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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袤原驰骋(下)-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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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元年春三月,我与曹操回军酸枣。是时关东联军有十余万屯驻在此,营辕连绵几十里,刘岱、张邈等人每日置酒高会,不图进取。曹操劝进道:“诸君听吾计,使袁勃海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守成皋,据敖仓,塞轩辕、大谷,全制其险;使袁公路率南阳之军军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高垒深壁,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兵以义动,迟疑而不进,失天下之望,窃为诸君耻之!”    
    刘岱等因曹操失败,不忧反喜,他们各有心思,哪里会听得进去呢?终不为用。    
    曹操兵微将寡,迫于无奈,在拜会过好友张邈之后,准备赴扬州募兵。临行前,曹操叹道:“当初为兄在朝典军,颇得董卓信任,拜为骁骑校尉,别领部众,若操有心为虐,想来今亦有上卿地位,哪得此间狼狈!”    
    我笑道:“大哥,自古正邪不两立,若你果助民贼,即便猖獗一时,也必速亡。如今兄长秉义直行,维护汉统,海内仰慕,袁绍等人挟私忘公,隔岸观火,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收拾了!”    
    曹操大为感慨,请问会期。我笑道:“因得南面文书,故欲转道南阳,再复西行益州。大哥也知道刘焉这家伙与小弟一向不和,此次他更密遣使者联络羌族,故我决意要收拾了他!”    
    曹操吃惊道:“竟有此事!刘焉王室宗亲,名重德望,怎会做如此不齿之事?”    
    我摇头苦笑,知道当年操父嵩与刘焉果真多有交情,不然曹操也不会对刘焉这样没成见。我揖首道:“大哥请早日回还,小弟也会尽早结束事务。”    
    曹操伸手与我紧握,道:“贤弟收络孙坚之事,刻不容缓,闻说文台攻荆州王通耀,杀之,后又兵南阳,因太守张咨不给军粮,又杀之。袁术入据南阳,其有力焉,但闻说术将据南郡、荆州,不赴国难,而欲图霸江右,可恨至极,不知贤弟是否有把握阻止此事?”    
    我冷笑道:“袁术小儿,骄横无礼,多有叛逆野心,不足为患。孙坚依附于他,多半是借助袁氏名望罢了!无论如何,我不能让袁术据有荆州,否则还不知道会让他添多少乱子。”    
    曹操大喜,道:“荆州沃野千里,户口数百万,民殷甲实,若被袁术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得了,天下必危矣。贤弟此去,解民于危顿之中,为兄先为天下而拜!”说罢深深揖礼。    
    我连道不敢,道:“兄弟间哪还用得着如此客气!此去蜀中险道,不知有否危难,身后家小宗亲,还望大哥多多照顾。”    
    我的话里有意,如今曹操蛰伏时期,势力与威望自无法与我相比,甚至连军队也要到扬州招募。在这种情况下,乍得我这样的良助自然高兴,但不能说他就没存过疑惑。那夜与他互吐衷肠,感情升温,此时我借故说些托付后事的话,顿时让他的那丝疑心全然消去,感佩不已!    
    他稍显愧色,喟然长叹良久,这才悠悠道:“贤弟这话,未免过伤,为兄今遭大败,匹马无存,在军中连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唯贤弟如此看重,操怎敢稍失君望!”    
    我继续交了个担子道:“小弟侄女杨新,至洛后不知所踪,我深恐两军交战有所误伤,还望大哥不吝寻访照顾。小弟先行告辞!”    
    曹操颔首领命,又想起一事道:“华佗为操治好旧疾,眼下亦准备往淮、泗一带行医,贤弟不去看看吗?”    
    我笑道:“自当从命。小弟祝大哥至扬州多招些兵马回来,粮草方面便交由我来组织罢!”    
