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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3278-无知者无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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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自“关心下一代委员会”的一位老者,他来此的兴趣在于能不能发现一部可以推荐给下一代的书,他报此希望的前提是他其实并没有读过《糖》。    
    棉棉的回答很是精彩,也让老者感到满意。起先她搞不懂奥斯特洛夫斯基是谁,就向坐在身旁的女诗人南嫫请教,弄明白之后就用一句话概括了自己的作品:“让世界充满爱。”    
    那晚上棉棉的精彩答问不止这一例,她对一位不知是第几次起来叫板的一位光头大学生说:“你太酷了!”那家伙顿然傻了,之后便像受了打击似的,沉默不语。棉棉是语言天才,她的人比她的作品给我更深的印象,她作品中的语言和她的口头语言还是有明显的距离,所以我在发言中对她说:“你作品中的语言还是给人资源感,它有资源,只不过那资源有所不同,不那么文人化,那是脱胎于西方摇滚歌词的一种语言即便是这种资源也必须丢弃。”我对她说:“你和王朔骨子里还是有一种在文化面前的自卑感。”棉棉表示接受。    
    那天晚上我在接下去的发言中提到了格瓦拉。我不是在针对棉棉,而是针对由她衍生出来的一种伪写作,我说:“如果吸毒、性乱成了每一位中国青年争先追逐的时尚符号,我宁可追求XXX主义;如果中产阶级的文化和生活方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我就崇拜格瓦拉。”    
    棉棉很可爱,她又在向南嫫请教格瓦拉是谁了。    
    最近老是提到这个人。在一首诗中,在一首名叫《故人张》的诗中。    
    那是很多年前    
    一个夜晚    
    我们在一家酒店    
    二楼的餐厅坐着    
    透过四面落地的玻璃    
    欣赏这家酒店的风格    
    是仿阿拉伯式的    
    月光下的草坪    
    一望无际    
    我们陷在舒适的软椅里    
    美好生活的享受中    
    谈着什么    
    或者什么也没谈    
    桌上有咖啡    
    指间有烟    
    穿过烟雾    
    你探头凑过来你的脸    
    认真地问我    
    这儿的环境    
    你能否适应    
    你是指我    
    为什么    
    要提这样的问题    
    为什么问的是我    
    我是伟大的格瓦拉么    
    或者你问得    
    更加浅薄    
    一个不常住酒店的人    
    一个乡巴佬    
    住得惯么    
    具体的意思    
    我已无从分辨    
    当时也未予回答    
    但我听出了一个人    
    内心的卑贱    
    后来我们因为    
    一次公开的事件玩完    
    分道扬镳    
    谁又知道    
    我们灵魂的硬件    
    早已分化    
    是的  我蔑视高贵    
    但也憎恶卑贱    
    这首诗中所写到的人物与事件都是真实的。那是十年前,一个是怀报百万富翁的梦想刚刚进入娱乐圈的歌手,一个是刚从京都的繁华中抽身而去返回故乡的平民诗人,当时他们都只有二十来岁,他们在一家酒店的见面构成了某种特殊的气氛,其中的细节耐人寻味,尤其是在他们的人生和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基本结果的十年后。也是今年,我在写作此诗的过程中已不再为某种丢失的友谊和过去共同的生活而激动我在为另一种东西而激动,这种激动让我脱口而出“伟大的格瓦拉”,这种激动让我忙于说出人性的高贵与卑贱。    
    关于格瓦拉,我所知道的不比你多。只是当“格瓦拉离开古巴的前夜”这样一些不知出处的语句从远处飘来,我便会陷于莫名其妙的激动之中,我的身体需要这种激动。“伟大的格瓦拉”,我能够说出它是我将人性比人性得出的一种看法,他做到的,我不能一种简单的人性比较。不符合我之人性的便是非人性吗?我对这种来自于中国书生中间的操蛋逻辑恨之入骨,他们因此而得出的格瓦拉是“革命狂”、“战争贩子”的结论只能使他们对自己的阉人生活心安理得。而对我来说,正因为世间有格瓦拉这样的人物存在,我才明白我和我的同代人追逐牛B的生活方式其实一点儿都不牛B。    
    最近老是提到这个人。又是在一首诗中,在刚刚写就的一首名叫《有一个青年是中国的青年》的诗中。     
    当众进行的    
    未必都是表演    
    他先给老婆打电话    
    再给小蜜打一个    
    神态竟差不多    
    像是一个电话    
    然后做出    
    一切安排停当的样子    
    搓搓手    
    拍拍腿    
    抹抹嘴    
    然后把注意力放在    
    面前的一桌客家菜上    
    啃着一只三黄鸡腿    
    说客家菜好    
    然后大讲客家人    
    形成的历史    
    说真不容易啊    
    然后开始啃烧鹅    
    间或也没忘了    
    跟上菜的小姐调情    
    后来提到买车的事    
    后来提到装修房子的事    
    后来提到晋升职称的事    
    后来提到小仕途上的得失    
    那也是后来    
    在酒足饭饱的时候    
    他忽然发怒    
    破口大骂    
    全然不顾风度    
    那是在有人剔牙    
    从牙缝里剔出格瓦拉    
    这名字的时候    
    与前一首有所不同的是:这首诗并不完全真实。我是把几个场面中的内容做了集中处理,结尾那个戏剧化的安排出自我的虚构。但我敢于大胆虚构的心理依据却真实得要命,我太了解我也身在其间的所谓“中国的青年”,他们的理想,他们的追求,他们的奋斗,他们的趣味,我知道格瓦拉的重生对他们有相当强烈的刺伤感,这个酷毕了的男人木刻般的肖像像一枚图钉一样被摁进了他们内心用改革开放二十年来的价值观所铸就的墙,同时也被摁进了他们用二十年的时间所长起来的肚子!一个人义正词严地告诉我说:“你以为格瓦拉是谁?革命一成功他就是另一个波尔布特,另一个米洛舍维齐。”这个可怜虫,说完之后他脸上的表情安宁多了,二十年来最正确的价值观使其内心的刺伤感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中国的青年”中国的年轻一代的知识分子在追求事理的正确性上过日子,思路清晰,头脑冷静,观点鲜明,永远高歌着人类文明的主旋律,西方国家一个世纪都没有产生过如此正确的一代青年,中国只用二十年,想一想是否有些怪诞?像余杰这类书虫有上几百万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面糊涂的镜子所映照出的一代十分清醒也永远正确的青年用最文明的生活方式和最先进的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的青年”。    
    现在,“中国的青年”思考着格瓦拉的正确性,他们的回答是:“不!”    
    现在,“中国的青年”思考着格瓦拉对于自身的必要性,他们的回答是:“不!”    
    我只好中指朝天。    
    最近我老是提到这个人。此时此刻是在这篇文章里。老婆要去图书馆借书,我说借几本与格瓦拉有关的书看看,待她走到门口时我已改了主意,说:“算了,不要了。”我想格瓦拉现在于我还只是一种感觉,就像“格瓦拉”三个字的发音一样美妙,我怕在我读过有关格瓦拉的书后他于我变成了可怕的知识和该死的文化意义,我开始用格瓦拉专家的口吻说事儿和吓唬人,现在我在离可耻只差一步的地方刹了车。重要的永远不是那个人,他的肠子肚子长得如何,重要的是他给我的这点儿感觉哪怕是我生造出的一种感觉。    
    泰森第一次从狱里出来的时候,双臂各刺了一个人,是左臂毛泽东右臂格瓦拉,还是左臂格瓦拉右臂毛泽东,我忘了,但我知道那也正是我所要的那种感觉并且到此为止。    
    


