一定能长寿。
如果把和平比作白天,把战争比作黑夜,那么,黄昏又算什么?
太阳平西。天地间带状的苍青色山脉,象一条卧伏的巨蟒,将蛋黄般的火球向下吸,向下吞。齿状的球体轰轰旋转着挣扎,溅射一天的溶岩。猎猎地气中颤抖一个小小的句号。
爬出来一个越军,站到工事外,舒展一下腰身,狼一样冲着向晚的彩云发出长嗥。又出来一个,赤身裸体,浑身上下挠,身上没有余晖的反光,被皮肤病犁得凹凸不平的体表将光线吃掉了。他们唤作放风,不拿武器,宁可被打死,也要跑出来做人。出来了,出来了,四十多个人,在工事旁无雷区舒舒服服透气。有几个会打拳,一招一式动起来,让中国军队眼馋。在洞外拉屎是一种享受,有个越南兵屁股冲着我方阵地,吃力地拉干屎,原来他们也缺水。便毕,越南兵拈块石片一刮,站起来。不用提裤子,他根本没穿裤子。他踅过身,看那个有他气味的石片向坡下滚,石片磕磕绊绊运行,一直奔到沟底,躺住了,没碰响地雷。越南兵吁口气,参加放风队伍行列。四十多个人是一种力量,他们当官的不敢制止,激起兵变可吃不消,给个黑枪也受不了。
我军士兵为他们点数,四十多个人,当官的没出来,值班的没出来,这个阵地有五十个越军,足足一个加强排。
兵们嫉妒了,他妈的,凭什么你们就断定我们不打你们?一气之下,也出去了。也是那个程序,个别的出去试点,成功了,普及。猫耳洞人到了惊蜇似的全出来了,管他点不点数呢,你们不怕,我们比你们还熊包不成?也许天黑下来双方就要开战,现在没黑透,现在是黄昏。黄昏,是战争与和平中间的一条缝,是不阴不阳的一个中性时刻,是无标题音乐的一个醒目的休止符。
两个阵地各自储存的生命都拿出来晾晒,两群全裸半裸的人都在活动,互相欢呼。必要严肃地注一笔,这不是友谊,不是和平。这仅仅是一种精神和肉体的需要,他们的神经系统也需要晾晒。他们首先要在复苏某些东西的基础上确认自己是人,然后才能作为相互的敌人去打仗。
黄昏休战,成为一些阵地双方不签字、不画押、不履行任何手续、却具有权威性的生存默契。成为检修战争零件的生物钟。不晓得哪年哪月哪日开始的,也不晓得哪个单位哪个阵地发明的。默契不用理解及搭桥,默契用不着搭桥。自己需要对方就需要。默契使黄昏变得灿烂辉煌。
越军军官也参加了放风。军官的出现往往同阴谋相连。我们的士兵用余光瞄着越军军官,旁若无人地做自己的户外活动。越军军官四面看看,猛然一压手,作出强烈的手势,高度敏感的我军士兵同时卧倒,迅即滚到凹处,躲避手势后面蛇信子一样的火舌。什么也没有,爆发的是越军官兵的轰天大笑,他们很少这么开怀笑过,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妈的,中国军人爬出来,朝越军笑骂,越军再压手,我们的战士理都不理。越军酝酿了一次突然袭击。那天黄昏,刚活动了一会儿,我军没看到任何暗示,越军几十人唰地消失了踪影,一时间,哒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