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铁账难销-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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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东京地方法院于1996年8月14日同意受理莫德胜等人的索赔案,并于12月向莫德胜老人发出了邀请函。1997年3月14日下午,时已73岁高龄的莫德胜老人神情庄重地坐在原告席上,激愤地控诉了他8岁那年侵华日军制造“平顶山惨案”的滔天罪行,讲述了他一家人被害的情景:“1932年我8岁……枪响后,父亲告诉我快躺下。把草帽盖在我头上,对我说:‘不要怕’。外祖母喊道:‘腿上挨了一枪!’外祖父说:‘别喊’。……鬼子穿着大皮鞋踩到我胯骨上,接着脖子凉了一下,一阵巨痛……鬼子走后,我赶忙掀开母亲盖着的被子一看,母亲和妹妹已经死了,用手拉父亲,他一动也不动,我用嘴咬他的手,他还是不动,仔细一看,父亲的脖子上冒着血泡。”声声血泪震撼了所有在场的人们,旁听席上还传来了抑制不住的哭泣声。法庭未对莫德胜作为“平顶山惨案”幸存者和见证人的身份提出任何质疑,也“承认65年前发生在中国抚顺的平顶山大屠杀”,却又以“本案已超过诉讼时效”为由宣布退庭。后又经数次开庭,最后日本东京地方法院于2002年6月28日判决驳回原告请求。随即原告又于2002年7月8日向日本高等法院提起上诉。 此案诉讼的二审结果尚不明朗。
第四部分:战争赔偿 铁账难销童增——“中国民间对日索赔第一人”
了解了各个具体案例,我们也不应忽视这样一群人和他们为战争受害者讨回公道所做出的努力。每一个诉讼案件,从寻访受害者、搜集证据到诉诸法律、法庭诉讼、直至最后判决,各个环节无不包含着他们的关心和帮助。有些人由于经常在大众、法庭和媒体面前出现,我们知道了他们的名字:童增、王选、苏智良、苏向祥、康健、小野寺利孝、尾山宏……但更多为此做出贡献的人一直都在默默奉献着,他们都值得我们从心底尊敬。一、童增——“中国民间对日索赔第一人” 1991年3月28日,一个朴素的年轻人走进全国人大办公厅信访局,这天是人大七届四次会议的第4天。青年人将《中国要求日本受害赔偿刻不容缓》意见书交给502号接待员,第一次向全国人大代表提出了“战争赔偿”和“受害赔偿”这两大战争法概念。指出我国政府在1972年中日建交时放弃的“战争赔款”指的是国际法所说的战败国应向战胜国政府按合约规定支付的那一笔款项,并不包括“受害赔偿”这一应由加害国政府直接向受害者支付的款项。这一万言书引起了中国官方对民间索赔的关注。而这个年轻人就是北京大学国际法专业研究生毕业的童增。 童增,祖籍湖北黄陂县,1956年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之家。其父亲童强蒙50年代毕业于重庆大学,后因在打油诗中写过“党委书记的脚,不要像三寸金莲”,反对技术人员任用上的弊端而被划为右派。作为右派子女,童增的童年是阴暗的,由于长期受到歧视,他形成了寡言少语的内向性格。 高中毕业后,童增像许多同龄人一样到“广阔天地”去“大有作为”了。“文革”结束后,同来的知青陆续返城了,但他执意不回,他想留在农村安静地读书——考大学。1978年,恢复高考的第二年,童增考入了四川大学经济系,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毕业时因成绩优异,幸运地被分配到北京一所高校任教。1986年,在他的而立之年,又考入了北京大学攻读国际法硕士学位。