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5-我的深圳,我的孤独-第2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接着说:“你知道吗?澳大利亚有个同性恋节日,每到那一天,同性恋们都出来游行欢庆,和巴西的狂欢节一样盛大。”
“你的偶像是谁?”刑总又问。
“王菲。”我拉下遮阳板,照了照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有点酷。“也谈不上什么偶像,就是喜欢她的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叫好。”
到公司楼下,已近4点。刑总说:“我就不上去了,有事打我手机。”
我哼着歌进了电梯,取下太阳镜,对着镜子弄了弄有些嫌乱的头发,再戴上,感觉好极了。要是天天上这样的班就好了。
第五章 温柔的梦乡被吵醒第四十七节 李兴旺的电话越来越勤
101
李兴旺的电话越来越勤,每次都极力邀我去他公司看看,我实在提不起兴趣。他左一个老乡,右一个校友,弄得我不好意思。白天我没有时间,那晚上吧。下了班,我径直到那间常去的湘菜馆。服务小姐热情地带我进到岳麓山包间,只见麦迪逊啤酒屋见过的男人正在里面看电视。见我进来,起身招呼我坐下。
“咦,李兴旺没来?”我问。
“他住在附近,应该快了吧。”他一边吩咐小姐上茶,一边拿起手机拨李兴旺的号码。
“你和李兴旺是老乡吧?”
我点点头:“你不会也是湖南的吧。”
“我浙江人,在长沙呆过两年。”
“现在在哪家公司?”
“自己做,小本生意。”
看他年纪不大,说话还有些腼腆,怎么也难与初次见面的情形联系起来。
“我姓邱,叫邱华杰,他们都叫我阿杰。”
我找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阿杰看了一眼,放进白衬衣口袋里。
我注意到,他仍然一身精致,衬衣显得格外白,而且是我喜欢的那种宽领,扎着暗花领带。袖口和口袋上绣着英文字母,趁他点菜的时候,我拼了一下那几个字母,Qiuhuajie,恰巧是他名字的拼音。
阿杰将菜谱递给我:“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说:“等李兴旺来了再说吧。”
“别管他,你点吧。他这人总是磨磨蹭蹭。”
我点了个清炒西兰花,表示一下。
阿杰见我有些放不开,说:“没关系,多点几个。”
“还是你点吧,我们经常在这里吃,这里的菜差不多都吃遍了。”
“下次咱们换个地方。”
“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支支吾吾:“本来我这几天挺忙,李兴旺老是打电话给我。”话一出口,更是觉得乱套。
阿杰却一点不介意:“他找你,八成是推销他们公司的灵塔。”
我不知道他和李兴旺是什么关系,见阿杰一脸诚恳,我也就直来直去:“我要那东西干什么呀?”
“你们老板可以要啊。”
“我们这么小的公司,老板哪里会投资这个啊。”
“做业务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关系,就得充分利用。李兴旺准是让你说服你们老板。”
“我觉得没戏。我们老板那人挺严肃的,我可是玩笑都不敢跟他开。”
“其实也无所谓,你只是给老板提供一个信息,投不投钱是他的事。再说,要是你们老板真投了钱,李兴旺应该不会让你白干。”
我总算彻底明白了,李兴旺为什么天天约我见面,乐此不疲。
聊着聊着,李兴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位小姐。一进门李兴旺就拱手赔礼,甘愿罚酒一杯。喝酒聊天,好不热闹。黄小姐也是性情中人,端起杯子,一干见底。我实在不想喝酒,李兴旺硬是让我端起酒杯,表示表示。邱华杰看到我有些为难,对李兴旺说,算了算了,宁波的酒我包了。然后对我说,你就喝椰汁吧。
几杯啤酒下来,邱华杰又是满脸通红,看来他也没什么酒量。
“吃菜,吃菜。”李兴旺大声招呼,“今天都要尽兴,尤其是我们的宁波小姐。”然后夹一条黄骨鱼放进我碗里。
“哎呀,忘了重点介绍,黄小姐是我们公司的歌星,参加过好多大赛。”然后对着黄小姐说:“怎么样?吃完饭,露一手。”
黄小姐歌唱得真不赖,一听就知受过专业训练。董文华的、宋祖英的都很拿手,有了她,我们根本不敢开口,负责拍手助兴就是。还是李兴旺胆大,夹着浓郁的湖南腔,和黄小姐来了首对唱,还不时来几个动作,笑得我和阿杰直捂肚子。
接下来,李兴旺果然谈起灵塔的事:“你只管把你们老板带到我公司,剩下的事我负责。成了,所得提成你我二一添作五。”
阿杰见李兴旺谈兴正浓,拿着手机出去了。待阿杰进来的时候,见李兴旺唾沫横飞,便朝我会意地笑了笑。
待黄小姐歌瘾过足,阿杰买完单,一伙人酒足饭饱地走出包房。
站在路灯下,李兴旺对阿杰说:“这样,我负责送黄小姐,你负责送宁波。”又对着我说:“刚才说的事放在心上。”然后打着酒嗝,手搭在黄小姐肩上,转身走了。
阿杰自然成了我的护花使者。“住什么地方,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辆车,很快就到了。”
“反正我也得打车,你先下就是。”
第五章 温柔的梦乡被吵醒第四十八节 滋润的小日子
102
子鹏拿离婚证明给我看,我感觉不出任何悲喜,仿佛这事一开始就与我无关。看见子鹏行动自如,脚伤没落下什么后遗症,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子鹏到达当天,我们去万佳买了电饭煲、锅碗瓢盆之类的炊具,开始过起小日子。我每天尽量推掉所有的应酬,下班时间一到,立马下楼赶公交车。用彭姐的话说,我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了爱情的雨露滋润,我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再也没有时间发呆了。彭姐曾问我,你特祟拜你男朋友吧?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淅淅沥沥的春雨飘洒在玻璃窗上,晶亮透明,纵横交错,一条、两条、三条,越来越多。我不清楚自己迷信子鹏什么,用一句流行语来说,爱原本就是糊涂的,谁也说不清楚。如果彭姐见到子鹏,一定会大失所望。爱到底是什么呢?是思念、付出、支持?是希望、寄予、回应?是输出?还是输入?大概输出是为了输入,付出是为了收到回应吧。那么,我在子鹏身上寄予了些什么?又期待得到他什么样的回应呢?
