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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2903-莫非日记-第40章

小说: 2903-莫非日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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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应该还是绿树青天的,冷是冷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落叶。刀农说很冷,阴冷阴冷的,快要把他的骨头都冻碎了。如果这时候他在北京的话,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呢?在暖气没来之前的这些日子,谁不是畏畏缩缩的,像只乌龟,没事儿只想晒太阳呢?这个没有见过冬天的孩子,今年一定大开眼界了。    
    不知道自己整天都在忙什么,除了工作,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来读书了,各种各样的书,甚至杂志、报纸,电视却戒了,总觉得耽误时间,没完没了的电视剧总是引诱我每天像个傻瓜一样坐在那里,一坐几个小时!所以,在我看完某个电视剧之后,就狠下心肠,戒了!但是,看这些花花绿绿的广告栏不是更浪费时间吗?唉!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天上地下地看着。    
    我又开始喝酒了,有时候是跟老板出去喝,有时候是自己去酒吧喝,有时候也在家喝,边喝边看书,然后醉醺醺地倒头就睡。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北京就开始失眠,可能是夜深总不能人静的缘故吧,半夜里轰轰隆隆的车轮总是搅得我不能入眠。干脆给家里买了一个蓄红酒的、很漂亮的酒架,这样可以同时摆放四瓶干红,还不至于碍眼。我讨厌去超市,超市里货卖堆山的架势令我眼晕。    
    生活就这样不咸不淡、不紧不慢地向前滑动着,只是滑动着,毫无意义地滑动着。    
    我跟刘冬说我搬家了,新的住所没有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了,就是不想说了,没有原因。所以他也只是偶尔打到我手机上问候一下,隔三差五吧。所以,整个晚上都很清静,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    
    既然我不能带给别人幸福,那就不要带给别人痛苦,就让我存在着跟没存在一样吧。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繁荣的生活背后

    2000年12月12日  晴  繁荣的生活背后    
    阳光很清冷地透窗而来,就像不存在似的。    
    我添置了几件冬装,虽然我并不想添置。早晚我会搬离这里的,而越来越多的东西将会给我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我已经是总经理助理了,在我工作成绩被肯定的同时,我的智商也被验证了没有问题,那么,如果我整天穿着那件破旧的滑雪服去上班是不是太对不起老总了呢?也对不起广大的人民观众吧?老总一定会问我,给你加了薪,还是不够买件衣服吗?我也不想给任何人巴结我的机会,无论是老总还是谁,“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我还不想稀里糊涂因为几件衣服就让别人上了我的床。况且,即使你捉襟见肘,经济紧张,也没理由让别人出来吧?城市生活其实真的很累人,好像连活着也是为了别人,那么,要自我何用呢?所谓的自我,早已被城市人演绎成了“自私的我”的代名词,早已与其本意无关了。难道我不是这样的吗?原以为我是为着自己的理想才离开刘冬的,现在才明白,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是因为我还不能够真的爱他,又怕他的爱约束了自己,所以才逃跑的。和王昊离婚,说他有外遇不也是一种借口吗?难道要一个不爱你的人忠诚于你?可能吗?而李明清,原本就是为着那几封情书而存在的,情书都没有了,情又依据什么而存在呢?他,或许应该算作我心中永远的痛吧。后来,我到了昆仑山口打电话给他,他一听是我,就挂了线,无论我怎么打,他都不接。竟然不听我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即使还心痛也麻木了,现在又想起他,说起他,写到他,连一丁点儿的心痛都没有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即使曾经有爱,如今也烟消云散了。或许那根本不能叫做爱吧,是爱就不会忘记的。记忆怎么可能像匆匆的步履一样不留踪迹了呢?连他的样貌,也早已是完全模糊了的,曾经的情书,那些缠绵的话,谁又能真的记得呢?    
    刀农的电话越来越少,和先前预料的一样。他算是我疲惫旅程之后最温柔的一笔回忆了吧?而在别人眼里,我是那样一种不苟言笑、勤恳努力的职场女人,不懂风月,不可理喻。我想,今后也不会有人如此诚诚恳恳赞我如花了。现在,每一句赞美的背后语都是:你能否脱下衣裳来,让我看一看你是否真的如花呢?    
    三十岁之后才明白,谈情说爱的年龄真的过去了。即使有心找个男人嫁了,可放眼望去,除了那些宁死不肯结婚的单身贵族,就是那些涉世未深的毛头小伙子了,自己能看上的男人也早已是别人家的老公了。那么,也就是说,我这一生恐怕再也不能把自己嫁出去了。想要个男人,你就得甘心做人家的情妇,而且是无条件地奉献,否则,这男人一看苗头不对,早就撒丫子跑了,追都追不上。这就是男人!他们只想要激情,却根本不想承担激情以外的任何东西。有了太太的男人毕竟有所顾忌,总要一头瞒着,一头哄着,而单身贵族则深谙了个中道理,大大方方找个情人激情几回,抛弃起来也理直气壮一点儿,那么,何必给自己套上婚姻的枷锁呢?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必出办公楼就能看懂这一切,还需要死乞白赖地进城做普调吗?    
    除了工作,我好像也不再拥有别的任何东西了,一切都只好为工作服务。    
    从前,我总认为自己是为了自己的梦想活着的。当然,跟紫烟说做女徐霞客,只是那么一说。现在的背包客太多了,个个都以为自己是徐霞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是,我的梦想究竟是什么?寻找了三十年,还是没有答案。人生难道还不能令人绝望吗?即使绝望了,想退一步,安安生生过平常人的日子吧,可是,青春已逝,红颜已老,连家都找不着了。难道还能不悲哀吗?    
    刀农的离去是早晚的事儿,我本不就是要把他当作弟弟的吗?我等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那么,为什么我还要悲哀呢?    
    谁不是孤孤单单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难道可以做皇帝,死了还要拉个嫔妃陪葬?既然孤单是命定的,还是安心接受吧!总有一天,这路会到达尽头的。等着吧!除了无谓地等待,我还能做什么呢?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孤单背影

