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明-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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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刀还得不停向狼招呼,一心三用,时间一长,额头上开始有汗水滚落。
“我知道。那家伙太狡猾了,根本不肯单独暴露,我射了两次,都被它找了
别的家伙当替死鬼。”高胖子的呼吸渐粗,手弩中蓄的弩箭已经射完,紧追不舍
的狼群根本不给他装填新弩的时间,宝剑寒光稍稍露出破绽,即有两三头牲畜拼
死冲上。
老镖头心头涌上一阵寒意,遇到传说中的狈了,今晚弄不好整个队伍都得赔
进去。狈指得是在狼群中活了几十年的一种传说中的动物,前腿短,后腿长,通
常趴在狼背上由身强体壮的成年公狼背负前行。一群狼里边有一头狈为首领,作
战能力将大大增强,将一片地域中的老虎,狮子尽数杀光都轻而易举。更倒霉的
是据高胖子所言,狼群有可能感染了疯狗瘟,对旅人的危害就更严重。可眼下为
了避开帖木儿,西行队伍不敢用火铳,不敢长时间点篝火,夜里没有照明,无法
用弓弩,十几个人如何摆脱一群疯狼的袭击?
“老家伙,敢不敢跟我赌一次?”高胖子挥手将一头扑过来的公狼挑飞,借
着狼群躲避尸体的空闲猛然问了一句。
“说吧,豁出去了,吃这行饭的,压根就没想过死在家里。”老镖师一边挥
刀一边回答。
“再坚持一会儿,等你的伙计杀上来,让大伙用弓箭射住阵脚,给咱俩打掩
护。”高德勇喘着粗气,说出了一条计策,“咱俩和狼群赌一次,改向前冲,我
前你后,砍了了那头狼王。”
“听你的,你这千万富翁不怕,我这穷人怕啥。”老镖师应了一句,见前方
已经有人影晃动,撮起嘴唇,场长短短发出镖师们才懂的信号。
骑在骆驼背上的镖师们闻之一愣,收起长刀,将手弩掏了出来。迎着狼群兜
头一阵箭雨。
高德勇与张怀仁身边形势一缓,停住了脚步,背靠着背喘了几口粗气,大喝
一声,又背靠着背冲入了狼群。那些吃尸体畜生哪里想到猎物有此一着,变阵不
及,几头冲得靠前的公狼当即在高德勇剑下丧命。
狈王见形势不妙,突然在后腿立起,冲着苍天发出一声渗人的长嚎:“呜—
—呜——呜——”
队形刚被打散的狼群闻之一振,不顾一边的箭雨,一同向高德勇和老镖师扑
来。二人面前形势登时比刚才逃命时还险恶,被狼群压得手忙脚乱。
“老伙计小心!”高德勇大喝一声,肥胖的身躯猛然跃起,脱离战团,手中
长剑如一匹闪电,从半空中向狈王斩下。数头围攻过来的公狼放弃老镖师,在地
面上跳跃不舍。
“扑!”血光四射,狈王的坐骑从头到脚,被高德勇一剑砍为两段。狡猾狈
王在关键时刻舍弃了坐骑,在草地上一个翻滚站起,趁着高德勇换气的时候,狠
狠向他的腿肚子咬去。
《明》第三卷国难第七章忠魂(二)
“快闪!”几个镖师大声呼喝。意欲扑上,怎奈距离太远,眼睁地看着高胖
子气力不济,一条粗腿马上落入狈王牙下。
血口,尖牙,粗王口中突然窜出一股鲜虹,随着“乒”的一声火铀响,狈头
四分五裂。群狼失去了首领,夹着尾巴四散奔逃。九月论坛在云霄手打
“谁开的枪、找死啊,死里逃生的高德勇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瞪着铜铃般
的大眼怒喝道。回转身形,见俏晴儿脸色雪白,手中呆举着一肥三眼火铳,碧眼
里,珠泪滚来滚去,因为周边人多才勉强没有落下。
满腔怒气刹那间变成了绕指柔情,高德勇不忍苛责睛儿,脱下满是污血的貂
皮大氅扔到地上,在泥沙中擦干净剑身与手上的血迹,走到晴儿身边,替她紧了
紧衣领,柔声问道:“你怎去过来了,不是叫你在帐中等候么”?
