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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袤原驰骋(下)-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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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奴婢等前来,早有严嘱,此后但以将军的命令进退,跟随主子终身,若有背誓者天诛地灭!”    
    不料她们竟然讲出如此话来,我心中一震,刚要出言宽慰,却又无语。暗暗道我真是欠了小怡好大的人情啊!我长叹一声,道:“起来吧,你们先在偏厢歇息、用饭,四处转转,过两天我会要你们跟随卢校尉习武。”    
    早有婢女上前,带领她们拜谢过后出去,我这才命传“名匠”何谦。    
    “在下何谦,字叔恭,蜀郡人。颜公姿容伟器,必是安邦定国之人,在下能够得觐,幸也何如!”说话者乃一上身微显佝偻之人,身形瘦小,唯手指颀长发黑,指节突出,指甲亦经过精心修剪,看得出是个手艺人。不过这副尊容,仍是与我脑海中“名匠”的形象联系不到一起。    
    “啊,何……何兄不必多礼。”对于怎样称呼此人,我颇为犯难,然而联想到当年的韩叔奇,也就自然而然多了份“人不可貌相”的警惕,忙以兄呼之。    
    “颜公抬举了!”何谦笑得很假,浑浊的目光中却有些凌厉之色。我看他的年纪超过四十岁,老气横秋,心中暗暗对裴怡所荐略有些怀疑起来。    
    “呵呵,坐。”我漫不经心地请奴婢上茶,一面打量着他,一面将话锋引向正题。“听闻何兄乃蜀地的名匠,自有弓坊名‘长天’,真是好生威风的名字!”    
    何谦淡淡一笑,拿起茶杯慢慢瞧了瞧,微有诧容。看来他习惯于两汉时的研磨、煎茶的规矩,而对于我沏茶的安排有些不习惯。“在下也是迫于生计为之,区区小技,难登大雅之堂,不是裴夫人的竭力推荐,在下也不打算到这里谋一糊口之职。”    
    他的话中挑明是受裴怡举推,这在蜀地来信中已得到证实。然而,此人的大言却让我感到很不爽,暗道你既有此自觉,还跑来献丑,是否我军中真没有比你更高明的工匠了呢?当年从峄醴到海西,两都、畿辅无数优秀工匠跟随着我,曾制造过多少精品啊!何多你区区一人乎?    
    我们无聊地喝了一会儿茶。何谦见我久久不言,不知在想什么,微微笑道:“颜公有所不知,在下最好结交天下英雄,尤喜壮士。何某曾在将军何进、皇甫嵩、朱俊等营中摆擂设赌,以我‘长天’弓坊所制强弓以会天下豪杰!如今初到宝地,又久闻颜公帐下虎士如云,还请颜公准予在下设擂,彩头便是在下亲手所制‘射日’弓,价值绝不低于千万!若有人能满拉此弓,便当以此相赠。不知颜公意下如何?”    
    我拉住走神的思维,强笑道:“那好啊,何兄。”    
    何谦恭敬地拜谢过,恍若不闻地走了。哼,真是好大的架子呢!我倒要看看,他做的那些弓会不会被小兵夺了去,嘿嘿,那时候就算你舍不得,也来不及了!    
    


下卷 东征西伐第五章 神弓射日(5)

    ※※※※    
    何谦适才离府,偏门外便有一武锋营近卫垂手报告:“禀主公,决胜营妫校尉等到了。”    
    我心下一凛,道:“何事?”    
    那近卫道:“据说是关于羌人之事。”    
    “传!”我深深舒了口气道。    
    妫式与刺曹斥侯掾长沈融快步走入中堂,躬身揖拜。我摇了摇手,道:“罢了,有什么事快说。”    
    他们不知我正烦何谦的事,听闻我语气不善,不禁相顾愕然。妫式赶紧上前半步,垂首道:“主公,派去羌族之人已有安返者,据说诸部羌种为议战、和,纠纷不断,钟羌族长柏白准备对有心求和的发羌族下手,故而联军已准备趁夏末在玛曲劫掠屯备一番,随后转移出高原。    
    我眉头紧皱,哼道:“想出来就那么简单吗?海西山那面的工事怎样了?”    
