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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2903-莫非日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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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农和两个月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看着成熟了许多,从言谈间、眉宇中透了出来,举手投足又多出几分英雄式的潇洒。孩子真的长大了!曾几何时,我还担心他不会照顾自己呢,现在看,这种想法真是太多余了。    
    他说他请了几天假,趁我过来,一起出去走走。我说,“好吧,那就让我带你逛逛成都吧。”    
    一年多以前,我流浪到这里的时候,还是夏天,酷热难当,就进了山,这成都也不过是点到即止。今日故地重游,天气不冷不热,正好适宜游玩,也算是一次补偿吧。    
    我不喜欢走马观花,我喜欢到一个地方,可以随意走走停停,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如果能够和当地人一起生活,那就更好了,无论风土人情,无论良辰美景,都不再是猎奇心态下的变形的风景,而是一种最真实的生活体验。    
    我们坐在府南河边喝着加了米兰的花茶,府南河静静地在身边流淌着,一旁竹椅上的人怡然自得地掏着耳朵,听着叮叮当当的梆子声沿街走过,顺便再来上一把麦芽糖。杨柳在微风中摇曳着一树翠绿,一切都是从容且随兴的。    
    刀农给我讲了许多他们剧组有趣的事儿,看来他是用功而且快乐着的。原来脸上那份纯净的像水一样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练和坚强。时间已经在最短时间内将他打造成了一名雷霆战将,而他却以为自己没有改变吗?我也已经是改变了的。在他走后,我大量地翻阅了房地产方面的书籍,在最短时间内成为了地产行业的内行人士,只不过没人知道罢了。我还在努力,我希望将来可以有机会从策划到实施地实践一个完整的项目,来验证我的理论和实践是否能做到高度统一和完整。既然我活在世俗中,那么我就只能用世俗的方式证明自己是人中之龙。我不可能甘心情愿做一条虫,蜷伏于泥土中。我只想飞腾。    
    就是这样,一切都是早已改变了的,即使在当初,也已经是改变了的,从他做出那个决定的刹那,或者做出决定之前。没有谁能够阻止这种改变的发生,时间也不能。    
    “你瘦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他深深凝望着我,而我的眼神却总是飘忽不定。我总是无法把眼光聚焦在任何一个地方,就像我的心情。有一种叫做失落的东西在心里膨胀着,并缠绕不清,可能这就是改变在生理上的反应吧。白毛女,就是这样一种心理的不平衡导致生理上的缺乏平衡,而没有盐分的浆果又导致了她的歇斯底里症。自然界的循环就是这样,一环扣着一环,以至达到质量守恒。    
    这样也好,刀农长大了,总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或许在剧组更适合他。繁杂的都市生活看起来总是精彩,实则是乱糟糟、无头序的烦恼。在这里,至少他知道自己应该扮演什么角色,怎样才能演得更好。像我这样又有什么好处呢?穷其一生只是在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角色罢了,而且没有导演告诉我下一个镜头是什么,我又该怎样把握自己的角色。    
    我想我属于玄虑型人种,放着好日子也不会享受,好像来到这个世界是专门为了找苦吃的。愿天下人皆不像我,都能闭上眼睛一觉到天明吧。    
    晚上刀农必须回剧组,我带他去吃了“皇城老妈”之后就送他回去了,然后一个人在府南河边坐了很久。桥边各有一棵大槐树,每棵都有两抱粗,黑黑的树干散发着湿重的雾气,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走来走去的,就走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有一家做旗袍的店铺还没有打烊,里面悬挂着各色各样好看的旗袍。我竟以为我又走回了自己的那个年代,就是三百年前那个年代吧。稀里糊涂她们就给我量了体、裁了衣,让我五天后过来取衣服。也好,或许我的确应该有这么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吧,让我可以在某天某个晚上,体会一下关于自己的过去。    
    这个地方,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头顶没有月亮。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褪色的年华

