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看见白衣的寂寞-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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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的风韵依旧在每个城墙,每条古道,甚至每块砖瓦上不为人知的复苏,渐渐觉醒。
在西安的生活,是一种幸福的自我陶醉。我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沉浸在历史的汁液中,让思想在心灵的荒野上纵横驰骋。大明宫、大雁塔、华清池、兵马俑……太多的太多文明财富和人文景观,在西安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我喜欢一切旧的极端的东西。在这片曾经辉煌得足以让每个中国人骄傲的城市里,不停地寻觅,努力去追寻一些古香古色的繁华与落寞,深深的印在灵魂的记忆中。
在钟楼旁的KFC里,买了大杯的冰可乐。我坐在窗的一隅看着来往的行人,听见可乐的气泡在喉咙里破碎的声音,沙沙的作响。
阿茉发来短信,我明天回上海。
我看了一眼她手机上的名字,灼痛的滋味在眸子中扩散。
我会去上海的,我想见你。
知道。冬天你来的时候,我会送我手编的羊毛围巾给你。
你的他会猜疑我们的关系。
不会。我保证。他是个简单现实的男人。
你很爱他?希望你也了解他,像我了解你一样。
你了解的我只是你心中的幻像,Ayala。你还没有见过我,怎么可以说了解。
我相信直觉,阿茉。我一向如此。
她在那边没有回答。
当我喝完可乐后,手机又在口袋中激动的颤抖。
我相信你的直觉,Ayala。也许,你是对的。
我立即决定。
喝第二杯冰可乐。
第五部分 曾有的钟爱第34节 第四幸存者(2)
回家后,我洗了一个热水澡,熨了两件衬衣。接着把音箱声音开的很大,让BonJovi的歌酣畅淋漓的回荡在房间里。躺在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It’smylife。寂寞像被利刃切开的鲜橙汩汩流淌的汁液,芬芳而刺鼻的包围着我的身体,毫不客气。
迷迷糊糊的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夜未央,窗外灯火闪烁。汽车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宛如一场盛大的交响乐。突然觉得悲痛莫名。
拿起电话,拨通航空公司的号码。
你好,我要一张最快去上海的机票。
这是我今晚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的确如此。
没有和任何人说我去了上海,包括阿茉。不是为了让她吃惊或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安慰我自己。
七月的上海。一个纸醉金迷的浪漫城市,一个不相信眼泪的天堂。
在文艺宾馆四楼的房间里面。给阿茉发短信。
你在哪?
在家。看王家卫的电影。
我想见到你,阿茉。
你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我现在就想见你。
为什么?
因为我发现你是我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人。你是唯一的,你是我的阿茉。
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是我自己的。
我有机会。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机会,Ayala。我们都应该现实些,我们不是小孩子。
我想起阿茉文章里的话:你的回头,像是隔夜的茉莉花茶,已经没有任何芬芳的味道,我只能选择倒掉;否则,我怎么能拥有新鲜?否则,我怎么能有片刻的安定?
阿茉,你选择了幸福,放弃了自由。
我关掉了手机。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上海的夜景美丽至极。流光璀璨的万家灯火宛如镶了水钻的黑色披风飘动在外滩两岸,东方明珠在对面默默守侯,金茂大厦和它行影相怜,遗世而独立。
我在出租车上拿出阿茉的地址。对司机说,去这个地方。
在北京西路的一幢别墅样的楼房,有两层高,法式的建筑风格,阳台上雕着艳丽的花朵,屋顶上还有白色大理石做的十字架,绿色的常春藤缠缠绵绵的盘在墙壁上,黝黑的铁门上锈蚀斑斑,一种沧桑油然而生。
打开手机,给阿茉发短信。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阿茉。我想给你打电话。
二十秒以后。电话开始颤抖。我靠在铁门上按下通话键。
整整十秒钟的沉默,我们没有说话,彼此听着对方微弱的呼吸声。
是我,Ayala。一个带着江南口音甜美的女子声音。我是阿茉。
阿茉,我想你。
我也是。但是我可以努力控制自己。
阿茉,我想和你在一起,什么身份都可以。
我们是一种微妙的感情,Ayala。不是亲情,友情,爱情中的任何一种。我们拥有别人没有的第四种感情。
是的。我在你的生命中,却不在你的生活中,我是生存在你第四种感情中的幸存者。
你是幸存者,Ayala。你是唯一的一个幸存者。
我在你的楼下,阿茉。我庆幸我还是幸存者。
看到你的背影。我猜想你会来。到阳台下来好吗?
