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13-今昔物语 :下册(共三册)-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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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方满脸赔笑说:“请你息怒吧,你做的有理。”可是,他的妻子依然不肯罢休。
起始,那些同行的都没理会到此事,及全登上山坡才发觉重方落后了,于是问道:“茨田府生为何不见了?”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他和一个女子扭在一起,舍人们说声:“这是为何?”便忙转身来观看,原来他正站在那里受妻子的责打。
舍人们瞧见此情,都纷纷称赞说:“夫人办得对,就应该这样,我们已经说过多少年了。”重方的妻子听大家这样说,便松开丈夫的发髻说道:“今天也让诸位看看你的狼心狗肺。”重方这才整理那已经皱成一团的帽子,朝着岸上走去。妻子一边对重方说:“你快去找你那朝思暮想的女人吧,如果再到我的身边来,小心打断你的腿!”一边走下坡去。
尽管妻子这样说,拜庙之后,重方仍然回家向妻子赔罪,他见妻子怒气已消,便表示亲近地说:“正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所以才这样想方设法劝诫我!”妻子闻言说:“少来嗦,你这个混东西,就算瞎了眼,认不出我的模样来,怎么连声音也听不出来呢,竟做出那种惹人发笑的下贱神情,真是可耻到极点了!”妻子说罢,自己也觉得好笑。
后来,这件事传说出去,成了贵族子弟们的笑料,从此以后,重方只要看见有他们在座,自己就赶紧避开。
重方死后,他的妻子虽然年纪已经不小,据说还是改嫁了。
《今昔物语》 第二部分源赖光的家将游览紫野地名
第二篇源赖光的家将游览紫野地名,位于京都北郊,当时是斋宫的所在地。古时,摄津国国守源赖光朝臣的手下有三名家将,名叫平贞道、平季武、坂因公时。这三个人俱都是武艺高强、胆量出众、富有才谋、相貌堂堂的武将,在关东屡建功劳,威名远震,从无半点闪失。摄津国守十分看重他们,总叫他们随侍在身边。
有一次,在祭祀贺茂神社节的第二天古时,贺茂神社于每年阳历四月中旬的酉日举行祭祀,届时,天皇钦派斋王(通常是天皇的公主)率领奉迎使前往致祭,当晚宿在神馆,次日还幸紫野斋宫,此外各皇族也都派遣钦使陪祭,并借此机会大肆炫耀服饰,互相争奇斗艳,所以当祭祀第二天斋王驾返斋宫时,京都万人空巷,沿途睹观,有钱的人并在道路两旁搭设看台,备极一时之盛。,三名武将在一起商议说:“无论如何今天我们也应该出去看看热闹。”有人感叹说:“我实在想看看热闹,只是骑马跑到紫野,有些难看,徒步又拥挤不堪,如何是好呢!”这时有人说:“我们可以借用某员外的车,坐着车去看。”另外一人说:“我们一向也没坐过这种车,万一冒犯了王公大人,可能被拖下车来踢死,也不值得。”那人又说:“可以把车帘里的布放下来,别人就会以为是妇人们了,这个办法怎么样?”二人闻听同道:“这是好办法。”说罢,就从某员外那里借来一辆牛车。
三位武将穿着原来那套藏蓝色的旧礼服上了车,然后放下了车帘,他们把草鞋等物全都藏进车内,连衣袖也未敢露在车帘外边古时日本的妇女坐车的习惯是,从车帘下面把衣袖或底襟露在外面。,看来真是一辆不伦不类的女轿车。
