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个个都是狼 作者_淼淼(7-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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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拿眼稍瞄了眼薛凝:“你是谁?”
“我叫薛凝。我爹是谪仙谷的薛神医。”薛凝自报家门。
夜莺的眸子转了转,指着飒痕问:“他来这逍遥宫的路上,都是你在照看他的伤?”
薛凝点头,夜莺忽然收回手臂,抱在胸前,冲着飒痕冷笑道:“既然你找死,我没理由拦着你,你们都去吧。”
飒痕眉眼掠过一丝了然,微弯腰:“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话落,当先闪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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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折磨
阴暗潮湿的地窖,草有湿气,屋有霉味。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四周的土墙已破败,圆弧形的顶上偶尔从缝隙滴下脏兮兮的水珠,在地上的坑洼里聚成小潭的积水。
水滴的声音,轻而有节奏,滴答,滴答,伴随着是同样轻而缓的脚步。那是一个女人的步伐,轻盈,无声,摇曳的黑纱拖在地上,沾上污水,脏了,以丑陋的姿态粘缩着。
地窖黑暗的尽头,是一扇宽大的铁门。整个地窖,只有这铁门光洁如新,坚不可摧,似乎看管着重要的犯人。
女人从黑纱里伸出一只手,那手纤细柔弱,却恐怖地呈现莹绿色,上面枝蔓丛生,诡异阴森。
女子轻轻招手,黑暗里现出一个身形。
那身形魁梧,脚步沉重,是个男子。待他近了,从地窖缝隙的微光里照亮了他的脸,一道骇人的长疤贯纵脸部,从额头穿过眼皮,一直延伸到下颌。
男人形容粗犷,须髯乱渣渣竖着,见到黑纱女子,笑呵呵开口,露出满嘴黄牙。
“呦,洛老二,回来啦?”
黑纱女子瞥了他一眼:“老三,少跟我嘻嘻哈哈,还不快开门。”
男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没趣地摸出把生了铜锈的钥匙,开始在铁门里悉悉索索转动。
咔嚓--铁门打开,狭窄的空间,不透风,不见光,冰冷的泥土上,蜷缩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黑纱女子皱了皱眉:“老三,你不会把她弄死了吧?”
男人对地啐了口,扬起腰间长鞭,毫不留情地朝那团黑影甩过去。
啪--皮开肉绽,那黑影瑟缩了一下,有了点反应。
黑纱女子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那黑影面前,蹲下身,用绿幽幽的手扣住黑影的下巴,托了起来。
光线微弱地洒下来,那瘦弱的人儿,苍白无色的脸庞,正是被洛芷馨带走的谭香!
而此时捏着她下巴的人,自然就是喋血门老二洛芷馨。她口中的老三,便是喋血门众护法中排名第三的燕闯。
洛芷馨仔细打量谭香,她气息微弱,一动不动地蜷在地上,如同僵硬的木偶。身上多处鞭打的血痕,全都皮开肉烂,一些旧的伤口已经化脓,丑陋不堪,但她表情木然,眼神无光,像是完全感受不到。
洛芷馨弯起唇角笑道:“噬心蛊果然厉害,这丫头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也不会吭一声,还是一条为喋血门卖命的忠实走狗。”
燕老三也感兴趣地凑上来:“老二,其实我早想说,这丫头拿的好像是把宝剑。给一条狗用也太浪费了。”说完,伸出毛茸茸的手就要去抓画影。
黑暗中,谭香的眸子好像忽然闪过一丝光,燕老三的手刚要触及宝剑的瞬间,忽然剑光暴涨,画影倏地出鞘--
只是一眨眼,就见燕老三捧着鲜血淋漓的右手,“哎呦呦”鬼哭狼嚎。
他的手一松开,一截断指就滚到了地上,他右手的小指根处血流不止。
“娘滴,她不是一条忠心的狗吗?怎么还会咬人?”燕老三喋喋怪叫,拼命地瞪洛芷馨。
洛芷馨见他痛苦流血,不仅不紧张,还咧嘴笑了起来:“你燕老三会耍剑吗?宝剑给你也没用。这丫头剑法精妙的很,这剑需得到她手上才能发挥威力。况且狗急了也会咬主人,我用来控制她的蛊笛早就被毁了,现在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要想控制她,还得另想办法。”
燕老三疼得面部扭曲,脸上的伤疤便更显狰狞,他忿忿地盯着谭香:“娘滴,切了老子一根指头,能这么便宜饶了她吗?”
