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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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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熊的篝火在“噼啪”直响,火舌子冒得老高,望月明子望着分成两人一组的四个同志,向那两条小路走去。
  赵金元回过头来喊一声:“苗凤同志,有紧急情况就马上鸣枪!”
  “知道。”明子回答。四个人踏雪的脚步声,消失在黑暗里……
  望月明子把篝火旁的爬犁移动了一下,把马牢牢地捆到爬犁上,给它们的木槽子里倒了一些高粱,拌了一些干草,然后把篝火挑旺,抱着一枝“三八”马枪,坐在爬犁旁,望着那座秃山。
  风停了,就感到冬夜的寒冷,尤其天空里一眨一眨的星星,也增加了人心里因寒冷所引起的颤抖,明子感到一阵莫名的孤寂。
  明子耳边传来雪野森林一些特有的声音:积雪压折了枯枝,一两声白嘴乌鸦的呼唤,树上小动物在咀嚼硬壳食物的动静……这一切声音仿佛编成一首歌,回荡在一个身在异国他乡、前途莫测、有国难回、无家可归的少女心中,那该是非常非常凄苦的。
  也许因为这几天的奔波和紧张的心情,明子觉得眼前火苗儿在发黄、发白……眼皮发硬,周身无力,她一头倚在枪杆上,开始打盹。突然觉得此时睡不得,就勉强站起来,围着篝火转着圈儿走、捧起一把又一把雪往脸上抹……最后,实在是支持不住,就半卧在爬犁上睡着了……
  四周的矮树林里,闪烁着一双双狼的眼睛,绿莹莹的光,贪婪地窥视着火堆旁的人和马,正伺机而动。
  14
  苗云和李树天正在深雪里跋涉。李树天说:“这雪又深又硬,恐怕一冬天也没人打这儿走过。”
  “嗯。”苗云回答的同时,注意观察着什么。突然他停下来,把手中拿着的一支松明子一举:“小李,快点着!”
  李树天取出火柴点着松明子,一团深红色的光亮在雪地里闪烁;他问:“找什么?”
  “快把雪挖开,你不是说一冬天也没有人来过么?看看下边到底是什么?”
  “这下面会有什么玩意儿?”小李用军用小铁锹挖起来:“好硬的雪层,啊,下面是枯树枝、烂树叶、”小铁锹碰上了很硬的东西:“啊,好硬,冻土!”
  苗云跪下来,用一只手使劲儿扒着,地面面积在扩大,约一尺见方。他用手擦着地面:“哈,洋灰修的马路,洋灰修的马路!”
  李树天尚不明白:“这能说明啥问题儿?”
  苗云说:“深山老林里,围着大秃山修洋灰马路,一定是经常运送什么大玩意儿,重玩意儿。再说,路总要有个头儿啊。”
  “你是说,顺着这条洋灰路往前找,就可能是鬼子造飞机的大工厂?”
  “不一定,兴许是埋中国劳工尸首的万人坑呢。”
  ……
  在望月明子睡着的那堆篝火周围,一群饿狼在缓缓逼近。牲口中的一匹老白马,用前蹄踏雪,发出恐怖的嘶鸣……狼群稍稍向树林中退去,数量约有几十只。这一切并没有惊醒望月明子。她动了一下身体,拉了一下身上的大衣,紧抱着步枪,还在做梦:
  ……又是“陆军慰安所”院子里那两口井,爬出了唱歌跳舞的少女、抱着孩子的母亲……最后是一个小姑娘领着一个小男孩,大叫:“姐姐,明子姐姐!”望月明子跑过去拉住他们。
  小男孩喊着:“姐,回家呀!”
  小女孩也在喊:“快点吧,妈妈在等着呢!”
  望月明子疑惑地:“回家?”
  两个孩子指着远处的大山说:“那不就是咱们家吗?”
  “不,这是中国!”明子回答说。
  “咱们家呢?”
  “在海那一边儿!”明子说。
  “那快走吧!”