    2000年10月7日  阴  褪色的年华    
    像个游魂一样在这个散淡的城市晃悠了五六天之后,穿着那件月白色中长袖旗袍站在镜子前面端详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和这个城市飘忽不定的云雾的天空一样,浓得像一团雾,仅仅是一团雾,没有化开的雾。    
    刀农从背后抱住我,说,“你真美!你比我们女主角漂亮多了!”他口中的哈气吹得我耳根痒痒的。突然间,我就心酸了。这是怎么了?好像年龄越来越大,而心性却越来越像小姑娘了,多愁善感的,难道是更年期提前到了?    
    路经一个花店的时候,他跑了进去,一会儿又抱了一束马蹄莲跑了出来,说,“我一直想送你一束这样的花,你看多洁白啊,像你!”我忽然就想起自己也曾经这么抱着一大束马蹄莲想送给一个人,她却不在了。紫烟,你在哪儿呢?你真的就像一缕紫色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了吗?你在空中有没有想到过我呢?我不明白女人们为什么一开口就说自己喜欢百合花,是因为它美丽的名字吗?要说香氛,还是粉色的香水百合好,若说洁白圆润,当属马蹄莲啊!为什么仅仅因为名字就迷恋它呢?或许因为紫烟,因为想念紫烟,才喜爱上了马蹄莲吧。直到今天,才有人送我。在他的心里,我真的如马蹄莲一般洁白无瑕吗?怎么可能呢?马蹄莲那厚厚的、润泽的花和叶,就像我的梦想一般毫无瑕疵,真能读懂它的人有几个呢?我,也是读不懂的。只是,这花映衬着我一身的白衣和一张素白的脸,一定是相得益彰的,如梦似幻的苍白罢了。    
    我就这么抱着一大束的马蹄莲,告别了刀农,告别了成都,告别了应该告别的一切。刀农又像孩子一样流了泪。我说,“再哭又要下雨了。”    
    这一次,我亲吻了他的额头,在关上车门的刹那。    
    我感觉到自己也落了泪了,终于落了泪了。    
    我坚持不让刀农送我去机场的原因是,我害怕分离的场面,无论是谁的,都让人看着难过。若说来红尘一遭不容易,人们为什么还总是要轻言离别呢?往往一别后,再无相会之期,他们想到了吗?    
    岁月并没有让我变得坚硬、麻木,却让我更加柔软和儿女情长了。这完全有悖于人类的生命发展史啊!好像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屡见不鲜。刚一出生,别的孩子在哭,我就在笑了;在我还没有学会爬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走路了;不到五岁就掉了大牙,直到十八岁那年高考时才脱落最后一颗大牙,我把它扔到房顶上了。就是这样,我的存在就是有悖于常理的。难怪从小母亲就说我,“这是个怪物,邪着哪!”或许吧,我的血液里秉承了母亲的怪异,父亲的执著,于是就长成了我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怪物吧。如果我曾经有过前生,我想我一定是只山怪。面对险恶的山,我总有着狡黠的生存智慧,而迷路到了城市,也只有惶惑不安了,看到镜子里反射出来的影像,有时也会哇哇大叫,“怪物啊!”现在,我的眼睛已经被城市异化,我只相信我能看到的,一切有悖于常理的,统统被斥为“异物”,理当被消灭的。    
    回到北京已经是晚上了。    
    华灯初上,整座城市流光溢彩。一座座的高楼大厦,流影的立交,彩色的霓虹灯,一切是那么美轮美奂,然而有生命的活物却好像根本就不存在。即使是我,也像一个幻影,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幻影,就像这个城市的附属品——垃圾。我的身体奋不顾身,毫无选择地跟着这些机器来到了二十一世纪,我那可怜的末世情结以及谜一样的梦想却早已摧枯拉朽般的一地狼藉,留在了远古的某个世纪。    
    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开始对自己的过去质疑。然后,绝望的未来在不夜的灯火中凄然离去。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觉到,我终将对自己无能为力。    
    月朗星稀。    
    我从行李箱中取出那件月牙白的旗袍,穿在身上,伫立在窗前,一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孤独、空寂。    
    


第四部分:风往北吹丰富的空洞

    2000年11月5日  晴  丰富的空洞    
    北京的秋天很短,好像只需要一场风就可以吹落所有的树叶,只需要一场雨就可以迎来冬季。又看到光秃秃的树干,十指向天的样子,晴空无云,终于确认自己是在北方了。    
    有人在放风筝,花花绿绿的,一片一片,忽高忽低。我仰头望天,痴迷于那片空阔。我想,这就是久居于城市的人们惟一放飞自己的一种方式了,风筝带着他们的心在天上飞,虽然他们被禁锢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小方格里。跳格子的孩子是不懂的,在他们心里,从这个格子有计划地跳到下一个格子就是胜利。人的心究竟有多大啊!想在这个城市有一个格子属于自己,又想整片天空是自己的就好了。他们不懂,飞上天的风筝又怎能在地面上占据一个格子呢?占据了一个格子的风筝又怎能飞上天呢?    
    一片云朵的影子坠落在地面,被南来北往的车轮碾碎了。    
    或许我更喜欢夏天,夏天的主旋律是晴朗,每每热浪扑面,我就会被提示自己是在红尘人间。有雨,只是阵雨,有风,只是阵风,有云,只是为了装饰蓝天,我会安心于时光的流转。然而,秋和冬却总是给我骚动。    
    被树阴遮蔽的天空一旦被展露就会刺伤我的眼睛,我那已然退化的翅膀就老想扇动,虽然它早已成为我身体的一件装饰品,诸如我的脚链。这会让我很悲哀的,我知道。    
    日子似乎很空洞又很丰富,跟这座城市一样,说不清到底是空洞还是丰富。每天努力工作,勤奋学习,隔上几天就会有人对你说“我喜欢你”,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如果你不想失身,那你也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朋友?女人,都在男人的怀里,有谁会愿意离开自己的温柔乡陪你呢?男人,是做不得朋友的,他们只想跟你上床而已。算了吧,这世界谁不是一个人呢?表面上,相依相偕的,好像真的能够相伴到永远的样子,可是,怎么可能呢?永远到底有多远呢?只不过是暂时的一个伴儿罢了。大家在这条路上碰见了,同行了一段,到下一个路口,还不是你东我西?然后,在下一条路上,你或许还能碰到另外一个人,因为孤单,再结成伴。在下下一个路口,又你南我北了。谁和谁能一生一世呢?    
    我觉得我是在等待,等待刀农回来,或者刀农改变,应该是改变吧。我确定刀农是不会再回来了,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时光就像一把刻刀,它会按照自己的意愿雕刻出它想要的东西,所有不够坚硬的都将被刻画。就在那个时候,在那个雨天,我已然忘却了如何用笔来表述自己的心情,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不能够。    
    刀农打电话说春节回来。我说,“今年春节我必须得回趟家看看父母了,不如你也回趟版纳看看父母吧!”他说,“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我说,“再说吧。”    
    成都应该还是绿树青天的,冷是冷了点儿,但还不至于落叶。刀农说很冷,阴冷阴冷的,快要把他的骨头都冻碎了。如果这时候他在北京的话,不知道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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