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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2903-莫非日记-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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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在飞机上吃火腿肠的时候,我忘了撕那层塑料纸,差点儿把自己噎着。    
    也好像好几天没睡觉了,头很疼,眼睛红肿着,火辣辣的,在飞机上就睡着了,咖啡洒了一身都不知道。后来,旁边坐的一位阿姨把我推醒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没怎么啊。    
    我好像辞了职,又好像没有,反正我再也没有去过那家公司了。    
    回家赶上父亲生日,又喝了两盅,昏昏沉沉的,可是就是不想睡着。好像哪根筋拧住了,一心一意就是不想让自己睡着。    
    学校里的灯都灭了,黑漆漆的,只有几颗星在天上挂着。    
    他还记得我吗?反正,再也没有接到过他的电话了,我也没有再打给他。噢!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好!难道非得像个乌龟,背着一个重重的壳在地上爬吗?    
    据说,原来,乌龟是没有壳的,是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高大、英俊、魁梧,只不过是太无赖,有一天激怒了大象,被大象打得满地找牙,不得已看见个壳就钻进去了,又被气急败坏的大象踩在脚下。大象走了以后,它也不敢出来,后来手脚就退化了,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站也站不起来了。    
    我老是在笑,还笑得很迷人的样子,很想扒开自己的胸膛看一看,是不是身体的什么零件出了毛病了。然后,我就对着镜子,拿起了刀……我被自己的笑容吓住了,阴森森的,刀掉在了地上,“哐啷”一声……我吓醒了。    
    


第六部分:刑天夸父追日(1)

    2002年10月16日  晴  夸父追日    
    坐在华山北峰顶端的巨石上,眼望着镶金边的醉红的云霞和那一轮橘红色的太阳一点点、一点点沉没在巨屏似的山背后的时候,我很大胆、很任性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太阳啊!你又要离去了!那可怕的黑暗又将扼住一切生灵的喉咙,让它们像死一样的寂静!魔鬼的手又会夺去我的生命力,让我乏力地靠在树下,任蚊虫叮咬、夜露侵袭!我的眼睛失去光泽,我的双手失去力量,我无法驱赶走这些可恶的家伙。太阳啊,停下你的脚步吧,你是我的力量、我的生命!”夸父族的一位勇士天天在日落时向着太阳祈祷。    
    太阳并没有被他的虔诚所感动。它只给他半天的光明与希望,然后吝啬地收回这一切,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要让夸父族的父老们永远像山一样站立在天地之间,我要让夸父水永远波光粼粼,我要让夸父树不停地生长,直到我们触摸到星星。太阳啊,夸父族的勇士是不会放弃理想与信念的。”终于有一天,这位勇士向太阳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誓言。他迈开双腿,追逐挚爱的太阳而去。    
    …………    
    陡峭的山崖形成一条直线,像铜墙铁壁一样分隔开了阳光和黑暗。山那边是彩霞满天,山这边却已夜色深沉。山梁上那只活灵活现的石猴正襟危坐,懊恼地沉思,眼光究竟该看向哪边?这样想了千年万年,终究没想出一个所以然。直到今天,才被我发现——选择,无论对于人,还是自然,都是同样艰难,甚至是无法跨越的艰难。    
    也只有在这华山之巅,也只有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松涛拍岸,我才敢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许多年前,具体地说,应该是十六年前,就在这华山之巅,我就曾经做出过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虽然没有夸父勇士那样的伟大,却有着夸父追日那样的固执,因而也就具有了夸父的悲壮。今天,我不得不这么想。    
    我也不得不再一次回想起那曾经远逝了的岁月,而那远逝了的岁月,我曾以为再不会萦绕心房、萦绕未来的,不成想,终点又回到起点。就像当初是站在一个岔路口,要么往左,要么往右,我选择了左,结果今天又站在了这里,我只能选择右一样。很荒唐?我也这么想。十六年啊!难道仅仅是荒唐?不!我不能这么想!这其间多少故事,多少悲欢离合,多少痛苦惆怅,爱恨情仇像血液一样在体内流淌,那更加坚韧了的心脏抑或脆弱了的心脏,十六年前的某个夜晚,就在这乌云盖顶的山崖上,曾经是那么柔软。这一点一滴的岁月怎么可能会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没有留下痕迹呢?那爱,还有那痛,这一刻正因为我的抉择,在无限制地膨胀,以至于像山一样压在胸口,让我无力抵挡。    
    黑暗之中,夜风呼啸着席卷了大山经世的苍凉。    
    紫烟和我是追着太阳跑上来的,这是我们生平第三次一起登华山,只有这一次步调一致。    
    紫烟拍了很多夕阳的照片,她的相机很专业,就是块头又大又笨重的那种,和她娇小玲珑的身材很不相称。娇小玲珑只是人们对她的感觉,她和我几乎是一样高、一样胖瘦、一样骨架,一米六五,一百斤的体重,但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弱不禁风,也比我更清秀。她曾经跟我说过,她中学时就受过专业摄影训练,我还不信,现在真是信了,只不过她那一丝不苟的样子令人发笑。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天好像是一瞬间黑下来的,当彩霞坠入山背后的时候。    
    然后,她拉着我的手走在风中,我居然忘了反抗、忘了说话。    
    我想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和女人这样牵手,好像我是个孩子,而且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背景是这奇险的华山、永恒的黑夜,脚下是需步步为营、脚踏实地的山路,两个人一律一脸肃穆的表情。好像看见了她的笑容,似有似无的笑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闪着青光,有几分诡秘、几分自嘲、几分骄傲、几分纯净、几分落寞、几分恬淡,说不清。    
    我们似在山脊上行走,整座山好似一块巨石,台阶是巨石上凹陷的石窝窝,两旁是向下一泻千里的石壁,没有树,没有栏杆,只有一条铁索链,有的地方是两条。山风越刮越大,借着深沉的黑夜,肆意狂欢,誓要把人吹落的样子。虽然手电筒只能照在脚下方圆三尺的位置,并看不到山路的凶险,但呼号的山风却旨在提醒我这样一种凶险,远远近近直立的山体以一种未可知的力量慢慢倾轧而下。    
    


