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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牙买加飓风-第12章

小说: 牙买加飓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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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看得兴奋极了,半个身子都探到了门外。突然,他失去了重心,毫无防备地一头栽下去,径直摔到了四十英尺以下的地面。    
    何塞惊呼一声,纵身跳上牛背,迅速滑落到地面。当时还没发明电影,不过这个动作特别像电影镜头。何塞的样子很滑稽,但他心里一点都不轻松。他一个老水手,怎么担得起这么大的责任?下面的众人都傻眼了,谁也没去碰约翰。何塞落下来,抱起他使劲摇晃。可惜没用了,约翰的脖子完全断了。    
    玛格丽特和爱德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根本没看见约翰掉下去。所以当两个水手走过来催他俩回去时,他俩都很不高兴。他们想知道约翰在哪里,更想知道何塞在哪里,还有为什么要赶他们走。不过由于语言不通,没办法提问,他俩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回去了。    
    就在快上船的时候,他们听到左边传来一声巨响,就像突然开了一炮。循着声音望过去,小镇依然静谧,白房子在夜空中闪着银光,可是棕榈林后面的山里冒出来一个大火球,正飞速向小镇方向移动。火球几乎贴着地面飞行,一眨眼就到了教堂后面,在它飞过之处留下了一条长尾巴,闪耀着明亮的蓝、绿、紫三色光。火球在教堂后面盘旋了一会儿,突然炸开了,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硫磺的气味。    
    他们都吓坏了,那几个水手比孩子们还要害怕,大家一窝蜂地冲回了船上。    
    后半夜,爱德华在睡梦中叫艾米莉的名字,艾米莉醒了过来:“什么事?”    
    “真的是在抓牛吗?”爱德华问道,眼睛仍然紧闭。    
    “什么?”    
    爱德华没有回答,于是艾米莉叫醒了他,但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醒了。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能抓住牛,”他温和地说道,说完又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都觉得昨晚的事像一场梦,可是约翰的床的确空着,真是令人疑惑。    
    大家似乎都预感到了什么,谁也没问他为什么不在。没人问玛格丽特发生了什么事,玛格丽特也一声不吭。从那时起,孩子们再也没提及约翰的名字,即使你跟他们成为密友,也不会知道曾经有另一个孩子存在过。    
    纵帆船载着孩子们重新起航。孩子们唯一的敌人是那头大白猪。船上还有另一头小猪,是黑色的。    
    大白猪从来都不会自己拿主意,连睡觉的地方都选不好。它老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人家选定的地方它就认为是最好的,然后冲过来把人家挤走。要知道,风平浪静时船上很难找到阴凉的地方,风大时找块干燥的地方也不容易,所以它老抢别人的地盘实在是太讨厌了。可是你躺下之后,根本就挤不过这头大猪。    
    小黑猪其实也挺讨厌,不过那是因为它太过热情了。它从来不肯自己呆着,老爱靠在孩子们身上。它似乎不愿跟没有生命的东西躺在一起。    
