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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五岳一奇-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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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祁灵一触灵机,想起了净和尚所说的“梦笔生花”四个字,莫非那一个朝天石笋,便是梦笔生花的标志?
  竟念一决之间,祁灵已经无暇打量周围的一切,只稍一盘算这五十余丈高耸的石壁悬岩,如何才能安然下去。
  就在这一顾的瞬间,祁灵便决定但凭轻提丹田一口真气,贴壁游墙,藉功而下,游龙术,壁虎功,不是武功之中最难者,祁灵轻功已臻如此境地,如此贴壁游墙,自然不是难事。
  双脚一离隙口,脚跟沿着石壁一滑,但见一袭青衫,熨贴无纹,祁灵已经沿着石壁,巧施游龙术,疾落谷中。
  人一刚落谷里,祁灵才觉得此进自己内心,突然感到无限惶然。
  如果前面那一棵朝天石笋是“梦笔生花”,这个石壁之下的小山谷,自然也就是生花谷。
  既然是北岳秀士寄迹之地,如今祁灵冒然入谷,北岳秀士会朦然无知否?设有暗算,此时自己深入壳中,那就正应上明枪易躲,而暗箭难防了。
  祁灵止不住一阵心情惶然,可是生花谷内却是一片宁静如恒,尽管在丛林修竹之中,红花争艳,、却是静得连个鸟叫的声音都没有。
  出奇的谧静,虽然会给胆怯者更多胆怯,然而对于祁灵,却渐渐沉敛下心神,安详平和,一如这个小山谷一样,站在那里静静地回顾一周,然后才凝神盘算。
  除去谷之东有一丛竹篁摇曳,幌眼生花,而且相距过远,无法看清楚竹林里面而外,其他各处,都是翠绿嫣红,看不到任何房屋,再就只有朝天石笋之旁,那一座攀满石滕的石屋了。
  祁灵稍作看之后,展袖腾身,人化仙鹤展翅,势去燕掠横波,极其轻盈地,从绿荫枝砂,展袖掠身,向那棵朝天石笋处落去。
  才不过是三个起落,已经快到石笋相隔七、八丈的地方,突然眼前银星十数点,来势如矢,声不破空,直向祁灵立足之地打来。
  祁灵迎面闻到清香一阵,却不挥袖迎击,却自“醉卧落花”,侧身一仰,脚下故作跄踉,闪开三尺。
  回头再看方才站的那地方,身后的树杆上,十数片纯白色的花瓣,深深地嵌在树皮之内。
  相隔八丈,能够摘叶飞花,深嵌树内,这等功力虽不是什么绝世难闻的神功,却也不是等闲武林所能做得到的事,不用猜测,这是生花谷,而方才正是北岳秀士聊表一手的警告。
  祁灵飘然上前几步,举手说道:“在下遵约而来,山径不识,误入谷中。主人既不待客,又何必避而不见?难道在下此行,也不值主人一顾么?”
  言犹未了,只听到对面石屋里没有人回答,却有一声幽幽地叹息。
  这一声幽幽的叹息,入耳动心,祁灵霍然朗声叫道:“前面如果是‘梦笔生花’,莫非就是须姑娘在叹息么?”
  石屋里果然有人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既然知道是‘梦笔生花’,为何还要前来?”
  祁灵一听,果然是须少蓝姑娘的说话声音,不觉欣然说道:“须姑娘!小生专程前来赴约,但愿能先见到姑娘,所幸得知姑娘住在‘梦笔生花’,这不巧中寻得,可谓天从人愿。
  姑娘!月来你可否能知道,前在嵩山所说之事,真相如何?”
  须姑娘幽幽地叹了一口声,说道:“你还是回去吧!”