轿车一直驶向紫野,这三人本来从未坐过轿车,如今好像装在盒子里的东西一样,直把他们颠簸得前仰后合,有时把头撞在车蓬上,有时两个人的脸对撞在一处,撞得东歪西斜,翻来滚去,苦不堪言。
这样走了一段路程,三人犹如酒醉一般,呕吐起来。
车厢里吐得狼藉不堪,头上的帽子也掉落下来。
驾车的这头牛矫健非常,跑得飞快,直使这三个武将在车上土声土气地叫喊不已,连说:“不要跑得太快,不要太快!”这一来,就引起了他们车前车后同行的车中人和随车步行的用人奴仆们的惊异,大家都纳罕,怎么这辆妇女乘坐的轿车中竟会发出许多乌鸦般的喊叫声呢,原以为是关东国的姑娘前来游逛,不成想却从车中发出这般粗野的男子声,实在令人大惑不解。
牛车到了紫野之后,赶车的人从车辕上卸下牛来,把车停在那里,因为这头牛的脚步快,跑到这里的时候,斋王还宫的行列还没有通过,只好在那里等候。三个武将早在车中被颠簸得目眩头昏,精神疲惫不堪,便都倒头睡在车内。
就在他们三个睡得如同死人的时候,斋王率领扈从人等通过这里驾返斋宫,结果他们半点也不知情,直到看热闹的车辆纷纷散去,喧哗的人声才把他们从梦中惊醒。主人吃了苦头之后,又未能瞧见热闹,不由得又是生气,又是妒忌。
他们说:“我们平日在千军万马之中,随便出入,何来畏惧,而今却把自己交给这么一个贫贱的牛车夫,任他折磨摆布,真是无聊。如今再若坐车回去,恐怕就要断送了性命,不如在这里暂等,等大道的游人散尽,再徒步回去。”三人商议妥当,在游人散尽之后,这才下车,打发了车辆,脚下穿着草鞋,把帽子拉到眉下,用扇面挡着脸,一起走回一条的摄津国守府宅。
事后季武对人说:“无论如何勇猛的武将,也经不起轿车颠簸,那次真吃够了苦头,今后再也不敢尝试了。”
由此看来,这三员武将虽然生性勇猛,富有谋略,但因缺乏坐车的经验,饱受颠簸,晕倒车上,以致成为笑谈。
第三篇曾祢吉忠参加子日之游日本中古时代,于正月子日,人们相率至山野,拔取小松树,祝贺长寿,宴会游戏,称为子日之游,宫中设宴享公卿群臣。被逐古时,圆融天皇退位后的一年,为了排遣郁闷,驾幸船岳位于京都北郊,是大德寺以南,紫野以西的山岗。作子日之游。当时车驾出堀川宫,从二条往西经过大宫直往京北,沿途看热闹的车辆很多,挤得水泄不通。
扈驾的公卿侍臣,装束华丽,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圆融上皇是在云林院南大门前乘马前往紫野的,这时在船岳山北坡,小松簇生的地方,早已经修成水池,造好假山,遍地铺上了黄砂,并且张开锦缎的天棚,前挂竹帘,下铺地板,环绕着栏杆,真是无限的幽雅。
宝座四周,围有锦幕。宝座前设有公卿的席次,往下便是殿上官员的座位,紧靠锦幕的地方设有歌人的席位。
圣驾到后,公卿和殿上官员俱都遵旨落座,歌人们也早奉旨侍候在这里,只听圣上传旨“赐座”才都遵命依次就座。
奉召的歌人中间,有大中臣能宣、平兼盛、清原元辅、源滋之、纪时文等人。这五人本是圆融上皇传谕参加的,所以俱都冠戴整齐地来到这里。
大家顺序落座不久,来了一个老翁坐在歌人席位上。这个老翁,头戴帽子,身穿一套黄里透黑的旧便服裙裤,看来状极寒微。在场的人们起始都不知他究属何人,等到注目细看,才认出这人就是曾祢吉忠。殿上官员低声问道:“那边来的可是曾丹?”曾丹听见有人询问,便郑重其事地回答说:“正是在下。”殿上官员这时便向担任司仪的上皇宫中的侍臣问道:“那曾丹到此,可有旨传唤?”司仪侍臣答道:“并无旨意。”于是便一一询问是否有人承旨邀他前来。结果,人人都不知晓。
