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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九功舞系列--钧天舞-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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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则宁站在赵炅的旁边,左袖一挥,把假扮小厮的刺客摔了一个筋斗,他袖中夹指,顺势一指点了那刺客的穴道,浑若无事。

四下下人暗自惊呼了一声,素少看见则宁大人出手,当初以为,他一介淡雅安静的公子哥,如果不是凭借秦王府的身份,如何可以身居要职?在则宁无缘无故废了一只右手之后,更是有人瞧他不起,但现在——我的天!这是什么样的身手?传说御史中丞聿修大人的武功是朝中第一,现在看来,则宁大人也决非弱者。

赵炅微微一笑,也没有被惊骇到的迹像,“则宁,这只是小贼,不必理会他了,我们去见潘美潘将军。”他是马上得天下,如此小事,实不在他眼里,则宁武功不弱,要保护他绰绰有余。即使什么大辽享有盛名的铸剑大师前来行刺,他也相信则宁可以保护他。

“赵则宁,又是你!”那坐在地上的刺客突然激愤之极,破口大骂:“你害得她变成了哑巴还不够,你到底想怎么样?她躲到这里便是不想再见到你,你来干什么?大宋的皇帝,她是一定要杀的。她杀不了皇帝,师父决不会原谅她!”

“则宁害她便是对朕忠心,则宁如果再对朕忠心一点儿,他应该杀了她的。”接口的是赵炅,他竟像了解一点什么,微微一笑,“她应该感激则宁。”

则宁没有说话。

“你今天的行动太蠢了,你想帮助那女子来杀朕?”赵炅摇了摇头,“铸剑大师有你这样的弟子,实在是他的不幸。”

地上那刺客咆哮一声:“那是我武功不济——”

则宁一拂袖点了他的哑穴。

赵炅叹息一声:“走吧。”

————

她一定会来的,则宁已经知道,她必须要杀死赵炅,以换回她在铸剑谷的地位,她已经不是他可以劝回来的,她恨他,真真切切地恨——绝不是游戏,绝不是!

容隐,我很遗憾,到现在,还是变成了这样的结果,她要刺杀皇上,而我必须保护皇上。我不会忘记我的本分,那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皇上不能死。

则宁陪着赵炅在巡视各个军帐。

赵炅正在和潘美说话:“不知杨业杨将军的消息——”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侧了身,把眼光投向另外一边。

则宁慢慢、慢慢随着赵炅,把目光投向那一边——

一个俏丽的黄衣女子,迎着风站在不远处一个军帐顶上,衣带当风,猎猎作响。她并没有掩饰她的行藏,她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下面,那眼神也不能说是冷漠,而是空洞。

还龄——她就像个专职的杀手!则宁怔怔地看着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歪着头说“天下”的样子历历在目,她怎能突然就配上一柄剑,然后一切都变了?

“来人啊!”潘美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女子什么时候站在那军帐上的,“来人啊,保护皇上!”他眼见则宁看着那女子出神,“则宁大人,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把那女飞贼拿下!”

则宁还没有回答,还龄便白军帐顶上飘然落地,“铮”一声,她长剑出鞘,直指赵炅。

则宁踏上一步,拦在赵炅面前。

还龄眼睛眨也不眨,只做口型,“你让开。”

“你撤剑,我就让开。”则宁开口道,虽然咬字不准,但他非说给还龄听不可。

还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之色,不解他为什么可以说话,但她长剑一推,决了意不让开。

则宁摇了播头,“皇上,请先行移驾。”

赵炅看了他一眼,准备转身离去。

还龄见他要走,不假思索,长剑一划,抢过则宁,一剑急若流星,直刺赵炅心口。

那剑光就若一闪而逝的流星,快得连让人许愿的时间都没有!难怪铸剑大师选择她来行刺容隐,行刺皇上,她果然有她出色的一面,这样快的剑招,需要的不只是苦练,还有天赋。

“还龄,你可以和我谈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则宁伸手去夺她的长剑,斩绫剑,她还拿着这柄剑,就代表了她还记得他的情!