  祁灵一听为之讶然,说道:“小生此行系应约而来,再则要证实当年嵩山血案,主凶为谁,岂能如此空手而回,须姑娘如果不愿小生插手其间,干预闲事,则铁杖大师之遗命不容小生罢手。”
  须少蓝姑娘依然是幽幽地说道“北岳恒山,绝非你目前功力所能有所作为,你还是应该回去,免得自赔性命。”
  听须姑娘如此幽幽道来,除掉有着些黯然意味之外,并没有丝毫敌意。可是,须姑娘所说的话,却又是欠缺友好语意。
  祁灵当时不禁有些忿然,暗自忖道:“我来恒山,何尝与你无关?你倒是如此不屑我来。”
  忿意在心,便朗声说道:“多谢姑娘美意!但是,姑娘家仇可以不报,而小生友人冤屈不能不雪,既然姑娘不屑小生此行之用意,就此相别,小生迳自寻找姚雪锋,我要问个水落石出。”
  祁灵当时说着话,便掉头转身,向身后另一个方向走去,其实祁灵究竟前往何处寻找姚雪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说,眼前正是生花谷,但是在这谷内,除了“梦笔生花”那一幢小石屋之外,再也看不到有任何一点片瓦寸椽。
  祁灵如此忿然一掉身,石屋里面的须少蓝姑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生气了么?”
  祁灵闻言不由地又一顿身形,转过身来,说道:“小生冒昧而来,姑娘未相责怪,已是万幸,何敢无由生气。”
  须少蓝姑娘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在生气,不必如此掩饰。
  其实,你远道而来北岳,虽然未尽然就是为了我,但是,你能先来‘梦笔生花’,晤见于我,足见盛情关怀,我是应该感激你的。”
  祁灵不觉上前两步,激动地说道:“须姑娘……”
  须少蓝拦住话头,接着说道:“你别气我不出来见你,我是不能出来。”
  祁灵大惊说道:“姑娘言下之意‘梦笔生花’并非姑娘静修之所,而是……”
  须少蓝姑娘说道:“你既然来到北岳,既知道‘梦笔生花’所在,难道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内情么?”
  祁灵说道:“小生乍来恒山,遇到了净和尚,才知道‘梦笔生花’所在,其他一切都是漠然无知。”
  须少蓝姑娘叹道:“这就是了!‘梦笔生花’是生花谷内的囚笼……”
  祁灵霍然为之一震,紧接着问道:“姑娘身为北岳主人的门人,何以竟为‘梦笔生花’其中之囚?难道北岳秀士姚雪锋,阴谋已暴露无余,摘下虚假面目,欲置姑娘于绝境么?”
  须少蓝姑娘幽伤无限地说道:“我不晓真情,不敢乱加揣测。”
  祁灵奇怪地问道:“难道姑娘对于自己何事被囚,也漠然无知么?”
  须少蓝姑娘稍停顿了一会,说道:“从嵩山归来之日,我只说了一句话,我问恩师,当年嵩山之麓的血案,是否真的就是铁杖和尚所为?”
  祁灵击掌叹道:“是了!姚雪锋老羞成怒,才将姑娘囚禁此间,姑娘此时应毋庸多疑,姚雪锋虽与姑娘有授技之恩,却也有杀母之恨,纵使师恩如海,却无法抵挡亲仇不共戴天。”
  须少蓝姑娘似乎没有昔日那种豪放与明快,但也没有像祁灵那样断然肯定,只幽幽地说道:“我不能像你那样肯定。”
  祁灵奇怪地问道:“据理推来,事实俱在,姑娘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之处?”
  须少蓝姑娘说道:“十数年的抚育教养之恩,便是极难推翻的事实,若论此人是杀母主凶,不到事实摆到眼前,我是无法坦然相信的。”
  祁灵叹了一口气说道:“姑娘之言,自然不无道理,只是目前囚禁此间,欠缺善意,此点至为明显示,小生之意,先请姑娘出来,当诸北岳秀士之面,坦然以陈,看他究竟有何说法。”
  须少蓝姑娘说道:“生花谷的‘梦笔生花’,岂是如此轻易可以出来的?”
  祁灵闻言上前说道:“小生不揣冒昧,愿助一臂之力。”
  说着话便迈步走向那一间攀满石滕的石屋走去,刚一迈动脚步,就听到须少蓝姑娘叱道:
  “站住!”
  这一声娇叱,显然与方才那种幽幽道来,有截然不同之感,祁灵当时不禁为之一震,站在那里,愕然而视。说不上话来。
  须少蓝姑娘忽然又缓着语气,说道:“你怎么如此没有一些警觉在心?生花谷是何等所在?‘梦笔生花’岂是如此轻易可以走近的么?”
