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雄霸天下全集-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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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铁骤觉心头一寒:
“到了那个时候,便是搜神宫扬威天下之时?”
孟恨点头叹息:
“说得不错!但就在这个时候,便开始出现乱子……”
阿铁并不感到奇怪,因他明白当中若非出现问题,那智能擅神宫早已凭籍这数万武器显赫江湖了,又怎会像如今这样默默无闻“不过他仍然问:
“是什么乱子?”
孟恨道:
“一日,正当我祖父埋首研究之际,法海骤至,且面色异常苍白,并告诉我祖父,说神已处死其女儿白素贞,极度丧心病狂,而且法海还说,他自己也要履行诺言前赴雷峰塔下自杀,他此番临死与我祖父一会,是希望他千万别把那些火药武器献给神,否则若给神有足够军火力量征服天地之后,他绝不会造福人间。他只会成为一个千秋万世的独载者。”
又是法海!阿铁心想,法海和尚为阻止神统治天地的野心实在不遗余力,其真诚异常可嘉。
孟恨续道:
“我祖父眼见法海临危恳求,和法海为救苍生的一点慈悲。于是不由分说点头应承,而法海在临别之前,还把一本记下其一生武学的秘友赠予我祖父,希望他能勤加锻炼,把平庸的武艺臻至高手之列,以图自保。”
阿铁道。
“但,神的武功神秘莫测,纵使令祖父能于短期内把法海武学融会贯通,也绝非神的敌手,他如何能不就范,如何能不把那批武器献给神?”
孟恨一笑;
“别忘记,我祖父有本钱。”
“什么本钱?”
“就是那一千种火药武器!法海教他,把那些武器统统埋在这血殿下的一个密室‘血牢’之内,井在血牢之门装置一道特别机关,必须要一条特制的钥匙方能开启,否则血牢之门若给人妄行撞毁,邻室所贮的万石火药便会立即爆炸,爆炸力足可把这座冰川夷为平地,届时候,不但那千种武器会一同付诸一炬,就连擅闯密室的人亦难幸免……”
“故此,我祖父虽然坚决不把这批武器献给神,神也不敢贸然派人前来强行抢夺,更不会亲自前来,因生怕我祖父会不惜牺牲自己,燃点那万石药与那些武器,与神一起玉石俱焚!”
阿铁静听至此,终于领悟神为何会不敢对第十殿有所行动,盖因神纵能长生,若给万石火区一炸,也绝对不能不死。
再者,倘贸然差遣其他人代其来抢,也只会令这千种匪夷所思的火药武器毁于一旦,更不化算,惟有机静守。
阿铁突然问:
“还有一点,适才你说在此已等我一生,你,为何会认识我?”
盂恨答:
“那只因为神除了要征服人间,在百多年前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阿铁双眉一蹩:
“阴谋”神竟然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不错!是法海于白素贞死后无意间发现的,其时法海的嫡传弟子法善已成神的心腹,他甚至不敢把这个阴谋告知其徒,蛤只在临别自版前向我祖父尽告……”
一语至此,孟恨不期然定定的瞧着阿铁,诡异地道:
而且,这个秘密阴谋,也是关乎你的……
阿铁一呆:
“关乎我的?神在百多年前,居然已能预知今天我会生于世上?”
“孟恨侧脸瞄着那幅巨大壁画,一笑:
“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感到,这幅壁画中那个坐着的人,与你一模一样?”
阿铁私下一阵忐忑:
“你是说……画中人真的是我?”
孟恨神秘兮兮的道:
“那本应不是你,但其实又是你。”
这些虚虚实实的话,确实使阿铁啼笑皆非,他惟有道:
“我不明白。”
孟恨叹息:
“你何须明白?有时候,人知道的真相愈少愈好,若你知翻画中人是否颠倒脾你,恐怕,你便不会坚持要前赴搜神宫了。”
阿铁问:
“你知道我为何要赴搜神宫?”
