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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伤感的卡萨布兰卡-第12章

小说: 伤感的卡萨布兰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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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那天傍晚,我们坐在伊顿中心那家叫“杰杰猫斯”餐馆的火车座里,他从纽约跑来多伦多已经好些天了,那次是约我谈关于音乐会的事。    
    我坐的位子从窗口看出去,正好看到对街闪烁发光的霓虹灯字母在满天乱舞。    
    他看着我说:“贝拉,你长得很像我少年时代见过的一位阿姨,也是上海人;但气质不一样。”    
    “是吗?”我笑笑,这种话我听过几次,在日本的时候总有人说我长得像这个演歌手那个过气影星什么的。    
    “那么,你少年时代来过上海了?”    
    “不,是在东北见到的。”停了停,他继续说:“那位阿姨是我平生惟一见到过的能称为优雅的女人。”    
    我心里有点儿不开心,心想你这不是明明在讽刺和贬低我吗,说我长得像那位阿姨,但气质不一样,而那位阿姨又是什么惟一优雅的,言下之意就是相映对照之下我不优雅,我低俗,是不是?       
    怎么可能呢?照大概的年龄推算,北京才子说的少年时代应该也是在70年代初吧。那个时代女子的穿着不是灰就是蓝,一个个齐耳短发的,说话声音像喊口号一样,在中国极左意识形态熏染下,还能优雅到哪儿?    
    不过,转而一想,一个女人的优雅确实是与生俱来,无需靠穿戴的。在我的记忆之中,我的母亲就非常的优雅矜贵,哪怕她很随意地穿一件宽松的衣服,哪怕她是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她不经意之中摆出的一种架势,就像个高贵的公主,说话的声音是轻柔的,表情是生动的,体现了一种极好的教养。所以,当我小时候昏天黑地和一帮小男孩们疯玩的时候,总听到邻居们在朝着我嚷嚷:“嗨,你就不能学一点你母亲的好教养吗,你这个疯丫头……”    
    当然,等我长到少女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变成了文文静静的窈窕淑女了。    
    “对了,你是在哪儿学的钢琴?”北京才子继而又问。    
    “上海啊!5岁就学了,曾一度拜上音的洪藤为师。”    
    “那天我听过你弹琴了,你弹琴的技巧很一般,甚至还有些问题,但是感觉很好,那种音韵的感觉很空灵。”    
    “你说得一点不错,别说音乐,就是绘画或者写小说也一样,技巧很差很差,惟一就是感觉还行。”    
    “这么说,你只是靠天赋了,而生活中你是个懒惰的女子?”    
    我笑了起来,“不错,不错,我是个非常懒惰的人,我在钢琴前最多只能坐一个小时,要是超过一个小时,我的手在弹着钢琴,而神思早就飞出窗外了,也许在想着哪些地方好玩,哪个品牌的新款衣服好看?或者在回味与情人在一起时的销魂……总之,就是坐不住。”    
    他听了也哈哈笑了起来。“你真是一个既可爱又有趣的女人。”    
    我们之间好像一见如故,他的坦诚和率直让我自然而然地回复了真性情。    
    “你故乡在哪儿?”我问。    
    “鸭绿江畔,知道那里吗?”    
    “是不是在中国辽宁省的丹东?”    
    “就是,你地理知识还不错。”    
    “那当然,我以前是名记者哦。”我毫不谦虚地说:“那边有许多是朝鲜族。”    
    “对,我阿妈就是。”    
    “是吗?那么说来你还是混血儿了?”我开玩笑地说。    
    “不算什么混血,只能算是汉族与少数民族的通婚而已,都是中国人嘛。”    
    “唉,我小的时候也看过一位朝鲜族的妇女,她穿的那种朝鲜族的长裙真是好看,色彩特别鲜艳和丰富,那么你妈妈穿那种裙子吗?”    
    “很久以前穿的,后来就不太穿了,只有到了她们朝鲜族的什么节日才会穿着载歌载舞的。”    
    “那你爸爸妈妈都在纽约还是仍在丹东?”    
    “阿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现在阿爸一个人在丹东,老了,都70岁了。”    
    我们随意地扯着家常。每过十几分钟,北京才子就重新点燃一支香烟,他谈话时,香烟就白白燃着,既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就像火焰一般从他口中喷出,将够得着的一切全部燃着了。    
    “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纽约搞音乐吗?”    
    “瞎混的。”    
    “这次将在多伦多举办的音乐会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算吧。”    
    “怎么会想起办这场音乐会的呢?”


第二部分北京才子(2)