    曹操不再跟我客气,闻言呵呵笑道:“如此,贤弟费心。”    
    正自说话间,韦搴迎上来道:“禀主公,张奋领人求见,自称有要事与主公商议。”曹操对商贾之事显得不很在意,见说便推故先辞,稍顷便领着其司马夏侯,还有曹洪、曹仁、夏侯渊、任峻等人,俱来向我辞行。    
    曹仁浓眉阔眼,鼻额硕大,为人孔武壮健,竟让我隐约看到了几分董卓的样子,暗暗好笑。招呼毕了,我笑谓曹操道:“大哥的这些将领,无一不是好汉,有将如此,招兵之事应该易如反掌!”    
    众将得到夸奖,忍不住大显得意。毕竟,在这个年头被虎骑大将军如此赞扬的人还少。曹操哈哈大笑道:“此皆我近亲宗族,都不是外人,岂能跟贤弟身边的诸多虎士相比啊。”我淡淡笑道:“小弟可未有大哥这般求贤若渴呢……”    
    曹操一怔,知我听出了他羡妒之意,随即大笑。上得马去,他精神焕发地率众向我告别。经过汴水一战,曹军将领无不得我恩惠方能全身而退,故皆以恩公视我,此番各自带笑揖首别过,十分恭顺。    
    


下卷 东征西伐第一章 世之虎臣(2)

    ※※※※    
    我回到帐中,卢横已在前方迎接。帐中,一边侧首坐着英俊洒脱的河南大贾张奋,另一边,两个坐立不安如热锅上蚂蚁般的人,此时正负手踱步,不时发出焦虑的叹息声。    
    我吃惊不小,马上认出其中一人正是当年在洛阳与我争风吃醋的胖子武孙颀,另一人也不面生,是“京畿四富”中的老末徐钟。    
    武孙颀见我进帐,马上讪讪起来,退至帐角,连眼角也不敢抬一下,而徐钟虽强作镇静,却仍在向张奋大使眼色。    
    我立刻就想起是怎么回事,故作惊讶地道:“哎哟,这不是武孙兄和徐兄吗?多日不见,怎么突然有空跑到在下的帐中来了呢?”    
    看见我眼角闪烁出的寒光,又闻口气不善,武孙颀胖脸上肥肉一阵哆嗦,不禁“扑通”跪倒,连徐钟也沮丧地跟着叩首拜见。    
    “小人知罪,请虎骑大将军高抬贵手啊……”武孙颀颤声叫道,现在的他再也不像在洛阳般心高气傲,视人如无物了。当然,也许是我的感觉错误,毕竟,他跑到昔日情敌的帐中来磕头,这个行为本身就隐含着巨大的用意。    
    张奋起身恳求道:“将军,徐兄和武孙兄已被董卓抄家灭门,此次前来,是想以族中秘宝来换取将军属下颜商地位的。”    
    卢横闻言,不禁冷哼道:“张奋,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暴露颜商之罪,你担当得起?”挥挥手,帐帷四下便闻一阵令人心脏紧缩的拔刀声。    
    张奋容色不动,微微笑道:“在下岂能不知将军手段?只是此次实该在下立功受爵。至于罪过,我看还是留待将军询问过他们再说罢。”    
    卢横大怒,自腰际抽出短刀,抢上一步。我摆了摆手,负手走至主榻坐下,道:“徐钟你先说。”    
    卢横余怒未息地瞪着张奋,半晌方走至我背后立住,拍拍手,帐中顿时拥进十余名侍卫,横眉怒目地分两排站好。    
    张奋只是淡淡微笑着,径自坐下。我心道:秘宝?还有什么东西比洛阳四贾的声名更重要呢?    
    原来,董卓入京之后,早已将四贾打探清楚,又曾垂涎其财,多方赊借未果后,恼羞成怒,遂便趁迁都之际,派兵将四富宅邸包围,杀人劫掠,干起为人不齿的盗匪勾当。单泾、陈炜被灭满门,枭首弃市,而徐钟因曾为山贼,身手不凡,又赖手下死战,方才脱险,救了武孙颀后,两人扮作难民逃了出来。    
    徐钟的三角眼中掠过哀伤无比的神色,转瞬间又爆出无数光芒,哽声道:“我等妻儿老小,举家百多口丧于一旦,董老贼,此仇必报——”    
    武孙颀亦呜呜地哭着,现在他的样子,根本不像当初那个骄横的大商人,反倒似个受了欺负的小孩。    
    原来京都大乱,连天下首富单泾也没能逃得掉,看来他挂了后,该是我颜鹰出头了吧?我没有一丝同情感觉地道:“哦,那你们怎想得到来投我麾下?我出兵河南,实属机密,并不想为人传得沸沸扬扬。”    
    徐钟与武孙颀交换了个眼色,武孙颀道:“小人等也是偶然得知将军在此,此张奋兄之功也。”    
    我一想,这两人与张奋肯定有所瓜葛,要不然不会遇到事往河南地界跑,来求援助。我“哼”了声道:“你们也想加入颜商?何故?”    
