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坛上的"弃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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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王晓的拖鞋走进浴室，让王晓的毛巾轻轻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过了一会儿，她用王晓的浴巾把湿漉漉的自己紧紧地包起。她换了王晓的睡衣，躺在王晓睡的位置上，盖着他们一起盖过的被子，用力地呼吸，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王晓的味道，那痞痞却很温暖的味道。
床好大，圣婴从不知道原来这张一米二宽的床一个人睡居然这么空。无论睡在什么地方，都无法把它填满，习惯容纳两个人的单人床忽然空了一边，就像心里忽然破了一个洞一样，冷飕飕的。
圣婴冷得怎么都睡不着，她起来把自己原来盖的被子和王晓盖的被子叠在一起盖在身上。即便这样还是有点儿冷，圣婴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搂住王晓的腰，可最终搂住的只有空气。圣婴忽然觉得自己很笨，王晓已经走了，为什么她总是忘记？为什么不能回到过去？那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走来，为什么不能回到没有认识王晓以前的自己？难道真的像那天王晓从音像店里买回来的CD里唱的那样：你让我回到一个人，没有你的另一个人，原来我有一部分陷入你灵魂至深，你让我回到一个人，我怎能再爱得完整，没有你分我体温，风一吹特别冷心更疼……
圣婴咬牙抱紧自己，想起刚认识王晓时的情形，那个时候她绝没有想到自己会陷入得如此彻底。刚开始感觉王晓特别，是因为王晓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贪婪地看着自己。他望着自己的眼光始终那样的坦然，没有什么欲求，这种坦然让她直觉这个男人不会骗自己。他说爱她，她相信了，因为她相信他不会骗她。直到她知道他和吴琪的故事，她仍然相信他，她愿意相信他们已经结束，因为在遇见王晓之前她已经孤单了很久，她不愿再这样下去，所以她选择相信这个说她不是被幸福遗弃的男人。她知道这样很危险，可是她还是让自己越陷越深，深得丢了原来的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
圣婴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起来打开电脑上网。和王晓在一起后，她很少上网。认识王晓以前，上网是为了打发寂寞，而认识王晓之后，网络似乎不再被需要。今天她又打开了QQ，一堆头像在闪，可是没有王晓。圣婴叹了口气，把所有的人都拖到黑名单，除了王晓，从今之后，她的QQ和她的公寓一样，只有王晓可以住。
百无聊赖地在网上游荡，圣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甚至对网络开始感觉到陌生，打开收藏夹，她已经想不起自己原来去这些地方是干吗。去联众打了几把牌，把分输得差不多，去聊天室和一个叫“无地自容”的人说了一会儿，这个人的ID和王晓差不多，可感觉却差了很多。即使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ID叫“因丑无地自容”，可这些ID后也只有一个人叫王晓。圣婴叹了一口气，那只有一个人的QQ还是灰的，王晓看来是不会来了。她关掉电脑，静静地坐在那里，任黑暗把自己淹没。
第二部分第23节 与吴琪见面
王晓回到厦门之后没几天又和父母一起回到小时候住的小城。他每年能待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不多，所以对于父母的要求他总是尽量满足，这其中包括春节回到小城去看望爷爷奶奶。
小城很小。原来的老房子经过旧城改造都变成住宅小区，王晓原来读书的小学和中学都已重新翻盖，原来的教学楼内部都装修过，王晓刻在桌子上的“吴琪，我爱你”早已随着那沉默老旧的旧桌子一起不知被回收到哪个工厂里了。吴琪家原来自己盖的带花园小楼被拆了，甚至连王晓每天跟着吴琪回家的那条小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修建的路灯很漂亮的世纪大道。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记录着年少的王晓曾痴狂地追过吴琪的那些痕迹，似乎都已随旧城改造慢慢地被模糊，模糊到再也找不到。如果不是大年初三的那场同学聚会，那些痕迹或许真的会随着那被推土机推倒的房子一起被埋在上一个世纪。
王晓去参加这个同学聚会纯属偶然。那天父母去老朋友家，他没带钥匙出来只好无聊地跑到网吧去上网。当他把想看的网站都看得差不多的时候，家里还是没人，他无奈，只好继续上网。他看得实在没什么可看的，想了想就登录了许久没有登录的同学录，从大学、高中、初中最后到小学。在小学的同学录里，有一条大年初三聚会的消息，他愣了一下，大年初三，似乎就是今天。王晓看家里还是没人回来，就拦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赶到聚会的酒店。来到网上通知的包间，一打开门，王晓就看见了吴琪。
王晓愣了愣，显然他没有想到吴琪会来。她一向高傲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王晓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来这种充满烟味和酒气的地方参加聚会。不管怎样，吴琪来了，王晓还是很高兴。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吴琪了，久得他几乎以为自己可以忘了她了。可直到今天看到她，王晓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为看到吴琪而激动不已。
“王晓，你怎么来啦？这几年都没见你，我们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正当王晓沉浸在再次见到吴琪的喜悦中时，忽然有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转头一看，是小学时候最要好的朋友林志。
好朋友多年没见，少不了喝几杯酒。而王晓和大家都许多年没见，所以他喝得也最多，虽然他酒量还可以，可最后还是醉了。
