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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政界 作者:龙志毅-第13章

小说: 政界 作者:龙志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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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组谈话这类事却又很认真。听完赵一浩的介绍后他像探听机密似地问道: 

  “根据你的观察,去谈话时要注意哪些问题,他们最感兴趣的是哪些方面的问题?” 

  赵一浩笑笑说: 

  “也许,热点是在改革开放中同中央保持一致吧,你有点思想准备就是了,我们怎么做的就怎么说,不隐瞒也不编造。” 

  苏翔不解地问道: 

  “怎么?认为我们在这方面有问题?” 

  赵一浩连连摇头: 

  “人家没有这么说嘛,只不过问一问在这些问题上省委是怎么做的,特别是经济政策上。” 

  他本来想说当然要考察我们这些封疆大吏,走的是哪一条道路?他一直认为这是考察组的真实目的,下午刘老的插语更加证实了这一点,但他却没将自己的想法对苏翔和盘托出,不是不信任苏翔,而是觉得这样做不好。考察组并没有这样说呀,怎能将自己的想象强加在考察组的身上哩。据他的观察周剑非也是这么看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这大概是上层处理政治生活中重大问题的特点罢,心照不宣,含而不露,明明只蒙着一张纸,一张通明透亮的纸却谁也不会去主动揭穿它。 

  省长苏翔的性格有些不一样,还带有比较浓烈的基层味,喜欢直来直去。刚才赵一浩的含而不露他却已经领会到了,按照他的性格报之以露而不含。他坦然地一笑: 

  “我早就说过了,我们这些人是土八路,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这就是我的本事。” 

  他忽然意识到书记同自己并不一样,便又笑道: 

  “当然哪你是北京来的,北京来的又怎么样?我们这些人的水平就是谁当权谁正确,我们的任务就是紧跟,不紧跟就不行。这不仅是水平也是体制,是组织原则嘛。我们这几年来都是按照中央的大政策在行动嘛,充其量是大方向不变小有创造而已,谈得上和中央不保持一致?” 

  赵一浩理解省长的心情,但他不能附和着乱扯一通,他也很清楚苏翔,这些话他只是对他说说而已,他苏翔决不会端到外面去的。他笑笑说: 

  “你老兄别胡扯了,什么土八路、野战军?人家问你什么你就谈什么,这类不相干的名词、概念可别端出去呀。” 

  苏翔笑道: 

  “嘿嘿,我又不是憨包,放心吧。” 

  赵一浩说: 

  “不存在放不放心的问题,一来是向你通通情况,二来是告诉你我明天还要去三江,家里的事不管属于省委那边的还是你省政府的都一一拜托了。需要召开什么会研究你就开不要等我回来。考察组那边组织部已安排了联络员,剑非抓总,有事就找他。” 

  苏翔听了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你还要去三江?” 

  赵一浩点点头说: 

  “那边的事还没完嘛,事情还很复杂哩。” 

  他将三江的情况作了介绍,苏翔听后仍坚持自己的意见,说: 

  “我建议这一段你暂时不要下去。三江的事叫剑非跑一趟也行。” 

  赵一浩说:“剑非也离不开,我看这样吧,叫考察组先回来汇报汇报再说。”苏翔听了很高兴,说: 

  “这样很好,有什么事好商量。” 

  赵一浩从省政府出来回到家里,田融已经下班回来正等着他吃晚饭。他一进门她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去边替他脱上衣边问: 

  “怎么样哪?” 

  赵一浩笑道: 

  “没有什么事儿,没有什么事儿。” 

  他一连说了两句没有什么事儿以安定她的心,田融却将双手揽住他的双臂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带点儿嗲气地责怪道: 

  “没有事儿,没有事儿,你就会说没有事儿,那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哩?你在骗我!” 

  那表情只有闺房中才能见得到的,大学历史系讲师啊,当然,她同时又是女人,一个情感丰富年近四十岁的女人。 

  赵一浩被感动了,他干脆一反身将她揽在怀里,轻轻地吻了一下,轻声细语地对她说: 

  “没事就是没事嘛我还骗你!” 

  他于是简要地告诉她回来晚了是因为去了省政府。至于和考察组谈话的内容,特别是那些比较敏感的问题,他没有告诉她。这是一种下意识的行动,但也可以说是有意识的行动,工作上的事一般不拿到家里去谈,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她知趣地不再多问,特别是不再去抠那些细节,再问他也不会说的。但她确实有些放心不下,说: 

  “他们没有目的来干什么?旅游!” 

  他依然轻声细语: 

  “别再去想它哪,管他们来干什么哩。吃饭去吧,我肚子饿了。” 

  她无可奈何,只好说: 

  “好吧,吃饭去,我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还准备了酒哩,喝两杯。” 

  赵一浩又一次被感动了,笑道: 

  “还准备了酒?给我压惊呀!” 

  他一般是不喝酒的。 

  田融说: 

  “去你的,压什么惊嘛,是想到你这两天辛苦了,省城三江,三江省城马不停蹄,回来就没有休息过,解解乏吧。” 

  赵一浩情深意浓地笑道: 

  “好,多谢夫人,小生领了!” 

  两人亲妮依偎着朝小餐厅走去。 

  她边走边说: 

  “不要被那位张老的几句安慰话迷住了,两面派的人多得很,你现在走了合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哟!” 

  赵一浩说: 

  “要是有事防也无法防,我还是那句话,身正不怕影子歪。有了这一条就无所畏惧。” 

  田融不以为然,说: 

  “还是想得复杂一点好,翻开中国的历史,冤假错案还少?” 