孟恨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我估计,你应该有一些人或东西在神手上,所以才被逼去。”
阿铁十分佩服其料事如神,点头:
“是的。我二弟阿黑在神手上,故我不能不去,但我始终不明,神为何偏偏非我不可?”
孟恨道:
“那正是神在百多年前所计划的秘密阴谋关键所在,当年法海告诉我祖父这个秘密时,还预计可能在百多二百年后,会出现一个和画中肖像一模一样的人。这个人,便是神所挑选及想要的人,法海更预计神定会引这个人往搜神宫晋见自己,正如你如今的神情形一样……”
“故此,法海除了教我祖父装设那道爆炸机关,恳求他于有生之年等待一个与画像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再把关启‘血牢’的钥匙交给这人……”
“哦?为何要把这条钥匙交绘画中人?这条匙与其何干?”
盂恨道:
“因为,法海心知那个与血牢之匙均是神最相想得到之物,他遂布下了一个局,以图把神彻底消灭,免他日后为祸人间。”
“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局?”阿铁对法海愈来愈是钦敬,法海为了挽救这个人间,所做的事实在大多了。
孟恨并没有正面回答阿铁这个疑问,仅是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一纸残旧的血红薄笺,连劲飞给阿铁,道:
“我祖父已把这个局写在红笺之上,你是与画像一模一样的人,还是由你自己亲自看吧。”
阿铁默然把红笺接过,拆开一看,不禁一脸铁青。
他终于知道了法海所布下的局,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杀局。
“你如今应该明白你在少海局中所扮演的角色吧?你可愿意在百多年后的今天,帮法海一把?”孟恨看着阿铁问。
阿铁无言半晌,最后淡然一笑,答:
“法海大师一生慈悲,是一个十分值得我尊敬的人……”
“更何况,若真的能消灭神,人间便除掉一个万世暴君,我没理由不愿。”
那纸红笺上写着的局,肯定必需阿铁付出极高代价,惟阿铁却轻描淡写的答应了;孟恨定定的盯着阿铁脸上淡淡的表情,双目霎时泛起一种异常欣赏之色,坚指称许:
“好!不愧少年出英雄!面对重大抉择而无悔,这份气魄,实值得老夫敬佩!”
阿铁又淡然一笑,暮然道:
“你何尝又不值得我敬佩?”
孟恨呆住:
“你我萍水相逢,老夫……有什么值得你敬佩?”
阿铁道:
“依你适才所说,法海虽有一个可能消灭神的杀局,但既然这个与画像一模一样的人只会被引往搜神宫,他未必会经过或误闯第十殿这带,你祖父想必早已想到这点,惟他仍不顾会否可能等得这人出现,还是终玫生不移渺茫的等,信前辈你也是因为先人的遣训而继续在这里等候吧”“
孟恨想不到阿铁居然会想到他一生守在孤寂的第十殿之苦,私下不禁异常感激,怅然道:
“不错,虽然我祖父早知那个与画像一样的人可能仅会赴搜神宫,而未必会闯进第十殿,惟他仍是抱着万一的希望;他深信,上天一定不会一个违反自然常理而可长生的神管治世间,大意必定会令画中人误闯本殿,正因这个可能,也因他对法海的承诺,他一生都没有离开第十殿半步,一生都在苦等……”
“至于我父母,也和我祖父一样,他们深信一定会有天意,他们皆生也在等你,后来两老尽然长逝,于是便余下老夫……”
“你也深信画中人一定会误闯第十殿?”阿铁问。
盂恨苦笑:
“我不能不信,这已是消灭神的惟一希望,好歹也必须等下去,这是我的宿命。”
是的!正因是惟一希望,故好歹也须等下去!幸而皇天不负,在神母误打误撞下,居然会安排呵铁关赴第十殿,或许,冥冥中真有天意……
想到一个男人五十年的生命全都虚耗在等一个人,阿铁私下不禁惋惜,道:
“可是,前辈,你可能比你的先人等得更苦,因为到了最后,只余下你一个人。”
孟恨道:
“自我十岁时父母先后逝世开始,我便独个儿在这里等那个人的出现,我还应承双亲,若神真的不顾一切来夺那批火药武器,我便立即引他往密室,再引爆万石火药,誓与其同归于尽,绝不吝啬性命……”
“想不到这一等已等了三十四年,我每日皆在担忧神会随时出现而不敢睡,生怕自己一时贪睡便会被神有机可乘,提心吊胆下,我已经没睡三十四年了……”
“什么?你已经没睡三十四年广阿铁只感到匪夷所思,可能吗?人真的可以不睡三十四年?
