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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008.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第281章

小说: 008.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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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她轻叹一声道:“我会去向江侯说及你的事情,他应该会卖我一个面子吧,无敌,你今后准备到沁州何处隐居?”

  段无敌淡淡道:“沁州认识我的人太多,我不想招惹是非,从前谭将军归葬故园的时候,我曾亲往送葬,那里是个好地方,当年我便说过有朝一日会去那里隐居,这次途中遇见几位旧部,他们已经解甲归田,我提及想到谭将军故里安居,他们已经先去了,如今想必正在披荆斩棘,重整田园。”

  林碧又是轻叹一声,这几年来她的叹息也不及今日之多,谭忌死后,虽然北汉也有封赏,可是谭忌并不得北汉重视,他的身后事已经可以算是萧条了,北汉亡国之后,大雍对于北汉为国牺牲的将领,也都有所追封,可是谭忌因为曾在泽州大肆杀戮,所以被置之不理。想必谭忌的坟墓早已没有专人照顾,曾经为北汉出生入死的将领,身后却是凄凉非常,只是死者已矣,来者可追,这件事情关心的人并不多,毕竟谭忌的为人过于偏激,想不到段无敌仍然念念不忘,怎不让她心中愧疚。转身离去,林碧留下了一句斩钉截铁的话语道:“段将军且放心,有我林碧在,万万不能让人难为了你,谭将军墓前,每逢清明,请代我焚一拄香,是刘氏和我林碧对不住谭将军和你。”

  费尽千辛万苦,陆云终于到了最后一座水榭,在第五座水榭,他在冰冷的水中浸泡了半天,早已经是手足麻痹,这最后的一段路,让他几乎支撑不住,看看和第五座水榭相似的格局,他终于笑了,第六座水榭里面,他看见了齐王妃的侍女,那么这座水榭,一定是江哲的住处了。看看没有完全关好的门扉和透过门缝的昏黄灯光,他警惕地打量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侍卫,轻轻攀上平台,他伏地而行,贴着门缝向里面望去。

  地上铺着毛毯锦毡,四周是垂纱帷幕,檀香轻飘,棋坪琴台,满架书香,隔着一扇锦绣屏风,后面隐隐是锦帐低垂,这是一间华贵舒适的居室,一眼陆云便确定,这一定是江哲的住处,只是室内寂然,似乎无人。他本来觉得这水榭没有一点戒备,若是躲入室内,应该可以等到江哲归来,骤下杀手,不免暗中欣喜,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这样登堂入室,必然留下水痕,江哲归来之时,侍卫稍一巡视就会发觉,可若留在门外平台上,若是有巡视的侍卫经过,恐怕一眼便会看到自己,想到此处,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时,陆云无意中目光一闪,看到屏风后面一张春凳上散落着一些衣衫,他心中一动,除下夜行衣,拭去身上水痕,将夜行衣塞到门口地毡之下,然后走入室内,拣了一件衣衫穿上,这件衣衫十分不起眼,想来一时片刻,不会有人发觉丢失。然后他转到屏风之后,闪身躲到床底,握好尖刀,等待江哲归来就寝。

  过了不多时,另一面的房门打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陆云只能看到那两人的腿,前面那人身穿青衣,似是下人装束,后面那人却是青袍曳地,衣衫华贵,两人都没有走入屏风后面的内室,那衣衫华贵之人坐在锦墩之上,道:“公主已经和段将军谈完了么?”陆云心中一颤,知道这人正是江哲,他的声音清雅,语气温和随意,全然没有掌握重权之人的傲慢口气。另一人恭恭敬敬地道:“公主令萧大人传言,想和您见面详谈。”这个人的声音冰冷无情,但是又带着一丝温和,仿佛冬日里的一丝和风,陆云猜测这人定是邪影李顺,更是放缓了呼吸,不敢露出一丝声息。

  那人站起身来,道:“公主相召,我们过去吧,想必段将军已经有了决定。”