    海西山即羌人所谓“布尔罕达山”者,多在羌族境中,故与羌名混杂,各取所好,因此倒也无人以为不妥。此时,布尔罕达山口正在抢修城防,而主将司马恭并不在其中,故以我有此问。    
    妫式撇过头去,沈融知意,斜进半步,垂手肃容道:“禀主公,海西山筑城之事异常艰难,其地寒冻大风,砂土常需从百里外运来,加之羌兵不断滋扰,故而进度缓慢。前日接王将军飞隼传报,羌族有大兵压境的迹象,而其步兵营三成以上为新卒,故宜避而不宜战。还望主公予以定夺!”    
    我不客气地道:“筑城是为了出于安全考虑,哪里要他掂量孰战孰和啦!”我冷笑一声,起身负手踱了几步,在窗口站定。两人不敢打断我的思路,看着我径望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的样子,“夏季一过,天就凉了。羌人再不从高原出来,恐怕就得等到明年化冻的时候,看来这战不可免啊。子微,布尔罕达山口那儿,你去过吗?”    
    妫式见问,慌忙道:“去过,当年主公新筑醴阳,身先士卒在海西山采石,属下有幸跟随。”    
    我微微颔首,淡淡笑道:“那儿真是奇妙啊!如此广阔、雄伟的所在,若非亲眼见到,怎会知其壮丽?蔚蓝的天空,洁净的白云,一望无际的崇山以及那似泣如诉的狂暴风声……子微,也许羌人的追求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活得比我们更美,更有诗韵!”    
    妫式不知我所言何意,讷讷无语。我心中一动,苦笑道:“原本我有许多疯狂的念头,现在这样一想,不由得稍稍淡了。什么民族仇恨,说来说去那都是朝廷的措施不得力嘛!我不想做段炯第二,不愿再屠戮羌种。可是我亦不愿我的子民受到伤害,所以必须先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就先利用他们的不和吧!”    
    我没有提到李宣,在两人恭敬受教后,便淡淡说出计划,妫式喜道:“主公真是神机!此事属下会找亲信办妥。发羌住在玛曲,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亦无刻骨仇恨,故而此事只需仰成而已!”    
    我叹了一声,“刚刚我在想,如何将羌军统统吸引到玛曲地外,再回头占据山口,形成大包围,聚歼其众!不过,后一刻我便想起了我们身边的许多羌人……他们何尝有错啊,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当作牲口一样的杀掉呢?我的所作所为,也许应该只为救更多的人吧!”两人哪能听得懂我言中的感慨,诧异片刻,这才各怀心思地告辞离开。    
    当年我暂从熊戎地回京畿之时,李宣已将西海附近诸羌种都远远地赶了出去。神海族只剩下欣格一个光杆司令,而赐支族干脆举族投降,原族长苏哈西尔迄今仍在熊戎地关押,前后几次所俘获的羌人总和超过十万人。如今不但农、商、工各行业有羌人经营,甚至在军队里,也能找到他们的身影,加上氐族等,醴阳城已成为多族聚居的家园。    
    赐支族降后,欣格设法取得了凉州诸地各义从胡、各小部羌种的支持,重建了这个盟族,并以原赐支族游骑统领傅彪为族长。傅彪父乃汉人边民,母为羌人,故有傅姓,此人长于羌地,然而颇近汉化,亦有意识地吸收汉人的生活习惯、习俗和宝贵经验。赐支族仍能在联军中保留一席之地,其功不可没。    
    加上赐支人,原在韩遂军中供职的赤金斡提克和赐支骑兵队统领吉尔胡的帮助,傅彪组织起数千人的军队。吉尔胡由于精通马战,也被提拔为族中大统领,与傅彪一个台前一个幕后,唱起了双簧。    
    不过,无论他们在演什么戏,只要仍跟我作对,我就绝不会放过他们!念及许翼之死及赤脊族大仇人麻奴,我紧握的指节竟也发出“嘎嘎”声响,当下传令以原许翼副将柳丰为骑都尉,原冠军长史凯都为参军,三日内整顿完毕,领兵五千增援王巍。原驻西海各军西移操练,以便随时接应。    