    只要你看好了落脚点,就可以乘小船登上圣安东尼奥海角的北沙滩。穿过树林走五十码远,有几亩开阔地,走过去就会发现一片矮树丛,树丛尽头到处是尖耸的珊瑚岩,中间有两口水井,其中靠北边的那口特别好。    
    一天早上,由于没有风,船被迫停在了红树礁。琼森派人乘小船去打水。    
    热浪逼人,悬垂的绳子纹丝不动,船帆没精打采地耷拉着,就像石雕像身上的衣服一样僵硬。遮阳篷的铁柱能把人的手烫起泡来。甲板上凡是遮盖不到的地方,融化的沥青就会从接缝处溢出来。孩子们躺在仅有的一小块阴凉中,热得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小黑猪哼哼着挤来挤去,最后总算在某个柔软的肚子上躺下了。    
    大白猪还没有找到这里。    
    寂静的岸上偶尔传来几声枪响,这是打水的几个船员在猎鸽子。水面光滑得像一大片水银,没有一丝波纹。船上的柱子与水里的倒影连成一条直线,分不出哪是真的,哪是假的,直到鹈鹕漫不经心地游过来把影子冲散。水手们坐在遮阳篷底下缝补船帆,动作慢条斯理。只有一个黑人不怕热,正骑跨在船头斜桅上,呲牙咧嘴地欣赏自己的倒影。他的肩头白亮亮地反着光——在烈日下,黑人也不黑了。    
    艾米莉想约翰想得难受,小黑猪把头拱到她腋窝里,满意地打着呼噜。    
    打水的小船回来了。他们斩获了不少猎物,除了鸽子和地螃蟹外,还从某户渔民家偷来的一只山羊。    
    就在他们上船时,大白猪发现了遮阳篷下的这伙人,准备冲过来挤占地盘。可是舷墙旁边的山羊机警地跳起来,低下头向大白猪顶去。山羊狠狠地撞上猪的肋部,顿时把它的气焰打消了一半。    
    一猪一羊激烈地开战了。山羊低着头猛冲猛顶,肥猪尖叫着去挤撞山羊。每次山羊冲过来,猪就会发出屠宰场上那种没命的叫声;等山羊后退时,猪就会步步紧逼。山羊那把老爷爷似的胡子飘了起来,两眼通红,短尾巴就像吃奶的羊羔一样急切地摆来摆去。它灵活地左蹦又跳,可是活动范围越来越小——猪已经把它逼到了船舷边上。    
    突然间,大白猪发出一声骇人的吼叫,它也被自己的骁勇震惊了。只见它猛地跳起来,把山羊挤到绞盘上,接着扑上去又咬又踩。    
    山羊倒也识时务,赶紧向船尾逃去。孩子们决定要永远爱护这只山羊,它竟敢跟凶蛮的大猪对抗,真是太英勇了!    
    不过这头猪也不是全无人性。就在同一天下午,它躺在舱盖上吃香蕉,船员们养的猴子抓着绳子在它头上晃荡。突然,猴子看见了美食,使劲荡起绳子从猪面前掠过,把香蕉抢走了。你肯定想不到,那张死气沉沉的猪脸居然会露出如此生动的表情——震惊、沮丧、伤感,像个可怜巴巴的孩子。


《牙买加飓风》 第三部分暴徒终于遭受挫折时(1)

    当暴徒终于遭受挫折时,它离末日也就不远了。    
    第二天早上,港湾内刮起了些许微风,帆船侧着船身慢慢地去捕捉风向。大副在掌舵,就像很多舵手一样,他也习惯把身体重心左右摇摆,装出一副很用力的样子,仿佛舵轮很难控制似的。爱德华在舱顶上教船长的猎狗学作揖,大副突然喊着让他抓紧什么东西。    
    “为什么?”爱德华问道。    
    “快抓紧!”大副又喊了一声,接着猛地一转舵轮,船就进入了风中。    
    只听呼的一声,船帆鼓了起来。一阵狂风灌进爱德华的鼻孔,他觉得鼻子都被刮掉了。他死死地抓住天窗,猎狗却被风吹得滑来滑去,慌乱间摔到了甲板上,一个水手眼明手快地冲过来,一脚把它踢进舱内。但是大白猪就没这么幸运了,它当时在甲板上散步,结果被风吹了下去。它的猪嘴在水面上起伏了几下,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看来它命该如此,昨天的山羊和猴子就是一个预兆。同时被吹走的还有几个鸡笼、三件晾着的衬衫,最不可思议的是还有一个磨盘!    
    船长乱蓬蓬的棕色脑袋从舱底钻上来,嘴里骂着大副,好像是大副把他的苹果筐打翻了。船长连鞋都没穿,脚下踩着灰色的羊毛袜,裤带耷拉在背后。    
    大副怒气冲冲地吼道:“快下去!我能处理!”    