  这时门外有人冷冷道:“不必了,江侯爷,我林碧已经来了。”说罢两人推门而进,只听声音,陆云便知道是林碧和萧总管。

  双方见礼之后,林碧开门见山地道:“江侯爷,我想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段将军,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江哲不紧不慢地道:“殿下有故旧之情,哲心中明白,只是段将军昔日乃北汉大将,皇上和齐王殿下对其都有留心,当日我宽释段将军之事,皇上得知之后虽然没有怪我,可是也是叹息不已,说这等名将,却被我放过了。”

  林碧冷冷道:“当日你就是强留下段无敌,最后也不过是留下一个心死之人,他是绝对不会归降的。”

  江哲淡然道:“我清楚此事,沁州军皆是龙将军部将,忠于刘氏,且和大雍结下深仇,段将军又是择善固执之人,当日是绝对不会投降的,所以我终于放了他一条生路,幸好他也是守诺之人,没有辜负我手下留情的美意。”

  林碧语气软弱了一些,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何必还要为难他,他是不会和大雍为敌的,他所求的不过是隐居田园。”

  江哲笑道:“若是如此,只怕可惜了段将军的本事,他若肯归降,必能封侯拜相,何乐而不为呢?”

  林碧无奈地道:“段将军本是无心功名之人,他有意在谭将军故里隐居,你若不放心,最多安排些人监视就是,他如今心灰意冷,就算你强留他在朝中,也派不上用场的。庭飞和麾下四将,如今只有他一人尚存,他是不可能归降的,你应该清楚,沁州、泽州两地军民之间的仇恨,想要化解不是十年八年的事情,段将军既然无心和大雍为敌,你若强行软禁他,只恐不妥。”

  江哲似乎思索了许久,终于道:“既然公主殿下为他缓颊,我便再放纵他一次,不过殿下却要保证段将军不会生出反意。”

  林碧淡淡道:“我们都已经降了,难道他还会树起叛旗么,他只是想寻个安身之地,他乡虽好,不是故乡,他这次冒险回来,想必没有料到这么多年,你还记着他的存在。”

  江哲叹息道:“忠臣义士,永铭人心,我怎会忘记。段将军想到谭将军故里隐居,这样也是好的,谭将军身后萧条,有段将军照顾他的坟茔,最好不过。”

  林碧闻言冷冷道:“当日将谭将军从武庙春秋祭祀中除名,你不也是赞成的么,若是当初你肯进言,焉能至此。”

  江哲淡淡道:“谭将军为人我素来仰慕,那些朝廷的春秋祭祀虽然珍贵,可是谭将军的性情怎会看重,与其让人怀着恨意和不敬去祭祀他,倒不如让他在一个清静的所在好生安眠。”

  林碧默然,只觉得此人所言倒也极有道理,时间已经太晚,既然段无敌的事情已经解决,她起身告辞。临去之时,林碧突然问道:“江先生,南楚陆灿是你的弟子,有朝一日,两国交兵,你将如何待他?也会是这般斩尽杀绝么?”

  江哲似乎犹豫了一下,道:“我自然希望保全他的,只是我这个弟子心性坚毅,只怕是死而后已,我虽然希望他至少能够像段将军一般归隐,恐怕也是没有可能的。”他并没有正面答复,可是其中的含义却很清楚,陆云心中一寒,更是握紧了匕首。林碧闻言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第六部 天长地久 第八章 绿杨芳草
 

  隆盛七年,无敌归中原,隐于沁、泽群山中,于谭将军忌故里结庐,终老不出。
  ——《北汉史·段无敌传》

  忌殁后,社稷倾覆,雍帝令礼部录北汉殉死众将名姓,准入武庙,享春秋祭祀,忌凶名过甚,礼部上书请除其名,雍帝许之。

  ——《北汉史·谭忌传》

  林碧两人离去之后,陆云听到那冰冷的声音道:“碧公主似乎也知道了。”

