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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袤原驰骋(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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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既很诱人、又很烫手的山芋罢?    
    至于武孙颀递交的簿子,全是单泾、陈炜二人在各地的商号、地主名册,内容翔实有效,不但有人名索引、详介,还有各家的土地和佃户数量、经营范围、进销货渠道等,可谓一册在手别无他求。    
    很显然,四贾各有地盘,难以渗透,徐钟、武孙颀将单泾和陈炜的商部名册交出来,实则是想借此保住自己的实力。在洛阳大劫后,这两人多年的积累尽没,元气难以恢复,故而丢卒保帅,先加入颜商,躲过兵劫,再利用自己往日的声名和暗中培植的势力,企图东山再起。至于单泾与陈炜那方面,他们自身难保之时根本无暇顾及,倒不如送个人情给我,还可以讨点好处。    
    我思忖良久,先命飞函李宣,着她立刻派人前往河东,想办法收编郭太。宣夫人智谋不在我下,具体如何计划,可由她自己考虑。    
    单、陈二人遗册,倒令我颇感棘手。我虽有外曹尚书王据,然此人现在熊戎,即使马上接令而来,亦需半年的行程。半年时光,原本依靠单、陈的势力肯定树倒猢狲散,各有投靠,再行收服必显艰难。然而我又不可能耗费时间在这上面,须得一得力之人帮助,方可有成。    
    我无聊地翻阅名册,忽有几条跃入眼帘,皆标以丹朱,似尤重视。    
    其一,修武张承,父贪财近色,与兄嫂有染,构陷害兄,积年借贷二千二百万钱。张家豪庭,主治兵事,往来兖、豫、扬州之间。中平末积钱五千余万,宅田百顷,奴婢数千,岁贡五百万钱。奴田相佐其事,承不知是吾心腹也。承兄范,其少妻过氏深得范宠,又曾为故中常侍侯览子所淫,未扬。    
    我顿时想起当年初到洛阳时,那个结巴的老汉向我介绍京畿几位张姓官员时的景象。这个张承我还曾多方打探过,在我军大败三部都尉后,此人继何良而任伊阙都尉,还曾往我北军中侯府衙送过例奉,交情泛泛。没想到被单泾挖到老底,连其兄张范的老婆也在算计之内。    
    其二,庐江桥公,精算术,家资亿计,奴婢千人。经营渔、船、铁、铜、陶等,妻早亡,岁贡千万。其二女养在竹夫人居舍。    
    这一条便有所隐晦了,恐怕记载时只限单氏自观,故而如此简陋。桥公既然精于算术、有家有产,妻子也早死了不会戴绿帽,那还有什么理由岁贡单泾钱一千万呢?“二女养在竹夫人居舍”这句话肯定有问题,看来还要好好地盘问徐钟和武孙颀才行。    
    其三,东城鲁肃,年轻有为,任侠好施,家富于财,往来东海、广陵,贩运私盐。有田产数百顷,比年积粮越五万斛。岁贡二千五百万。    
    鲁肃字子敬,往后大大的有名。单泾难得地赞了句年轻有为,看起来是十分看好此人。偷运私盐算不得什么大事,然而东南一带的盐类统销除去朝廷,几乎都是单泾把持着,能在其严密掌控之下行事,必定为之默许。光看其贡额如此之高,便知一二。    
    


下卷 东征西伐第一章 世之虎臣(3)

    ※※※※    
    我心中一动,吩咐将张奋唤来。    
    “士昭啊,此次你举荐二贾有功,我已命王尚书酌情加赏。你仍想留河南吗?”我温言和色,又称他小字,显示出不同以往的对待。    
    张奋英俊的脸上露出会意的笑容,拜道:“多谢将军!不过经荥阳一役,在下方知州郡已很动摇,豪族大贾无不纷纷外逃以避战火,在下亦不愿独擎义帜,孤守弱城。”    
    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缓缓道:“如此,我将安排你前往扬州!”    
    张奋闻言,神色变得惊疑不定,皱眉道:“这是何故?难道将军要流放在下吗?”    