洛芷馨但笑不语,静静站在一边观看。
只见燕老三摩拳擦掌走近谭香,曲掌成爪,忽然抓住谭香一只手腕,五指用力,只听“咯吱”连声脆响,谭香呆滞的脸上,眉梢微蹙,示以痛感。
“啪,啪”,一旁的洛芷馨轻声拊掌,“手筋被断,也能不吭一声,果然有意思。”
燕老三得意洋洋地回头,似乎自己完成了什么大公德一样在炫耀。他的手一松,谭香的手腕就像没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滑落。继而抓起谭香的另一只手。
地窖里没有阳光,黑暗的上空,只有血腥味在浮动。
那静谧的空气里,除了水声滴答,便是那清脆的“咯吱”“咯吱”声,在阳光温暖不到的地方,有惨绝人寰的事情在进行着……
半晌,燕老三满意地收手回身,似乎也忘记了断指的痛。
洛芷馨边笑边冲他摇头:“老三,你出手怎就这么狠?你把她手筋脚筋都弄断了,她以后还怎么为喋血门卖命?”
燕老三满不在乎道:“等咱们杀到逍遥宫,随便用噬心蛊抓几个回来不就成了。”
“那不同。这丫头的功夫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算了,跟你这粗人说不通。”洛芷馨似乎觉得跟燕老三解释这个问题没用,于是又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你玩归玩,可别把她弄死了。她身份不寻常,是咱们引逍遥宫那魔头出来的至关重要的棋子。”
燕老三连连点头,洛芷馨才放心地退出铁门,离开了地窖。
***
飒痕、夜无寐、薛凝三人一路马不停蹄,赶了一个星夜的路,终于抵达思还崖下。
此处乃是一座环山,两峰峥嵘,相对而出,中间环抱一面悬崖,传说有不归的旅人在此望断天涯,故名“思还崖”。
飒痕站在高处,远望四周,他想看出对方可能隐匿埋伏的方位。
夜无寐在下面大声喊他:“你望眼欲穿也没用。他们既然叫你来,肯定会现身的,不如下来守株待兔。”
话音刚落,空气里就浮动了一丝不安的气息。薛凝张望看似平静的青松灌木,淡淡开口:“说来就来了。”
夜无寐饶有兴趣地张开折扇,往胸前一横,舒展肩颈道:“好几天没活动筋骨了,待会可要大干一场。他们还真贴心,送几个来给我热身。”
飒痕的身形也随之飘落,白衣飞扬,如仙人之姿。
三人靠拢,背对背围成一个中心,警惕地对着四面八方。
这时,从暗处,数道黑影窜出,如同野蛮的兽,奔跑,跳跃,携闪电的速度从各个方向攻来--
薛凝横握短剑,斜插竖挑,刺出股股鲜血。
夜无寐招式翩然,折扇飘逸,拍、转、划、点,简单凌厉的招式,瞬间制服数人。
唯有飒痕,动也不动,目光清冷含冰,待那些黑影聚成一团扑过来,他的右手突动,长剑在身前划开一弯秋水,只见鲜血如瀑喷涌,团团黑影一齐倒下。
却听飒痕闷哼一声,长剑忽然脱手,铿锵落在地上。
薛凝与夜无寐立刻回身将他围起,问:“怎么了?是不是你的手……”
飒痕从长发的阴影中抬起头,面色苍白,眉紧蹙,微微点头。
薛凝忽然醒悟:“我知道了,他的右手刚接合,还不适应。也有可能是……”
她的话没说完,但夜无寐已经想起夜莺之间提过的排斥现象。若是飒痕的右手真的发生排斥现象,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右手使剑了?