孟恨甫谈及一个“睡”字,霎时双目变得惺松起来,似已开始困倦,他笑道:
“没睡了三十四年,我真是太倦了,幸而今天终于等到了你。我终于完成了对父母的承诺,你也答允对付神,我再不用担心神会前来这里抢夺这些武器,我终于可以安心心的睡了……”
说着说着,孟恨的眼皮也垂了一半下来,他看来十分疲倦。呵铁道:
孟恨悠悠答道:
“在你怀中。”
阿铁连随探手人怀,果然,怀中真的有一条钥匙,但见这条钥匙未两端分别是金银二色,竟尔是一条“两头匙”,这条匙为何会有两头?阿铁虽已阅毕那纸血红短笺,他是否已知道如何以这条题开启血牢之门?
除了这条匙,阿铁怀中有雪缘的那条白练。神石和一纸与神母所绘截然不同的搜神宫地图,想必是很倦的道:
“年轻人,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阿铁答:
“步惊云,或是阿铁!”
孟恨温然一笑,虚弱的道:
“很好,我会好好记着……在自己这一生,会遇上一个有两个名字、并说很敬重我的年轻人,原来,我这枯燥无聊而又寂寞的一生,也会有人欣赏、敬重,我一定会好好记着你的,步……惊云,阿……铁,再……见……”
孟恨一面说一面已倦得不能张开眼皮,他终于默默的、沉沉的睡着了……
“前辈……”阿铁犹想说些什么,惟见他竟已睡着,心想他既然没睡了三十四年,也不忍打忧他,然而,他斗地发现了一件事……
无论一个睡得多酣多沉,胸膛至少也该有些微起伏,但,何以孟恨的身躯居然木止不动?仿佛连一点气息也没有?
阿伯铁不禁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赫然惊觉,盂恨已没有了气息!身躯更呈一片僵硬!
啊!他死了!
阿铁心头一栗,方才明白,一个因忧虑而没睡三十四年的人,他一直在提防戒备,他一直毫无喘息机会,他的心力,早应在三十四年内便已消磨殆尽了,他能够支撑至今天,也许全因为他会应承双亲的诺言,他要像其先祖盂山般守信守义,他不想叫先祖孟山失望,他不想叫自己失望,而且,更为了天下的无辜苍生……
然而今天,他答应双亲的事办到了,忧虑亦已平息,他再无任何压力,心念一懈,于是便沉沉的睡梦中去了……
想到这老人为了等待自己,而在此寂寞无边的冰川中守了漫长岁月,阿铁心头陡地涌起一股疚之意,他不由得向孟恨的遗体深深一揖,轻叹:
“前辈,晚辈生不逢时,害你浪费了数十寒暑,但请你安心,阿铁一定会履行法海所布的局,誓要把神消灭……”
“我,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怀着坚定的意志,阿铁一问而起,再向孟恨的遗体一揖,便毅然转身,踏上他那条不归的路。
只不知,他那条不归路的尽头——
是杀神?
抑是被杀?
第十九章双神会
已经过了大半天,四周一片烟香迷漫。
原来在海螺沟口那幅壁画之前,那些镇民仍在壁画前徘徊不去,有些更回家取来香烟供奉,大事祭神一番,因此沟口之处所弥漫的烟幕愈来愈浓,浓得化不开。
但见跪在壁画前的一众镇民,尽皆双掌合会什,虔诚参拜,争相问神许愿,其实各人所许的愿还不是大同小异?都是那些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