第六部分:刑天夸父追日(2)

    翻过一道山梁又一道山梁,这条路好像根本没有尽头,我们好像一直行走在这山脊之上,从古至今都这么走着。所有的山体、山林、山风,所有有分量感的东西,都沉在脚下,而人却飘在这分量之上。恐惧是隐藏在血液里的,而血液在这一刻是轻飘飘的,风一吹就会吹散似的,只因了这一身皮囊凝聚在一起,这皮囊便也是失却了分量感。偶尔身体也会下降,当身旁出现巨石,或石缝里固执生长着的松柏,才会生出几分真实存在的感觉。一拐弯,这些又都不见了,人又走在了半空中。    
    忽然喜欢上了这种既真实存在又根本不存在的感觉,而身边这个人,这个牵着我的手的女人,却旨在提醒我一个事实: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毋庸置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怨愤,或许就是因为她的存在才破坏了我和自然的沟通。在山下,他们都在暗示并让我承认这个事实: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物质一样存在的!不容分辩地存在!坚实地存在!我的过去、现在、未来,一早就被禁锢在了这真实存在的世界中了,也就是说,一切都是被预知的:出生、上学、工作、结婚、生孩子、离婚、老去、逝世,就是这样一个过程,无论我怎样努力,也无法逃脱这预定了的命运了!这,或许就是我一直拒绝长大的原因吧。如果说故事从一开始就被确定了,那么,再精彩又有什么意思呢?现在,她竟然也在提醒我这样一个事实!    
    或许是太悲哀了,脚下一滑,我差点儿从山脊上滚下去,紫烟及时制止住了危险的发生,但我的脚踝扭伤了。我们不得不在狭窄的台阶上坐下来。    
    背靠苍山,面朝五岳,我真的被自己未来的命运打动了。    
    当火红的太阳从云海里喷薄而出的时候,我看见紫烟正一边意气风发地愉悦于日出的壮观,一边摆弄着手中那个笨重的相机,秀美的脸庞上却夹杂着说不清的淡漠。是啊,有日出,必然有日落。夸父不是死在渭水边了吗?他追上了太阳又如何呢?夸父树如果果真够到了星星,神仙们还会有安全感吗?神仙们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或许,紫烟早就看明白了这一点吧!或许我应该同情的是自己,而不是夸父。    
    深秋的华山是五彩斑斓的,红的、黄的、绿的叶片迎风飘舞,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人的呼号,“哦——哦——”的,顺风而来,惊起几只鹞子,飞下山去了。    
    “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确如此!越是险峻,越有鬼斧神工的绝色美景。    
    在路边休息的时候,遇见一个清洁工,这时我正感叹说,“真美啊!”那人就坐在不远的青石上休息,松林散发着好闻的馨香,他突然开口接话道,“觉得好为什么不留下呢?”    
    我恍恍惚惚地说,“怎么留下呢?”    
    他说,“世人只道神仙好,只是情字忘不了,你忘了吗?”    
    我说,“忘了。”    
    他说,“忘了,你还会烦恼吗?”    
    我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莫不是山中真有高人吗?    
    我说,“如果我真的忘了呢?”    
    他笑道,“怎么可能呢?你没有丈夫吗?没有家吗?”    
    我说,“没有。”    
    他又问,“你没有男朋友吗?”    
    我说,“没有。”    
    他又说,“难道明的没有,暗的也没有吗?”    
    我语塞。    
    他又说,“算了吧!看看这世道吧!小姑娘傍大款,到处都是,以你这样的条件,情人的条件也应该很好吧。”    
    我突然想哭!我遇见的不是高人,恰巧是一个俗人,一个深谙俗事之人!如果让一个山野村夫都能感悟到的世态,必定是被山外的人早已证明了的有效定律。悲哀啊!毒素已深入人的七经八脉,连最细微的一个毛孔都不放过啊!    
    我无话可说,我想我从此都将无话可说。    
    可我必须得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得说!如果我还有一点人的良心,我就必须得说!    
    即使我不是那妙手回春的神医,根本救助不了这病入膏肓的乱世,即使我不能口吐莲花,救赎业已沉沦的众生,但我得救我自己!尽我所能救赎自己!除了爱,我早已无事可做,我必须得找一件事儿填充我空洞的生命。那就是——我要说!    
    紫烟微笑地看着我。    
    这一刻,我突然看清了她的笑容,不是迷人,而是淡漠,是洞悉了我的心事之后的淡漠,洞悉了世事之后的淡漠。而在这一刻,我也终于洞悉了她的淡漠。    
    再握她的手时,我感觉到了来自于她手掌的温暖,一种来自于她内心的淡漠。自愧不如啊!但是,我想,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要走的路,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只有走过才能知道。我想,我已经荒废了太多年,的确不能再荒废下去了。我想,我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有追随自己的爱情而去,不管这爱情在哪里,在这世上它能否找到可依的枝桠,只要它还没死,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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