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记事本-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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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还是要见玫欧啊。
那么——果然是玫欧获胜了。
虽说这也不是什么输赢的问题。
「……你们有间草壁吗?」
「问什么?」
「为什么要叫玫欧带着钱逃跑?」
为什么不选择其它手段呢?即使是为了自保,应该还有其它选项的。何必采取这种让自己和玫欧都无法动弹的方式,根本就没这必要不是吗?
「这种事有啥好管的,何必要知道?只会让爱丽丝高兴而已。」
「说得也是没错啦……」
「还有不要自己知道的事还明知故问,只有这种讨人厌的地方跟你的饲主很像。」
被单刀直入地批评,我缩起了头来:
「虽然是知道没错,但很多地方还是无法了解。」
对爱丽丝而言,这些虽然是真实但却不是事实。
再加上,爱丽丝针对我的计划中所提出汇款帐户的要求,到了事件结束后她都还是坚持不告诉我任何讯息。
第四代「啧」了一声,并抓乱头发:
「你看一下你在监视超市时,草壁他所购买的物品。」
「……咦?」
那不就是……
爱丽丝也在调查的事。难不成第四代已经看出在这里头的含意了?
「这个嘛……像是菜刀、止汗剂、针和缝线、打火机。」
「不是也有剪刀还是刀片之类的?」
你怎么会知道呢?我惊讶地眨着眼睛。
「一看不就知道了?那些是切下手指的道具。」
手指?
「就是犯错时切下手指以示负责。要不要详细说明?虽然很少会有人自己做这种事。电影中常看到将手心朝上那些都是骗人的,其实应该是将手背朝上把手指弯上来,用菜刀之类的固定住再剁下去。」
啊……原来购买免洗筷和大胶带就是为了这个。我不经意地想到那种笨拙而血腥的画面而感到背后凉凉的——草壁昌也独自一人在阴暗的铁皮屋内,将小指放在有如小学生美劳作业的速成型断手台上。
「在当时的情况下应该也无法去看医生。手指的截断面因为骨头还卡在里面而无法缝合。所以必须先用剪刀或小刀把它削短,再将周围的肉集中起来缝。清凉喷雾其实就是麻醉用的。整罐喷在手指上,一段时间内什么都感觉不到。」
我想我听完这些话时,大概已经脸色铁青了吧。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所以他才会躲在岸和田会会长家附近吧。大概是为了当所有安排都成空时,打算切下手指找对方直接谈判吧?」
「啊……」
黑道真的都是一群白痴,第四代吐出内心的话。
「差不多准备要去安排车了。」
第四代站了起来,正当将要走出事务所时,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草壁他大概也希望能保住洗钱的途径。」
铁门缓慢地关上。我叹了一囗气。由于爱丽丝不愿说明,这次反倒是第四代比较像侦探……正所谓物以类聚吧。
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只是我自己太笨了而已。
只不过,若将现有答案直接写在答案纸上大概会被打叉吧?表达方式太过讽刺了。我一想到草壁昌也为了保护自己家人所下的悲壮决定,就感到不寒而栗。
一边闪躲追兵一边逗留在城市内,他还到处打了电话。其实那不是为了逃亡国外用的,而是在寻找送钱到国外的媒介。
他只是想将岸和田会托管却迟迟无法洗净的那笔两亿圆,想办法把它处理完而已。
我看着脚边。波士顿包感觉就像是某种生物脱皮后留下的外皮。所有答案。
「决定好了!」
书房的房门突然开启,玫欧冲了进来。
充满飘逸感的纯白色皱边洋装,大胆地裸露出肩膀。虽然才四月而已,难道这家伙的脑袋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吗?由于是短袖,所以可以看到绑着绷带的左手肘——也就是在当时想要抓住父亲的手。
玫欧的手——确实是抓到了。
「你的手没事吧?」
「咦?啊,嗯。虽然还有点疼,不过骨头应该没事。玫欧第一次去照X光,好好玩喔。」
这家伙的人生好像真的满快乐的。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跟你说过几百遍不要独自一人跑出去,但我的追究就好比丧家之犬的咆哮。玫欧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
「那个……这……对不起。可是……」
玫欧瞄了一眼站在入口处的电线杆和石头男。
「我有跟他们说呀?说玫欧也想去。他们就带我去了。」
我也转头直视两人。电线杆和石头男面红耳赤地低下头来。别这样,好恶心。难道这些人对女人完全没有抵抗力吗?