  “咱们永远也回不去了!”明子痛苦地说着,把弟弟和妹妹搂在怀里。
  “不,姐姐,你看,送咱们来的大船。”海上一艘船,洁白色的大帆在蓝蓝的天边抖动,像一只大鸟飞到岸边。
  “就是回去,咱们也没什么亲人了!”明子凄惨地说。
  “有他!”弟弟说。
  “谁?”明子抬头向航船上望去——看见苗云,站在船舷上向他们招手致意。
  望月明子万分激动地大喊:“苗大哥!”一手抱起弟弟,一手拉着妹妹,奔向苗云,边跑边说:“他是咱们的亲人,他是咱们的亲人!”
  苗云庄重严肃地对明子说:“早晚你总要离开我们……”
  明子声嘶力竭地叫着:“不,我就不……”
  即将熄灭的篝火旁,一只领头的老狼窜了过来,它首先跳上了马背。跟着就上来了十几只,一齐扑向望月明子!
  短促连发的几声冲锋枪响,才把明子从梦中惊醒,举着枪跳起来,眼前有一道汽车灯光照得她眼花缭乱,就大声喊:“谁?”
  “我,死丫头,狼把你撕碎了你也不知道,做什么美梦呢?”
  “崔姐姐?”明子惊喜交加。“苗大哥他们呢?”崔月兰问。
  “分两组,进山了。”说这话时,明子才看清楚,崔月兰驾驶的是一辆带斗儿的摩托车,车斗里坐的是苏军少校洛其卡夫,少校也说:“怎么一个人留在这儿,太危险啰!”
  “听见枪声,他们就会回来。你们?”明子不明两位的来意。
  “是来给你们送苏联红军勘察地图的!”崔月兰说。
  “这可太好啦!我们……”明子十分高兴。
  “上面并没有勘察出日本人的飞机工厂,”洛其卡夫说:“不过,怀疑这座秃山,没有找到它的进出口。这样就要等到春天,土地解冻,才能动手挖掘。我们就快要撤军回国了。所以,把它交给你们,要小心!”说着就从他那薄薄的皮包里取出一个文件纸袋,要递给望月明子。
  崔月兰上前一把抢到手中,半真半假地:“不能给她!”
  明子认为自己不够收这种文件的资格:“我们的小组长是老赵同志——赵金元,等会儿给他吧。”
  崔月兰带着一脸诡秘的神气说:“不能交给他!”
  明子一愣:“那交给谁呀?”
  “我把你认认真真地交给苗大哥!”崔月兰嬉笑地说:“你们一走,我想了半天,和洛其卡夫大叔也商量过。明子,给苗大哥做老婆吧!他傻大黑粗的那个样儿,你哪一点配不上他?”
  明子又气又急,半天回答不上来:“我……是她妹妹……”
  “嘿!你要是他妹妹,我就是他姐姐了!明子,你怎么这样傻?”
  “崔姐姐,除了苗大哥,还没有人知道我是……日本人,进过……慰安所。”明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
  崔月兰把明子拉到怀里:“我可怜的小妹子——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啊,早晚有一天会露馅儿的。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回不去国,找不到家,今后可怎么办呐?”
  “没有人会要我的!崔姐姐。”明子泪如雨下。
  “你要是舍得离开苗大哥,就跟我们走!”崔月兰激动起来。
  15
  赵金元和田虎急匆匆、气喘喘地从秃山方向跑了过来,当他俩看见此情景时,一下子愣住了。“出什么事儿啦?”赵金元急问。
  “谁开的枪?”田虎问。“我呀!”崔月兰回答。
  “啊,崔同志,发生了什么情况?”赵金元客气地问。
  “狼,十几只狼,想吃我们小妹子的细皮嫩肉!”月兰翻着眼皮说。
  “那太感谢啦。”赵金元说。
  “啊,你们两位是来打狼的?”田虎不太友好地说。
  “不,我有紧急任务找你们!”洛其卡夫和气地说:“老虎同志!”
