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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中国书评 选集-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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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民间组织,成员的联结是建立在自愿互益基础上的,。。”(页287)。

一方面,作者认为,在多元互动格局中存在着社团对政府层级结构
的依重和对官方整合的依重(页323—4)“中国现阶段的社团,由于其
半官半民性,则更贴近于政府,明确负有沟通和联结政府与民间的‘桥
梁和纽带’的作用,。。”(页313)另一方面,作者又说:“从功能分
析的角度,我们可以说中国社团组织的‘民间’色彩重于‘官方’色彩,
尽管在组织上它们大多表现为半官半民的性质。”(页129)

一方面,作者告诉我们:“社团是政府在经济和社会领域实行间接


管理的产物。”(页277)“中国现阶段的社团组织大多是在政府行政力
量推动下建立的,。。”(页344);另一方面,又说:社团管理功能的
产生并不是政府的有意作为,而只是无形中建立的(页298)。而且,“社
团管理功能的产生,是改革后政府为加强新形势下的社会控制与管理的
能力,附加给社团组织的一种外在的职能。”(页284)“。。无论是第
二纵向沟通渠道、横向联系网络还是纵横结合部,更多地是自下而上地
从民间的基础上建造的,。。”。(页314)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社团》作者在处理民间性与官方性关系问题上的立场摆动,自然
与论述对象的复杂性有关。社团与政府的关系可以用一个理想的连续谱
来表示。一极是政府,一极是社团所代表的社会利益。社团的官民特征
“比例”以及所发挥的主要功能,端赖于它在这一连续谱中所处的相对
位置。显然,不同的社团与政府处于不同的关系类型之中。有的社团直
接是政府机构的附属物,在人员、经费、物资、权力等方面,都依赖于
政府部门。有的社团则是从政府手中附带地承担一部分管理的功能,其
主要职能不在于此。有的社团则与管理功能根本不发生关系(所谓官方
社团、半官半民和民间社团的划分是也)。其次,即使在半官半民性质
的社团当中,情况亦非简单。从社团的组织方式来看,有的社团是政府
出于管理的需要,从上而下地组织起来的,其领导成员、活动经费亦由
政府包揽,有时索性一套班子、两块牌子(像这样的社团,能否称之为
半官半民,其实是大可疑问的);有的则更靠近民间社团,在组织起源
上,由民间基层发起,然后经历了自下而上的过程(聘请政府干部,接
受政府的领导等等)。在这两端之间,同样存在着许多程度不同的社团
组织(如果要细分的话,民办基础上的官方性与官办基础上的民间性也
是不同的)。显然,要概括如此错综复杂的社团现象,远非一件容易的
事情。

但是,问题的要害并不在于现象本身的复杂,而是这种摇摆使我们
产生了一个疑问:即作者所采用的分析方法和使用的概念,能否有效地
处理复杂的社团现象?如上所说,作者使用的分析概念是“官方——半
官半民——民间”的三分法。从逻辑上说,“半官半民”有可能成为沟
通官民两极的中介,从而消除官民两极的对立(结构上的分离,价值或
利益上的冲突),由此揭示中国国家与社会关系的特色。换句话说,这
一脉络内的“半官半民”特征强调的是一种“融合”关系。我们在上一
节便是基于此一理解来比较《社团》一书与怀特教授所作的研究的。然
而,《社团》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决不是明晰的。至少,在处理社团的
官方性与民间性关系的问题上,作者所作的与其说是将它们有机地结合
起来,不如说是力图将它们区分开来。这表明在(部分)作者的意识深
处,官方性与民间性依然是对立的,“半官半民”并未被视作国家与社
会关系的一个融合特征,而不过是一种过渡性的暂时杂处罢了。

在“官方——半官半民——民间”分析策略运用上所表现出来的局
限,明显地制约了作者对中国社团与政府关系进行创造性分析的能力,
以及可能取得的成效。

(2)中国社团的发展趋势
作者认为,目前社团的半官半民的组织特性是双轨经济体制的直接

产物。“随着‘双轨制’的消失,这种半官半民性质的社团组织也会发
生变化。”(页336)因此它“不过是一种过渡形式”(页25)。这种
变化的总趋势是官方色彩渐渐减弱,民间特征逐步增强。用作者的话来
说:“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化,社团的一些过渡性的组织特征会随之发
生变化,社团的民间性质会逐步加强,其‘官办’特性会逐渐向‘官助’
转变。‘官助’与‘官办’在性质上有所不同。‘官助’意味着社团不
再由政府直接出面组织,不再通过‘挂靠’方式在行政上直接由政府部
门管理、在权力上间接地借助于政府部门、在人财物上与政府部门合一。
政府将在社团体制趋于成熟的条件下,把行政控制的方式逐渐转变为在
财政上尽量少地给予补贴,在政策上尽量多地给予支持,在管理上尽量
放权,让社团自己管理自己,并逐步将某些可以由社团承担的职能转移
给社团,实现由政府与社团共同担负的,行政与非行政手段相结合的社
会管理与控制。”(页345—6)

社团对国家(政府)的依附特征及机制究竟是暂时性的现象,还是
具有中国特色的社团制度?这是一个值得作进一步探讨的问题。(严格
地说,关于社团官民双重性变化趋势的任何论断,都必须建立在跨时段
的比较研究基础上。因此,我们这里谈的只是一般性的思考。)

国家与社会的关系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考察,其中一个重要的方
面是:在这种关系中那一方占据着重心的位置?(这通常表现为社会自
主性与政府自主性在程度上的反比关系。)因此,对未来中国国家与社
会关系变化的预测或评介,其实涉及到两个不同的问题:(1)国家与社
会关系的演变将趋向于何种方向?(2)这种演变能否达到这样的程度,
即国家与社会关系的性质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比如说从国家或政府为中
心的关系类型,转变为以社会为中心的关系类型?

