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完结)-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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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保定去。这两年内他们一家也陆陆续续收了几房家人,趁此机会,从中再挑几房得用的,加上几个随身侍候的人,总共有三十来个人要跟着走。
剩下地男女仆役,除了派回京中的几人,都要继续留守别院。小刘氏与小宝仍旧住在这里,长贵夫妻打点内外事务。佟氏考虑到儿子要娶妻,新院子里要人使唤,便把马三儿夫妻一并派回京中。至于四阿哥可能会再来地事,她细细交待了长贵,又从小厮中选了个可靠地牛小四出来接任马三儿的班,另吩咐巧云亲自负责枕霞阁地清扫工作。
说起新来的顾全生,被安排在房山已有两三个月了,起初跟在长贵手下打理外院的杂务,因为人能干,态度也谦逊,很受管事们的好评,丫环媳妇子们更是处处照顾他,结果反惹得几个小厮长随心中不满。幸好他们知道分寸,顶多不过说几句难听的话,还不至于欺负他,因此顾全生日子还算好过。
张保特地叫他来见,问了他近来的情况,见他气色好了许多,瞧着精神也不错,说话行事间,少了许多郁气。他听了长贵的回报,知道顾全生在秋冬季节中为料理各处产业出了不少力,甚至还让林后李家牵线搭桥,找了专门做蔬菜水果生意和水产生意的商人,专门处理别院的出产,而不必再年年花心思去找买家,便知自己无意中得了个人才。心下高兴的同时,他还特地交待妻子涨了顾全生的月钱和福利待遇,并把他升为副总管,专门负责照管各处产业。
顾全生有些意外,但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好机会,便郑重施了大礼,谢过张保的信任。
这样一来,别院的仆役们就算是安排好了,但还有别的人需要考虑。
蔡先生得知东家授了外任,马上就要出发,而小姐为了选秀,要留在京中学规矩,便在心下盘算一番后,向张保与佟氏提出了辞呈。
其实张保与佟氏二人也是这个主意,虽说多养个人也不算什么,但女儿可能暂时不会再有机会安心学功课了,没必要耽误蔡先生,所以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只是佟氏私下请求他离开后,不要提起女儿的才艺,若有人问起,只说资质平平就好。
蔡先生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东家封了一百两的谢师银,又答应将他用过的几张好琴和棋具及文房四宝等物都白送给他,还许他将最喜欢的一幅古画带走。有了这些东西,加上平时积下的银两,他可以置几十亩田产,从此安心回家养老,不须再四处求馆了。这两年来,他在房山生活愉快,东家待他也很客气,他心中感激,虽然不明白他们的用意,还是答应了那个奇怪的请求。
佟氏暗暗松了口气,便转而安排起杨先生的事来。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提出想搬到外头住,说是主家成员都不在,只有刘姨娘和小宝住着,他年轻单身,不好继续住在宅中。佟氏觉得他这想法有些古怪,因为别院里还住了成师傅一家,而且仆役人数虽有减少,内院守得还是很严的,他也不曾到后面去过。不过她从房中的小丫头那里听到一个说法后,便忍笑着答应了他的请求,叫人在附近村里赁了一处小院,借给他住,又拨了一个小厮和一个婆子照顾他。杨先生兴高采烈地去了。
家中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全家人才算是松了口气。淑宁交待丫环们把原本放在院里的琴棋书画等用具和冬春两季的衣裳都装好箱,但却没说要带回伯爵府去。
次日,又是大清早,淑宁站在前院,强忍下心中的不舍,告别了父母与弟弟,将他们送上前往保定的路途。
她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走进门里,看着有些冷清的院子,不禁感到一丝茫然。忽地听到素馨惊呼:“下雪了。”她抬头一看,果然,天下飘下了几片雪花,落到手心里,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她握起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现在父母都不在自己身边了,一定要加油!
这条路,终究要靠自己去走。
(份量很足的一章,今天不吊胃口了……)
一七一、嬷嬷
淑宁让素馨收拾了两包家常衣裳,打算过午就回京城去。虽然长久没在房山别院居住了,但那位崔嬷嬷今天应该会到达伯爵府,想起母亲的吩咐,她还是乖一点好。
她对小刘氏道:“姨娘以往出门,只带两个使女,若遇到什么事,连个得用的都没有,以后还是多带几个人出门吧。平日里想什么吃的用的,尽可对总管说,若有人对你不敬,也不要客气。”
小刘氏笑道:“放心,这些我都晓得,你只管在府里好好学规矩,保重自己,有事我会给你送信的。”
淑宁点点头,又对小宝道:“宝哥儿今年十岁了,已不再是小孩子了,以后要好好照顾母亲,还要认真读书练武。等你年纪再大些,就可以入咱们正红旗的官学了。可别让你母亲操
小宝郑重点头道:“姐姐放心,我已经是男子汉了,会好生孝顺母亲的。”小刘氏听到儿子这么说,慈爱地摸摸他的头。
淑宁嘱咐了平日侍候他们母子的人一番,才转向长贵与新任副总管顾全生。
昨天张保任命顾全生为副总管时,她在旁边留意了一下长贵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不满,但微微有些帐然。想来他在三房服侍多年,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别院总管的位子,顾全生才来两三个月就分了他一半的权柄去,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顾全生的确是有才能,而且为人不讨厌,加上出身于官家子弟,即使现在沦为官奴,长贵心里还是有些佩服他的。所以也没说什么。
淑宁有些担心,长贵虽然可靠老实,但巧云却有些不甘于人后。若是他们心中有不满,暗中拖顾全生后腿。这一时半会儿的可没人能压住场子。别院这一片产业乃是他们一家地根基所在,要出什么问题,别说父母在任上不安心,自己兄妹两个在京里,也是坐立难安的。
因此她想了个主意。对长贵道:“哥哥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娶妻了,到时候新房里还要有人侍候的。请长贵哥多选几个手脚利落地人,再在小丫头小厮们里挑几个机灵老实的,教给规矩,等嫂子过门后好用。只是要多用些心,嫂子是将军府千金,必是要陪嫁几个人过来地,到时候可不能丢咱们家的脸。”
长贵忙应下了,心想忍不住开始盘算。这件差使倒是不难,若是做得好了,必能大大露一回脸。面上便不由得带出一分喜意来。他悄悄望一眼顾全生,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太与这人计较。这大冬天的。几处产业都没什么可忙的,等到开春。这人要做什么事,可不都得先跟自己商量么?
