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4-迷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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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是我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像一种微小的快意瞬间流遍全身。它让我兴奋得不知要如何把它表达出来。
我说:“坐这儿别动。我一会儿回来。”然后从椅子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呀?”她惊讶地回过头来看我。
“嘘——”我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要听话。坐在这里等我。乖。”然后我舒出口气,从溜冰场入口滑了出去。
口渴。不知怎么突然就有这种感觉。这真是件怪事。从刚才摔倒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嘴里火烧似的,都快冒烟了。尤其林小朵注视我的时候,我口干得都要说不出话来。奇怪,我紧张了吗?不然怎么心跳那么迅速。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冲出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体育馆门口。老太太摆的饮料摊。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一路滑过去,要了两瓶冰镇的“如梦”饮料,抱在怀里缓缓地往回走。
一瓶打开。冰凉的气浪立刻让我有一瞬间的清爽。咕咚咕咚地喝下大半瓶,心里顿时畅快了许多。大脑也随之清醒。就好比经历了一场梦。我在这场梦里扮演一个傻逼主角。清醒之后我开始大笑。笑得东倒西歪。哈哈!妈的我是不是傻了?做出刚刚那么无聊的事情。我出于什么动机?我干嘛要那样做?我发现这些问题现在我都无法回答。这使我更加确定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神志不清。是给那一下撞的?脑子撞出毛病了?还是兴奋得过了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哈哈你瞧!妈的这说明我还有知觉!
到了冰场门口,我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吵闹,仔细一听还有林小朵的声音。我的心在这一刻骤然紧缩。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又冒出来个男的?刚刚不还只有林小朵一个人吗?我预料到事情一定有变,忙快蹬了几步,从入口滑了进去。
一进去我立刻大惊失色。
林小朵被一个男的粗鲁地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似乎要拖着她往外走。林小朵急得又喊又叫,用力挣扎想要摆脱那男人的双手;当然这只是徒劳;林小朵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么强悍的一个人,那男人一脸的狰狞,;像个色情狂;正背对着我企图把反抗的林小朵制服,此时林小朵应该还没有看到我;在那男人的暴力下大喊救命,而奇怪的此时两边的冰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人都去哪儿了?
我内心的暴怒在那一刻猛然被激起。上前一步狠命地挥起中手中的一瓶饮料——
“去死吧!!”我像疯了一般喊了出来。
一声巨响。碎玻璃哗哗落地。随着林小朵一声恐惧的尖叫,我看见,那个男人,那个调戏林小朵的畜生,像块烂木头一样缓缓倒了下去。
地上,随即出现一摊殷殷的红迹。
他死了吗?……
我惊呆了。我的思维在那一刻僵止了。看着地上那个人。我的手在颤抖,像抽疯一样不停地颤抖。我的脑中一片混乱,什么也不能想。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慌张过。极度的慌张,甚至是恐惧。我怕他死了。我怕自己就这样一下把他砸死了。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干嘛要拿玻璃瓶砸他的后脑勺?这样真会把他砸死的。他真会死的!我该怎么办?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已经,接近——崩溃!
足足有十秒钟。地上那个人缓缓地翻过身来。
他看了我一眼。他的眼光中有轻蔑。然后他笑。很无力地笑,他冲着我笑。冰冷的眼光。“你好!妈的你很好!”他闭上眼。又哈哈大笑,两手捂着头,指间沾满鲜血。他说我会杀掉你的。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你快跑吧。
林小朵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神经质地一把抓住我,用力地把我往外拖。她说我们快走!快点儿走呀!你快走呀!然后她摔倒在地上。她情绪失控了,两只手搂住我,大哭着要求我走。“怡然我们快走!你快带我走呀!呜呜——”
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说没事儿。他没死。你看,他真的没死。我们这就走。我们这就离开这里。说完我给她擦了擦眼睛。带着她。慢慢地,离开。
第四部分恋曲(1)
带着梦
带着你浓浓的思念
我将离开
永远不再回来——
回忆是一支向前的箭
回首时,
你我已走到下一站——
失意的季节突然想起
亲爱的,你还好吗?