    船长根本不听他的,穿着袜子跑过去抢过了舵轮。大副的脸胀成了砖红色,在旁边来回转悠好几趟,最后气呼呼地回舱关上了门。    
    一会儿工夫,海风掀起了一排大浪。很快,浪尖塌下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海水颜色黯黑,只有浪头过后留下一些亮闪闪的白沫。    
    “去拿我的鞋来!”琼森冲爱德华嚷道。    
    爱德华敏捷地爬下扶梯。他觉得太神圣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执行海上任务,而且是紧急任务!一会儿,他两手各举着一只鞋跑上来,结果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鞋摔在了船长脚下。船长笑眯眯地说:“不要用两只手拿东西。”    
    “为什么?”爱德华问道。    
    “要空着一只手,随时抓住东西保持平衡。”    
    顿了一下。    
    “总有一天我会教给你们生活的三大准则。”他沉思着摇了摇头,“这些准则都很有用,不过现在不行,你们太小了。”    
    “为什么不行?”爱德华问,“要等到多大呢?”    
    船长思索着,把那些准则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等你们分得清上风和下风时,我就教你们。”    
    爱德华边走边想,我现在就去把它弄清楚。    
    风渐渐小起来,开始变得好玩了,帆船懒洋洋地侧身漂在水上,像赛马似的兜着圈子。水手们兴高采烈地开着木匠的玩笑,硬说是他把磨盘扔下去的,为的是给大白猪当救生圈。    
    孩子们也显得兴高采烈,前几天的拘谨一扫而空。船既然侧着身子打转,他们就拿湿漉漉的甲板当成了滑梯,足足滑了半个小时。他们坐下来从高起的迎风面向背风面滑下去,一直滑到与水面齐平的排水孔,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上面的船舷边,坐下来再滑一遍。    
    在这半个小时里,掌舵的琼森船长始终一言不发。最后,他终于忍不住了:    
    “喂,你们几个,不许玩了!”    
    孩子们如梦初醒,吃惊地看着他。    
    孩子们与大人之间的关系,有一个伊甸园般的美好阶段,就是从初次相识到首次挨骂。一旦骂开了口,关系就被破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刚才,琼森开口责骂了他们。    
    他好像还不满足,继续大吼大叫:    
    “别玩了!听见吗,别玩了!”    
    其实,孩子们已经停下不玩了。    
    从孩子们上船以来,琼森觉得自己无端背上了一个包袱。他多日积攒的怨气终于爆发了:    
    “如果你们把内裤磨出洞来,你以为我会给你们补吗?——上帝啊(原文为德语,琼森情急之下,用母语喊起了上帝——译者注)!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啊?你们以为这是条什么船?你们以为我们是干什么的?给你们补内裤,啊?给你们……补……内裤吗?”    
    他停了一会儿,孩子们呆呆地站着。    
    可他还没完:    
    “你们让我上哪儿去给你们弄新内裤,啊?”他怒气冲冲地吼道,最后又无礼地加了一句,“我绝不允许你们光着屁股在我的船上晃悠!懂吗?”    
    孩子们气得满脸通红,连眼睛也红了。他们退到船头上,不敢相信人的嘴巴居然会吐出这么难听的字眼。他们故作欢快地大声说话,但却欲盖弥彰。总之,一天的好心情都被骂跑了。    
    就这样,孩子们心头笼罩了一个阴影。他们开始隐隐地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原来的计划,他们在这艘船上是个累赘。于是,他们像一群看主人脸色的客人,举止小心翼翼起来。    
    整个下午琼森一直掌舵。他没再说话,脸上不时露出痛苦的表情。大副刮了胡子,穿上整齐的陆地套装,来到甲板上。他假装没看见船长,像个旅客似的,迈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孩子们身边,跟他们聊了起来。    
    “如果天不好时就不让我掌舵,那么天好时我也不掌了!”他看都不看琼森,嘟哝道,“让他从早到晚自己掌舵好了,看我还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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