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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人不淑-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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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这实在太棒了!
  故作优雅的傅玉,差点喷出正在小啜的咖啡。
  美艳房东的兴奋挺身,害得胸前衬衫扣急遽紧绷,几乎弹爆,包不住佳丽饱满的豪乳。
  可恶……她原本对自己的身材还有点小骄傲,可是跟这重量级的性感天王比起来,她的骄傲真的满小的……
  “所以小玉儿你会继续住下去啰?”
  “嗯。”反正那时说要搬也只是冲口赌气,根本没想过自己到底要搬哪去。
  搬到公园里?骑楼下?游民收容所?还是警察局?
  “太好了。”呼,总算保住她的心肝小套房。“我最近要伤脑筋的事太多了,实在很需要一个地方自闭一下。”
  “喔。”
  房东小姐殷殷切切地冲着她直笑,盈满期待。
  两人对望。笑的照笑,凉的照凉。
  半晌过后,傅玉投降。
  “请问你是在为什么事伤脑筋呢?竟会伤到想自闭。”快快告诉她吧,她好想知道喔。呵啊……好困。
  “其实……也没什么啦。”玉手娇羞地把乱翘乱弹的发丝掠往耳后。“只是……”
  “感情的事。”
  “你怎么知道?!”太神奇了!她甚至说都还没说,小玉儿就料到了。
  哎……“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吗?”有点小饿,再点个冰淇淋松饼跟蓝莓贝果吧。
  “他呃,也、也不算是我男朋友。”
  “服务生,麻烦一下!”小手招招,回头笑笑。“我在听,你继续说。”
  “正确的说,是我以前暗恋过的人回台湾了。他他、他对我的态度很积极,可是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代表他真的想追求我……”
  “喔。”
  “我不太敢跟教会的朋友聊这件事,因为他也有到教会来,但是……”红透的娇颜,泄漏些许失落。“我实在很想找个人谈谈,不然我觉得自己好像快……”
  “我还要加点一份低咖啡因的焦糖玛琪朵,你呢?”
  “不用,谢谢。我很担心的是,万一他对我只是单纯的友善,我心里对他的旧情却死灰复燃,那该怎么办?因为我在这件事上的处境很糟糕:他交往过的女人不是只有我一个,我喜欢过的异性却只有他一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就这样,咖啡松饼和贝果再一份,谢了。“啊,服务生,还有餐具请帮我拿两份来。”
  “他是我的初恋情人。”
  “真惨。”
  “啊?”
  “没事,请继续。”
  才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超级大美女,翻江倒海似地娇柔倾诉了两个多小时。傅玉吃也吃完,喝也喝完,指甲也玩完,餐巾纸也折完,了无生趣地不知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玩。
  “我知道通常初恋都不会有结果,但就算做了心理准备,好像也没什么用。被伤到还是很痛。而且……好像打了某种疫苗似的,除了他,我对其他异性一点感觉也没有,完全免疫。”
  “对不起,我可不可以……”
  “早知初恋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我就……呃?你又要去上厕所吗?”
  “不是,是你的头发。”小髻旁乱发四散,看得她手好痒。“你介意我动手帮你整理一下吗?”
  “请便请便!”不用客气。“所以我不打算太快再放出自己的感情。被伤到一次就够蠢的了,我可不想再被同一个人再伤一次。虽然他对我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但我真的怕了……”
  又怕,又被吸引,又防备,却又受伤,又想逃,又深深陷溺。这不是理性问题,无法用逻辑处理。无法定夺是非,判断好坏。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出借耳朵而已,自己找乐趣。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啊,时候不早,我们该到教会去了。”
  房东小姐不小心瞄到窗外夜色,才想起大家约好周末在教会彩排的婚礼。呵呵,聊得好满足喔。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聊了一个下午。”
  是啊,她自己也没想到……傅玉瘫在椅背上,呈重度智障状。原来房东小姐所谓的聊一下,是以六小时为一单位:一下就由午餐聊到晚餐时分。
  “小玉儿!”
  傅玉霍然惊醒,弹身而起。
  “什么什么?”哪里出现蟑螂,还是掠过鬼影?
  “你太厉害了!”房东小姐望着被黑夜衬如镜面的临窗大玻璃,对着自己的反影惊异赞叹。“你是怎么梳出这么漂亮的发髻?”
  她跟自己这头骄蛮顽劣的鬈曲长发奋战二十多年,屡战屡败,再强悍坚固、风雨无阻的定型液或发胶等威震天下的美发产品,全都对她这头强力弹簧无能为力。小玉儿却办到了!
  房东小姐乐翻天,一路兴奋雀跃地夸赞到教会。
  傅玉则是累翻天,一路行尸走肉似地荡到教会。
  好想回家睡觉。从昨晚就一直忙乱到今早,折腾到现在,呵啊……
  蓦地,呵欠到快飙泪的倦眸骇然大张,小手忘了捂好嘴巴,顿时扁桃腺给人看光。
  “晚安,傅玉。”
  小人儿剧烈爆咳,连连却步。
  “小心。”
  方司真一掌温柔抚住她背后。巨掌厚实炽热,大到显得她的背脊格外纤细,手心深处蕴藏着惊人的力量,却收束得极为巧妙,恰到好处。
  “你咳,怎么也来彩排?”早知他会显灵,她一定闪人。“你也认识明天下午要在这里结婚的新人?”
  “我不认识。”
  “那你来干嘛?”
  “观摩。”
  “你也要结婚了?”
  “不,我是带朋友来实地观察教会婚礼所需要的小型乐团,会以什么方式呈现。”
  好家伙,居然偷她的创意!“不错嘛,你也会热心到想要组婚礼乐团,啊?”