    我故意露出阴冷诡谲之色,慢腾腾地道:“士昭,你该明白,你虽无颜商名分,但实际上仍是我军的人。看在你年贡千万的分上,王据还额外加授你种种便宜之权,可若你愚蠢地想违抗我的命令,则另当别论了!别忘记了,你既依附于我,那么便须遵令行事,吾可令汝生,亦可令汝死!”    
    张奋淡淡蹙眉,道:“将军这是在威胁我?”    
    我脸上挂起了一副凶恶的样子,从喉咙里挤出话来,“张奋,你在河南有宅邸四十座,河南以外十五座,田产六百二十顷,奴婢万三千人,这其中更有我军武卒二千五百人。你族中有口二百七十六人,三分之二为妇孺老弱。你今在我营中,而我只消一道命令,半日之内,你张氏之名便可从河南消去!你也不希望我会这样做吧?”    
    张奋又是惊惧,又是压抑,半晌方勉强笑道:“将军认为那些兵马就一定会忠于你吗?”    
    我哈哈笑道:“士昭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我岂能不知你会暗中做些手脚,买通那些武卒?然君愿否与我一赌?明日此时,我可令汝族中尽灭。若不然,我可放你一条生路,并应允再不与汝为难。”    
    张奋额上汗落,颤声道:“在下何过?将军如此毒辣,难道不怕群起而攻之吗?”    
    我起身淡淡笑道:“张奋,你年少有为,又如此风流倜傥,不该是这般愚昧之人罢?光和年间,张氏在河南郡只不过是三四流的家族,且备受宦官之害。中平四年你初识周陵,因而加入颜商,之后宦人再无寻衅,何故?且我岁出盐货、谷粟、铜铁给关中,从周陵、王据手上,张氏得到的利润年且万万,这样丰厚的报酬,我又有没有索取过贡金之外的片瓦只砾呢?”    
    张奋伏首在地,半晌方战战兢兢道:“在下该死!”    
    我脸容一变,提高了声音道:“我颜鹰行事无羁,唯想求者,不过是尔等的忠心!如今,你已据河南旺族,张氏门楣为诸郡相羡,一言九鼎,连令尹也须礼让三分。这一切权力地位,自然汝有力焉,不过若我有心,亦可在两年内渐毁汝祖基,侵汝田地,收汝奴婢,令汝货不出乡闾,食不足饱,衣不得暖,渐为人鄙薄,穷苦丁零,形单影只而死!你又可愿一赌?”    
    张奋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叩首出血,哑声道:“在下不赌,我愿服输,从此不敢滋生二心,只愿忠心于主公,从主公之命!”    
    我重新坐下,放缓了声音道:“颜商之重,容不得我有半点疏忽。你该知道,尔等所贡之钱物,多半是用在建设醴阳、开拓熊戎以及建立西海牧场之上,尔等乃数十万民众的衣食父母,岂能有丝毫动摇?”    
    张奋一怔,带血的额头印着麻麻点点的凹凸印记,又复抬起,俊俏的脸上惊疑顿去,随之换上一种复杂莫名的神色。    
    我仍令他跪着,淡淡道:“王据御部,一曰忠,二曰忠,然非我属下,无不阳奉阴违,只碍于我军势强,尚不敢显。今我已命提拔新官,行各州郡亲治,凡颜商武卒,岁训三次,两年轮置。颜商家主,每年须亲至醴阳呈报功过,且治刺奸若干,秘巡诸郡详察,误者罚,罪者杀!”    
    张奋浑身一颤,叩首道:“主公……英明!”    
    我呵呵笑道:“起来罢。士昭啊,你嘴上说我英明,恐怕肚子里是骂我专横呢!”见他脸色如土连称不敢,我更是大笑起来,“然若不如此,便无法辖治更多商贾,一旦出事,牵连甚广,尔等无不有性命之忧啊!”    
    张奋连声诺诺,我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士昭,我很看重你的才干,不过我需要的是忠心的人,不知道你能不能令我满意呢?”    