这一来,司仪侍臣便走到曾丹背后,问他说:“既无旨意传召,你为何擅自前来?”曾丹见问答道:“我听说这里举行作歌大会,所以才特意前来。难道我的诗才不如在座这些大人吗?怎么说不能来呢!”侍臣闻听心想这原是个不邀自来的人,便说:“既然没有召见,你怎能来呢,赶快出去!”说罢就撵他走开,但是曾丹仍然不肯离座。
这时,法兴院大臣指藤原兼家,官居摄政太政大臣。和闲院大将指藤原朝光,官居大纳言左大将。听说此事,吩咐说:“抓住衣领,把他拖出场去!”说罢,就见几个年轻力壮的殿上武士陆续到曾丹背后,从锦帐下面伸进手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掀翻在地,拖出帐外,还每人踢了他一脚。曾丹身上挨了七八下。
这时,曾丹站起身来,顾不得整理衣裳,撒腿便跑。殿上官员的从人和赶车的小厮,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追赶,一边拍手笑乐,大家如同追赶脱缰的马一般,喊叫不休,瞧见这番光景的人,不论老少,都捧腹大笑。
这时,曾丹跑上一个山岗,转过头来,对那些追赶嘲笑他的人高声喊道:“你们为何发笑,我乃是堂堂丈夫,没有半点愧作之处。我听人说,今天太上皇驾幸此地,作子日之游,召见歌人,故而特来参加,不想却被人拖出场外,连踢带打,难道我作下什么可耻的事情不成!”
闻听此话,不论尊卑贵贱,俱都哈哈大笑。后来,曾丹便逃往他处。大家对于这件事情,真到今日还引为笑谈。
由此看来,贪贱之人究竟不谙事理,吉忠虽能歌咏,但心性愚痴,只听说要召见歌人,便不邀自来,以致招到这场羞辱,贻笑大方,传为千古的笑柄。
《今昔物语》 第二部分尾张国守在五节所
第四篇尾张国守在五节所
古时,日本朝廷每年在新尝祭(或大尝祭)前后,命五名舞姬演奏女乐,庆岁祀神,天皇亲临观赏。演奏女乐的舞姬,是由朝中公卿和各国国守轮流贡献的,舞姬入宫后,临时住在常宁殿内,她们住的地方称“五节所”。被戏弄古时,在××天皇朝代,有一卸任的国守,致仕多年,始终没能谋得职位,后来好容易谋得尾张国守的官职,不禁大喜,急速赴任。
这位国守原本为贵公子,富有干才,历任各地俱都政绩昭著,如今到任之后,见当地百业俱废,田园荒芜,便专心致力庶政,于是把尾张治理得民殷物阜,邻国的百姓一时云集,山岗土丘也都被他们辟为田园,不到两年光景,尾张就变成一个繁荣的地方。
后来,天皇闻知也大为嘉纳说:“尾张国被前任国守糟践得万业凋衰,民不聊生,新任国守在两年之间,竟能使它变富足了!”朝中公卿和黎民百姓也都交口称赞说:“尾张国真变成乐土了!”
国守到任第三年,朝廷传旨命他贡献五节舞姬,尾张国本是个出产绢、丝和棉布的地方,加上国守又是个才干过人的人,所以把贡品备办得样样齐全,不论是衣物的彩色,还是针线的花样,俱都异常美观。舞姬的下处,设在常宁殿西北角,锦帘的颜色,围屏上的锦帐以及棉衣舞裙,样样做得精美绝伦,甚至连一处颜色不调和的地方也难找到。因此,人们都异口同声称赞说:“这位国守真是能挑会选啊!”
由于尾张国舞姬所带来的侍女也高出各地一等,所以殿上官员和藏人们,都不断到下处来浏览观望。这时押运贡物到京的国守和他的公子连同随来的眷属都聚在下处的屏风背后,偷偷窥视。
尾张国守虽然不是出自寒门,但不知为了何故,连他本人以至他的父亲都未充当过藏人,也从未受到上殿的特许,因此,对宫中的事罕闻少见,至于他的公子不消说更是一无所知。如今他们聚集在这下处里,看见宫殿的宏伟建筑和来来往往穿着式样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