第一部分:骂骂李敖从奈舍到昆明

    我所知道的瑞典奈舍国际诗歌节已经举办了十多届了,起初它邀请的诗人局限于北欧五国,产生的影响也在北欧地区,后来逐步扩大至整个欧洲、北美乃至世纪各地。2002年,当它举办到第16届的时候,以诗歌节组委会主席果伊·佩尔森的名义,首次向中国的诗人发出邀请,于坚、尹丽川和我有幸躬逢其盛。    
    那是一次十分难忘的旅行,前年夏天,在瑞典这个“大高尔夫球场般的国家”(于坚语)里,在美丽如画的奈舍小城参加诗歌节的四天中,我头一次领教了这种欧洲传统诗歌节其自身的严肃性,记得那几天中,我们二十几个受邀到会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诗人,轮番出场,多次亮相,为听众们朗诵自己的诗歌。每一天里,每一分钟都被安排得满满的,从上午、下午到晚上,除了朗诵还是朗诵,有时持续到夜深人静时才告结束。与我以往对朗诵会所形成的概念有所不同,听众们都是为听诗而来,而不是来看朗诵这种形式表面的热闹。这次在异国他乡的经历让我写下了不少诗,其中一首写到过两男一女的三个青年,他们从瑞典南部的另一座城市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来,开来了一辆敞篷吉普,车上装着三具睡袋,夜里就睡在诗歌节主会场的所在地一所艺术学院的草坪上,他们来到这里主要就是为了听本国一位正在走红的女诗人的朗诵。那位当红女诗人被东道主安排在头天朗诵的第一位出场,她的诗非常贴近当下的现实而且十分幽默,笑得听众前仰后合大大出乎我所料的是:我的朗诵竟也取得了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效果,所以赢得了最后一晚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光荣”,一位坐在前排的老先生爆笑之后用手帕擦眼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第二天早晨我去餐厅用餐时诸多异国同行朝我竖起大拇指的情景还如在眼前!在那届诗歌节上,我先后朗诵的十首诗中有一半是通过英文译本转译成瑞典文的,我终于知道了:翻译不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译掉的,我们在国内的时候已经习惯于用无奈的口气来谈论翻译还有一重感叹便是:那里的听众所具备的专业知识和内行眼光令我吃惊,如果在国内的某所大学,你让大学生们大笑不止他们还会在私底下说:“这不是诗而是段子!”在我的祖国,一般群众为诗歌所做的感动准备是被唐诗宋词培养的那些,当他们面对陌生化的新东西的时候又从来不敢相信自己生命的直觉哪怕他们的生命本身已经有了健康的反应!在我的祖国,一般群众在现代诗方面的接受能力已经严重辜负当代诗人奋力前行的创造成果……    
    回首这些,我无非是想说明一个好的诗歌节会在世界各地诗人的相互交流和沟通上起到一个多么好的作用!会在诗歌向一般群众的推广和普及中发挥一个多么好的作用!所以,当我听说闻名于世的瑞典奈舍国际诗歌节要移师到中国的春城昆明举办一届的消息,我感到由衷的喜悦!让欧洲文化的传统仪式与中国群众性的结合,受惠的一定是诗歌!而我本人,能够再次受到这项国际性诗歌节的邀请,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并作为现场朗诵的主持者之一,我深感荣幸!    
    毫无疑问:彩云之南四季如春的城市,这个春天是属于诗歌的。    
    


第一部分:骂骂李敖我们有过高潮吗

    说诗一提“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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