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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4724-全球寻找"北京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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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人”的真伪。    
    锭者来到协和医学院时,已是下午时分。医院里除了驻有大量日军伤员外,门诊业务也已对外开张,院里院外便有了一些活跃的气氛。不过,一切进出人员必须经门口全副武装的哨兵检查后,方可决定是否放行。锭者一见息式白,尚未坐下,便直奔主题:    
    “息式白小姐,‘北京人’最近有什么新的线索吗?”    
    “对不起,我对‘北京人’没有兴趣。”    
    “你没兴趣,我有兴趣。”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我告诉你,‘北京人’就藏在天津的瑞士总库里。”    
    “那是你做的梦吧?”    
    “请你跟我走一趟天津。”    
    “我不去。”    
    “必须跟我去!”    
    “那……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一个小时后,锭者和息式白如同一对貌合神离的情人,踏上了开往天津的列车。    
    据息式白晚年回忆,锭者和她来到天津兵营后,很快与这里的日军指挥官松井少佐取得了联系。翌日一早,锭者便率领4名日本士兵赶赴天津瑞士装卸公司,与公司经理罗契克拉经过一番交涉后,终于得到了可以进库搜查的允许。但对方要求说,在搜查时不得打乱仓库的正常作业;如果出现损失,锭者负责赔偿。于是在公司监工的带领下,锭者、息式白和4名日本士兵一同进入院中一座最大的仓库,只见仓库的地板上,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大皮箱、小皮箱、内务箱和包装箱,从标明的地址和文字可以看出,这些货物的主人来自十几个国家,其中美国居多;而其中一部分货物,正是锭者要搜查的美国海军陆战队的行李。    
    “息式白小姐,你看这些行李箱中,哪两件可能装有‘北京人’化石?”锭者指着行李问。    
    由于行李箱太多,挤压严重,几乎无法辨别。息式白随便指了指几个行李箱,示意搬下来打开查查看。    
    经过一番折腾,一个个沉重的箱子被日本士兵极其小心地抬到了仓库的走廊上,接着在监工的监视下,锭者用钳子和螺丝刀打开了箱盖——对锭者这样著名的侦探来说,打开箱子而又不露明显的痕迹,如同吃饭一样的容易。然而,当所有被怀疑的箱子一一打开后,除了露出一堆堆衣服、书籍、儿童玩具以及美国士兵们一封封情书外,并未发现“北京人”的丝毫痕迹。但锭者并不罢手,又亲自带领4名日本士兵继续赤膊上阵,将几十个箱子打开、封死,再打开、再封死,直至最后一个。但最后展现在锭者面前的,依然是些衣服、书籍、儿童玩具等东西,“北京人”始终以“避而不见”的方式拒绝了日本人的“来访”。    
    锭者长叹一声,一下子蹲在了地上,露出一脸的紧张。而息式白望着那一个个已经离开主人的箱子,却禁不住伤感万分,泪流满面。因为她深深爱恋着的男友,正是被日军当做战俘押走的一个美国海军陆战队队员。    
    或许是仓库的沉闷,或许是由于锭者内心的悲切与恐惧,尽管外面飘落着零星的雪花,但锭者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点点汗珠。锭者望着满库的物资,仍不死心地对息式白说:“息式白小姐,你说,从秦皇岛运来的美国人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混入了其他的货堆之中?”    
    “也许吧。”息式白说。    
    “我看有这个可能。这样,明天我再多找些人,将这个仓库中所有的行李箱全部搜查一遍。”    
    “但愿您能交上好运。”息式白依然不冷不热。    
    接下来的两天,日本士兵在锭者的指挥下,又对天津瑞士装卸公司总库的所有行李箱、集装箱,进行了无一遗漏的打开搜查,但还是没有找见“北京人”的影子。锭者索性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又下令将仓库的每一个角落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但还是没有结果。    
    锭者绝望了。    
    息式白晚年回忆说,在返回北平的列车上,锭者坐在她的对面,心情沮丧,神色恍惚,一言不发,只顾埋头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浓重的烟雾掩遮着他那张蜡黄的脸,使她觉得眼前坐着的这个著名侦探,似乎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尊被人供奉已久的泥塑。    
    片刻,锭者抬起头来,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怔怔地望着息式白,说:“息式白小姐,您认为‘北京人’有可能会在什么地方?我想听听您的想法,哪怕是揣测,甚至是……胡思乱想。”    
    “其实你早就知道,当包装好的‘北京人’化石被美国海军陆战队从协和医学院拉走后,或者说,当‘北京人’化石从我保管的实验室被取走之后,我就再也不知道它的具体下落了……”息式白说。    
    锭者摇了摇头,说:“息式白小姐,您还是谈谈这‘北京人’可能在什么地方吧。”    
    息式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装化石的箱子不是在美国公使馆,就是在美国海军陆战队兵营,再不,就是在秦皇岛码头的某个仓库里。”


《全球寻找“北京人”》 日本天皇紧急下令日本侦探穷追不舍(4)