    他说道:“读了你的《贝拉的神秘花园》后,我就产生了这么个愿望,让音乐来体现你的文学境地。所以就召集了在欧美的这帮当年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同学来助阵了。”    
    “为什么安排在多伦多,而不是纽约?”我好奇地问。    
    “你说呢?”他用暧昧的眼神望着我。    
    “你想听真实的话?”他又问。    
    我点点头。    
    “就在我看到你书的那一刻,好象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驱使一般就来到了你的身边;纽约是你的创伤地,我怎能忍心让你面对那片眼中的火光、心中的废墟呢!”    
    我轻松的表情一瞬间又开始凝重起来。    
    “书中的我与真实的我是有距离的。”我避开纽约那个沉重的话题。    
    “是的,我更喜欢真实生活中的。”他毫不含糊,咄咄逼人。     
    “你真是一个生活在梦里,为梦想而活着的女人。贝拉,你最大的梦是什么?”他问,充满着光彩的眼睛搜寻着我。    
    “睡在风中。”我平静地注视着他,不再言语。我不知道他的话题是怎么开始拐弯的,或从哪里开始拐弯的。    
    是的,睡在风中就是我人生最高的境界和梦想。知道吗?世界上有一种没有脚的鸟,这种鸟的名字叫做“远飞的爱情鸟”,它的一生只能够一直飞翔,飞累了就睡在风中,这种鸟一辈子才会落地一次,那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刻。    
    “多么希望我就是那只陪伴着你睡在风中的鸟。”他大胆地说。    
    我没有接话,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感觉。心想,北京男人那张嘴果然还真是甜,早听说了北京男人最大的本事就是特爱侃也特能侃。我这辈子好像还没有一次与北京男人好好交谈过呢!    
    我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光怪陆离的霓虹灯。    
    他仍在说着什么,他的谈话像梦一样是无定形的:没有常规,没有范围,没有出口,没有停顿,但开始带有他的情感色彩。    
    我被深深淹没在他丰富的语言之网里,这是我母语的魅力,我一点也抵挡不住。    
    我爬回到网的顶上,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那里找到他的话的意义的某种反映——但是我什么也找不到,什么也没有,只有我自己在无底般深的井里摇晃的形象。事实上,我无法对他的存在形成多么大的吸引,说白了,是我无法对爱情以外的男人专注。    
    他的胳膊肘支在桌上,身子前倾,仿佛要穿透烟雾来看清什么。    
    “我们可以从爱中期待任何东西……我们内心的贫富是同我们的想象力成比例的。爱将镜子擦洗干净,没有相应的爱的飞跃,就不可能拓展我们艺术的想象力,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的幸福。”    
    “什么样的幸福呢?”我问,并以那种甸是热情,其实宛无感觉的惊愕神态望着他。    
    “你知道的。”    
    不,我并不知道。我在那一刻确实对幸福的含义很模糊,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幸福的含义就是爱情,女人有两种恋爱方式,这两种方式可以互为因果:她们不是从心底里爱人就是因感官的需要而爱人。一个女人接受一个情人一般只是为了服从她感官上的需要,渐渐地她不知不觉地懂得了超肉欲爱情的神秘性,并且在以后只是靠精神爱情来生活。    
    “是的,我只知道活着就是幸福。活着的时时刻刻,都表明了我们的生命正在这个世界上涌动。这就是意义。我现在已经感悟到了离去的毕竟已经离去,而故事则永不会停止,直到有一天,当将来也成了过去,那时我也许会理解更多更深的所谓幸福的含义。”    
    他不再声响,眼睛投射在窗外的某一处。    
    最终,他满含幽远的沉默覆盖了我;一浪又一浪向我滚滚而来,似乎在我心中正在建立起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可以超越岁月而羁留心中。    
    


第二部分北京才子(3)

    那晚,北京才子打来了电话让我去皇家约克酒店内的酒巴聚一聚,他说他要给我提供一本书的题材,那是关于他父亲真实的爱情故事。    
    “很抱歉,我不太想去。”我对北京才子说。    
    “你怎么能不来,我特意选择在你家对面的酒店。反正你一定得来!”说完,就把电话给撂了。    
    他几乎是命令似的口吻着实吓了我一跳,在我以往接触到的西方男士都是那么彬彬有礼、谦谦君子的,说任何事完全是请求的语气,而且哪有什么想见就见的,约会都得预约的,我心想这位北京才子还真有些霸道。    
    但不知怎的,我倒还真是被他霸道的气势给震住了,这不,一个人走到盥洗室里乖乖地开始梳妆打扮起来了,没一会儿的就一身高雅的装束出现在酒吧里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北京才子热情地拥上来了。    
    他的话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心想你的自我感觉也太好了,我偏得打击你一下,就紧接着说:“是啊!我看你都那么远地来了,所以,就是说‘不’也得在请你喝了酒之后啊!”话音刚落,我就招呼一旁的侍应生来一瓶安大略省出品的最好的冰酒,“多伦多的冰酒,举世闻名哦。”我笑着说,我的尊严在那一刻全都回来了。    
    他坐在那儿,一反那天几近天真的神态,用一种极其成熟的沉静者的表情看着我,看得很深。    
    “我不喝冰酒的。”他将了我一军。    
    “冰酒很好喝的,后劲十足,很high的。”我知道搞音乐或艺术的人都寻求那种很high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冰酒是女人喝的,因为它就像女人一样甜腻。”他说。    
    “女人的甜腻难道不就是对男人起作用吗?”我反唇相讥。    
    “至少对我不起作用,只有冷艳高傲的女人才能对我起作用。”    
    我觉得很无趣,就想离开了,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点了酒,却还没买单,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的现金交到那位侍应手里,自己却朝着门口离去了……    
    “你怎么了?”北京才子走过来一把拉住我说。    
    “没什么,对不起,我不奉陪了,你尽兴吧。”    
    “你到底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他看着我说。    
    “你没说错什么,是我点错什么了。”    
    “算我求你了,再坐一会儿好吗?”他在我耳畔的嗓音一下子变得无限温柔了,我心中温柔的一角好像在刹那被触摸着了,嗨,这一招还很起作用,我竟被他带回了原先的座位。    
    回到座位时,那瓶冰酒已经放在桌上了,北京才子不请自喝,拿起冰酒就直往自己嘴里猛灌。    
    当我一把夺走他手中那个细长的冰酒瓶时,酒瓶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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