(1)
我们最后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这被可笑地比喻成是我们高考前的最后一次阅兵。
像以往每次考试结束后一样,我们的“比目鱼”班主任再一次开始了他漫长而深具哲理的演说。这使我想起了杜拉斯的一句话:让我们哭。
除此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
我们是这种制度下最无力的弱者。
其实我一直不相信考试真有这么大的作用。假如我们的未来真的可以通过一张纸展现出来那我为何丝毫看不到自己命运的影子?我的一个网友说过这样一句话:“考试的实质就是精神暴力。”我在给他的回复中抄了一首名叫《纪念》的小诗:
高三是一场华美的葬礼,
我们在和上帝玩着死亡的游戏;
高三的日子里没有故事,
只有那钢笔如风一般刮过我苍白的日记。
我发现夏衍最近的情绪一直都很低落。从上一周的摸底考试结束她就处于一种十分消沉的状态。活动课也不出去,一个人躲在教室里看王安忆或者蔡骏的小说。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发现自己彻底地无力。其实在当前的沉闷气氛下浮躁是一种普通的情绪。我不知道也无法理解我们这是为了什么。
夏衍的情绪低落与我们那个喜欢充当演说家的班主任有着直接的联系。此次摸底成绩公布后,我在年级前三百名里找不到夏衍的名字。为此“比目鱼”曾在周三晚上把夏衍叫到外面走廊里狂轰烂炸了几近一个小时。那个时候我坐在自己位置上感觉整幢楼都在微微颤动。班里的每一个人都在不安地想像外面会是如何一幅可怕的场景:我们的班主任瞪着两只火红的眼睛把夏衍逼到一个阴暗的角落,一遍又一遍地向她强调着注意力跟时间的重要性,强调进步与做功成正比,强调神圣的高考距离我们到底还有多远。这些话他每天都要重复八百遍。似乎这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
夏衍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我第一次看到她虚弱成这样。席阳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问她有没有事儿。夏衍抽了一下鼻子,趴到桌子上便不再说话。我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席阳。这厮一句话不说地低下头,转动着笔跟着一阵叹气。
这使我更加怀疑我们这样一天天地熬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
傍晚。校外咖啡馆。两个悠闲的十九岁男子无所事事地坐在椅子上,听着DARK BLUE 的新歌,嘴叼着暗黄色的饮料管。目光呆滞。神色黯然。内心空虚。
现在我们像被困在一座牢笼里。生活真他妈无聊!难怪前不久我们学校出了一起跳楼自杀事件。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好的解脱。不过我真佩服那人的勇气。而且那还是位女生。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是:是什么促使她有这么大的勇气从四层楼的高度飞身而下?
不过据说,那个女的有抑郁症。
妈的抑郁症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每个跳楼自杀的人不是被说成有抑郁症就是同性恋?
不过幸好,这两样我都不是。换句话说我目前还没有找到自杀的理由。
咖啡店的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虽然年龄稍大了点儿,不过模样儿还算可以。体态丰盈,笑靥如花,走起路来风骚无比,给人感觉年轻时应该也是一美女。惟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老板娘脸上有颗黑痣。让人看了很倒胃口。对于这颗黑痣席阳一直颇有研究,并曾无数次地表达出对这颗黑痣的爱慕之情。说什么老板娘的痣就好比舒淇的嘴唇莫文蔚的牙齿叶子楣的腿,假如没有那将是一多么大的人生缺憾。我嘲笑外加讽刺地指着他鼻子说:“你小子肯定暗恋人家!”
我们学校外面的这家咖啡馆一向是一对对地下恋人聚会的场所。平常介于学校的高压政策恋人们在校内只能痛苦地做一对对牛郎织女,只有傍晚这段时间才得以出来七夕相会。老板娘应该很有经济头脑,不仅特意为恋人们准备了双人餐桌,还识时务地在前台播放起DARK BLUE煽情的《二月十四》。这使得小小的咖啡馆到处都充满了柔情蜜意。当然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这会让我和席阳多少有些尴尬,因为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误以为我们俩是同性恋。众所周知被人误解总不是件十分好受的事情,何况在当今这个同性恋处处受到鄙视的社会。
第四部分恋曲(2)
这些天郁闷得不行。一个人在郁闷的时候往往就会想找个地方发泄。这个时候的人也比较容易冲动。而假如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易引起人冲动的事情,那么这个本来已经很冲动的人就会更加冲动。于是可怕的事情便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周四的晚上。我正在班里整理这两个周来的周记。从大上个周开始我的周记就一直拖延未交。为此我们的语文老师已经像催命鬼似的催过我至少有八百遍。每次我都编个很低级的谎言来搪塞。比如放家里忘带了啊,马上要换本子啦等等。其实主要原因是这几天没心情。一个字烦。一个人在没心情的时候最好什么也别写,不然很容易犯错误。比如有一次我情绪烦躁在周记里写了一句“我们的生活不知从何时起霉变了”,结果引来语文老师的强烈抨击,说我是什么“颓废主义者”,“死去的尼采又复生”,“嘴巴支配生锈的大脑”,最后还差点儿把我送心理辅导处接受什么健康教育。吓得我是惶惶不可终日,从此再不敢怀疑神圣的生活。
十分钟后,友子突然来找我。
一见他我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友子的表情气愤到不行,一看就知道刚跟谁点过火。
我紧张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刚问完友子就一拳砸到身旁的窗户上。那块无辜的玻璃当即裂开一道明亮的口子。我眨了眨眼,更觉得事情很严重。
“妈的!马大鹏的胳膊让人给打断了!”
我的心在这一刻骤然紧缩,脑袋“嗡”地一下,仿佛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听到的话。许久,我缓缓说:“什么?”
友子瞪着一双通红的眼,“什么什么!马大鹏那畜生胳膊断了!”说完掉头又朝墙上一拳。
我发现自己此时的表现实在可笑,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满脑子的疑问同时涌了上来,马大鹏?胳膊——断了?那畜生居然敢背着我们跟别人打架?就他那熊样儿?妈的我笑得满地起灰。
马大鹏的狗脾气我最了解。一句话简单概括:长得虎背熊腰,实质废物草包。这厮做事情一贯不考虑后果,生平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好色,见了美女拉不动腿,口水流得像瀑布。我和友子曾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色猪”,并预言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