从小受到文化的熏陶,再加之环境的影响,沉默寡言的童增养成了思考的习惯,在这个过程中,他渐渐形成了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使命感也逐渐成熟起来。 上世纪80年代初,日本修改教科书,恣意歪曲历史事实,这时候的童增意识到:必须让日本彻底谢罪和赔偿。他还天真地认为,即使中国放弃了索赔要求,日本出于道义和良知也应该主动给予中国赔偿。1988年前后,童增从报上获知,东欧一些国家包括世界上曾经放弃德国给予战争赔偿的国家,开始要求当时的德国对战争受害者给予赔偿。通过深入研究,童增茅塞顿开:原来战争赔偿和受害赔偿完全可以区别开来,我国政府放弃了战争赔偿要求但对于受害赔偿从来也没有宣布放弃。他甚至还与有关人士合作,计算出了1931年到1945年日本侵略者给中国造成的损失理论上约为3000亿美元,其中战争赔偿约1200亿,受害赔偿约1800亿。 从1990年开始,童增奔走于各报社之间,但没人敢发表他的研究成果。直到1991年他上书人大,海外传媒纷纷报道后,国内媒体才有所反应。童增的名字迅速地飞往了四面八方,被誉为“中国对日民间索赔第一人”。 1993年,童增被载入当年的《世界名人录》。美国《世界名人录》的总裁认为主要理由是,童增把战争赔偿的理论发展为政府间的战争赔偿和民间的受害赔偿理论,并极大地推动了民间索赔运动,为维护世界和平和预防战争犯罪做了贡献。
第四部分:战争赔偿 铁账难销王选——追究日军细菌战的中华第一女子
她,是现任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诉讼原告团团长、总代表。她,同时也是侵华日军细菌战的受害者。 1952年出生在上海的王选,祖先是山西太原王氏,北宋初年因避皇氏赵姓之害从晋迁往浙江,祖籍浙江义乌市崇山村。她从小就从父亲讲的家乡的事情里得知,自己惟一的亲叔叔惨死于1942年日军投下的鼠疫细菌,死时仅有13岁。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头一次把日军、鼠疫、死亡和恐怖联系起来。1969年王选到义乌回乡插队,与村民生活的4年期间,她从老人那里听到更多有关细菌战的暴行:鼠疫灾难、让人集体腐烂的炭疽病等等。老人们回忆往事时,常泣不成声,王选也深受震颤。 王选坐不住了。她放弃了薪俸优厚的工作,放弃了去美国深造的机会,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这场正义的事业中来。她从1995年开始进行侵华日军对中国实施细菌战的调查取证工作,1997年组织浙江、湖南等地的细菌战受害者成立“侵华日军细菌战中国受害者索赔诉讼原告团”,并被推举为团长,代表中国受害者向日本政府提出索赔诉讼。在山西孟县调查时,她得知了日军细菌战的一个真实细节:当年,日军把6个中国人编为一组,每个人被注射了不同种类的细菌,然后被扒光衣服塞进1米见方的木笼子里,用他们的身体培养细菌。笼子下方有一个小孔,食物从那里塞入,粪便也从那里排出。关了一个多月后,这些奄奄一息的中国人被拖出来,检测身体中的细菌,然后活生生地把管子接到大腿动脉上,抽出饱含细菌的血液,排到木桶里去,直至失血而死。为了挤干最后一滴血,日军还不停地踩着尸体的胸口和心脏。听完这血腥的叙述,王选失声痛哭。她为死难的同胞哭泣,决心要把日本法西斯在中国犯下的滔天大罪揭露于世,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她发挥自己精通中、日、英三种语言的优势,往来奔走于中、日、美等国,与所有帮助、研究和关注侵华日军细菌战受害者的人和各国媒体广泛接触, 为诉讼赢得了国际支持。 2000年10月,美国人谢尔顿·H。哈里斯在他的《死亡工厂:美国掩盖下的日本细菌战犯罪》一书中特别指出:“特殊的谢辞应归于王选女士。她是一名真正的爱国的中国人,她将用自己的全部为日本占领中国期间的暴行受害者的正义而战斗”