  “司真,大门这里很多人要进来,不要堵着聊天。”旁人冷道。
  “等一下。傅玉,这位是我朋友谭尚之,是大提琴的好手。”他将俊伟的旁人拖到她跟前,形同两只大恐龙睥睨一只小老鼠。“我极力推荐他加入你的小乐团,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琴。”
  “他有没有琴关我——”
  “我本来有替你找到一位会拉大提琴的姊妹,可是她没有琴。”
  “那又怎样,去租不就得了。”
  “钱谁付?”
  “你既然把小乐团定位在不收钱的热情相助上,就最好避免涉及财务。”
  也对。“但是这关你——”
  “我们进去谈,副堂目前没人使用,我们到那里再说吧。”
  “等一……喂!”
  抗议无效。
  莫名其妙!他没事又跑到教会来拖着她干嘛?而且他的笑容超诡异:亲切和乐得仿佛昨晚在他住处的那场争执从没发生过。
  但是她不想见他!昨天才惨遭他当面掀开连她都讶异的感情底细,她处理自己的错愕和难堪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再去面这这凶手!
  “方司真,我警告你——”她尽量好声好气。
  “我绝不越权。”抵达空旷的副堂,他立刻展掌投降。“小乐团仍由你主导,我会严守提琴手的本分。”
  “我不是指这个,而是——”
  “要进行测试吗?”他笑得好不灿烂,魅力四射。“我有把琴和昨天的那些谱带来,尚之也带他的琴来了,全都放在我车上。”
  他悠然一抛钥匙,那个叫尚之的冷血帅哥懒懒接过就脸臭臭地离去。
  “方司真,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够了!”外人一走,她马上开炮。
  “我为我昨天的鲁莽道歉。”
  “道什么歉啊!”
  “关于感情的事——”
  “谁跟你谈感情的事啊!拜托你别那么婆妈,昨天大家那样讲开不是很好吗?不谈感情,还不是照样可以做朋友。”而且安全得多了。“既然是朋友,就讲义气,不要再跟我讲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现在早就不是你的相亲对象,你顶多只能把我看做是哥儿们。你会跟你的哥儿们谈感情吗?!”


  厚重的镜片冷光一闪。
  “总之,你不希望我再提这两个字就是。”
  “不错嘛。”小脸大摆流氓样。“很高兴你终于听懂人话了。”
  “好。正如你所说的,既然纯属朋友,就得讲义气。”
  “是啊是啊。”搞定,走人。
  “那你什么时候替我介绍相亲的对象?”
  脚步一怔,森然转向。“什么?”
  “你昨天临走前不是说,会替我介绍合适的对象吗?”
  她警戒地眯起狠眸,严严审析。这家伙,笑的时候比不笑时更要防备。
  “你会很讲义气地实践你的承诺吧?”
  少给她笑得那么无辜。
  “我也是。我会照你给的建议,好好加油的。”大掌一伸,展现友谊。“我们各自努力吧。”
  她愣住,对于他轻松自在的改变,不能说完全没有打击。而且还是被自己的随口提议打击……
  原来,要换一个相亲对象这么容易、这么便宜。对象是不是她,似乎根本不要紧,只要有个对象就行。
  僵呆的小手,与他相握,仿佛两国建立邦交,达成互惠协定。
  真奇怪。现在局势完全照她的意思走,他也展现了高度的配合,为什么……却觉得空空的?刚才明明还很烦的说,一看到他就浑身发火。这下人家不烦她了,她怎么反而
  “你这么帮我,所以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他一面自在聊天,一面接过尚之搬来的乐器,开箱整备。“小乐团的事,也不尽然是帮忙而已,其实也是我想找回以前学乐器的乐趣。”
  “喔。”她一迳垂望手心,不明白他为何一下握得那么热切,一下又抽得那么绝情。
  “而且,你给了一个不会很有压力的明确定位。”
  “啊?”抱歉,她现在的脑袋有点……
  “我们是以诚意帮忙人家,不是为金钱,也不是靠技术。”他陶醉地调着音,很难说只是陶醉于音乐,还是陶醉于这样的心情。“所以我会尽力调整时间,配合你的练习及正式演奏。”
  “你想得美。”尚之冷冷自语。
  “不过我和尚之毕竟都不是科班出身的,平常练习也不够,可能与你预期的效果会有点差距。”哈哈哈。
  “你废话好多。”
  怪了。这个尚之,干嘛老吐司真的槽?
  “你要测试哪一首?”
  “呃?”整叠谱递给她做什么?
  “我统计丁一下教会婚礼常用的曲目有三类:古典音乐、教会圣诗和新近婚礼伴奏曲,技术上的难度排序也差不多如此。”讲着讲着,就迳自转头和大提琴协商起来。“直接来最难的怎样?古典里面也有比较容易掌握的……你背了吗?我OK。好,那就D大调卡农试试看。”


  “可、可是我想听诗歌……”
  她还来不及申诉,突然就被流水般泉涌的音色慑住。水势倾泄而下,流畅清灵,刺激到了人类最微妙精巧的心弦,产生共鸣。
  若钢琴的呈现着重在音色,弦乐的呈现就著重在音准。他刚刚还笑说自己不是科班出身、练习不足,可是拉出的声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没有想到会这样,也没有防备,就被自己意料外的优美旋律正面冲击,全然陷溺在透明缤纷的玻璃海。
  声部间的对话,像在歌唱。层次丰富、厚实,却又精准、华丽。有着成熟的稳重,又有内敛的热情。强烈的魅力,把她的灵魂霍然攫去,迷眩在璀璨流泄的音韵里。
  原来,幸福是可以感觉的。
  她不知道幸福的定义,此刻却觉得好幸福。
  小提琴在他的掌握中,看起来格外娇小,却不断被他诱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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