晴儿双臂紧紧抱住高德勇德的肥腰,将头深深地埋在胖子宽厚的胸膛上,眼
泪瞬间穿透了丈夫的衣服。
“别这样,大伙都看着我们呢”。胖乎环视四周,尴尬地拍了拍晴儿的背,
伏在睛儿耳边小声说道。
“我不管,死胖子,你甭想把我抛下,这辈子赖定你了”,睛儿一边在胖乎
的衣服上抹着鼻涕,一边抽噎着说道。
高德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众镖师们叮嘱:“大家将沾了狼血的的兵刃
洗净,带血的衣服就地扔了,这群狼可能已经染了疯狗瘟。”
“小心,身上有伤口的别染上粮血。马上将营帐拆了,向左边那片胡杨林子
里走。骆驼身后别忘了撒迷魂散”。老镖头张怀仁补充了几句。亦走到镖师们身
后将外套脱下来扔进了灌木丛里。
大伙不敢怠慢,整理好衣服刀剑,匆匆赶回营地。将营帐收了放到骆驼背上,
趁着天边的微光隐进胡杨林。老镖头张怀仁亲自用杂草扎了把扫帚断后,一边小
心地将驼队痕迹隐去,一边将对付猎拘追踪的迷魂散撒在秋末的枯草上,约模走
出三五里的光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剧的马蹄声。
“俯下骆驼,准备家伙、没我的招呼不得先动手”。高胖子一把晴儿拉到身
后,掏出望远镜,蹲到了靠近树林边缘的一个大树后。
马蹄声来自刚才大伙扎营的方向,借着微弱的暮色,高德勇看到五十几匹骏
马从远方冲了过来。停到了众人遗弃的营地。一个头领打扮的军官跳下马背。围
着营地踱了数步。马鞭一挥。直指众人才向。
众轻骑一声呐喊,翻身上马。几头牛犊大小的牧羊犬带头向西南方冲了过来,
边冲,边不住将鼻子贴向枯草。跑着跑着,最前面的那头牧羊犬一声悲呤。四蹄
发软,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正在轻骑们茫然不解的时候,其它几头牧羊犬见样学
样。也吐着白沫蜷缩在马蹄边。九月论坛在云霄手打
莫非得罪了神明?骑手们惊慌失措,围着倒地不起的牧羊犬乱成了一团。苍
茫的暮色中,隐隐传来野狼的哀嚎,几个胆小的骑士吓得抽出刀来,在空中乱舞,
仿佛冥冥中有冤魂缠住了他们的脖子。
“噗哧”,躲在高胖子身后拎着个小千里眼偷看的睛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怕
胖忆责怪,腾出一只手,轻轻捂住嘴巴。转身对老镖头张怀仁问道:“老剑客,
你用的是什去法宝,怎去他们的狗一闻就死了”。
“杀人毒医亲手造的蒙汗药”,老镖师不满地答道。眼前这个风韵少妇是个
冒失鬼,要不是她救夫心切,也不会因火铳声引来追兵。蒙汗药虽然能挡得一时,
恐怕今晚过后贴木儿麾下的各路军队都会派出搜索队伍。为了保持长途奔袭的效
果,贴木儿不惜杀光沿途部落,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这一小撮人在大军眼皮底下漏
网。
果不出老镖头所料,只见那个带队的军官抽出马刀,一刀一个将几只牧羊犬
全部砍了,然后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哨,也许是用了什么特制的哨子,那刺耳
的声音在空旷的草原与林地边缘传出很远,许久才听到回声。
回声刚落,四面八方就响起了同样的哨声。众镖师不敢起身,躲在密林里小
心观望,就连骆驼也知道危险的来临、小心地将头贴到了地面上。
一队,两队,三队,无数股轻骑如同地狱里突然逃出的幽灵一样出现在暮色
中。有的骑马,有的乘骆鸵,迅速向先前那伙骑兵靠拢。队伍虽然众多,聚在一
起却保持了各自阵型的完整。带队的军官围成一圈,仿佛在商量着什去。一会儿,
轻骑们按原来的队形散开,四下展开了拉网搜索。
一颗颗硕大的汗珠从高德勇额头上滚落下来,瑟瑟秋风吹过,却没人感觉到