  “我不叫老虎,叫田虎。要是老虎,也不会叫你们绑起来,缴了枪啊!”田虎旧恨未消。
  洛其卡夫笑起来:“老虎同志,那就让我送给你一件东西,赔礼道歉吧!月兰,把地图给他们。”
  “地图,什么地图?”赵金元急问。
  “左起老爷岭,右到无名河,把我们详细勘察的地图,送给你们,找日本军队的地下武器仓库就省事多了。”
  “非常感谢。”赵金元很礼貌地说。
  田虎不太信任地问:“那上边标有鬼子造飞机的工厂吗?”
  “没有,不过……”没等洛其卡夫说完,田虎就火了:“那还有个屁用。我们不要吃的,也不要喝的,要的是飞机!”
  “我们怀疑这座秃山……”
  “怀疑?嘿嘿,我们找到洞口了,炸药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听响儿吧!是不是想来分点儿?一个‘机翅膀儿’你们也捞不着!这是在中国的地盘上!”田虎越说越气。
  “田虎同志!”赵金元上前严厉地制止。
  “太没礼貌了!”洛其卡夫也很不高兴。
  “不要吗?那咱们就烧了它!”崔月兰拿着文件袋就要往火里丢去。
  “月兰姐!”明子上前一把把文件袋抢到手中。
  “那人!我们要带走!”崔月兰冷冷地说。
  赵金元非常奇怪,不解地问:“带人?要带什么人?”
  “我妹妹!”崔月兰说。“月兰姐!”明子叫了一声。
  “我们这儿没有朝鲜人,你看哪个像?我,还是他!”田虎说。
  “她!”崔月兰指着望月明子:“她是我妹妹,我要领她回家!”
  望月明子扑过去,抓住月兰胳膊:“月兰姐,你这是干什么?我哪儿也不去!”
  “崔同志,你是不是‘老毛子’酒喝多了?告诉你,她叫苗凤,东北民主联军航空队干部——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参军以后,立过功,救过我们飞行教官的命。”田虎说得有根有据:“她哥哥正在秃山那头儿挖洞放炸药呢!是我们航空队的一个排长!”
  “苗云的妹妹苗凤,已经死啦!”崔月兰低沉地说:“去年八月,我们三个人一块儿逃出‘日军慰安所’的时候,被鬼子打死的。”望月明子扑倒在爬犁上哭起来。她的痛哭,使赵金元和田虎大吃一惊。
  片刻,赵金元才说:“我们从来没听苗云同志说过他妹妹是朝鲜人,组织上也不知道……”
  “她是日本人!”崔月兰冷冷地说。一下子把田虎逗乐了:“我说崔同志,是不是太玄了一点儿,她成了日本人了!那我看你也快成了苏联人了。”
  望月明子从爬犁上跳起来,哭着大声说:“我是日本人,我当过‘慰安妇’!我欺骗了你们……”说着向苗云去的那条路跑去,边跑边喊:“苗云大哥……苗云大哥!”
  “快,田虎,跟着她,让她去见苗云。”赵金元说。
  明子在前跑,田虎在后边追,他们一齐消失在黑暗里……
  赵金元、崔月兰、洛其卡夫,三人坐在篝火边谈了望月明子的悲惨遭遇。他们的面容在闪闪的火光映照下,充满同情和忧伤。
  崔月兰流着泪说:“中国在打仗,我愿意把她带到朝鲜去——不是离她的故乡近点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日本人!”赵金元说,“这老苗也从来没透露过。”
  “战争!”洛其卡夫说,“我从欧洲打到亚洲,见到多少悲惨和痛苦——真像一位诗人写的:血,从伏尔加河滴下来,流过西伯利亚,洒满松花江……”
  崔月兰动情地说:“老赵,让我把她带走吧!”
  “我虽然是小组的组长,确定她是日本人,也该容我回到通化之后,请示上级领导才能决定!我现在无权作任何处理。”赵金元说。
  崔月兰擦着眼泪说:“这孩子太可怜了,我真想——”
  “除了组织批准,还要本人同意才行。”赵金元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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