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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神的记事本-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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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置物柜的后面默默地等待。从三楼走廊窗户望出去都只能看到一半的天空和街道,令人惴惴不安。

    “藤岛学长……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我一听到声音就站了出来,学生会会长剑崎正抱著书包跑向我。

    “突然叫我放学之后来找你,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机信箱——”

    “不好意思,我自己查了一下,因为我有些事要跟你说。”

    我非得在这种情况下请剑崎到监察室前来,所以请爱丽丝帮我调查了她的手机信箱。

    “你不进监察室吗?”

    “我刚刚请菱田去拿钥匙来开门。”

    一听到菱田的名字,剑崎的脸色就稍微暗淡下来。她应该直觉很敏锐吧!已经感觉到我叫她来的理由了。

    我嘘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解决了你们的委托。”

    “等、等一下,这里不方便说这种话。”

    焦急的剑崎环视四周。

    “别担心,事情马上就交代完了。总之身为首脑的男子已经遭到逮捕,所以组织也瓦解了。”

    剑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虽然我说得不清不楚的,她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就表示我猜对了。

    “你其实一直都知道吧!千夏也是。”

    她又再度抬头看我,一脸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面对我的表情。

    “菱田不是看到了卡拉OK事件,而是遭到攻击。”

    其实菱田不是目击者,而是受害者,因为她也是大岛手下的援交集团成员之一。

    剑崎的右手紧握自己的左手腕,撇过了脸。

    “……因为……这不是常有的事吗?把自己的遭遇说成是朋友的困难,然后跟其他朋友商量。大家都这么做,所以我们也大概明白,毕竟我们跟华绘认识这么久了。”

    我点了点头。

    我从剑崎和千夏身上感受到的突兀感就是这回事,毕竟街头上所发生的援交事件或是强暴未遂事件不是学生会的成员想努力就能解决的。

    可是,她们并不是基于身为学生会成员而想维护校园的和平。

    她们只是想帮助朋友。

    剑崎向我鞠躬说道:“谢谢学长,我先走一步了。”说完她就回到学生会的办公室。我目送她关上门,随即转过身来打开监察室的门。

    菱田坐在铁架环绕的桌上抽泣哽咽,因为我叫她早点过来这里等我。看来她都听到刚刚剑崎说的话,实在是太好了。

    我将手绕到背后关上门,等待哽咽消失在放学后的吵杂声中。

    我不清楚菱田是如何认识大岛,又是为何开始援助交际。如果是爱丽丝或是第四代,应该会问出更多关于大出的情报。但是,现在我已经没那个力气了。菱田很想放弃援助交际,但是又无法告诉任何人。她苦恼了许久的结果是告诉两个朋友她的“朋友”在援助交际,而她的求救讯号也确实地让大家听到了。

    所以此时身为侦探的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喂,菱田,你来帮忙监察委员会也是大岛的命令吧!那个男的是命令你偷出保管在M高某处的某样东西吧!

    这个问题缩到了我喉咙深处。

    取代质问的是这句话。

    “你还会继续帮忙监察委员的工作吧?”

    菱田稍微抬起哭得红肿的脸庞。

    “有时候继续说谎对大家比较好。”

    所以我希望你继续帮忙监察委员的工作,这样你对千夏说的话就不再是谎言了,而且我也完全做不来监察委员的工作。

    菱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跑过我身边,快速地冲出监察室。现在这样就好,等待泪水干去是需要时间的。

    隔壁的学生会办公室传来用力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隔着墙壁也听得一清二楚的说话声。

    “佳也!事情真的解决了吗?……哇!好厉害喔!不亏是藤岛学长!我们也要赶快告诉小华!”

    那是千夏的声音。她一说完话就听到剑崎规劝的声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喜悦而突然跑去通知菱田的话,之前一直假装没发现谎言的事就破功了。我觉得现在如果跟千夏打照面会很麻烦,所以我也离开了监察室。穿上刚刚还卷在手里的牛角扣大衣,背上书包,走下楼梯。几名精神饱满的一年级经过了我身边。

    “对不起,我没能从菱田华绘身上查到什么。”

    我一进入NEET侦探事务所就跟爱丽丝报告这件事。

    “我就知道。”

    她背对着我说道。

    “知道是指……”

    “调查的时候如果没把你的滥好人个性一并计算进去就当不成你的老板,光有鸟谷忍的情报就够了。而且已经在大岛房间里找到中央园艺委员会的臂章。事情确定了。”

    我叹了一口气,靠在寝室入口的门框上。

    “大岛的情况如何?”

    “他还没恢复意识。”

    我的心情因为情况如同预料而黯淡了起来。

    “所以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交给了谁,总之大岛房间里搜到的档案夹里只有臂章、笔、胶带和安全别针。我们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包括园艺社时代的活动日志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爱丽丝转过头来,朝我胸口投以冰冷的视线。

    “——他们的目的是彩夏的罂粟花培育笔记。”

第八卷 第三章

    和阿俊一年不见,他就像烂不掉又在土里干枯扭曲的树根一样。

    “……啊……是你啊。”

    阿俊的视线从不曾关起的电视转移到我的脸上,发出嘶哑的声音。

    “你们烦死了。我明明就跟老爸说过,叫他不要放你们进来。到底是在搞什么?”