「大哥,请你饶了我们吧。这件事昨天已经被壮大哥骂得很惨……」电线杆双手合拜、频频向我低头道歉。
我摇摇头,其实根本没有想要责怪他们的意思。
因为获胜的是玫欧。
「助手先生,你的伤也没事吗?」
「嗯——?还好,没什么大碍。」
用手触碰被纱布盖住的脸颊。这种东西根本就不算是受伤。和其它人所付出的代价相比,跟灰尘差不多。
和草壁昌也与玫欧所背负的东西相比……
「……玫欧一直都知道吗?」
「嗯?」
「爸爸为什么要一直逃亡?为什么叫你把钱藏起来?为什么不去报警的原因?」
「太难的事情我不懂……」玫欧歪着头。「不过那栋大楼是爸爸和妈妈和玫欧住在一起的地方。如果没有爸爸在,大姊们也会很困扰。所以我才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能够再回到「哈啰皇宫」生活,玫欧直到现在都还相信着。相信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而草壁昌也本人也深信这样一个奇迹的出现。
在那通电话中最后大喊的一句话——只对着玫欧说的泰文。
「那句话……我不太懂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有很多母亲』。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住大楼的大姊们?有很多人所以别担心,是这种意思吗?」
这句话穿过了玫欧,传到了爱丽丝耳里。
才这样就能解读意思也不简单。
他是为了保护那栋大楼。
为了保护从亚洲各国集结到他身边的——家人。
他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手边握有来路不明的肮脏资金——也就是说害怕「哈啰皇宫」的洗钱能力已达到极限这件事被岸和田会给知道。一旦岸和田会得知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抛下「哈啰皇宫」而不管。若是放弃这项洗钱工具,黑道们为了避免招蜂引蝶,必定会将做为过滤装置的「哈啰皇宫」铲除,而居住在内的人们就无法继续待在日本了。就算是去报警也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才选择逃跑。
更令人讶异的是,他真的装作是自己私吞现金。由于实在无法再接近住处,所以才会打电话给玫欧叫她把钱给带走。美河和田原帮应该也都感到惊讶吧?因为根本不知道草壁昌也的目的是什么。
也就是说,为了不被岸和田会察觉到还有「未洗干净的余款」,所以装作「不洗钱而私吞」的样子。有谁会查觉得到这种事呢?不过这就是答案了。他能做的只有争取更多时间。拚命地逃亡、挣扎、祈祷并等待奇迹的发生。真是傻瓜,怎么可能还会恢复原状呢?
但玫欧却笑笑地摇头:
「没那回事啦。因为爸爸他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没问题。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只要还活着……
玫欧背对着我蹲下去并拉开波士顿包的拉链。用手摸索里面。所有答案就藏在手提带背面的隐藏内袋里。我沿着缝线寻找并将装在里面的东西给拉出来。
那是一支我曾经看过,和草壁昌也所使用同款的纯白色手机。将手机打开,出现了以南国某处海滩为背景的男女合照待机画面。照片中间闷不乐的草壁昌也大概是刚过三十的年龄,而陪伴在旁的女生和玫欧长得一模一样。
答案总是很简单。虽然我不知道爱丽丝是如何发觉到这件事的。
草壁昌也根本就不需要和玫欧保持联系。因为随时都能得知她的所在位置。
因为玫欧的身旁——一直都有妈妈陪伴着。
「助手先生,你怎么了?」
玫欧试图从背后偷瞄,我赶紧将手机压回了内袋里并拉上了拉链。因为草壁昌也曾说过要等她长大后再拿给她,所以现在姑且就尊重他的意思好了。
回想起来,其实他也一直和太太在一起。
每个月特地用这个包包运送洗钱资金,大概不只是为了防止遗失或遭窃而已吧?
我和玫欧被电线杆和石头男夹在中间走出事务所,并搭乘电梯下到一楼。从鳞片形的云朵中照射出柔和的春光,星期六的中午前一刻。大楼前的斜坡车道上第四代的CIVIC(这个人到底拥有机辆车啊?)开着后门等待我们。
正当坐上车的瞬间,玫欧回过头说:
「对了,助手先生。我会照你和我说的话跟我爸爸说。」
我张着嘴巴,说什么?
「如果不行,到时就麻烦助手先生了。当玫欧十六岁时,助手先生应该也十八岁了吧?」
如果不行……这是什么意思?麻烦我又是什么意思?
「很多事情都谢谢你。超级……谢谢你!」
看着行驶而去的CIVIC3,电线杆忽然冒出一句话。
「果然还是得向大姊报告。偷情实在是不应该。」
石头男回应:
「不过做大哥的应该就要让人多说些闲话才对。」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
忽然发觉我的春假已接近尾声,时光飞逝的一星期。
昨天目送玫欧离开后马上就前往「花丸拉面店」打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好一阵子没在家里睡了,直到艳阳高照从窗帘的隙缝直射到我的双眼才终于醒过来。睡眼惺忪地看了时钟,已经十点了。
「已经没有你的早餐了。」
迎接换好衣物走下一楼的我却是姊姊如此冷漠的一句话,只好以香蕉和橘子果腹后回到了房间。从今天起已经通过试用期将要开始正式打工了,所以到时候再来吃员工餐就好了。
对我而言事件早已结束,但还是会不自觉地上网搜寻是否有相关的新闻。
直到昨天为止,我的危机意识全都麻痹了。现在冷静地回想,我所做过的事几乎都和犯罪擦身而过。踏入哈啰企业时也曾被员工看到我的长相。我还算好的,平板帮那帮人所挑起的暴力行为都已经可以遭到起诉了。
到目前为止,在银行停车场发生的袭击事件并没有被公开,我的身旁似乎也没有警方介入调查的迹象。但我确实做了一件会被田原帮给盯上的的事(关于这点,第四代对我说别太在意、不会有事的),我真的会没事吗?对于从明天开始是否真的能恢复普通高中生活而感到不安。
学校钟声大约在十点半响起。
我不予理会继续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网页,此时听见有脚步声走上楼梯。
「一个叫什么桑原的轻浮男人在门口,说是来接你的。」姊姊说。我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