    武孙颀道:“不瞒将军说,我等也是仰慕甚久矣。‘颜商’兴风起雨,令行不二,队伍诡秘难测,掌握巨大的盐粮贮资,又有大人您撑腰,何事不可定也?我等向以收土并奴,不喜营铺,每每供享朝廷,为求一微职而不得,不准乘马,唯驴牛代步,不准穿缣帛绸缎,只可布衣。此外,我等不在常籍之中,身份寒微,如今为董贼寇掠,道业中崩,唯有以身家性命相与将军,还望不吝施惠!”    
    两人俱在帐中连连叩首,我淡淡道:“‘颜商’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施舍给人的名号,你们想效忠于我,也得做出点贡献来,我颜鹰可不用无能之辈!”    
    两人相视窘迫,推诿良久,徐钟咬牙做痛惜状地道:“只要将军能允我等做奴,就算贡妻献妾亦无怨言,况其他乎!”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一部绢册,以帛系之,漆封处印刻着篆文“单”字,很显然取自他那个倒霉的老大处。    
    武孙颀也颤抖着从袖筒里拿出了两部名册,很不舍得的样子。我先揭开他的东西一看,却尽是些京畿一带地契商号,加上已经无法转移的那些宅邸园囿,看上去价值十数亿,实则一文不值。我拍案大怒,喝令推出斩之,吓得他连呼饶命,哆哆嗦嗦地将另一册厚厚的簿子奉上。    
    我将几部册子展开一阅,不禁大为震动。假作沉思了半晌,这才漫不经心地道:“颜商自有颜商的规矩,尔等切不可违反,否则谁也救不了你们!”    
    两人见我意动,哪里还不连声称是?我挥挥手命他们与张奋先且退下,这才仰天大笑起来!    
    一边的卢横早已吃惊得张大了嘴,困惑不解地道:“主公,这,这就答应他们了?”我缓缓收敛起笑容,得意扬扬地道:“先稳住他们罢了,这些人,还是有些用处的。你瞧瞧,徐钟送来的是单泾在并州经营的内容,他安插在河东的人可真是不少啊。”    
    卢横接过我扔下的绢册,轻轻揭开细览,稍顷不禁疑惑地道:“怎么,难不成是单泾策动了并州黄巾吗?”    
    中平五年,并州郭太自号黄巾,起于西河郡白波谷,其后寇太原郡、河东郡。董卓入京后,遣其婿牛辅将兵击之,大败,郭太遂引兵河东永安、杨县、襄陵、闻喜,至河东郡治安邑,众十余万人,扬言渡河,兵锋距洛阳最近时仅数百里。    
    郭太所部有正规武卒近万,骑兵甚众且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普通的黄巾军。怪不得董卓屡战屡次失利,谋议迁都避害。甚至照我的想法,董卓顾忌关东联军根本不如并州黄巾更多,迁都之后,董卓且实行焦土政策,争取到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如今,无论是黄巾军还是关东军,在如此顽固的敌人面前,都只能自叹不如。    
    可以想见单泾支持并州黄巾的用意,他恐怕也痛感没有自己武装力量的难受吧。可大事将定之际,却突然身遭毒手,这未尝不是一种遗憾呢,哼哼!    
    郭太军的物资装备,皆赖单泾保障,如今其主不在,而武孙颀、徐钟他们又都被抢得精光,再谈不上维持军队的巨额装备、补给费用了。有这些原因,才使他们交给我这个既很诱人、又很烫手的山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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