第四部分:战争赔偿 铁账难销苏智良——历史学者的社会责任
苏智良是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主任,1992年起开始研究慰安妇问题。 1992年3月,苏智良在东京六本木的咖啡屋里喝茶赏樱。同座日本学者议论2月的热门话题:韩国人在日本最高法院门前示威,要求战争赔偿,为首的是被强迫做过日军慰安妇的老太太。“据说战时日本第一家慰安所就设在上海”,日本学者问苏,苏智良愕然。“据说日军慰安妇制度发源于上海”。苏智良放下咖啡,去了图书馆。 从日方文字记载中,苏智良发现了日军侵华战争中,中国慰安妇人数最多,地域最广,受难最深,但至今仍未有任何中国慰安妇的声音。经过8年考证,苏智良得知日军慰安所遍布中国22个省市自治区,仅上海就有83家。保守估计,中国慰安妇在20万人以上,75%被虐待致死,活下来的慰安妇应在70至85岁之间。苏智良决定去寻找慰安妇这一历史活证。 对于寻找慰安妇,尽管苏智良做了针插不进的思想准备,但艰难程度还是使他几次望而却步。他通过派出所在上海市区寻找。某老人先是缄默,后含糊回答:“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就让它死在我心里吧。”苏智良耐心做工作……当老人最终被说服,当摄像机架起来的时候,老人站起来,态度冷漠:“你们搞错了。”由此,苏智良的调查经验是:有亲生儿女的阻力大,有养子养女的好一些。苏智良曾聘请的山西调查员就曾被老人的后代打出门:“没这样的事,滚!不许再来。”亲属如此,当地政府一般也不配合。普遍看法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跟改革开放不搭界。”去外地调查时,当地要求出示红头文件才给予合作。当苏带着老人参加国际会议,便有官员背后挖苦:“像这样的人还出国呢,把丑丢到国外了。”某县曾有4个受害者找当地政府:“听说我们可以得到日本人的赔偿……”官员奚落道:“你们这样的事还有脸说吗?”4个人悄声回转。苏智良听后急急寻找,但至今下落不明。有些省较配合。在崇明岛,苏智良找到了80岁的陆秀珍,她道一声:“丑啊!”便没了声音。第二次在陆养子的配合下,苏记录了50年前血腥残暴的一幕。陆秀珍常用一句话述说那场噩梦:“日本人坏得很,坏得很。”山西共产党员万爱花第一个在日本开口诉讼。她是苏智良采访对象中性格最刚烈、受伤最严重、思想最开放的,她也是惟一一个不甘受乡民戳点苟活的人。万爱花对慰安妇一词反感,“我不是慰安妇”。她对苏智良说:“我不丑,丑的是日本鬼子,我去日本揭他们的丑。”这句话激励苏智良继续寻找。 12年来,苏智良调查了50多人,走遍全国十几个省,花掉积蓄数万元。调查研究所得,成书两册:《慰安妇研究》、《日军性奴隶——中国“慰安妇”真相》,稿酬用于调查费用和慰安妇基金。在调查过程中,苏深感个人力不从心,几经周折,1999年3月15日,“中国慰安妇研究中心”成立,这是中国目前仅有的一家慰安妇专门研究机构。 苏教授表示:幸存下来的妇女们,因长期遭受残酷摧残,绝大多数没生育能力,晚景凄凉。精神上承受世俗偏见,在传统的伦理道德观的压力下煎熬,在“自己很脏很下贱”的羞愧心情下苟活。据苏智良目前掌握的资料,有名有姓、开了口的慰安妇126人,“没开口的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令人忧虑又无奈的是,“没开口的只能把他要的东西带进棺材里”。眼下能做的只能是抓紧调查,抢救活史料。
第四部分:战争赔偿 铁账难销苏向祥——伸张正义与法律尊严
中国民间对日索赔基本上是由一件又一件的索赔诉讼案构成的,这其中当然少不了律师的功劳。他们为伸张正义,维护法律的尊严,主动甚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