第五十一章 惨死
阻碍很快被清除,即使飒痕只使用左手,也可以轻易地扫平他们。这些刺客武功平庸,显然只是派来刺探虚实的。
三人一路披荆斩棘,很快来到思还崖顶。这里藤草丛生,脚下是蔚蔚云海,崖边立有一块巨大的石碑,足有二人高,石块颜色暗青,上面刻着斑驳沧桑的“思还崖”三个血红大字。
薛凝和夜无寐四下探查敌人可能设下的埋伏,时不时用扇柄在草丛中拨开。
飒痕则走近那石碑,仰头,仔细地把“思还崖”三个血字从头看到脚,然后用剑尖戳那“思”字下面的“心”。
当剑锋划到“心”字当头一点时,石碑忽然发出轰隆的响动,三人立刻退到一边,严阵以待,静观其变。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暗门地道之类的打开。
一阵女子的放荡笑声传来,飒痕最先拧起了眉:“芷馨?”
石碑后,缓缓转出一名黑纱笼身的女子,她步态摇曳,笑声狂放沙哑,听得薛凝浑身直打寒颤。
“痕,你果然聪明绝顶。这么隐蔽的入口都被你发现了。”洛芷馨徐徐开口,站在那巨大的石碑之下。
三人面面相觑,原来这石碑果然是地下通道的入口。
飒痕上前一步,冷漠注视着洛芷馨,悬崖边能听到冷风呼啸的声音。他低声对洛芷馨说:“不要一错再错。那样,我也救不了你。”
“错?”洛芷馨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容灿然,“那丫头一把剑对着你,你就慌了神下不了手,到时你们全部伏诛,该是谁的错?”
飒痕眉梢挑了挑,没有作声。夜无寐当先摇着纸扇开口:“我当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原来是个小美人。这一开口我骨头都酥了,还怎么下得了手哦?”
薛凝在一旁暗暗咒骂:“色胚。这种女人都要。”
洛芷馨瞥了他一眼,又转向飒痕:“那丫头的状况还不错。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不过,只能你一人进去。”
飒痕握剑的手心一紧,从容迈步,向洛芷馨走去。
“喂,你……”身后,夜无寐紧张叫他,“要进我们三个人一起杀进去,你一个人逞什么英雄?”洛芷馨如此坦然地放他一人进去,必然有诈。
薛凝也不放心,虽然不愿意承认,可飒痕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像他这般高深的人都着了道,丢了一只手臂,可见这蛇蝎女人的狠毒手段。
飒痕回头,仿佛对夜无寐这么婆妈的嘱咐感到好笑,许久才冷笑一声,好像有几句嘲弄他的妙语到了嘴边,可夜无寐一晃折扇,他又咽回去了。
两个成年大男人之间也许不需要多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夜无寐赌气般有一下没一下摇着折扇,飒痕则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洛芷馨身边。
洛芷馨拊掌,满意地轻笑。不知在石碑什么地方拧了一下,那石碑发出艰涩的移动声,在背后现出一条狭窄的通路。
“请。”洛芷馨挑衅地看对面欲言又止的夜无寐和薛凝。
飒痕的背影就像那硬朗的石碑,坚毅不凡,他没有停顿,利落地跳下了缝隙。
空荡荡的悬崖上,只剩下洛芷馨与夜无寐薛凝三人对峙。悬崖上的风嘶吼,为这静寂无声的战斗擂鼓助威。
夜无寐按奈着情绪,飒痕刚刚入洞,他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悬崖一边的树木里黑影幢幢,有似曾相识的嘈杂声响起。夜无寐和薛凝具是凝神以对,也许他们将面对新一波的伏击。
但洛芷馨脸上显露出了疑色。当那些黑影现身,夜无寐薛凝也睁大了眼睛。
那不是暗处的伏兵,他们的身上染满了鲜血,拖着断臂残肢,更像是战败的逃兵?
一抹疑问在心头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