    处理完这些事情,我方稍有闲暇,准备去诸妻那里稍坐。    
    原来,当初建城之时,我便严嘱筑城官员,把将军府各官宅私邸都放在工程最末尾进行,如今醴阳城大体有了样子,劳力征用也开始趋缓,将军府治下专理工程的官员们这才敢复提起建邸之事。如今我的私邸便暂设在将军府衙署的后院,我与四位夫人同住一个小院,公务忙时,我也常在偏厢设榻独卧。然而,这些在我看来十分正常的行为,却往往被人误解,众将、百官“极谏”日多,连军师李宣亦常劝说我即刻开工建府,“以合众望”。    
    


下卷 东征西伐第五章 神弓射日(6)

    ※※※※    
    进了后院,我便看见儿子颜路正与宣夫人的女儿司马妙在泥巴地上玩得不亦乐乎,几个丫鬟见我过来,连忙作揖。    
    “禀老爷,李军师正在房中与琰夫人等闲聊。清夫人去泽边骑马,还带了珏小姐、许公子同去。”    
    “清儿不在么?”我稍稍失望。这家伙,最近有了宝贝便抖起来了,连老公也不要了,整天和那“金鬃流影”驹泡在一起。哼,哪天把那马宰掉炖了吃,看你骑……    
    猛听厅内琴音“铮铮”而起,我在廊下站定,微微一笑,静默下来。那琴声似乎不同于露儿的抑扬顿挫,而代以一种深深的凝重。音调回旋之际,偶有嘶哑之颤音,也许操琴者以左指按压拖拽,便发出这种刻意为之的变调。总而言之,一曲奏至半晌,令人心绪沉重,如处肃穆之殿不敢高声。    
    突然,呜呜的胡笳声传来,悠悠地跟随琴音漫绕。这种声音是如此地和谐与包容,在并非琴声最佳伴奏的前提下,却是如影随形,如浪逐波,声声应和,达到共鸣。琴声低回之时,笳音沉浑绵绵;琴声脆亮高亢之时,笳音亦鼓合协奏。配合之默契,真是让人无以言表。    
    我脱了鞋,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胡笳的演奏者竟然不是李宣,而是蔡琰!宣夫人独踞一案,操琴入情,早已不觉身外事物。    
    一曲毕了,蔡琰缓缓放下胡笳,微微笑道:“相公,你来啦!”    
    我微微颔首,却是瞪着李宣道:“想不到军师驭琴之术,也如此了得,看来我得时常听听了。”    
    李宣低低一笑,难得地露出开心的表情道:“将军过誉,琰夫人、露夫人都胜我多矣,妾卖弄拙技,见笑了!”    
    蔡琰忽面露沉静之色,道:“这半阙《广陵散》,当真是道尽了宣姐的辛酸哪。不知曲调中慢了小半拍,是否姐姐故意所为?”    
    李宣道:“琴谱中并未标注节拍,故而愚姐临时自创,不符时下之调,还请妹妹原谅。”    
    蔡琰笑道:“姐姐何出此言,妾倒是以为这样一改,曲调更加沉重,发人深省,只是哀伤稍重,实在不宜多奏啊!身体要紧,还请姐姐务必听从小妹的忠告。”    
    李宣微欠身道:“多谢妹妹的指点,妾今日已收获不少了。”    
    蔡琰叹道:“曲者,心也。但求与神俱往,则心中所蕴必见于声。宣姐妙人自高,原是不错的,只是莫要自轻自傲。请恕小妹言重。”    
    李宣屈身拜道:“金玉良言,妾谨记了。”    
    蔡琰搀起了她,忽又转头朝不知所措的我笑了笑,道:“相公为何还愣在这里,莫非还没听够宣姐的琴曲吗?”    
    我嘿嘿干笑一下,心道要是跟她们谈论这方面,我也未免太笨了。我道:“正好看见宣夫人,我有事要和她商量一下。”    
    蔡琰闻言,笑盈盈道:“那么,妾告退了。”    
    我拉住她,恶作剧般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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