还龄不看他的口型,她只要杀赵炅,她做口型,“你不让开,我连你一起杀了。”

则宁不再说话,他先夺下她的剑再说!她的剑招的威力太过骇人,不能让她拿着剑施展开了。

过了几招。

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剑掠下,就像那天一样,他用纸卷来夺她的剑,他真是了解她,知道她没了剑就没了把戏,那天她避不开这一招,今天她一样避不开——不,她可以对他的手直接下杀手,她可以一剑剁了他的手,但是他只有这一支左手是可以用的,她一剑如何斩得下去?她恨他是衣冠禽兽不知廉耻,但爱都已经爱了,她还能如何?即使她心中有多么怨恨多么不甘,但是则宁在她心中,终究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她为什么不变招?则宁疑惑,她是等着被自己夺剑吗?他的手指已经顺着剑身滑到了还龄手指上,再让他手指一翻,就可以点了她手上的穴道,她这也叫做杀手?她是来送死的不成?

果然,等他冰冷的手指触到她温暖的手背,还龄闭起眼睛,下手一翻,一剑自则宁小腹捅了过去——和那天一模一样!只要则宁不想被刺上一剑,他就必须放手!

但则宁不再像那天一样后退避开,他不躲,他仍是硬生生要夺她的剑!

“铮”一声,还龄长剑抖直,她硬生生用内力逼偏剑尖,使它从则宁腰侧绕了过去,划开一道血口,却没有把则宁一剑刺成对穿!而则宁丝毫没有感激她剑下容情,在还龄手腕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当啷”一声,长剑落地。

人影猝然一分,则宁腰间挂彩,还龄兵刃脱手,算不出谁胜谁负。

“来人啊,快给我把这妖女拿下,她竟然伤了则宁大人!”潘美看不清楚他们这些武林高手高来高去,剑光环绕的功夫,不知是还龄手下留情,眼见则宁受伤,急急大叫起来。

则宁不能阻止潘美叫人,他做口型,“你快走吧。”

“奸诈狡猾,卑鄙无耻!”还龄眼见他利用自己不忍心对他下杀手,夺了她的兵刃,心中那一份凉意更是从心头一直冷到全身,眼见一大群官兵围了过来,她突然非常凄艳地笑了笑,“铮”一声,抽出了第二柄剑,她围在腰间的软剑。

则宁变了颜色,他惟一想做的只是阻止她杀人伤人,她的确是没有杀人的天分,无论心头多恨,却始终不曾破过不杀人的戒,但如果潘美如此逼她,那是在逼她造杀孽了!她一剑在手,势不可当!

果然,还龄撤出软剑,一个倒跃,落人人群,只听一阵“哎哟”,“天呀”,“啊”的叫声响起,官兵倒了一大片,全是被还龄软剑或点或刺,点中穴遭或者轻伤倒下的。她剑如流水,一路往赵炅走的方向追去,挡我者伤。

则宁眼看她终于真正使出了她的剑上功夫,眼睛里竟然有些湿润,无论是怎样的怨恨,无论是怎样的逼迫,她始终不曾杀人!她不会杀人!她自己也许并不清楚,但是,不杀人已是她作为一个“人”的最基本原则,当她是还龄的时候她是这样的,当她是诛剑的时候,依然如故。如此的她,如何可以当一个剑手?她难道没有发现,这是她的悲哀?即使她追到了赵炅,她也不忍杀人的,而她却以为自己有这样的强硬,依旧执着地追下去,一路是伤,一路是伤!