    张奋见我颜色稍霁,犹疑良久,才躬身抱拳道:“在下是个商人,商人趋利避害,自古皆然。”    
    “好!”我不由得拍案叫道,“在这种情形下还能讲出真话,果然是个人物!士昭,我无意制汝,适才恫吓之言,实属试探,还望包容海涵。”    
    张奋苦笑道:“在下岂敢怪罪主公?况且,适才将军之言,已令小人警醒,如今想来更是冷汗涔涔,只盼勿再使主公气恼!”    
    他的话中大有不满,恐怕刚刚我的言辞果真太过激烈了吧!我笑道:“我这人不像其他,或卑节下士,或以德报怨,表面上爱贤尊才,实则嫉之,使真正有才之人得不到用武之地。我不会惺惺作态,我想要的人,哪怕拐骗利诱亦须得偿。而为我所用者,不论门庭出身,不论贫贱,一视同仁。只要忠于我,又有才,便即放手令他施为!士昭你岂不知王尚书、司马将军乎?”    
    张奋盘膝坐下,以熏香手绢拭去额头血迹,喃喃道:“主公的手段,在下算是见识了……”    
    司马恭、王据,如今乃是一方命臣,掌管军权、财权,何等威风?想当年却不过是我军营中马前小卒罢了。张奋闻之后,虽仍忧怖,却深为动容,眼中闪现出点点异彩。    
    我再道:“适才士昭兄趋利避害一说,实在浅薄。难不成在汝为我军效力之后,还对你有所损害了不成?更何况,颜商享受的优惠极多,盐铁亦是赚钱的买卖,尔等吞吐上万货物,笑纳无数钱财时,心中却还想没想到过我这个主公呢?”    
    张奋一时局促难安,额上复现冷汗,连连抹拭,郑重称罪道:“在下,在下妄言,还请主公莫怪!其实予虽鄙人,却也知忠、孝、仁、义、廉、耻,祖宗家法,不敢稍忘。初入颜商,确只知囤积谷粮、买卖盐铁,哪里顾上其他!如今闻主公教诲,如雷贯耳。有所谓‘一餐之德,报以三秋’,予得主公恩信而不思答还,竟与禽兽何异也!士昭愧疚,望主公严责!”说着连声音也为之哽咽了。    
    我大感满意,亲自下榻搀起他,拉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安慰道:“不必如此。士昭,知耻而后勇,义也。况且你在河南,借地予民,又多方收留关中流民,赡贫养弱,此皆汝功也!前次颜商撤出京畿三辅,虽颍川诸郡富庶而不栈恋,何故?盖因此处地当四冲,但逢战乱,无有幸免之理,故此举迁。如今周陵等一在长沙,一在北平,一在成都,而扬州无人督率,实为不妥。故我有意安排士昭举迁扬州,领袖颜商,不知足下心意怎样?”    
    张奋惊异地看了我一眼,这才明白自己并未听错,拜道:“主公请收回成命,在下凡夫俗子,能得主公不加治罪已自万幸,何敢再占据显要,授人以柄?”    
    我叹道:“士昭人才难得,我若屈之,岂不是轻视了你吗?唉,可惜扬州颜商众百余户,却无一士昭这样的人才,而君竟不欲为我分忧……扬州之大,我还可以托付给谁呢?”    
    张奋闻言垂泪跪倒,又复连磕了几个响头道:“小人惭愧,适才顶撞主公,曲解主公之意,罪该万死!如今主公但说,予赴汤蹈火,亦无所辞!”    
    听他的语气坚定,我这才放下心来,喜道:“有士昭这番话,我无虑矣。我也想看看在大江之上,汝之牡丹舸会怎样壮观呢!这样罢,你且守外曹尚书侍郎,秩四百石,好好干,先把扬州的基础给我打下来!”    
    张奋惊道:“兴豪兄乃颜商都督,仍只是将军府御属,在下却为守外曹尚书侍郎,秩高位重,似乎不妥!请主公思之。”    
    我哈哈笑道:“周陵有功,自会升迁,你不必担忧。这里有一部名典,乃是单泾、陈炜在江南一带的重要商号,你相机行事,兼收并蓄,但注意保持颜商相互的隐秘联系。注意这个鲁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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