  赵一浩笑道: 

  “你扯得太远了!那是历史,现在都什么年代哪?” 

  田融对丈夫的说法不以为然: 

  “历史怎么啦,历史和现实是有线相连的,这就叫传统。社会意识、伦理道德、是非观念、政治手段权术、正的负的都代代相传。历史重演的事还少啦?不要忘记批‘党内最大走资派’还是昨天才发生的哩!” 

  赵一浩情知妻子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但也太出格了,怎能将现在和“文革”以前相提并论呢?于是他说: 

  “看你扯到哪里去了,不要忘了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 

  田融并不退让,说: 

  “八十年代又怎么样,一心一意想回到‘文革’以前去的大有人在。他们这么想当然也就会这么干的。” 

  “怎么能这样说呢……” 

  赵一浩刚说了这么半句,“红机子”响了,田融伸手拿起话筒: 

  “喂,你那里?哦,周部长,你好,在,刚回来,请等一等。” 

  她将机子递给丈夫: 

  “周部长找你。” 

  赵一浩接过电话: 

  “喂,剑非吗?我刚从苏翔同志那里回来吃过晚饭,还准备给你打个电话。” 

  周剑非说: 

  “刚才我接到吴泽康的电话,三江那边出现了一些情况,他建议回来汇报汇报。我说,你们明天就要去。” 

  赵一浩皱起了眉头,说: 

  “苏翔同志不同意我马上去,这样吧,你打个电话,叫吴泽康和考察组回来汇报汇报再说。” 

  对方说“行,这样好!”便挂上了电话。 

  赵一浩也挂上电话,无可奈何地向妻子两手一摊: 

  “看吧,哪有时间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我们比不得中央,这里的政务、党务在很大程度上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事务。我们成天在事务堆里爬来爬去,既没有时间去掌握全国乃至世界的信息,更没有时间去根据所获得的信息作点分析判断。判断了又有什么用?庸庸碌碌的事务主义者啊!这样也好,少了许多麻烦,反正我们执行的都是上级的。” 

  田融没有吭气,她在琢磨丈夫这段话的内涵。她隐隐感到话中有话,一时琢磨不透,也难以对答甚至说上几句安慰的话。 
 

 
 
 
 
 

    
龙志毅《政界》                

  
  五 
  陈一弘带着一身泥泞回到家里。 

  他是三江市的中共市委常委、副市长,分管农业和财政。三江市除了三个城区,八个县都是农业县,其中的两个县属于贫困县的行列。陈一弘既然分管农业,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八个县里转。除了市委、市政府开会或者财政上需要他表什么态,签什么文件,很少能在机关找到他。 

  这天下午他正在临江县何家渡的水利工地上,忽然接到通知要他当天赶回市里,省考察组要找他谈话。他感到很意外,两个多星期以前,省考察组刚到的第二天就找他谈过了。而且那是一次长谈,整整花去了半天时间,要说的话都说了,要问的问题考察组也问过了,还要谈什么呢?这次考察组是为了调整充实市级班子而来的,变动的面并不大,主要是补选一个市长,与此同时再充实个把副职,如此而已。按常规这是不难解决的,这次却有些反常,考察组已到达两个多星期一直未走,根据常识推断也许在人选上发生了分歧,所以才来了个第二次谈话?他本能地不愿回去,甚至埋怨考察组缺少判断力。但也无法,既然来了通知,便只好上路。 

  北京吉普车在泥泞的山间道路上喘着粗气爬行,这是一条今年才修的乡镇便道。它的修建结束了这一片穷山僻壤不通汽车的历史,无疑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十多个村寨的村民们曾经用传统的敲锣打鼓放鞭炮的方式,庆祝了开车典礼。然而 

  ,没有钱购买柏油,路面全是黄土,正如人们所说的:“天晴是扬灰路(洋灰的谐音,即水泥),下雨是水泥路”处处是坑坑,车子陷进泥里乘客还要下来推。这天下午陈一弘就一连下来推了三次车,弄得裤子夹克全染上了黄泥。三十里便道足足用了两个半钟头才到达大公路上,因此,陈一弘回到三江市,已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了。 

  他走进家门妻子沈琳已经吃过晚饭,独自一个人坐在窗前发愣,好像有什么心事。她面前的三屉桌上摆着一封拆开了的书信,一张薄薄的信纸压在信封下面。 

  沈琳意外地发现丈夫突然归来,顾不得他身上的泥污,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满腔的委屈找到了安慰,眼泪便流出来了。 

  陈一弘并没有发现妻子的异常表情,以为妻子的眼泪是突然发现自己回来而激动所致,便搂着她亲热了一番后才说: 

  “琳琳,我还没吃饭哩。” 

  沈琳离开他的怀抱,说: 

  “快去换衣服洗洗脸,我给你做晚饭。” 

  说着便往厨房走,陈一弘在背后吩咐: 

  “别搞复杂了,煮一碗面条就行!” 

  他回到卧室里换了衣服出来准备洗脸,发现了桌子上那封已经拆开的信,便漫不经心地顺手拿起信笺,是一封写给妻子的短信。虽然是夫妻,妻子个人的信他一般是不看的。但他忽然想到刚才沈琳的表情,便又把已经放回桌上的信纸拾起来,只见上面写道: 

  沈琳同志: 

  告诉你一件不愉快的事,有少数无耻之徒向省考察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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