    2000年12月31日  阴  孤单背影    
    有那么一天,当我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的时候,我仍然孑然一身,身边或许不会有一个人。我给这个星球留下的只是一个孤单的背影,而这个背影从一开始就模糊不清。我也曾经像她们一样天真无邪地说,“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是为我而存在的,他就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就像弄玉梦见了萧和,她就那么等着,直到某天,萧和出现了,一个奏笛一个吹箫的,龙凤齐聚天空,他们一起飞升了。现在,我不得不想,如我这样一个人,是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明年我就三十一岁了,把自己嫁出去的机会可以说已经为零了。不管自己看起来有多么年轻,生理机能却在一天一天退化,我不知道今年我还能爬上四千米的高山,明年还能不能够?后年是不是上楼就喘了呢?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发现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我又嫁给谁去呢?刘冬口口声声说等我,以前、以后也没能验证。而刀农,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的话能信吗?等他到了三十岁他还会这么想吗?等他到了四十岁,恐怕和所有男人一样只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他们以为这样才能找回自己的青春吧!找得回吗?身已老,心未死,贪得无厌的男人们啊!可怜的永远是女人!任她耗尽心力,也不能让身边这个男人忠贞起来,哪怕身体也不能。柳下惠一定是性无能者,而且是极度自尊的男人,怕败露这个秘密才坐怀不乱的。太监制已经废除了,柳下惠也是死绝了的,即使是性无能者也需要三妻四妾陪衬他的英勇无畏了。听说过七十岁的老男人嫖娼的事吗?男人为性而生,这是天经地义的,有例外吗?那么,要我嫁给谁呢?嫁给一个注定要背叛我的男人吗?听说现在,女人们长进了,都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即使捉奸在床,也不过一笑了之,曰:哪只猫儿不偷腥呢?是啊,哪只猫不偷腥呢?时代的进步首先是观念的进步,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时候很想提醒女人们没事儿多看看《动物世界》之类的科教片,看看人们看不起的低等动物们是怎样生活的,雄性的孔雀为什么要张开它美丽的尾巴,尾巴的色泽又代表什么,种种诸如此类的。动物尚且如此,何况人类乎?人类尚且如此,何况动物乎?人和动物的区别仅仅在于人类建立起了一个法律允许的家,但法律是人创造的,那么法律并不保护这个家的恒久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无法再相信男人,即使刀农也无法让我相信。一个易变的年龄,几句冲动的话,无法负担的承诺,没有来由的激情,就像海潮一样冲上来又退下去,直到有一天它累了,回归到海底深处安息去了。    
    刀农的电话越来越少,好像怕我会对他纠缠不休似的。然而,他却不用脑袋想想,男人什么时候需要对跟自己上过床的、承诺未来的女人负担责任呢?男人不早就得了软骨症了吗?连自己都负担不起,为了那五秒钟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他还能负担什么呢?那么,男人更无须向一个没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交待什么结果了。承诺未来,那是谁都会的,说说罢了!相信的人都是傻瓜!他以为我会信吗?文字发明之初就是为了用来撒谎的,特别是文字成为艺术之后。    
    新的世纪就要开始了。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变化,我想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了。我甚至很糊涂,二十一世纪究竟是从二○○○年元旦算起,还是二○○一年元旦算起呢?反正,好像是自从二字一打头,人们就兴奋起来了,而现在,人们已然过了兴奋发作期,完全地麻木了。无论是公元前两千年,还是公元后两千年,人类还是人类,本质上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后者的狡诈是前者穷其一生的智力也难以想象出来罢了。    
    新的世纪,等待着我的又是什么呢?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矛和盾

    2001年元月12日  晴  矛和盾    
    刀农打来电话说,“我爱你,非非,我真的爱你!”我说,“我知道了。”但我究竟知道什么了呢?当一个人口口声声说爱你的时候,也就是说,他仅在用语言暗示你或他自己这个信息,要么是你给的不够,要么是他内心虚弱到了需要这句话加强自己这方面的信念,所以他非得说出来不可。当一个人的语言突然失去张力的时候,平铺直叙而来的往往都是假话。也就是说,刀农可能遇到了某个女人,这个女人或者从感情上,或者从身体上,或者从物质上对他的心灵造成了冲击,这冲击严重威胁了他的爱情信念,以至于他正在奋力从这个漩涡中拔出身来,但终究不能,他不得不求助于外力。“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他想到了我。    
    所以,我说,“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而且我相信你比所有人更懂得爱。我不会说你还小,还不懂得爱情这类蠢话。如果一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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