  祁灵这才松了一口气,敢情方才自己冒然前行,姑娘情急之时,才喝声阻止。但是,祁灵心里又止不住暗暗地在怀疑着:“眼前‘梦笔生花’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石屋,纵是刀山油锅,我小心提神,也足以去得,难道其中还有隐情么?”
  须少蓝姑娘人在石屋之中,却能看到祁灵,见他如此默然不响地站在那里,便说道:
  “你心里一定有些不服之意,方才我若是不随手发出一阵花瓣,此刻你难保不受伤损。”
  祁灵一听少蓝姑娘如此一说,虽然是好意,却是有些令人难以忍受,当时便昂然说道:
  “姑娘盛意,小生心感,只是姑娘如此久困此间。绝非上策,小生愿冒险一试,‘梦笔生花’果然如此厉害,小生只好抱憾而回……”
  刚一说到此处,就听到身后远远地有人说道:“你以为还能够让你如此全身抱憾而归么?”
  祁灵心神一凛,霍然就地旋身,闪电当胸一拱双手,说道:“在下来得鲁莽,贤主人幸勿见责。”
  这一声“贤主人”,称呼得极为妥贴,祁灵本是专程赴约而来,在双方未破颜相向之前,应当不出恶声。但是,祁灵岂肯称他一声“老前辈”。
  所以,这一声“贤主人”叫得对面北岳秀士哈哈笑道:“我是贤主人,你娃娃却未必是好客人。”
  祁灵顿时朗声说道:“在下专程前来赴约,纵非嘉宾亦为客位,北岳恒山,如此是待客之道么?”
  北岳秀士这才从对面树林丛中,缓缓向前走来,走到祁灵对面约有八尺的地方,站住身形,含着一丝冷笑,说道:“姓祁的娃娃!你来北岳,并非专为卖弄口舌而来,当初在少林寺中一约,只要你娃娃到北岳恒山,领受应有之罚。”
  祁灵勃然大怒,说道:“有道是‘来者不惧,惧者不来。’在下倒要领教北岳秀士究竟有多大能耐,敢如此小视天下人。”
  北岳秀士呵呵笑着,剑眉一掀。微微昂起头来,说道:“你娃娃当初在少林寺中,露了一手五梅捧日凤爪抓,我已经看得出,你是得到邋遢老鬼的不少家当。今日来到北岳生花谷,你自可尽量施展。”
  祁灵此时已经为北岳秀士那种狂妄的态度,所深深的激怒,昂然上前说道:“既然不在这口舌之上较量,就在此地,我要领教宇内二书生之一的绝招。”
  北岳秀士点头称是,注视着祁灵半晌,说道:“无论如何,你是邋遢老鬼的徒弟,算起来你是个晚辈,我要是出手伤了你,也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祁娃娃!你先说,任你挑选,选你最具火候的功夫,彼此较量一场。”
  北岳秀士如此说来。祁灵更是气愤填膺。
  人在怒气勃发之际,最易丧失灵智,而习武之人,稍因气息失匀,功力也必大受折扣,祁灵功力不是弱者,机智更属上乘,人在激怒之时,却能悬岩勒马,立即闭目吸气,先定心神。
  就在这时候,忽然身后石屋里传来须少蓝姑娘的声音,极其幽伤地说道:“师父!让他先谈谈来意,好么?”
  须少蓝姑娘这一句话,顿时使祁灵心头一动,暗自闪电想道:“自己功力能否一敌北岳秀士,尚在未可知之间。但是,方才听到须姑娘说道。生花谷是一个危境,站在地利方面,于我不利多多,这一场较量,必须智取。”
  想到“智取”,祁灵忽然又想起南岳紫盖锋上,紫盖隐儒所传授未臻精境的“紫盖掌”。
  虽然“紫盖掌”未臻精境。但是,祁灵以为配以自己深厚的内力,当不逊于原来“紫盖掌”力的威力。
  就在祁灵如此闪电一转心头之际,只听得北岳秀士微有怒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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