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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汉书 作者:(汉)班固-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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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帛,脣腐齿落,服膺而不释,好学乐道之效,明白甚矣;自以智能海内无双,则
可谓博闻辩智矣。然悉力尽忠以事圣帝,旷日持久,官不过侍郎,位不过执戟,意
者尚有遗行邪?同胞之徒无所容居,其故何也?”
    东方先生喟然长息,仰而应之曰:“是固非子之所能备也。彼一时也,此一时
也,岂可同哉?夫苏秦、张仪之时,周室大坏,诸侯不朝,力政争权,相禽以兵,
并为十二国,未有雌雄,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谈说行焉。身处尊位,珍宝充内,
外有廪仓,泽及后世,子孙长享。今则不然。圣帝流德,天下震慑,诸侯宾服,连
四海之外以为带,安于覆盂,动犹运之掌,贤不肖何以异哉?遵天之道,顺地之理,
物无不得其所;故绥之则安,动之则苦;尊之则为将,卑之则为虏;抗之则在青云
之上,抑之则在深泉之下;用之则为虎,不用则为鼠;虽欲尽节效情,安知前后?
夫天地之大,士民之众,竭精谈说,并进辐凑者不可胜数,悉力募之,困于衣食,
或失门户。使苏秦、张仪与仆并生于今之世,曾不得掌故,安敢望常侍郎乎?故曰
时异事异。
    “虽然,安可以不务修身乎哉!《诗》云:‘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鹤鸣
于九皋,声闻于天。’苟能修身,何患不荣!太公体行仁义,七十有二乃设用于文、
武,得信厥说,封于齐,七百岁而不绝。此士所以日夜孳孳,敏行而不敢怠也。辟
若鹡鸰,飞且鸣矣。传曰:‘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
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天有常度,地有常形,君子有常行;君子道其
常,小人计其功。’《诗》云:‘礼义之不愆,何恤人之言?’故曰:‘水至清则
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冕而前旒,所以蔽明;黈纩充耳,所以塞聪。’明有所不见,
聪有所不闻,举大德,赦小过,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枉而直之,使自得之;优而
柔之,使自求之;揆而度之,使自索之。盖圣人教化如此,欲自得之;自得之,则
敏且广矣。
    “今世之处士,魁然无徒,廓然独居,上观许由,下察接舆,计同范蠡,忠合
子胥,天下和平,与义相扶,寡耦少徒,固其宜也,子何疑于我哉?若夫燕之用乐
毅,秦之任李斯,郦食其之下齐,说行如流,曲从如环,所欲必得,功若丘山,海
内定,国家安,是遇其时也,子又何怪之邪?语曰‘以管窥天,以蠡测海,以莛撞
钟’,岂能通其条贯,考其文理,发其音声哉!繇是观之,譬犹鼱鼩之袭狗,孤豚
之咋虎,至则靡耳,何功之有?今以下愚而非处士,虽欲勿困,固不得已,此适足
以明其不知权变而终或于大道也。”
    又设非有先生之论,其辞曰:
    非有先生仕于吴,进不称往古以厉主意,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默然无言者
三年矣。吴王怪而问之,曰:“寡人获先人之功,寄于众贤之上,夙兴夜寐,未尝
敢怠也。今先生率然高举,远集吴地,将以辅治寡人,诚窃嘉之,体不安席,食不
甘味,目不视靡曼之色,耳不听钟鼓之音,虚心定志欲闻流议者三年于兹矣。今先
生进无以辅治,退不扬主誉,窃不为先生取之也。盖怀能而不见,是不忠也;见而
不行,主不明也。意者寡人殆不明乎?”非有先生伏而唯唯。吴王曰:“可以谈矣,
寡人将竦意而览焉。”先生曰:“於戏!可乎哉?可乎哉?谈何容易!夫谈有悖于