  江哲笑道:“想必是李麟这小子口风不严,跟碧公主抱怨过了。无妨的,你去吧。”

  然后陆云便听到有人推门而出的声音,他心中大喜,江哲一人在此,可真是天赐良机,又过了片刻,见江哲并未安寝,他轻手轻脚地从床底钻了出来,只见江哲背对着自己坐在那里,灰发青衣,一手放在旁边的小方桌上,另一手拿着书卷。陆云缓步上前,正欲下手刺去,不知怎么他突然看到江哲的那只右手,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十分悠闲自得的模样。

  心中灵光电闪,陆云突然丢下匕首,拜倒在地,朗声道:“陆云拜见师祖安好。”

  江哲正在敲击方桌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他缓缓回过头来,道:“起来吧,你这一路上辛苦了。”

  四目相对,陆云一眼便看到那双温和平静,却幽远深邃的眸子,他甚至看到了这星鬓朱颜的男子唇角的一丝笑意,心中只觉得如释重负,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人分明知道自己的行踪。

  我看看陆云身上不合体的衣服,微微一笑,扬声道:“小顺子,可以进来了。”

  水榭的房门再次打开,小顺子走了进来,岁月的流逝在他身上并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如冰似雪的容颜和七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那双眼睛越发深沉冷静。他冷冷地望了陆云一眼,道:“公子何必还要对这小子留情,他竟敢筹划刺杀公子,罪不容恕,就是公子不想将他送给明鉴司,也当让他尝尝公子夺魂金针的味道。”

  见到陆云神色尴尬,我笑道:“小顺子,就别吓唬他了,若不是你暗中相护以真气相护,他哪里能在段将军居住的水榭藏身那么长时间,凭他这点武功,不说苏侯和萧大人,就是段将军和碧公主,他能瞒过谁的耳目。”

  小顺子微微一笑,道:“虽然被冷水浸了半天,可是这小子倒是听到了不少隐秘,要不是后来的事情我觉得他不适宜听到,又看他急得可怜,也不会熄灭灯火,让他可以脱身了。”

  陆云惊骇地看着小顺子,他虽然知道自己落入江哲算计,可是也万万料不到这人竟然一路上跟着自己,怪不得那灯火熄灭得那么及时,想到若是自己被平台上面的人发现,那些人说不定会杀了自己灭口,毕竟他们所说的事情肯定不希望别人知道。他可不认为那些人有一个是心慈手软的。想到这里,连忙对这小顺子拜谢施礼,小顺子微笑受了。

  拜谢之后,陆云忍不住问道:“师祖,您是什么时候知道晚辈的来意的?”

  我笑道:“那么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设下陷阱等你入彀的呢?”

  陆云恭恭敬敬地道:“晚辈经常听父亲说及师祖往事,父亲曾说,昔年师祖闲暇时候最喜欢戏弄于他,初时父亲屡屡上当,后来却十次能逃过七八次。”

  我想起往日,那可是一个不解之谜啊,那小子明明笨得很,可是我偏偏不能随心所欲的戏弄他,虽然因为我碍着西席身份,不敢太过火,可是那小子定是有些秘诀的,心中好奇之念涌起,我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问道:“哦,原来是你父亲传了你秘诀,却不知我露了什么破绽?”

  陆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卖关子,连忙道:“父亲说,您每次若是想捉弄人,若是手放在桌面上,都会忍不住用食指轻叩书案,所以只要留意一下,就不会经常上当。”

  我愣了片刻,原来如此,当日我若是在书房和陆灿较量,怪不得总是让这小子逃过去呢,还是我当年年纪太轻不懂掩饰,若是现在可就不会这样容易了,至于陆云这小子发觉破绽,纯粹是因为我今日根本就没有将他看得很重要。心中释然之后,我笑道:“你想效仿刺客行刺,还太嫩了些,你刚入长安就露了破绽,姑且不论这些,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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