快到站了,雨大起来。在站台避一避吧,深圳的雨从来就下不了几分钟。小小的站台挤满了人,我正欲见缝插针,一把黑色的大伞盖过头顶。万万没想到子鹏会来接我,我内心里充满了感动。卷起裤腿,挽着子鹏,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向马路中央挺进。老天仿佛故意和我们作对,这时雨越来越猛,打在水泥地面上泛起朵朵巨大的水花。飞奔的汽车一辆接一辆,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好不容易过了马路,两个人的鞋子里灌满了水,走路时发出叽叽的声响。
晚饭是两菜一汤,因为几家合用一间厨房,子鹏早早就准备好了。菜总是那么合味口,哪怕我从来不喜欢吃的豆腐、茄子,子鹏做出来,我都觉得好吃极了。刷完碗筷,我习惯性地拿起拖把,一进房间,才发现地板已经擦过了,我亲了子鹏一口,将拖把拿出去。
看到桌上厚厚的简历,我翻了一下,大概有四五页。“又改了?”
“总觉得写得不行。”子鹏靠在床上抽烟。
按我说,有些嫌长。可三言两语的确难以表述丰富的郭子鹏,再说精于世故的他有自己的成熟的想法,我不好妄加评论。
“今天有什么合适的公司没有?”其实每天的报纸我都在公司看过了,很难有适合子鹏的职位。大部分公司需要电子、软件方面的人才,子鹏学的是新闻,这些显然不适合他,而且他这个人不能受太多限制,最好能有自由发挥的空间,手下还带一帮人。可是,哪有现成的空缺等着人顶啊,即便有这等好事,竞争也相当激烈。
“没发现。”
“慢慢找吧,别着急。既然花时间找了,就不要将就,一次性找个好公司,别委屈自己。”我了解子鹏,他决不会因为暂时的困难而随便找家公司应付。
雨停了,空气格外清新,仿佛可以嗅出春天泥土的气息。待子鹏抽完烟,我说:“咱们出去走走吧。”
雨后的深南大路看不到一丝灰尘,翠绿的小草闪着晶莹的水珠,两道巨幅彩虹挂在遥远的天边,装点着黄昏的深圳,散步的人们一对对结伴而行。
“咱们换个地方住吧。”我回头望一眼岗厦村,七零八落,出入者除了民工就是盲流,用脏乱差三个字形容它再恰当不过。想想自己蜗居此地长达半年之久,真有些难以置信。一个人住也就罢了,可现在不同,和子鹏在一起,怎么说也算个小小的家吧。
“找到工作后再说吧。”
“这破地方也要800,找个公寓,独门独户,市中心也不过1000多一点。”
见子鹏没说什么,大概是默认了。
“以后节省一点就是了。我每天的标准就是10元,中午饭6元,来回车票4元,一个月也就是两三百。”
子鹏笑话我:“你能做到?”
“从明天开始,看行动吧。”
回到宿舍,小潘他们一伙人围着电视机,高声爆笑,又是翡翠台的搞笑片。我和子鹏关上门,躺在床上。我将迟子建的《白银那》推荐给子鹏,自己翻着新买的《小说月报》。客厅里的笑声不时传来,我早已习惯了,看完一个短篇,就合上了眼。半夜被子鹏的亲吻搅醒,激情过后,两人大汗淋漓,子鹏将风扇打到3档,黑暗中嘎嘎响个不停。
早上醒来,7:30了,我起床将夜晚散落在地上的纸巾收拾干净,洗了个澡。匆匆换衣、化妆,给子鹏留了个条:来不及下楼买早餐了,自己解决。然后匆匆赶往车站。
第五章 温柔的梦乡被吵醒第四十九节 找到一套单身公寓
103
有子鹏在,我早上总是准点赶到公司(一个人住时经常早到),下班后再也不用考虑晚上怎么打发了。这段日子我得抓住机会,好好享受享受,待子鹏找到工作,他一心扑在事业上,哪有时间陪我。和子鹏认识这么长时间,回想起来,唯有这段时间,两人每天如小夫妻一样,买菜做饭,相守在一起。我真愿意日子永远这样下去,哪怕穷一点我也无所谓。可惜,子鹏再过几天找不到工作,恐怕要憋疯了。
我怕子鹏一个人寂寞,上班时间我总会打电话回去,问他中午吃什么,晚上准备什么菜之类。开始几天还问他面试情况之类,后来我干脆不问了。和子鹏在一起时,遇到呼机响了,看过号码,我说,又是李兴旺,找我推销灵塔,烦死了。有时候是刑总,回完话,我说刑总问公司情况。不管子鹏听没听,我有意无意让他知道什么人找我,找我什么事,让他对我放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总觉得这样会心安一点,因为子鹏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