第一个问题是相对于原有的国家/社会关系结构而言的,这方面,大
家的认识比较一致,都认为改革过程中,社会领域空间在扩大(民间性
因素增长);而且,在未来有进一步发展的趋势;然而问题的关键在于
第二方面:这种趋势能否达致质的临界点?(许多市民社会论者,赞成
这一趋势假设,当然更多的是作为一种可选的价值取向)。

对这一问题的不同回答,直接关系到对国家与社会关系的中国特色
的理解。具体说来,它是一种过程特色,还是一种本质特色?所谓过程
特色,就是说,现阶段中国国家与社会关系所表现出来的特点,是由于
历史或其他原因,而呈现的暂时状态。随着改革的深入,社会对国家的
依赖性将渐渐减弱,而自主性会逐渐增强,最后摆脱依附性,达致真正
的独立地位。所谓本质特色则是指,尽管改革过程中,社会空间在增大,
独立性因素在增长,但是无论怎样变化,这种独立性始终处于既有的关
系性质或框架之内,换言之,国家仍然处于这种关系的中心和主导地位。

有一点大概是可以肯定的,即中国社团内部的分化现象将在改革过
程中进一步显突起来。其中,有的社团将完成从半官半民(或官方)性
质,向民间性(或民间性为主)社团的演化;但是,由此断言所有的社
团都会如此变化恐怕不当。必须将某些社团向民间性的转型与整个社会
结构中心的转移区分开来。与民间性趋向共存的另一种可能性是,尽管
社团的发展趋势很强劲,但是有的社团依然继续在人员和财政等方面保
持与政府的密切关系,并且从政府那里寻觅权力的合法性来源。也就是


说,社团的官民双重性并不是改革过程中暂时具有的特征,它很可能是
一种持久性的社会现象,并由此构成中国国家与社会关系的特色。考虑
到中国社会的文化和历史遗产,1949 年以后的社会结构,以及东亚地区
国家与社会关系的特点,设想这一结构的可能性也许并非天方夜谈。[10] 

由此看来,中国社团组织与政府关系问题的研究还大有文章可做。



在书评的最后部分,我们试图回答上一节遗留的问题,即为什么在
作者选择的方法框架内,无法处理社团半官半民特征的复杂性(由此导
致大量的彼此不相兼容的论述)?讨论这个问题的意义,不仅在于化解
《社团》内在的逻辑矛盾,更为重要的是,为社团研究的深入进行寻找
新的途径。

为了叙说的方便,我们不妨沿循《社团》一书的研究脉络,来诊断
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开篇阐叙了社团研究的重要性后,作者向我们说明了该研究关注
的三个理论问题:(1)怎样认识社团的性质和作用(页6);(2)社团
发展与体系结构变迁之间的关系(页9);(3)社团发展与组织体系现
代化的关系(页10)。这三个问题用研究疑问的方式表达出来,便是“这
些新兴的组织(指社团…引者注)是如何产生与发展的,他们是一种什么
性质的组织,具有什么功能,为什么能够如此广泛地深入到社会经济生
活的诸多领域中;组织体系的新的分权和分工体制与他们的发展有什么
关系,他们是一种新的组织纽带和整合力量吗?他们有可能成为未来中
国社会经济与政治变革乃至组织现代化进程中的中坚力量吗?”(页5)

接下来的问题便是:如何将这些重大的理论问题转化为经验层次上
可操作(验证)的具体命题?换言之,也就是在什么层次上将理论问题
与经验资料有机地结合起来?由于作者提出的理论问题层次很高,其涉
盖面相当广泛。因此,在具体的研究操作过程中,便必须将研究的领域
或范围加以自觉的限定(研究人员所拥有的资金、时间、研究手段和人
力资源等也是显见的制约因素)。这种限定表现为一个渐渐逼近的选择
和排除过程,其繁约程度通常与研究课题本身的复杂性相关。但是,各
别研究无论怎样的不同,至少在两个方面是相同的,即(1)研究领域的
划定,和(2)分析单位的选择。这两个环节处理得恰当与否,直接影响
着研究目的的实现程度。

《社团》一书的作者在处理第一个环节方面,显然非常自觉。作者
首先根据现实的条件,决定采用人类学和社会学的个案法,将浙江省的
萧山市作为有代表性的典型社区(研究范围的空间或地域限定)。然后,
进行研究范围的问题限定。在书的导言部分,作者指出:“作为一个专
题研究,我们不可能回答有关社团发展和组织体系变迁的全部问题”,
所选定的研究“主要涉及改革与社团发展的关系及其特定问题”(页18—9)。

关于第二个方面,我们没有看到任何正面的论述(笔者无法判断作
者们对此一问题的考虑程度)。但从全书的总体情形看,作者似乎将调
查社区中的所有社团作为分析和论述的基本单位,而不是社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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