    阿俊一抓头,头发就从他指缝间掉落,纷纷落在肮脏污黑的地板上。我咽了一口口水,环视房间四周。房间里堆满了杂志、便利商店的塑胶袋、吃到一半的零食和打开的游戏盒子,让人分不清床和椅子的位置。唯一看得清楚的只有从遮光窗帘的下摆透露进来的光线中,灰尘无力地飘浮着。

    “只有你一个人来?”

    “不,阿哲学长在外面等我。”

    阿俊发出令人不安的咳嗽声,又问了我一句。

    “彩夏还是没想起我吧。”

    我点了点头,太阳穴附近一阵闷疼。

    阿俊姓篠崎,跟他妹妹彩夏一样。这是因为他们的双亲离婚时,两人的监护权都属于母亲,

    也因此改回母姓。但是一年前发生ANGEL·FIX事件以来,阿俊就搬来位于世田谷的父亲家,和异姓的父亲一同住在公寓里。光从姓氏不一样,就能想像他的生活有多苦闷。

    阿俊必须忍受扭曲的生活都是为了彩夏,因为他害彩夏——正确来说,事件复杂到无法断定是谁的责任——身负重伤,失去记忆。他原本是制造ANGEL·FIX集团的一员,因此在司法当局的审判下受到保护观察的处分。选择让没有监护权的父亲收容他,则是众多大人讨论过后不得以的苦肉计。

    “彩夏过得很好吧!麻烦的哥哥不在身边,讨厌的事情一件都不记得。”

    阿俊对自己的膝盖自言自语。身着运动衣,缩在椅子上的样子,就像虫子蜕下的空壳。

    “你是来干嘛?他们以为送你来我就会开口吗?”

    阿俊的喉咙溢出仿佛恶心般的笑声。我舔了舔嘴唇,尝起来像铝的味道。

    “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压低声音回答道。看到阿俊这副德性,我连委婉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抬起头来,双眸看的已不是眼前。

    “我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只是想要情报而已。”

    我无声地补充:“你是丢了几个打工机会,挣扎过什么样的泥泞才抵达这里,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没跟千贺泽辉彦联络吗?”

    千贺泽是集团的另一个幸存者,和阿俊一样都只是集团的最下层,所以被判缓刑。但是他现在却失踪了。

    “我就说不知道啊,我已经跟阿哲说好几次了。”

    “还有其他相关人士吧!例如有谁囤积了FIX。”

    “就跟你说不知道了,我不过是在中心街道搭讪贩卖而已。基本上警察都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吧。”

    “可是到头来却没有人了解墓见坂。”

    例如他是群马议员世家之子,例如他曾是前途无量的优秀研究所学生,例如他利用家里寄来的大笔生活费在练马区的公寓肆意妄为。这些表面的情报,八卦节目和周刊杂志已经大肆报导过了。可是他究竟在想什么,又是为了什么在街头散播ANGEL·FIX,却无人知晓。

    “你其实知道些什么吧,因为你曾经跟他面对面谈过。”

    “我不知道啦。知不知道都没差吧,反正人都死了。”

    “他搞不好没死。”

    阿俊迟缓的视线紧紧靠在我的脸颊和耳根。

    “那个男的可能还活在某人心中,例如他说过的话、他的心愿、他的欲望,可能传承给某些人也说不定。”

    “……你到底在说什么?”

    “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因为这阵子发现的FIX中毒者几乎都急迫地想要大笔金钱,而且大家还是同一时期出动。不过我还不清楚大岛那家伙恐吓骗来的钱花到哪里去了。”

    “拿去买FIX了吧!”

    “光要买的话,继续逼女生去援交就可以赚很多钱了。用FIX赚买FIX的钱,未免也太奇怪了。这种做法是不可能长久的。”

    “所以说我不知道啦!如果你只想问我这种事的话,现在就给我滚。”

    我咽下接下来想说的话。

    我想问的的确就只有这件事,阿俊变怎样都不干我的事。就算我当初揍他的那一拳也是害他坠落这摊污泥的原因之一,我也不会后悔,更不想道歉跟补偿。这是因为我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我自己痛殴和伤害阿俊,而我自己也因此受了伤。

    尽管如此,我还是继续说下去:

    “直到现在墓见坂也还是活在你心中啊。所以你才会耿耿于怀,念念不忘,缩在房间里走不出去。”

    阿俊的视线在我脸上像海蟑螂般徘徊。

    “知即是死。你应该要痛下决心再杀墓见坂一次的。”

    阿俊沉默了下来,电视不停地播放刑事连续剧。尽管荧幕上枪声大作,画面这边却连一滴血也没流。

    当我放弃起身时,阿俊开口了:

    “……就跟你说的一样啦,墓见坂什么也没跟我说啦。”

    我跪下来靠近阿俊,直到距离他几公分的地方。

    “所以我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想,为什么他不带我走呢?他究竟跑去哪里了呢?”

    因为他死了,我在心里默默地回答道。他后来在水泥地上翻肠绞腹地呕吐,被送到医院在病床上痛苦挣扎,最后凄惨地离开人世。你们这些幸存的人是自己决定活下去的,为什么不老实承认呢?

    “为什么你要在那个市街散布ANGEL·FIX呢?你在那里吗?喂,为什么啊!为什么丢下我走了呢……”

    我紧绷着喉头,凝视阿俊。

    为什么墓见坂要来我们的市街散播ANGEL.FIX呢……?

    我之前从不曾对这件事感到疑问。

    因为涩谷是东京都内数一数二的闹区吗?那为什么不去新宿或是池袋呢?墓见扳史郎的公寓在练马区,离涩谷一点也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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