我推开沉重的铁门,穿过蔷薇盛开的庭院,缓缓地走到阳台下,定定的站住。抬头向上望去,
一个婀娜的身影出现在阳台上,她穿着白色长裙,黑发被夜风吹散,遮住了容颜。
Ayala,原谅我。
阿茉,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你聪明且复杂,我不能掌握你的思想。做朋友我不甘心,做爱人我怕失去你。我需要的,是一份安全的爱。他很简单,我可以控制一切。
你很自私,阿茉。
是的,的确如此,所以要你的原谅。
可以做情人。
情人。阿茉絮絮的说。叹了一口气,有着幽怨的意味蕴涵其中。情人就是有情而不能在一起的人。既然不能在一起,情又从何而来。
所以说,我只是你情感废墟上的幸存者。
是的,你是我第四种感情唯一在心中的幸存者。
突然感到脸上有暖暖的水滴,落在唇边。
阿茉在阳台上不动声色的抽泣,潸然泪下。
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
还有心里。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遮盖了一切。
我站在候机室里看着远方的天空,一群白色的鸟缓缓飞过。心里暗自说,别了,上海;别了,阿茉。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妙,我必须接受每一个沉痛的事实,没有什么比怅然若失的感觉再痛苦。
手机无端端的响起。
阿茉的声音在耳边。
你今天走?我要你捎件东西回西安。
什么东西。
还没有等我问完,阿茉穿着白色圆领印花衬衣和烟色棉布裙子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想我忘了告诉你,Ayala。她有白皙的皮肤。用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望着我。
什么。
我也是幸存者,在你的心里。我们都一样。
是的,我们是同类。
我希望我们永远的活在彼此的世界中,她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慢慢张来,仿佛一朵冰冷盛开的花朵,带着潮湿开放。
里面是一张去西安的机票。
把我带走,Ayala。我需要用回忆来支持生活。现在是几点钟?
现在是几点钟?我没有带手表。我觉得一切都是这样陌生,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转过身去看机场的电子钟,可是时间已经在那里用凄红的数字定住,不能再走动。大概时间早已经陷入无法看到的地方去了。
小记:
上海的女子,小资产阶级,是我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
她和一个远隔千里的男子网恋,整整两年,她有几个月时间上在火车上度过的。
后来,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俩人就累了,烦了,便散了,分手了。
爱情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用时间无法统计得与失去。
时间早在爱情中融化,消失。
第五部分 曾有的钟爱第35节 天蝎蝴蝶(1)
我通常只有周一的晚上去超市买东西。
平时的娱乐和学习占去了很长的时间,周末是绝对不会有空闲的。各种各样琐碎的事情往往在一个人休息的时候接踵而来,朋友的聚会,同学的生日,自己的学业尚不能应付,又怎么能够有独自漫步于林林总总目不暇接的高大商品架子前的心情。
我是天蝎座的男子,聪明敏锐且破碎。所以往往做出的事情会出乎别人的意料,例如在周一的夜晚孤零零的去最近的超市购物。
先去买了一条万宝路。虽然最近有点咳嗽,但烟是解除寂寞的最好事物,令人无法拒绝。又拿了一箱科罗娜。喜欢这种墨西哥啤酒清香的味道,备放在床下慢慢喝。
漫不经心的走到音像专柜。阿杜的专辑摆在最明显的位置。这个沙哑的声音是今年最流行的感觉,人难以抗拒。
刚刚让服务员帮我包好阿杜的CD,便感到脚被别人的脚踩了一下,而且看来那只穿着黑色细带凉鞋的脚并没有从我的脚上移走的打算。
还有阿杜的CD吗?女孩额头上渗出细小的汗珠。她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黑色的短发看上去很清爽,身上还散发着某种沐浴液的香味。我断定是天赋香型。
就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张了。服务员面露难色的指了指放在橱窗里已经拆掉并沾着尘土的样本CD。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我要送人的。这个怎么可以……服务小姐抱歉的笑了笑。意思是说自己无能为力。
也许是对女孩产生了某种好感,或者是她的眼睛吸引了我,我转过头来对失望的女孩说,如果很需要的话,我的这张可以给你,但是首先请你把脚从我的脚上拿开。
和她一起走出超市的门,外面的世界灯火闪烁,有落英般五彩缤纷的色彩。城市的夜晚,各种各样的欲望在敲击着人们的心扉,绝无禁忌。
我叫苏。女孩说道,外语系大三。今天多亏你,这是给宿舍同学的礼物,今天她过生日。
没有什么,应该如此。我笑笑说。
该走了,改天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她穿着黑色的高领衬衣,带着闪闪发光的银色项链,很典雅的感觉。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突然感到被她踩过的脚痛了起来。
晚上躲进宿舍上网,在QQ上面和不认识的人聊天,谈理想,爱情,事业。
我什么都没有,只好绞尽脑筋和那些自称是成功人士的完美主义者大谈特谈乌托邦式的浪漫故事。毫无意义,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打发漫漫长夜。
有个陌生人的图标突然亮起,是个大眼睛女孩的头像。
打开对话框,看到一行字。
不要活着了好吗?
我暗自一愣。心想这是谁发的,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还没有等我回答,那个美女的绝世容颜又闪动起来,像黑暗中野兽的眼睛。
今晚一起去天堂好吗?这行字突兀的站在电脑苍白的屏幕上,刺得我眼睛发痛。
我急忙回答,手指如飞。
如果我和你去,先给我个合适的理由。
你和我去就会得到理由的。
对不起,我只看真实的东西。
你会看到的。
但是我没有。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怕孤独,却彼此披着伪装的面具,掩饰自己内心的虚无。死亡是我们解脱的唯一途径。