“则宁大人,你在这里休息,这妖女交给我足够了。”突然旁边有人冒出了一句话,瓮声瓮气。

则宁一怔,他根本没有注意旁边还有这样一个人,那是潘美的副官,好似叫做“阿墨”,似乎是苗疆土人,长得人高马大,一脸的呆头呆脑。

“她是这么漂亮的妞,大人想必下不了杀手吧。”阿墨嘿嘿一笑,“大人和她动手的时候,放过了三次制服她的机会,她也放了大人一马。她的武功虽然不错,但全在那一柄剑上,大人不忍下重手,所以才会受伤,还是让阿墨去动手比较合适。”

则宁微微一震,这个人——

“不必了,我职责所在,还是我去。”他一句话封住了阿墨的嘴,这个人不简单,决不简单!看似呆头呆脑,心机深沉!

但在这时,远处,“啪”的一声,则宁蓦然回头,只见半截长剑银光闪闪直飞上天,还龄的软剑毕竟不是斩绞剑这样的神兵利器,被她拿来和战场上使用的重兵器一阵互斩,必定吃亏,竟然断了!

阿墨诡秘地一笑,“对付如此精巧细腻的剑招,不能和她斗巧,要和她碰硬,否则必输无疑,大人才学盖世,不同阿墨小小化外野人,想必不是不知道吧。”他转过身,往还龄那里去。

则宁没有回答,他不理睬阿墨,也往还龄那边去。

“妖女,你留下!”阿墨比他先行一步,大喝一声,在则宁还没有看清楚之前,一掌劈了过去。

“呼”的一声,劈空掌力!是练得非常扎实的铁砂掌力!则宁肃然变色,抢在前面。但是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见还龄一跃而起,她的轻功相当不错,这一跃,可以越过人墙,突围而去,但是阿墨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劈空掌,正正击中了她跃高的小腹,则宁眼睁睁看着她被一掌打得飞跌出去,摔在三丈以外的军帐上,然后笔直地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扑倒在地。

“还龄!”他在心中大叫一声,但嘴上却叫不出来,整个血液一下涌到了头顶,“嗡”一声让他一样感受到重击的痛苦,想也未想,他一手按在阿墨肩上,借力腾身,直扑还龄身边。

阿墨脸色一变,他抢着出掌是为了争功,则宁这一跃让他等于是没有了光彩,“则宁大人,那女子是妖女,你不能手下容情!”他情急之下,把不应该说的话脱口而出,刚刚想提气,却颓然发觉,则宁那一按,竟然传入一股暗劲,使自己的真力运转不灵!

好一个则宁!杀人而不动声色!阿墨不知道自己的武功能不能恢复,但心中此时的恨意达到顶点,却又不能发作!

则宁扑过去,扶起了还龄。

而四周的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则宁大人”要对这个女贼这么好?也不知道要不要过去拿人,只好围成一圈这么看着。

好痛——好痛——

还龄捂着小腹,咬着牙;狠狠地、狠狠地瞪着扶起她的则宁,她不知道刚才那一掌是谁打的,但在这军营之中,有如此武功的人也不多。她是大辽的人,大辽的剑客,刺杀大宋皇帝天经地义,她若不是使不出劲,她一剑杀了这个衣冠禽兽——她狠狠地想,从来不考虑,她是否真正做得到!

则宁自然不能了解还龄扑倒在地之后的感受,他只是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像抱着一触即碎的珍品,往他自己的军帐走去,他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从来不理会别人怎么想——这就是秦王府不讲规矩的则宁,可惜了解的人很少,很少。

好痛——真的好痛——

还龄昏昏沉沉地躺在则宁怀里,随着则宁一步、一步地走,她嘴边的血丝逐渐扩散,逐渐、逐渐,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则宁大人——私藏要犯是要判死罪的——”军队中不知是谁很微弱地道。

这回则宁没有听见,他去得远了。

————

他抱着她,第一眼,就看见在她颈上,有着一个深深的咬痕,没有咬破肌肤,但是留下一个紫红的印记,可能十天半个月不能消退——这是谁的习惯?谁的嗜好?

则宁一刹那脸色全白,则安!他当然清楚,这是则安的习惯,在他每一个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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