目、拂于耳、谬于心而便于身者;或有说于目、顺于耳、快于心而毁于行者。非有
明王圣主,孰能听之?”吴王曰:“何为其然也?‘中人已上可以语上也。’先生
试言,寡人将听焉。”
    先生对曰:“昔者关龙逢深谏于桀,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此二臣者,皆极虑
尽忠,闵王泽不下流,而万民骚动,故直言其失,切谏其邪者,将以为君之荣,除
主之祸也。今则不然,反以为诽谤君之行,无人臣之礼,果纷然伤于身,蒙不辜之
名,戮及先人,为天下笑,故曰谈何容易!是以辅弼之臣瓦解,而邪谄之人并进,
遂及蜚廉、恶来革等,二人皆诈伪,巧言利口以进其身,阴奉雕D046刻镂之好以纳
其心。务快耳目之欲,以苟容为度。遂往不戒,身没被戮,宗庙崩弛,国家为虚,
放戮圣贤,亲近谗夫。《诗》不云乎?‘谗人罔极,交乱四国’,此之谓也。故卑
身贱体,说色微辞,愉愉呴呴,终无益于主上之治,则志士仁人不忍为也。将俨然
作矜严之色,深言直谏,上以拂主之邪,下以损百姓之害,则忤于邪主之心,历于
衰世之法。故养寿命之士莫肯进也,遂居深山之间,积土为室,编蓬为户,弹琴其
中,以咏先王之风,亦可以乐而忘死矣。是以伯夷、叔齐避周,饿于首阳之下,后
世称其仁。如是,邪主之行固足畏也,故曰谈何容易!”
    于是吴王惧然易容,捐荐去几,危坐而听。先生曰:“接舆避世,箕子被发阳
狂,此二人者,皆避浊世以全其身者也。使遇明王圣主,得清燕之闲,宽和之色,
发愤毕诚,图画安危,揆度得失,上以安主体,下以便万民,则五帝、三王之道可
几而见也。故伊尹蒙耻辱、负鼎俎、和五味以干汤,太公钓于渭之阳以见文王。心
合意同,谋无不成,计无不从,诚得其君也。深念远虑,引义以正其身,推恩以广
其下,本仁祖义,褒有德,禄贤能,诛恶乱,总远方,一统类,美风俗,此帝王所
由昌也。上不变天性,下不夺人伦,则天地和洽,远方怀之,故号圣王。臣子之职
既加矣,于是裂地定封,爵为公侯,传国子孙,名显后世,民到于今称之,以遇汤
与文王也。太公、伊尹以如此,龙逢、比干独如彼,岂不哀哉!故曰谈何容易!”
    于是吴王穆然,俯而深惟,仰而泣下交颐,曰:“嗟乎!余国之不亡也,绵绵
连连,殆哉,世之不绝也!”于是正明堂之朝,齐君臣之位,举贤材,布德惠,施
仁义,赏有功;躬节俭,减后宫之费,损车马之用;放郑声,远佞人,省庖厨,去
侈靡;卑宫馆,坏苑囿,填池堑,以予贫民无产业者;开内藏,振贫穷,存耆老,
恤孤独;薄赋敛,省刑辟。行此三年,海内晏然,天下大洽,阴阳和调,万物咸得
其宜;国无灾害之变,民无饥寒之色,家给人民,畜积有余,囹圄空虚;凤凰来集,
麒麟在郊,甘露既降,硃草萌牙;远方异俗之人乡风慕义,各奉其职而来朝贺。故
治乱之道,存亡之端,若此易见,而君人者莫肯为也,臣愚窃以为过。故《诗》云:
“王国克生,惟周之桢,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此之谓也。
    朔之文辞,此二篇最善。其余《封泰山》、《责和氏璧》及《皇太子生禖》、
《屏风》、《殿上柏柱》、《平乐观赋猎》,八言、七言上下,《从公孙弘借车》,
凡刘向所录朔书具是矣。世所传他事皆非也。
    赞曰:刘向言少时数问长老贤人通于事及朔时者,皆曰朔口谐倡辩,不能持论,
喜为庸人诵说,故令后世多传闻者。而杨雄亦以为朔言不纯师,行不纯德,其流风
遗书蔑如也。然朔名过实者,以其诙达多端,不名一行,应谐似优,不穷似智,正
谏似直,秽德似隐。非夷、齐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上容:“首阳为拙,柱下为工;
饱食安步,以仕易农;依隐玩世,诡及不逢”。其滑稽之雄乎!朔之诙谐,逢占射
覆,其事浮浅,行于众庶,童兒牧竖莫不眩耀。而后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语附着之
朔,故详录焉。
    
      ●卷六十六 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第三十六    
 公孙贺字子叔,北地义渠人也。贺祖父昆邪,景帝时为陇西守,以将军击吴、
楚有功,封平曲侯,著书十余篇。
    贺少为骑士,从军数有功。自武帝为太子时,贺为舍人,及武帝即位,迁至太