寒意。对手有一百二十多人,从刚才集合的表现来看,称得上训练有素。而自己
这边算上晴儿与驼夫在内加起来人手不到二十个,一旦双方接触,此战凶多吉少。
“胖子,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带大伙逃走”,老镖头张怀仁苦笑了一下,
俯在高德勇耳边商量。
肩膀上传来一股巨大力量将老镖头硬压回了树后,高德勇撤回肥厚的大手,
低声说道:“等一等,天马上黑了,我们还有侥幸逃脱的希望。况且你冲出去,
他们发现也不会相信只遗漏了你一个人”。
众镖师全部沉默,刚才撒离时虽然做了些掩饰行藏的工作,但看到那么多野
兽尸体的突厥骑兵不会相信一个人可能端掉一窝狼。引开敌人,迎来的也不过是
几个时辰的喘息而已。众骑兵发现上当后,肯定还会杀回来。这苍茫暮色后,不
知隐藏了多少军马,多少豺狼。九月论坛在云霄手打
“吱,——吱”,河道边突然传来一声短笛。四下搜索的骑兵们放弃搜索,
一起向笛声方位冲去。高德勇慢慢站起,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借树木掩护跑向河
道,如狗熊般伏到了最靠树林边缘的一棵大树后。
晴儿关心他的安危,不硕地面寒冷,在枯草掩护下惯惯爬了过来,“隐藏在
高胖子脚下。
眼前一幕惨绝人寰,七、八个衣衫褴褛,满身污泥地牧人护着几个妇孺。呼
叫着,左冲右突。贴木儿麾下的骑兵猫捉老鼠一般,围着众人往来奔走。每一次
循环,必然有一个牲人倒在马刀下。
“啊”,一个身材高大的牧人大叫着。发了疯一般冲向骑兵队。手中的砍刀
舞成了一团青光。暮色中看不清楚他的脸。只有那绝望的长嚎顺着晚风传来,让
人头皮一阵阵发麻。两个正对着牧人的骑兵默契地拨开的骆驼,两边一分,持牧
人夹到了中间,马刀挥舞,长嚎声瞬间变成了惨呼,慢慢衰弱,慢慢变成了临终
前的呻呤。
草丛中,睛儿紧紧地咬住牙关,眼中的怒火几乎将面前的枯草点燃。儿提时
代的噩梦仿佛突然重现,一幕幕缓缓地出现在她面前。
同样地骑兵,同样的屠戮。碧敢的战士,懦弱地降者。整个城池毁于一旦,
剩下的不过是她们几个长相比较漂亮的小女孩,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失去
了名宇,辗转于人贩子之手,不知明天将面临什么命运。
一只温暖的大手遮住了睛儿的眼睛,轻轻她替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惨叫声不
绝于耳,骑兵们的游戏巳经进行到了尾声。无论逃走者,还是投降者,没有一个
男人幸存。几个部落中的女子不忍活着受辱,捡起亲人手中的刀,互相朝自己同
伴的胸口刺去。结着伴倒在草地上,双眼瞪向青黑色的天空,向长生天发出最后
的质问。
“哈——哈——哈”,骑兵们的狞笑声再次传来,睛儿想看看外边发生了什
去,望远镜却被高德勇夺走,连眼睛也被胖子的大手死死蒙住。伴着狞笑,睛儿
听到了女人哀伤的求饶声,听到了痛苦的呼喊,突然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晚风
送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胖子,有人生孩子了”?晴儿挣扎着小声问,高胖子没有回答。随着一声
狞笑,初声婴儿的啼哭亦嘎然而止,整个死一般沉寂,只留下魔鬼的狞笑在空气
中回荡,回荡。
血腥味慢慢飘来,慢慢飘走。露水打湿了众人脊背,大伙浑然觉。老镖头张
怀仁面前那个大树已轻被他抓破皮,十根手指紧紧地扣进大树里。几个镖师情况
亦差不多,铁青着脸,面前的泥土隆起成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