这时候不知谁点了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啦》，王晓一把抢了过来，五音不全地鬼吼了一通，最后还加了一句：把这首歌献给我最爱的吴琪，希望你以后嫁给我。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包间立马沸腾了。
“王晓，这还用求婚吗？她在小学时候就是你老婆啦，你忘了？”林志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大声起哄。
“是啊是啊，我们王晓从小就只准自己欺负吴琪，从不让别人欺负她，那次我也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吴琪，王晓还和我打了一架呢。”这旁边不知谁在那里帮腔，王晓头有点儿晕，他没想到刚才唱完歌说的那句话会惹来这么多看好戏的人。
“吴琪，人家王晓在向你求婚呢，你要没男朋友就答应他吧，想想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念着你的男人真是都快绝种了，再不好好考虑，我们王晓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被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把矛头转向吴琪。
吴琪没回答，只是盯着王晓看，看得王晓有点儿不习惯，这是吴琪第一次这么看他。原本吴琪总是很少正眼看过他，他早已习惯吴琪那样对他，而今，她忽然认真地看着他，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
“算了，我们别这么不识相了，这种事情，人家要自己商量的，来来来，班级活动经费给你们一个小包厢，自己慢慢谈，我们什么都没看见，我们不会打扰你们的……”林志一看这情形似乎有点儿戏，就把吴琪和王晓推了出去，另开了一间包厢给他们。
王晓的酒似乎醒了一些，看着绞着手指坐在包厢沙发上的吴琪，王晓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问一句：“你还好吗？”
“嗯，还行，你呢？”吴琪轻轻地应了一声。这是吴琪第一次主动问王晓，王晓有点儿受宠若惊。
“我也还行。一开始去上海有点儿茫然，现在慢慢习惯了。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的节奏，或许我天生就是不安分的人吧。”王晓回答得有点儿诚惶诚恐，他几乎开始怀疑这个坐在他面前的女孩不是吴琪，他甩甩头，怕自己酒没退看错人了。
“我和陈俊分手了。”过了许久，吴琪平静地对王晓说了这个本该让王晓欢呼雀跃的消息。可王晓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这让他觉得奇怪，或许多年的等待磨光了他该有的一些情绪，当他听到这个盼望了很多年的消息之后，心里却是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拍拍吴琪的肩膀。
这种安慰式的动作让吴琪觉得有些奇怪，她想像中的王晓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我们都很傻，而今年纪到了，似乎傻气也该到尽头了，对吗，王晓？”吴琪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对了，你和你女朋友怎么样了？”
王晓没有回答。不知怎么，他不想在吴琪面前提起圣婴，就像他不愿在圣婴面前提起吴琪一样。
第二部分第24节 吴琪哭了
王晓点了一根烟，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看着吴琪，直把吴琪看得浑身不自在。
“算了，你要再不说话，我要出去了。”吴琪腾地站了起来，她不习惯这样的王晓，在她记忆里，王晓应该是那个一直固执地喜欢她的男孩，而不是这个让她琢磨不透的男人。
虽然她一路固执地追逐着陈俊，可她一直习惯王晓跟在她后面。她上中学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后一个人走夜路害怕，可只要他跟在她后面，她就安心了许多。虽然她没有搭理过王晓，可她知道，只要她回头，王晓一定跟在她身后。这种认知让她对王晓充满自信，她相信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离开她。虽然她不愿承认，可王晓真的可以算是她从小到大最忠实的朋友，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守候，所以去年王晓说要离开的时候她并没有挽留。她觉得王晓只是在赌气，他不会真的放开自己。可她错了，王晓真的走了，他再也不会像个毛头小伙一般跟在她后面跑了，这让吴琪感觉很失落。今天，王晓又回来了，可这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他似乎变了许多，这种变化让吴琪觉得无所适从。或许对于王晓，她始终不知该怎么面对，她只是习惯不搭理他，可她并非讨厌他，一想到他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交流，她就像身上丢了什么一样地难受。
“谁说我不说话。”王晓伸出手一把抓住吴琪的胳膊，忽然变得嬉皮笑脸了起来，“这么久没见，我要说的话可多了，我只是在想，要先问你什么好。”
“你想问就问，别这样拉拉扯扯的，还有别笑得像个流氓般扎眼，我看着不舒服。”吴琪看着那笑得有点儿痞的王晓，感觉有点儿陌生，或许她从未真的了解过他，虽然他跟了她那么多年。
“呵呵，你当然看我不舒服，你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看我舒服过？你只看陈俊最舒服了，我算哪根傻葱？”听吴琪说自己是流氓，王晓非但不觉得难过，相反还有点儿得意。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吴琪有点儿不知所措，虽然她掩饰得不错，可他还是看出她心里的害怕。吴琪在怕他，这个新发现让王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管怎样，怕他也总比对他毫无感觉来得强吧。既然温柔以对无法让你看我一眼，那就如你所说的流氓就流氓吧，只要能让你正眼看我，怎样都无所谓了。王晓借着酒意拉过吴琪：“陈俊拉过你吧？那为什么我不能拉你？陈俊流氓过你吗？你说我流氓，那我就流氓给你看，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王晓盯着吴琪的眼睛，边说边把吴琪往沙发上带，吴琪像被吓呆了的小兔一样，瞪大了眼愣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