仆。贺夫人君孺,卫皇后姊也,贺由是有宠。元光中为轻车将军。军马邑。后四岁,
出云中。后五岁,以车骑将军从大将军青出,有功,封南C07D侯。后再以左将军出
定襄,无功,坐酎金,失侯。复以浮沮将军出五原二千余里,无功。后八岁,遂代
石庆为丞相,封葛绎侯。时朝廷多事,督责大臣。自公孙弘后,丞相李蔡、严青翟、
赵周三人比坐事死。石庆虽以谨得终,然数被谴。初,贺引拜为丞相,不受印绶,
顿首涕泣,曰:“臣本边鄙,以鞍马骑射为官,材诚不任宰相。”上与左右见贺悲
哀,感动下泣,曰:“扶起丞相。”贺不肯起,上乃起云,贺不得已拜。出,左右
问其故,贺曰:“主上贤明,臣不足以称,恐负重责,从是殆矣。”
    贺子敬声,代贺为太仆,父子并居公卿位。敬声以皇后姊子,骄奢不奉法,征
和中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发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硃安世不能得,上求之急,
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上许之。后果得安世。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
以赎子,笑曰:“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行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
安世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
埋偶人,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治所犯,遂父子死狱中,家族。
    巫蛊之祸起自硃安世,成于江充,遂及公主、皇后、太子,皆败。语在《江充》、
《戾园传》。
    刘屈DA3E,武帝庶兄中山靖王子也,不知其始所以进。
    征和二年春,制诏御史:“故丞相贺倚旧故乘高势而为邪,兴美田以利子弟宾
客,不顾元元,无益边谷,货赂上流,朕忍之久矣。终不自革,乃以边为援,使内
郡自省作车,又令耕者自转,以困农烦扰畜者,重马伤枆,武备衰减;下吏妄赋,
百姓流亡;又诈为诏书,以奸传硃安世。狱已正于理。其以涿郡太守屈DA3E为左丞
相,分丞相长史为两府,以待天下远方之选。夫亲亲任贤,周、唐之道也。以澎户
二千二百封左丞相为澎侯。”
    其秋,戾太子为江充所谮,杀充,发兵入丞相府,屈DA3E挺身逃,亡其印绶。
是时,上避暑在甘泉宫,丞相长史乘疾置以闻。上问:“丞相何为?”对曰:“丞
相秘之,未敢发兵。”上怒曰:“事籍籍如此,何谓秘也?丞相无周公之风矣。周
公不诛管、蔡乎?”乃赐丞相玺书曰:“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以牛车为橹,毋接
短兵,多杀伤士众。坚闭城门,毋令反者得出。”
    太子既诛充发兵,宣言帝在甘泉病困,疑有变,奸臣欲作乱。上于是从甘泉来,
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兵,部中二千石以下,丞相兼将。太子亦遣使者挢制
赦长安中都官囚徒,发武库兵,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如侯持节
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以装会。侍郎莽通使长安,因追捕如侯,告胡人曰:“节有
诈,勿听也。”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发辑濯士,以予大鸿胪商丘城。初,汉
节纯赤,以太子持赤节,故更为黄旄加上以相别。太子召监北军使者任安发北军兵,
安受节已,闭军门,不肯应太子。太子引兵去,驱四市人凡数万众,至长乐西阙下,
逢丞相军,合战五日,死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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