不过淑宁也想到这点了,因此对顾全生道:“顾管事,虽说冬天是农闲时节,还要请你多请教懂行的老人,家中地田地山林与荷塘,该堆肥的堆肥,该护苗的护苗,该防寒的防寒,还有那些水利设施,也该找人察看一番,该修的修,该添的添了。”
顾全生作揖应了,淑宁又道:“这几年少雨,我记得阿玛先前修的几处水利工程都是防旱的,但老天爷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是该作些防涝的准备才是。我记得那年修荷塘时,阿玛叫人把河里地淤泥挖了运进塘里种藕,那小河是变宽变深了吧?你若有空,便让人用沙石筑起河堤吧,要优先请我们家的佃农和附近的村民来做。”
其实当时挖完泥以后,张保已经让人筑了个简易地河堤,加上河床深了,水流不大,其实暂时没必要再筑沙石堤。淑宁这么说,一来是想在农闲时给佃户添个进项,二来是想让顾全生有差使可做,别人不敢找他麻烦罢了。
不过这种大工程是不能越过长贵这个别院总管的,因此她又让长贵监督钱财支出,免得他心里又不平衡起来。
交待完这些事,已经近午了,淑宁匆匆吃过简单地午饭,便坐上马车回京去。临行前,她吩咐扣儿,要把几个收拾好地箱子看好,若是自己从京里送信来,就要马上把东西送回府里去。
在路上的两个时辰里,她想了许多。这位崔嬷嬷听起来不是好糊弄地人物,只怕厉害处不下何嬷嬷。现在父母不在家,人又是外祖母派来的,就算哥哥想拦着,也还要顾虑外祖家的面子,不可能真对崔嬷嬷怎么样,而大房四房的人又不好插手。她不想像婉宁那样受皮肉之苦,最好还是乖乖听话,多学点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就算学会了,是否显现出来,都在她一念之间。
如果她学习很认真,但表现依然很平庸,又没露出什么破绽,想必佟家也没法子吧?要想在选秀时表现得平凡些,不一定要笨手笨脚,她可以表现得毫无特色啊,只要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就行了。所以,熟知宫规礼仪也是必要的,现在谁家闺秀不学这个?礼仪不周全的人才会显眼吧?
淑宁在马车里细细盘算了许久,素馨在旁边看着她脸上神色变幻,轻轻唤了一声,见没什么反应,想了想,还是住了嘴,只时不时奇怪地看她一眼,但淑宁却浑然不觉。
回到伯爵府,已近傍晚了,淑宁先去见过大伯父大伯母与叔叔婶婶们,禀告了父母上任的事,听了一番训导后,才回了槐院,然后看到端宁正站在院门口迎接自己。
听说父母弟弟安然上路,而房山别院中一切安好,端宁轻轻点点头,又道:“崔嬷嬷已经到了,正在房里等你。妹妹你……要多保重,我今晚开始要搬到别处住了,你万事多加小心。”淑宁大惊,忙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崔嬷嬷来了以后,问过情况。便劝端宁搬到别处去住,因为他已经算是成年男子了,还和妹妹住在一个院里。不太合适,还说:“少爷十四岁时就该搬出去住了。佟家都是这样的规矩,想不到这里府上却不讲究这些。”
其实端宁十四岁那年,父母弟妹都在广州,他一个人住槐院,自然不需要搬走。回京后。因为又闹分家又要守孝,不好大兴土木。接下来又有了房山别院,他们一家子,一年里倒要在房山住上七八个月,槐院里仍旧是端宁住得最多,因此一直拖到要娶妻时,才另行安排院子。
端宁心中虽然不愿,但因崔嬷嬷是外祖母派来的,又有佟家管家陪着。不好太驳了面子,才勉强同意了。本来是要搬到外书房去住的,二嫫去验过新院子的工程进度。收拾出一间偏厢来,让端宁住下了。
淑宁听完哥哥地解释。才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端宁对她道:“虽说我如今白天要上差。晚上又不在槐院住,但妹妹的事。我是不会不管的,你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我虽然看在外祖母面上尊称她一声嬷嬷,但绝不会眼看着妹妹受欺负地!”
淑宁微笑着点点头,才跟着端宁进屋去见那位崔嬷嬷。
但这位嬷嬷却与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她看上去有五十多六十岁了,瘦高个儿,穿着半新不旧的袍子,两把头上插着根银簪,耳朵上挂着两个银坠子,除此之外,一应首饰俱无,只是全身上下,都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让人有些好感。她容貌平常,细眉细眼,神色平静,却没什么表情,一张嘴轻轻抿着,却不是抿成直线,略略弯了一点似有若无的角度,倒让人觉得不太冰冷。
她说话慢条斯理地,声音不大,却吐字清晰,而且意思清楚明白。与过去教芳宁的几个满脸横肉态度凶狠的嬷嬷,还有说话行事透着刻薄的何嬷嬷不同,这位崔嬷嬷起初给人一种和气好说话地感觉,但事实上却是个一但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