    锭者苦笑道:“息式白小姐,您的推断十分正确,我也曾这么想过。不过,据我的调查,‘北京人’既不在美国公使馆,也不在美军陆战队兵营和秦皇岛。因为这三个地方我都作了详细、彻底的调查和搜寻。假如两个装有‘北京人’化石的木箱在秦皇岛被日本皇军发现,那么他们是一定会转告我的,或者早就报告了北支派遣军司令部。但是,在我去之前和去之后,我们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会不会在秦皇岛港口被日军士兵用皮靴踩碎了?或者被他们随手抛进了大海?”息式白想像着说,“假如日本士兵发现并且打开了装有‘北京人’化石的木箱,可他们却缺乏古人类学方面的常识,所以把这些宝贵的东西当成了无用的垃圾,然后……”    
    “住嘴!不要对我们大日本皇军作如此的污辱,我相信我们大日本皇军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的!”锭者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下咆哮起来。    
    列车鸣叫着驶进了北平车站。    
    息式白与锭者匆匆分手后,找了一辆人力车,一声不响地回到了协和医学院。他一反常态,既不忙着洗手吃饭,也不像从前那样马上忙着向他的上司汇报搜查“北京人”的情况,而是端端正正地坐于桌前,而后慢慢静下心来,开始撰写关于寻找“北京人”经过的《备忘录》。这个计划在他从天津返回北平的列车上就已想好了。从东京来北平之前,锭者并未想到“北京人”的搜寻工作会如此艰难——其实,到此时为止,他也并不认为这件事就有多么艰难,只是战争所造成的特殊环境和特殊氛围,使这件事情变得复杂了,棘手了。当然,他不得不承认,他最终没有保持住一个大侦探遇事不惊的风度,而不得不像一只晕了头的苍蝇毫无目标地傻撞起来,以致如此快速地就败下阵来,而这有辱大日本帝国和天皇本人的形象,对他来说,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锭者把写成的《备忘录》密封好后,交给一名侍从,命他务必亲自转交给北支派遣军司令部。随后,他脱下自己身上那套毛料军装,换上一件黑色礼服,跪在一个低矮的漆桌旁,面对墙上洁白明亮的镜子,在胸前慢慢画了一个十字,嘴里说了几句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而后抓过一把日本武士军刀,慢慢对准自己的腹部,突然猛地刺了下去……    
    当锭者躺倒在血泊中,苦苦等待着生命快要结束时,前来拥抱他的却不是死神,而是他的侍从。侍从当即将昏迷中的锭者送进医院,经医生紧急抢救,锭者的性命终于保住了。但他的侦探生涯却从此结束了。    
    不久,锭者被送回日本,很快就被关押起来。直到二战结束,他才恢复了自由。有资料显示,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在盟军缴获的日军情报资料中,有人发现了锭者死前书写的那份关于搜寻“北京人”的《备忘录》,从而引起圈内人士极大的兴趣。至于锭者在这份鲜为人知的密文中到底记下了什么秘密,埋下了什么谜底,有无“北京人”的下落?我曾四处查询,八方搜索,至今尚无结果。    
    当然,对锭者的此次天津之行,也有传闻说,他在天津时已经找到了“北京人”。而对锭者自杀未遂一事,也另有说法:当有人得知锭者找到“北京人”后,立即对他实施了谋杀,而不是自杀!    
    总之,上述两种说法,不管孰真孰假,有一点是肯定的:由于日本大侦探锭者的出现,“北京人”究竟下落如何,再度引起世界的关注。


《全球寻找“北京人”》 全球寻找“北京人”“北京人”的下落与小日本的命运(1)

    “北京人”突然神秘失踪,如同当年被发现一样,再度震惊了世界。无数关心“北京人”的科学家纷纷致电、致信协和医学院院长以及翁文灏、裴文中等,三番五次地询问“北京人”丢失的原因、经过和近况。然而,在那战火纷飞的混乱年代,谁能给出令人满意的答案?谁又该承担这份责任?    
    “北京人”刚丢失不久,魏敦瑞忠诚的女秘书息式白便给远在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魏敦瑞先生寄去了一封很奇特的信:    
    拉利失踪,迄今下落不明,经各有关方面大力搜寻,仍无结果。    
    信中的“拉利”,指的是什么呢?    
    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日军在华建立了一种只能写25个字的所谓“红十字信函”制度。这种制度允许在日本占领国土上的人,与在战俘营中或在“敌对”国家中的亲友进行通信,但来往的信函必须经过日军严格的检查后,方可投递。息式白小姐发往美国的信函当然也不例外。为了能把“北京人”失踪的消息尽快传递给美国的魏敦瑞,息式白在信中故意用“拉利”来替代“北京人”。她知道,日本人是看不懂“拉利”的意思的,只有远在大洋彼岸的魏敦瑞教授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据魏敦瑞的同仁——美国著名人类学家、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馆长夏皮罗先生后来回忆,魏氏接到息式白的来信后,马上就明白了一切,他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眼睛却直直地望着东方,一直持续了足足十几分钟。尽管魏敦瑞教授平时极具学者风度,是个自制力很强、喜怒哀乐不形于色的人,但这次他却一反常态。他独自走到窗前,久久遥望着东方,满含热泪,默默无言。最后,也许是他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悲愤的心情了,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是谁毁掉了‘北京人’?是战争,是日本人挑起的这场战争!战争是个臭婊子!”    
    魏敦瑞喊罢,仰天长叹,泪流不止。    
    几天之后,魏敦瑞教授才渐渐冷静下来。他立即向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总部打探“北京人”的下落。而此时的洛克菲勒基金会总部,也正为“北京人”的丢失而大为恼火。他们一边致电指责美国公使馆和协和医学院胡顿等人渎职,一边通过各种渠道探寻“北京人”的下落。但这时的北平已不再是美国人的天下,所以洛克菲勒基金会总部得到的消息,总是道听途说,互相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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